爷为了保命,半点不敢隐瞒,倒豆子似地,哗哗全说了出来。
“好汉饶命啊,我真不知道这货是各位的。因为卖这批货的是我以前交往的人,我才敢收下的。好汉若是要,我回头就叫人把东西送还各位。还请好汉手下留情啊……”钱没了还可以挣,命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陈老爷也不管什么骨气不骨气,哭着哀求了起来。
中年男人对此很是鄙视,不过也没多纠缠,问起了卖方:“到底是谁卖给你的?对方叫什么名字?住哪儿?是什么人?”
“他叫博瑞。”陈老爷半点不敢隐瞒,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经营着一个赌场,门路还有些广……”不到一刻钟,就把自己知道的博瑞的底全掀了出来。
得到了想知道的,中年男人眼神闪了闪,给那三个大汉使个眼色,很快,陈老爷就觉得颈上一痛,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醒来,又在自己的马车上了。再往外一看,可不就是在刚才喝酒的地方,外面自家的小厮正昏迷在了车辙上。忙叫醒了小厮,一路紧赶着回客栈,当天晚上就连夜起程,带着行囊忙不迭的出发回江南了……
骥远和博瑞痛快的吃了一顿,喝了点小酒,觉得有点累了,就又回了赌场后面的厢房去休息。等到一觉睡醒,精气神全回了来,想起自己怀里的银票,前面热火朝天的赌桌,心痒了起来,晚饭也没用,就往前面玩去了。
博瑞为了那一万多两银子,也叫荷官哄着他,因此,开局的几盘,骥远真的是手气大好,一路赢钱,不由得兴致更高了。
玩得这高兴的几人,却都没注意,宅子的外面,有人正闯了进来。
等荷官再次开大,骥远又赢了一百两,高兴地直叫时,门砰地被踹开了来,他忿而回头,一见来人,手中的银子啪的就掉了下去:“阿玛……”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第二更~~~
责问
将军府的正厅,老夫人努大海新月塞雅珞琳全部聚集一堂。偌大的房间里,悄然没有半点声音,不见半个下人,除了他们,就只有双手被缚的骥远跪倒在地上。事情的真相太过不堪,老夫人努大海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新月暗自窃喜,珞琳完全不敢置信,而塞雅,无疑是这些人里最痛苦的。
原来,当初送她钗子,温柔的对她,全都是有目的的,全都不是真心的。他的甜言蜜语,只是为了让她放下心防;他对她笑,是为了偷钥匙。他和她缠绵,是怕她晚上醒来坏了她的好事……哈哈,真可笑不是?她的丈夫,她那么心爱的男人,那么珍惜那么感动的美好时光,其实全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塞雅觉得自己的心都痛得麻木了。这是被伤得太深太重了。她最心爱的人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视我的感情,这样残忍的伤害我?塞雅突然有些理解当初雁姬的伤心和痛苦了,心爱的人,却做着伤害自己的事,这种感觉,真的很痛、很痛……
“骥远,你阿玛说的是不是真的?”老夫人现在还有些不敢置信,她从小看大的骥远,那个正义善良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偷家里的银子?他要缺钱尽管说就是,谁还会不给他钱吗?至于做出这种事来?
所作的一切、所隐瞒的一切,就这么□裸的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对着老夫人努大海等人,骥远更多的是尴尬和羞恼。这下,他的面子,可真是半点不剩了。对着努大海,骥远更是愤恨,他好歹也是他儿子,他就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非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的丑态是什么意思?尤其是看到边上还有新月塞雅,骥远只觉得自己以后在她们面前都要抬不起头来了。新月,新月,以后,新月怕是要看不起他了吧。心头烦乱如麻,老夫人的问话,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努大海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此刻见老夫人问话,骥远竟然还敢发呆愣神,更加火冒三丈,上去狠狠就是一耳巴子:“逆子,长辈问话,你还敢不答!”他用得力道极重,一会儿工夫,骥远的左颊就红肿了起来。
这一打,老夫人心疼了,埋怨的看了努大海:“有事你问话就是,这又打又骂的,也不怕吓着孩子。”又急急忙忙地问骥远,“疼不疼?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暗自责怪努大海下手太用劲。
珞琳跟骥远关系极好,早在看到他被人捆住就有心上去看他。只是碍着努大海难看的脸色才没胆动作,此刻一见老夫人上去关心骥远了,瞅瞅努大海,大着胆子也跟了过去,瞧着骥远憔悴的脸色,凌乱的衣服,没有半点精神的样子,难过的直哭:“骥远,你怎么样?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要钱跟家里说就是,至于、至于……”她几次开口,实在是说不出偷这个字,最后只好咽了下去,关心地看着他。
倒是塞雅,虽然也是揪紧了帕子,担心的看着骥远,可脚下却一动不动,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额娘,你现在还护着这逆子。” 努大海想到自己儿子居然会是家贼,就是一阵羞愤。他是少骥远吃还是少骥远喝了?堂堂将军府的大少爷,有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的?居然还偷银子?再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抓住的骥远,努大海上前拉开了老夫人,“额娘,骥远现在是在歪路上越走越远了,今天再不罚他,好好把他拉回头,他就毁了!难道你想看着骥远从此废了吗?”
不得不说努大海是确切的摸准了老夫人的心思。对于骥远偷钱的事,老夫人不是不生气的,只是她就这么一个孙子,眼见了努大海动手,到底是心疼。可要真关系到了骥远的将来,老夫人不得不退让了。果然,听完努大海的话,老夫人虽然仍旧满面不舍,还是站起身,叹着气拉开了距离:“骥远啊,你这次,真的做的太离谱了!”
老夫人这一退,珞琳少不得也得跟着,尽管不舍,可珞琳毕竟没有勇气跟努大海叫板。
场面又回到了开始的模样,骥远跪在那里,女眷在后面看着,努大海站在他面前,脸上阴云密布地问话:“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染上的赌瘾?”
话音方落,骥远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老夫人珞琳等惊呼一声,“赌瘾?什么赌瘾?骥远沾上赌了?”
努大海有些恼怒,他教训不孝子,老夫人这都是第二次来干扰了,不由生硬了语气,无奈的看着老夫人:“额娘~”
老夫人也知道自己造次了,努大海到底是一家之主,在新月塞雅等人面前,她是该给他留面子的。看了看骥远,孙子再重要,到底比不过儿子。努大海是骥远父亲,也不会真舍得废了他,罢了罢了,她还是在一边看着吧。只是想到努大海说的赌瘾,她心里还是有些惊异不定。目光不由得移向了塞雅,满满的不悦,丈夫在外面赌钱,这妻子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见塞雅平日对骥远有多不上心了。她真是瞎了眼了,以前竟然还觉得塞雅是个好的。老夫人不满想到。
骥远从来不是笨蛋,瞧众人的态度就知道今天是混不过去了的。正好他也是满心不甘,好啊,今天我们就把话都摊开了来说!“赌瘾?哼,我随便玩玩小牌,这就算是赌瘾了?阿玛,你看我不顺眼直说就是,何必夸大其词。”
努大海哪里受得了他这态度:“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我夸大其词?哼,短短半年多时间,输了一万多两银子,最后还在家里偷东西出去赌博……你这还叫随便玩玩?那你认真起来玩是什么样子啊?是不是要把整个将军府输光了你才甘心啊?”
骥远当然知道自己偷钱是不对地,要不当初他也不会那么小心行事。可被一直仇视的努大海这么直接的摊开在众人面前说出来,他依然感觉自己的颜面被踩在了脚底:“哼,你就只会说我。现在我人都被你捉住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虽然还在那里强撑着,可也侧面认下了赌钱的事。
就为了赌,在家里做贼。老夫人一时没撑住,眼前一黑,差点就栽倒了,还是珞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才没摔着:“骥远,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十几年来,她一直对他悉心教导,半点苦也舍不得他吃。原先骥远看着也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好儿郎啊,怎么现在就变成……她不自禁地看向了新月,都是她,都是因为她的出现,才害得骥远和努大海生了嫌隙,变成了今天这样!转念又想到了对新月恋恋不舍的努大海,老夫人叹口气,算了,这也不能全怪新月,当初,新月和骥远,也只是暧昧,谁知道骥远就那么死心眼呢。果然还是雁姬那个贱人留下来的血脉不好,骥远骨子里就有些叛逆,新月的事,不过是引子而已。当即恨不得把雁姬生吞活剥了。
也难怪老夫人为新月开脱。毕竟父子争一个女人名声不好,孙子再重要也比不过儿子。老夫人怎么愿意承认,正是因为儿子抢走了孙子的心上人,才害得孙子性情大变,堕落了下去?怪媳妇,那不就等于是在怪儿子?说老夫人逃避也好,怯懦也好,反正,她只能把一切的罪过,都怪在给了孙子另一半生命的雁姬身上:“我累了,珞琳,你扶我回去休息吧。努大海,这事你就看着办吧。”她老了,管不了这些了。骥远哪怕是外面有女人了也比为了赌博偷钱强。这可是关系到人品的问题啊。努大海说的对,骥远再不好好教训一番,就要废了!
珞琳看着骥远,有些犹豫。可是老夫人不给她机会,横了她一眼,怒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还不扶我回去?!”果然是雁姬生出来的女儿,一点眼见也没有!珞琳无奈,只好搀着老夫人先走了。
没有了老夫人的求情,努大海也再不留手,叫了外面小厮进来:“给我堵上他的嘴,家法伺候!”他他拉府是武将府,家法用的都是军棍。新月和塞雅都是刚进门不了解,骥远却是清楚的,想到那份苦楚,当即变了脸色。可当着新月的面,他一点也不想跟努大海示弱。虽然心里害怕,却还是咬紧了牙关,半句软化也没有。然后,就是他想说,被堵住的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小厮看努大海那严厉的样子,手下半点不敢留情,粗大的棍子狠狠就往骥远身上招呼。每一下,都带给骥远钻心的疼痛。开始还只是皮肉,等后面打的多了,屁股上再没半处好肉,棍子一下下打在伤口处,更是非人的折磨。骥远脸上血色半分也无,额头冷汗打湿了发梢,整个人只剩下进的气,少有出的气了。
努大海盛怒之下,也忘了骥远被堵住了嘴,看他硬生生扛着疼,就是半句不求饶,抢过了小厮手里的棍子就死命往骥远身上落。他可不像小厮直往屁股上大,他下手根本没有目标,背上、腿上,无一不是他下手的对象。骥远本来就受不了了,再被他打了这几下,眼前的视线登时模糊了起来,要不是还存着鼓气跟努大海叫板,怕早晕过去了。
塞雅虽然对骥远很是失望,可瞧着骥远这幅凄惨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揪起了心,脚下一动,就要跟努大海求情,谁知,她身边的新月动作更快。
“努大海,你别打了。”新月扑过去抓住了努大海的手,“你真想打死骥远吗?他是你儿子啊,你这么打他,你就不心疼吗?”
“心疼?”努大海冷笑,“我心疼什么?这个逆子,敢做出这种丑事,打死了正好!”骥远把他的话听进心底,原本就冷漠了的父子之情更是半分都不见了。瞧瞧瞧瞧,这就是我的好阿玛!
新月才不信努大海的话呢。骥远怎么说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打死了他,指不定多后悔呢!新月也清楚,自己现在膝下无子,骥远才是将军府未来的依仗。现在把人打死了,以后还不定怎么样呢!反正这次的事是一定会在努大海心里留下隔膜的,还不如等以后她有了儿子再来收拾骥远,这会儿,做个好人,卖个面子给骥远,以后她在将军府里,才能站得更稳:“努大海,你明明是心疼骥远的,为什么非要说这些伤感情的话来伤害骥远呢?你们父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看着明显已经撑不住了的骥远,她叫过塞雅,“你快带着骥远回屋去上药吧。看这模样,还不定得休养多久呢。”
塞雅即使心疼骥远,可见是新月开得口,就很不自在,愣是没动,看了努大海。
努大海本来怒火高涨还不觉得,被新月拦下,一回过了神,看到骥远身上竟被打出了血,厚厚的外衣上面点点血迹,就有些后悔了。本来新月给了梯子,他也就当是默认了,让塞雅带着走就是,偏塞雅还看着他,这让他怎么好说?难道真示弱不成?不由心底抱怨塞雅没眼色。
骥远更加不满。开始新月拦住了盛怒的努大海,他就很感动。那么危险,新月竟然还帮他求情,这是多么善良啊?可他的妻子呢?新月让她带他走,她还犹犹豫豫的,她真有把她放在心上吗?对塞雅从来就没有几分喜 欢'炫。书。网',此刻更是后悔当初娶了她!
新月不知道塞雅心中的不满,还以为她是害怕努大海,忙横了一眼努大海,“看你做的好事,把人都吓到了。”又看了塞雅,道:“塞雅,你就放心带骥远回去上药吧!”话还没说完呢,骥远就已经支持不住,晕厥了过去,再没有意识了。
塞雅吓了一跳,什么嫉妒,什么不满,通通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骥远~~”叫了人,赶紧把骥远抬回去了。
新月等人走了,拉住了面有后悔的努大海:“努大海,你别自责了,刚才你也是气极了,不是成心的。骥远的伤,我相信上了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努大海苦笑:“我当时真是气糊涂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下了那么重的手……”气归气,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骥远这次也是真做错了事,你生气是应该的。”新月柔声安慰,“而起骥远身体好,想来应该都是皮肉伤,没动到筋骨,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正好,也趁这个机会,让骥远在家好好收收心。这对他只有好处的。努大海,你别再往心里去了,看到你难过,我这心里……”脸上流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来。
“新月~~”努大海叹口气,搂住了她,“你怎么就这么善良呢~~”
“努大海~”
日子
雁姬婚后的日子过得很舒服。罗恪虽然是个大老爷们,有时候有些粗心,但对他很好,即使公务再忙,每天也会抽出时间时间来看她,陪她说说话。算不上多体贴,可是很尊重她。府里的事都不怎么管,只要雁姬能说出个正当理由,就由她折腾。家里的铺子田庄俸禄这些,也都在雁姬进门以后都交给了她。现在,雁姬是彻底掌握了统领府的财政大权……
对此,雁姬很满意。
哪怕是在现代,一个有房有车有钱有地位的男人那都是抢手货,更何况罗恪的房还是御赐的大宅院,车是最好的骏马拉的,钱一大把,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搁现代,这就是个钻石级地金龟婿。还别说这金龟无半点不良嗜好,洁身自爱,懂得尊重人,愿意把家庭收入都交给老婆打理。这种好男人,都要绝种了。雁姬要再不满意,老天都要看不过眼了。
为了不让老天失望,雁姬每天都笑得乐呵呵的,表示自己的心情非 常(炫…书…网)愉悦,对这段婚姻,很是满足。
不过也有美中不足的。
罗恪大概是在军营里混的太久了,虽然是贵族出身,可在生活方面,那真的是,太不讲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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