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可心--心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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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可心--心殒-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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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那样残忍地、一遍又一遍地宣判着,直到她在泪水中终于精疲力尽地睡去。
  因为,在那天晚上之后,忽然从她的生活中水汽一样蒸发不见的,除了那个心心念念的晏方白,还有这个曾经日日痴立于她楼下的男孩子。
  
  她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她明明一直以来都是更迷人更有吸引力更令男生趋之若鹜的骄傲公主啊!为什么他们会不要她?为什么这个世界会不要她?
  
  直到今天,这个突然消失的男孩子又以同样的突兀在她近旁出现,而且,把他们俩的距离骤然拉近。这样的变化让她觉得他之前的消失是为了去投身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努力,为了寻得某种魔力,能够使他瞬间位移,救赎之神般一旦降落就能准确到达她的身边。
  
  她忽然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扬眉吐气的感觉——秋宛瞳,你到底还是不如我啊!女人和女人之间的竞赛,往往是通过男人来完成,毕竟我们是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啊!那个莫名其妙追随你而去的晏方白,他哪里比得上我的这一位?本来凛隽辰在外貌气质上就已经绝不输于晏方白,何况他还有那么奢豪的家世,你的晏方白,他奋斗几辈子都挣不到!




情怨

  瞳若水迫不及待地要对凛隽辰好。
  也许本来追她的众多男生中就没有过凛隽辰这样高不可攀的,因而收起她的公主架子也不算破例。
  也许对晏方白的失败真的狠狠挫伤了她的骄傲,让她不知不觉收敛了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锋芒。
  
  所以,当她在教学楼门口一眼看见站在人群后面切切张望的凛隽辰时,她简直是谄媚地要表现出比他更为卑微的急切。她不顾形象,拼命挤过浩浩下课的人群,艰难地跋涉着向他靠近,好像生怕慢一点他就会忽然丧失耐心转身走掉,又好像是拼命要通过这样一番踊跃的表现,把刚才他要靠近她的那番千辛万苦还给他,不让他有一丁点委屈。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等急吧?”瞳若水好不容易挣到了凛隽辰跟前,讨好地扬起一副最甜蜜的笑容,有些怯怯地瞅着他。这些天,因为一直忧伤,她整个人从里到外渲开了一层水意氤氲泫然如泣的哀婉之色,此时换成笑容,便是在她身上原本不可多见的楚楚可怜。
  
  “没关系。”他对她笑了笑,目光柔和到,仿佛化成了两泓怜惜。“你现在有时间吗?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陪我一起去复印,这样我可以当场就把你的笔记还给你,然后也可以请你吃晚饭,好好感谢你。”他如此提议。
  
  这、这这这简直太好了,好到超乎瞳若水的预期!这个提议仿佛仙女的魔杖,只那么漫不经心地一点,就使得她好像一脉初春的溪水,突然从冰封中复活过来,立时就是鲜灵灵崭新的生命。
  
  “好呀好呀,没问题!”瞳若水几乎是欢呼雀跃地跟在凛隽辰身边往复印店走去的。
  
  凛隽辰的话并不多,一路上只是简短地向她提了一些问题。也许他就是那种知道如何掌控交谈的人吧?又或者其实与他并无关系,只是瞳若水自己太急于把那个那么优秀的自己托在金灿灿的礼盘之上献给他看——尽管、尽管这一番尝试,居然在晏方白那里宣告完败……
  但是!
  
  但是凛隽辰一定是不一样的!他既然已经用那么多个傍晚在她楼下苦苦的守候来证明了自己的真心,此时的她对于他而言,应该是怎么都好吧?将光彩夺目的过去一一呈上,必然只会让他觉得她好上加好!
  
  所以,虽然凛隽辰提出的都只是简短的问题,却不知不觉引导着瞳若水把自己的专业、爱好、特长、理想,等等这些很私人化的东西都交待了个一清二楚;并且,他让她如此地沉迷在对自己的讲述当中,竟全然顾不上去反问他同样的问题。到复印结束他们已经坐在学校附近最好的一家牛排馆里的时候,她已经被他引导到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乡、童年和中小学了。
  在这个环节,凛隽辰忽然打破了刚才的沉默,开始插…入到她的讲述当中来:“你一直说到你的一个朋友,还是这个朋友,也是这个朋友——她是谁?是我们开学第一天跟你在一起拍照的那个女孩子吗?”
  
  瞳若水愕然。因为不愿再提起秋宛瞳,可是只要回忆过去、很多地方如果不提到她又交代不清楚,她就一直用“我的一个朋友”这样的模糊概念来随意指代了。没想到凛隽辰居然会避重就轻地对这一点感兴趣,而且,在开学那天,他居然还注意到了她!
  秋宛瞳都没有看到他,他却看见了她,这简直就好像——好像他在巴巴上赶着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一样。而她秋宛瞳,凭什么让他尊贵的凛家少爷这样卑躬屈膝!
  
  更重要的问题在于,她瞳若水当时也在那里,而他的眼里心里,竟然都还能放得下秋宛瞳!难道晏方白不是唯一一个怪胎式的例外吗?她瞳若水难道不才是她们两个当中比较抢眼的那一个吗?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难道不是把她们俩都扫过一遍之后,就会把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再也舍不得移开、而另外那个女孩子的印象就会被大脑自动删除的吗?
  
  她想起了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候的秋宛瞳尚且不如现在,而她是早早就已经开放了的花朵。那时候还有人当着面问过秋宛瞳:“你为什么老是愿意和瞳若水在一起呢?她那么漂亮,你就不怕当了陪衬?”
  当时的秋宛瞳笑呵呵地,不假思索张口就答:“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不要和一个比自己漂亮的人在一起,这是对的,但是顶级美女除外。因为在她身边,你绝对不是陪衬,因为你根本是不存在的!”
  
  秋宛瞳的那句话,曾经令她那么那么地得意又感动,并且,永志不忘。从此以后她永远觉得,和秋宛瞳并肩走在任何地方,在迎面而来然后频频回首的目光里,刻骨铭心的只可能是她瞳若水的倩影。
  
  当然,她并不否认秋宛瞳自己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正因如此,她更要和她在一起,非她不可。她在心里暗自嘲笑那些找一个相貌平平甚至不堪入目的女生当闺蜜的所谓美女,她私下里会称她们作“伪美女”。用不好看的人来衬托自己算什么本事?真正的大美女就应该像我瞳若水这样,用秋宛瞳那样的小美女来做陪衬!
  
  况且,秋宛瞳和她有几分相似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她特别特别愿意让大家都看看,同样的一个坯子,不同的人能够发挥到多么不一样的程度!
  
  也许,这些,就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这么这么愿意和秋宛瞳在一起的最根本原因?
  
  可是,难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秋宛瞳已经瞒着她悄悄蜕变成了一只白天鹅?
  
  这件事情让瞳若水想一想都不能忍受。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陷阱,因为对方是一直蛰伏在身边的敌人,竟然骗过了她的眼睛,让她在日复一日的麻木里轻易放过了这个对手一点一滴的变化,直到有一天忽然发现失败已经在周身严严实实地合拢,当年不可一世的公主四面楚歌。
  
  瞳若水忽然僵冷下来的表情让凛隽辰有些不知所措。他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怎么样,我先跟你道歉,如果我让你有任何不愉快的话。”
  
  这样低声下气的姿态让瞳若水心里舒缓了一些。她扯了扯嘴角算是以微笑回应:“没关系,不过,我没有这么一个朋友。”
  
  这句话让凛隽辰误会了。他马上提醒地补充道:“我没记错,她上个星期还和你在一起的!我亲眼看见她坐在一辆车子里来和你会合,然后你们一起上车离开。我说的就是这个女生!”
  说到这里,他终于不再坚持原先一点点深入的节奏,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对不起……谢谢你——总之,请你告诉我,她是谁,她在哪里!”
  
  瞳若水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捏成了一个愤怒的小拳头,恨不得立即出击重重地打在谁的身上,和对方同归于尽。
  她就这样冷厉地盯着凛隽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冷冷地开了口:“我明白了,凛少爷,原来你不是来找我的,你是为了找她,对不对?”
  
  凛隽辰的脸似乎一红,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这……不好意思……我原本不想这样的,可是……除了你之外,我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找得到你,又只见过你和她在一起……求你,瞳小姐,求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得到她!”
  他先前一直对瞳若水没有任何称呼,此时一叫出来,就是一个疏远客气的“瞳小姐”。
  
  瞳若水忽然笑了,这个笑容哀伤无限,好像是被吹皱的一湾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目光可怕地发着直,虽然还是停留在凛隽辰脸上,却好像已经穿过他被无穷的黑暗吞噬。她开始慢慢摇头,这个细微的动作轻易地惊动了她那两只大大的眼睛里满蕴的泪水,一串一串惶恐飘摇地坠落。
  
  “为什么又是她?为什么还是她?你们都怎么了?你们怎么就只看得见她呢?不是说我和她长得很像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却都是只会爱上她而不会爱上我?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呢!”瞳若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这么地挫败,这么这么地脆弱。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慌不择路,并且,绝望不见天日。
  
  而更让她哀怨难当的是,他们居然、居然都把她瞳若水当成了接近秋宛瞳的垫脚石!晏方白——他曾经那么可恶地让她以为他是沉迷于她才那么心甘情愿地每天当车夫,却全不曾想到,他那么卖力,原来全是为了从她那里套到关于秋宛瞳的点点滴滴!
  至于凛隽辰,他更过分!他用那么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望妻石姿态在她楼下痴痴守候了那么多天,把她的感动和期待都推到了顶点,然后再把她狠狠从天堂甩入地狱,让她避无可避地明白:如果可以,他守候的位置将只会是秋宛瞳的楼下;如果可以,他对秋宛瞳,真不知道还会做出怎样超乎想象的痴狂举动!
  
  凛隽辰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觉得抱歉,可是在这个关头,似乎又顾不上抱歉,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还没有做完。
  “瞳小姐,对不起……我……”他试图抛出更有力的请求,一发出声音却提醒了瞳若水他这么可恶的存在。
  
  瞳若水那双原本凄婉哀哀的眼睛顿时变得恨意如刀。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把美丽的饰花餐巾往桌子上一摔:“我要走了!你既然这么喜 欢'炫。书。网'她,就自己到茫茫人海里去找她吧,恕我不能奉陪!”
  她将这句话连同那块无辜的餐巾一同摔给他,就昂首阔步地穿过众人诧异的眼光,往餐厅门外走去。
  
  我要你失恋!
  我要你们都陪着我失恋!
  我要全世界都为了我而失恋!因为,没理由你们都幸福了,而我却要孤零零地,去做那个唯一失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很多亲都问起宛瞳为什么会看不出若水的本质,或者为什么还会跟若水好。在这里统一说一下吧:她不是看不出来,若水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所以在她们俩第一天遇到晏方白的时候,她马上就看出若水吃醋了,还好意就这一点安慰了一下若水,不是吗?:)
像我跟小暗夜说的那样,宛瞳的态度和做法,大致就是我自己交朋友的原则吧:不管我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是真心对我好,那就都ok。在遇到晏方白之前,宛瞳对若水基本上是没有威胁的,或者说,她们俩之间没有什么能让若水觉察得到的利益冲突,而宛瞳人很好,所以若水喜 欢'炫。书。网'她,也对她不错。当然,这一章里也已经说明,若水对宛瞳的好,也还是很有私心的,她想用宛瞳的出色来衬托自己的更加出色,当然这一点很隐秘,就算宛瞳再聪明,也未必能想得到了。
所以,在遇到晏方白之前,若水并没有对宛瞳这样过,于是宛瞳也真心和她要好。当然,现在她们俩走到了这一步,肯定是不可能做回朋友啦~




奇蛊的另一半

  同维财团的总裁办公室。
  大气的黑色大班台,同色皮垫的宽大转椅,一列黑色皮沙发沉厚内敛,于简单之中重重地透出一派高贵的谨肃来。
  
  大班台后面,凛隽铭正襟危坐,目光锐亮地看着对面的人。姬汝昌和他隔桌相对,俩人面前各放着一杯茶,茗香袅袅,却在一股深藏不露的萧杀之气中迅速变凉。
  
  “贤侄啊,老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也难得抽出时间和我这老家伙见上一面,所以咱们就开门见山吧。”姬汝昌50多岁年纪,头发已经发白,但红光灼灼刀疤隐现的脸上,透着一股老当益壮不易相与的戾气。
  凛隽铭面色微舒,毫无惊惧之情,略略颔首道:“昌伯,那是自然,您老有话请讲。”
  
  姬汝昌托起手边的茶盏,不慌不忙递到嘴边噙了一口,才说:“贤侄,老朽听见风声,你最近好像对丹宁士很感兴趣啊?怎么?想要抛下你父亲遗留下来的这份家业到国外去花天酒地了?”
  
  凛隽铭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放松地呵呵笑了:“原来是这事儿啊!昌伯,我只是想把小辰送出去读书而已。生意上的事他不懂,只是一门心思要学设计,这个,国内不比丹宁士,我父母亲早逝,我这做大哥的有责任照顾好弟弟。”
  说到“我父母亲早逝”,他盯着姬汝昌的目光里忽然精气一闪,晃得姬汝昌心中颤然一凛。
  
  但他毕竟是老江湖,面子上不动声色,也还凛隽铭一个笑脸:“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呵呵,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啊!行,这我就放心了!主要是我手下的弟兄不懂事儿,一听见风言风雨就端不住,这个人心惶惶从来都不是好事儿啊,老朽也是为了生意,为了生意,啊,哈哈!”
  
  凛隽铭笑了笑:“让昌伯费心了,这是隽铭的不是,回去一定把这件事情好好收拾一下。请昌伯回去让弟兄们放心,就算隽铭有一天不在了,同维也是昌伯的。”
  
  姬汝昌满意地笑了起来——这才是他今天希望他亲口承认的话:“贤侄,这不敢当!我姬汝昌闯荡一生,是个粗人,那些弯弯绕咱不会,就实话直说了吧。同维是正当生意,我心里明白,这是你这些年来的心血。你继续打理下去,弟兄们和我这老人都没什么可说的,两肋插刀也要护着你;不过,你要是有一天拍拍屁股走人,这盘子我接不下来,弟兄们也没心思去接它。我们这支人马这辈子都是绑在幻极冰库上了,你要实在不愿带着弟兄们走到最后,那也不能勉强,只要把幻极冰库交给弟兄们,弟兄们这辈子都有个安身立命之业,自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凛隽铭听完这番话,哈哈笑起来:“昌伯这是说的哪里话!同维和冰库都是家父生前的心血,隽铭自当谨继遗志,代代传承,刚才的说话不过是以防万一之语罢了,江湖险恶呀,您说是不是?来,喝茶,喝茶!”
  他说着,率先端起手边已然冷却的茶盏:“这映泉香片可是专为昌伯准备,平常慢说有别人来,就是隽铭自己都舍不得喝呀!”
  说着,两人各各端起茶盏,笑而慢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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