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姬夫人过不下去了,只好和离。索性好人有好报,新任统领与雁姬夫人的哥哥同朝为官,听说夫人贤名,主动上门求亲。眼见得好事将成,努大海心怀嫉妒,觉得雁姬改嫁落了自己面子,就找了不孝女去破坏。那天跟着那个不孝女去见雁姬夫人的一个丫头,亲口说那个不孝女当着所有下人的面骂雁姬夫人无耻恶毒,那不孝的模样啊,真该天打雷劈。人那才说的真相,你们现在在这里颠倒黑白,是什么意思啊?”
安博等人不妨这看起来就没什么心机的粗犷大汉竟然有条有理口齿清晰的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都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又傻了眼。这些都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怎么跟他们要说的,完全都反了?
一个老人家也站出来说话了:“我说小伙子,你这是才听到的消息,所以被骗了吧?”
“啊?安博傻傻的看着老人家,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老人家嘿嘿一笑:“也难怪你们消息不灵通,说起来这还是早上的事。你没听说过也难怪。”
不详地预感更深,安博看了老人家,恭敬道:“难道,是有关将军府的事吗?”
那粗汉闻声狠狠嗤笑了一声,刺耳的声音,听得安博四人都咬牙切齿:“事情没弄清楚,那就别乱说话。今天早上,将军府里的两个昨天跟着一起出去的下人到外面买东西,吃早点到时候亲口跟人说的雁姬夫人在将军府里遭了大罪了,满府上下,看着那个小妾是格格,都巴不得雁姬夫人下堂,好让新月扶正。儿子不孝,女儿更恶毒,对雁姬夫人根本不尊重,当面指责都是常有的事。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格格位份高,想去巴结啊。”
话一出口,便引来酒楼里大众的附和,看来都是听说了早上的事的。声势浩大的模样,让安博留下了一头冷汗,想到努大海承诺的重谢,安博还是不肯死心,反驳道:“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啊?要雁姬真的那么好,她儿女能跟她对着干啊?”
“说你蠢你还不信。”粗汉当没看见安博一瞬间拉下的脸,道,“那两个儿女,虽然是雁姬夫人的亲子,可却是从小被那老夫人带在身边养的。大家也知道当初努大海和新月在战场上坐下的丑事吧,一个打了败仗的大将军,一个才刚死了父母看见男人就跑到战场去的女人,竟然就在战场上无媒苟合了,一对狗男女啊,教出这样儿子的老夫人能叫出什么样的好孙子来?还不都是站在努大海那边?可怜雁姬夫人啊,自己孩子不能带在身边教养,一双儿女,都毁在了没眼见的老夫人手里了。”酒楼里众人摇头叹息。
“可、可雁姬再嫁,这总是真的吧?她还把自己女儿给赶出门了,这是母亲该做的吗?”安博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死死瞪着这个粗汉,暗骂着从哪儿冒出来的杂碎,坏他好事。不要让他抓到机会,否则,他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说起这个,那粗汉脖子都红了:“雁姬夫人怎么就不能这么做了。妈的,要是老子儿子敢指着老子骂恶毒什么的,老子一大耳刮子抽死他。”大家也说有道理,做子女的,就是父母有错也该忍着,哪有咒骂父母的道理。这个珞琳,对雁姬如此不恭敬,被赶出门也是活该。
突然那粗汉神情一变,一脸疑惑地看着安博四人,上上下下的打量,好像在辨认什么似地。
四人里有一个耐心不够,被看得全身不自在,怒喝道:“你干什么呢,看什么看?”
这一喝,粗汉倒是收回了目光,可看着他们的眼神却更加的怀疑了:“我说,早上才传出将军府的事,你们中午偏偏来说完全相反的故事……你们,该不会是将军府派出来散播谣言的吧?”
这话一出,四人的脸色登时全变了,安博强撑着怒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没影的事你都拿来胡说。”
粗汉却理直气壮的:“你们要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啊?我看你们这么鬼鬼祟祟的背后说个女人的是非,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还这么慌张,说不定,还真是将军府派来的。”周边听见这些话的人也开始骚动起来,显然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事态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安博心里也有些着慌,剩下三人小声地劝他赶紧撤,他想了想,也觉得还是先离开再说,他是帮努大海做事,又不是为自己,凑合就行了,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当即指着那粗汉大骂一句:“你这个疯子,我懒得理你。”扔下了酒钱,就要离开。
粗汉哪容得他们走:“你们这是心虚了吧。”回头看了众人,“依我看,这些人肯定是将军府派出来想欺骗我们散播谣言的,这么恶毒的对待一个和离了的女人,要我说啊,这将军府,才是真的没人性,这里面的人才是最恶心地。”
原本几个听来安博的话有些怀疑的人此时看到安博等人的表现,也都开始相信他们是将军府派来污蔑雁姬的。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被骗,这些普通民众都开始愤怒起来:“还朝廷命官,大将军,为了自己面子,居然叫人败坏前期名声,太过分了。”
“叫恶毒才对啊~”
“不是还说雁姬夫人虚伪吗?我看啊,将军府的才是真正虚伪……”
舆论开始一边倒,满酒楼的人都在议论将军府的不是。安博等人面面相觑,都是胆战心惊,知道今天的差事,是彻底办砸了。眼看着群情激奋,找了个空挡,偷偷溜了。一边那粗汉和那老人家交换个视线,又大声呵斥起将军府的灭绝人性来……
等到一刻钟后安博与同样狼狈不堪的福格见了面,才知道,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将军府因为嫉妒雁姬找到好亲事,竟然不择手段去败坏雁姬名声。努大海和珞琳的名声,是彻底臭了……
“你们不是想要坏了雁姬的名声?那我就借你们的手,让雁姬变得更加仁慈善良却被小人辜负,你们这些想背地里动刀子的,就好好尝尝,被满京城的人戳脊梁骨,是什么滋味吧!感动我罗恪的女人,找死!”一晚上找人买通了将军府的下人早上去外面故意说闲话,找了人在一个早上的时间里把雁姬的委屈痛苦将军府的不仁不义散播出去,找人盯着将军府,守着酒楼茶肆等君入瓮的罗恪收到属下完满的禀报以后,终于畅快的输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求结婚的不要急,很快了,就这两三章地事了~
努大海打得好主意,让人到茶馆酒楼散布不利雁姬的谣言,毁掉雁姬的名声,让雁姬彻底嫁不出去。 t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很是下了一番心思,找了好些为人比较变通一心想巴结他的小人物,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将军府面容平凡扔进人群里绝对是路人甲的几个,务求在不牵扯将军府的前提下,彻底毁掉雁姬。
雁姬,你也别怪我,这都是你自找的!努大海这么告诉自己,吩咐了这些人到京城四处去散播谣言,务求让雁姬臭名远播四九城。
这些努大海找来的人都是些破落户,有力气有点小聪明一心想往上爬的,为了让努大海提拔他们一把或者给他们银钱,对他的命令,当然是要一丝不苟的执行的。从将军府出来已近正午,带头的安博和福格都是一群人里比较有心计的,想了想,就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往西一路往东,带人进酒楼先吃饭去。反正努大海要求的就是去这些人多的地方散播谣言,他们顺便填填肚子,正好!
商议定了,就由安博和福格各带了人离开。安博找的酒楼不算大,也就是普通人常来的饭馆,酒菜都不算最好,重要的是便宜,正合适他们这些俸禄不多的人来。而且这里三教九流混杂,因为便宜,也有很多人愿意来,安博相信,只要他们在这里散播点消息出来,接下去就不用他们动手,自有人把这些事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
干活之前,当然是要先吃饭。安博一行人四个,狠狠叫了一桌子菜,狼吞虎咽吃完了,才叫小二撤了碗碟,上了一壶廉价酒水,六个人拼在一张桌上,说笑起来。
“我说兄弟,你听说过他他拉将军府的事没有?”安博的声音不大,却正好能让四周酒席上的人听见,他声音神秘兮兮的,倒真能吊人胃口。
其他三人都配合的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他拉将军府?那能有什么事啊?”
“这是说起来还真叫人不忿呢。”安博撇撇嘴,“前些日子,将军府的努大海将军不是和将军夫人和离了吗?就那个雁姬!”
“雁姬啊,我知道。”一个大汉兴奋的叫了起来,“就是因为嫉妒,处处为难新月格格的那个嘛。”
“就是她。”安博一拍手,叫道,“就是这个妒妇。诶你们说啊,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奇 怪{炫;书;网}的,就是娶个小妾,不照样是给正房立规矩,一起伺候丈夫,哪里不好了,偏她恶毒,据说还天天折磨人新月格格。可怜人格格啊,一天比一天憔悴……”
“竟还有这种女人啊。”另一个男人摇摇头,“我从来不关心这些,还真没听说过这事。这雁姬胆子也太恶毒了吧,身为妻子,给丈夫纳妾那是本分,还为难妾氏,这什么规矩啊。”
“还不止呢。”安博嗤笑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据说她一双儿女看不过眼,为那新月格格说了几句公道话,结果怎么样知道吗?啧啧,生生挨了好几个巴掌呢。 t”
“那可是亲生儿女,她怎么下得了手?”有人惊呼。
“她连丈夫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子女了。”安博又压低了声音,“听过没有,那个雁姬,是连老夫人都放在眼里的人呢。”
“不会吧,以前听人说她名声不错的啊。”一人质疑道。
“不错什么不错啊。”安博两眼一瞪,“那都是为了面子上的事。你没看见将军府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啊,新月格格没进门前,将军连个通房都没有,这老夫人能答应,可为什么还是没纳妾,就是这雁姬根本没把老夫人的话当回事,不给努大海将军娶啊。”
“还有这种女人,我真是太开眼见了。”
安博突然有些懊恼:“我怎么说到这些去了,都怪你们,这一打岔,都让我忘了原本要说的了。”一会儿又笑道,“知道吗,那个雁姬,就要改嫁了。”
“咦?”有人疑惑,“她不是才和离没多久吗?怎么这 么 快‘炫’‘书’‘网’就要再嫁了?”
“这要普通人当然不会了。可人现在攀上的可是统领,正二品大员啊,还不赶紧抢着把事定下来,万一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怎么办?”
“可才和离这么久,就迫不及待的改嫁,这也太、太……”
“你懂什么啊。”安博横了说话人一眼,“这女人啊,说到底还是离不得男人的,听说那个雁姬和离以后就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的宅子里,连自己娘家都不住,为什么?难道外面还能比娘家舒服啊?还不是一个人住着,做什么都方便……”
四个大男人发出会意的笑声,淫邪地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安博顿了一会儿,又有些痛心疾首道:“不过还真为努大海将军叫屈,竟然就娶了这么个女人。我还听说啊,雁姬的女儿,将军府的大小姐,听说这事以后,哭着上门哀求雁姬不要嫁,这一嫁,将军的两个儿女以后就得背负有个浪荡生母的名声,要是雁姬担心以后,他们一定会好好孝顺她的,你们才怎么样?”
“怎么样?”
“雁姬叫人拿大扫把,把大小姐给轰出了门呢。可怜的小姐啊,据说出门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
“呸,没人性的东西,为了荣华富贵,连亲生女儿都不顾了。”
“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点天灯,无耻之尤,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要是我啊,绝不会和离这么便宜了整儿贱人,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这是应该的。 t”
“对,没错,就该好好收拾收拾这种恶毒的女人……”
四人讨论的热火朝天,说得雁姬是又善妒又恶毒,还不慈不孝贪慕虚荣,活在这世上都浪费粮食,最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受烈火煎熬永世不得超生,言辞之恶毒,叫人闻之皱眉。
终于,在他们说到雁姬虐待子女时,有人出来抱不平了:“诶我说,你们几个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说话的?吃饭就好好吃,要说话就会自己家慢慢说去,这么吵吵闹闹的,你让我们还怎么吃啊?”这人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那种豪迈的人。
安博心头一喜,总算是有人注意到他们说的话了,虽然对他的指责有些不满,但想到努大海的吩咐,他还是硬忍下了这口气,冲那人抱拳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我们几个朋友一起吃饭,说起不平事来,一时就忘了控制,有得罪兄弟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要说他这番姿态摆得也低,一般人听过,大概也就算了,偏那粗汉还不依不饶了:“谁跟你是兄弟?别逮谁都称兄道弟的,我家五兄弟,可没你这号人物。”
饶是安博有心息事宁人,也被这番话噎得满脸通红,噌的往前一步,瞪圆了双眼,似乎就想动手。粗汉冷笑一声,捋起了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安博掂量掂量自己,再比对比对人家,没奈何又退了半步,拧眉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就算我打搅到你吃饭了,可我也说了缘由,你还如此不依不饶的,未免太过。”
粗汉冷哼一声:“你你要只打搅到我吃饭那有什么,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自然不会跟你计较。”脸色忽而一变,嫌恶的看了安博,“可你这人实在叫人看不起,一个大男人,跟个长舌妇似地背后说人是非也就算了,偏还不明真相就来乱说,白白糟践人名声。心肠那么恶毒,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人。”
安博扫了一眼四周人群,却发现竟都是对他怒目而视的,心中涌起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按那汉子说的说人是非,应该是指他议论雁姬的事,可不明真相?强自镇定着,他看着那粗汉:“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糟践人名声了?”
那粗汉又是一阵鄙视:“我都说这么清楚了,你还死不承认。”转过头看了四周,道,“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雁姬夫人最是个慈善贤惠的,十几年来,每到冬天都会搭粥棚派米给穷苦百姓。赠衣施药,活菩萨一样的人。努大海在外出征,人在家为他孝顺老母,养育子女。结果努大海升官进爵,却看上了新月格格,为了娶到格格,挑唆着不孝子女跟雁姬夫人过不去,还特意给雁姬夫人施陷阱,让雁姬夫人过不下去了,只好和离。索性好人有好报,新任统领与雁姬夫人的哥哥同朝为官,听说夫人贤名,主动上门求亲。眼见得好事将成,努大海心怀嫉妒,觉得雁姬改嫁落了自己面子,就找了不孝女去破坏。那天跟着那个不孝女去见雁姬夫人的一个丫头,亲口说那个不孝女当着所有下人的面骂雁姬夫人无耻恶毒,那不孝的模样啊,真该天打雷劈。人那才说的真相,你们现在在这里颠倒黑白,是什么意思啊?”
安博等人不妨这看起来就没什么心机的粗犷大汉竟然有条有理口齿清晰的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都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又傻了眼。这些都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怎么跟他们要说的,完全都反了?
一个老人家也站出来说话了:“我说小伙子,你这是才听到的消息,所以被骗了吧?”
“啊?安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