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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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秋波-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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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完了密函,她见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姐姐仍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心中暗道:平日里皆见你耍了我们,今日也让大姐耍你一回,可见天理昭昭,一分不错。
  
  那一分笑意,便自唇角轻溢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今晚继续回来码……先出门一趟……




5

5、卿是女娇娥 。。。 
 
 
  4
  
  华鸾素吃饱了宫里的御膳,在齐王李霜的专用浴池里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拒绝了齐王热情的挽留,翻跃大明宫绵绵高墙,悄无声息的落角在城内一处不起眼的平房里。
  
  不多时,李霜派出去的宫中暗卫前来复命:“七少落脚在一处贫民区内,属下远远跟着,怕她发觉行踪,只瞧见她消失在一处巷子里,不敢前去搜索。”
  
  李霜心情极佳。
  
  听闻娘亲近几年难得生气,连父亲来信亦提道日子乏味无趣,倘若家里天天有全武行上演,将十分解他寂寞,言语之间憾意十足。
  
  她执笔在素笺之上提了一行字,连同大姐周紫文那张便笺封在一起,交予暗卫:“将此信送往易府世子处。”
  
  第二日破晓,在贫家小院里酣睡的华鸾素被巷子口卖豆花的大嫂尖利的吆喝声惊醒,怔怔的翻身起床,披衣趿鞋出来,懵懵懂懂在院中井里打了半桶水上来,就着冰凉的井水洗了把脸,方察觉背后有人。
  
  她双目陡亮,抽出腰间扇子,反手推扇,乌骨素扇啪的打开,每根扇骨之上冒出尖尖小匕,一排寒光凛凛的尖利小匕向着来人刺去。
  
  身后那人疾退数步,她方才笑嘻嘻转头,以扇掩面,只露出一双乌晶漆瞳,映着寒光小匕,晶瞳之内愈见光华。
  
  来人一身黑色的劲装,更显得皮肤白晳,仿佛略带病态,惟一对修眉浅淡适中,冰瞳狭长,似被她眸中光华所惑,下意识眯了眯眼,语声冷冽,薄唇吐出低低两字:“七少。”
  
  华鸾素啪一声收了扇子,上前两步扇骨击在他肩上,干笑道:“ 韩眉,好快的动作。”
  
  韩眉自小与她一处长大,乃是门主华彻派了给她的贴身护卫。只是每年的七月,她回安平王府或者前往玉门关,都不肯带他前往。今年华彻本来令她回安平州探母,令韩眉务必护送她到安平王府,万料不到途中被华鸾素下了药,她本人却不见了影子。
  
  他这半月连夜赶路,先是星夜到达玉门,见了周紫文。周紫文闻听他奉了四爹爹之令名为护送,实为监视,送这小丫头回安平州,却被她半路逃跑,不由哭笑不得。好在韩眉的武学修为与华鸾素在仲伯之间,有他助大哥一臂之力,就算是打昏了这小丫头,也能送往安平州。
  
  韩眉今早方到达长安,先来城中地煞门的落脚点探看。才从墙头落下,便见她那幅睡意朦胧的样子,半月不见,只觉她下巴又尖了些。此刻见得她心虚的表情,心知肚明,只将她肩头欲落的长衫扒下来,替她穿好,拖了她的手往屋中行去:“七少这一路晓行夜宿,为了躲避属下,倒是又瘦了几斤。说来也算是属下的错!”
  
  她二人自小一处,执行任务之时生死相依,早已不拘男女礼法,华鸾素被他牵着手亦不是初次。且此次自己行事实是有亏,如何听不出他话中暗讽之意。将扇子笼在袖中,她将半边身子依在韩眉身上,边行边埋怨:“我本来想在大姐那里等你过来,一起去吃些瓜州美食,可恨大姐非要我前来长安送信,说不得我只好跑这一趟了。”
  
  这简直是变相的狡辩。
  
  韩眉也不点破,拖了她坐下,拿了桃木梳将她乌发梳透,又在头顶紧紧扎做一束,手势熟稔,显然是做惯了的。
  
  华鸾素打了个呵欠,等着他梳洗已毕,携手前往街市茶楼去吃早点。
  
  *********************我表示很冷很忧伤的分隔线**********************
  
  得月楼聚胜阁内,安平王府世子易星面前摊着两张便笺,一张字体银钩铁划,带着凛然之气,乃是大妹周紫文所书,另一张洒脱工丽,丰神秀骨,乃是幼妹齐王李霜的笔迹。
  
  两人为了一桩事,求上门来,令他这做大哥的也要生出几分为难来。
  
  安平王府中人人皆知,三小姐乃是一匹脱僵的野马。安平王英洛提起三丫头咬牙切齿,一众弟妹提起她来但笑不语,侍卫仆从战战兢兢的提起七少,还要四下扭头去瞧,明知她不在,还是有种她近在咫尺的错觉。
  
  别说是他这长子,便是府中众位王夫连同娘亲,又有哪一位能拗着她的性子来?
  
  大妹的计策是不错,趁其不备弄晕了拉回安平王府,可为何,这恶人偏偏要他来做?幼妹李霜甚直连新一年的关税减免一半这种事也拿来诱惑,好教他下定决心,做一回恶人。
  
  商人么……他苦笑着叹气,总是容易被利益诱惑。
  
  门外有小二轻声禀报:“大爷,七少与韩护卫来了。”
  
  他微蹙的眉头终于有些微舒展的痕迹……好歹韩眉是个懂事的孩子,打架砍人弄晕了这种事驾轻就熟,而且修为与三丫头不相伯仲……
  
  二人相偕推门而入之时,易星面前桌上已经空无一物。他浅笑着立起身来,拍了拍韩眉的肩膀,顺势想同三妹热络一下,伸出去的手在快要靠近她的肩膀之时落了个空,眼前一花,她已巧笑倩兮坐在了桌上,啪一声打开了乌骨素扇,那排尖利小匕早已不见,笑靥如花:“大哥你的手脚太慢了。”
  
  他懊恼的缩回了手,长年行商,这功夫自然比不过华鸾素。且她从小便倔强,能近她身的除了亲爹与韩眉,实在难寻出第三个人来。像那种令她主动扑上去投怀送抱者,唯周紫文有此殊荣。
  
  打晕了扛回安平王府,果然是件高难度的事。
  
  韩眉目光在易星面上一瞟,便瞧出了他的为难之意,颇为体贴的暗示了一句:“属下前几日才从玉门关回来,今晨方到长安。”
  
  此语令易星真正开颜,笑容灼灼若芙蕖,连华鸾素亦在旁称赞:“这笑容要是给长安城的姑娘们瞧见了,怕是要踩平了易府的门槛。大哥以后快别对着别人这样笑了。”
  
  易星承袭了其父的冰肌玉骨,皎颜月貌,自来深受女子追捧,提起长安城中世家女子,便令他蹙眉不豫:“三丫头真是该打!”一面使眼色令韩眉与这小丫头坐得近些,也好下手。
  
  阁外下仆早已得令,一时将酒菜齐备,端了上来,摆满了整整一桌子。
  
  三人对饮,华鸾素好奇道:“都说宴无好宴,怎的大哥今日这般热情爽利,是不是想让我前去取了哪位仇家的大好头颅?莫非是想省一大笔银子?”
  
  易星举箸往她盘中夹了一片五香牛肉,暗恨这丫头狡黠,面上堆欢:“三丫头这话说的,倒比大哥身上的铜臭味还重些。不过是今日恰逢其会,你我兄妹四年未见,妹妹怎的生疏客气到了这般地步?”
  
  他是长子,这得月楼又是其父一手创办的基业,楼中菜味实是一绝,倒是华鸾素每临长安必来光顾之地,韩眉带她前来,实在意料之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阁中对话渐稀,门外便有一中年男子回禀:“大爷,前往西域的货品已经打点妥当,各商行之人也已来齐,只等大爷启程。”
  
  华鸾素笑道:“容叔这是准备送客了?”
  
  只听得门外那人扑嗵一声跪了下去:“老苏不知七少在此,惊了七少的酒兴,还请七少恕罪!”
  
  他虽年近四十,在易家做了近半辈子,如今反倒负债累累。其中缘故多仰这小丫头。三年前因为华鸾素用餐之时在背后嘀咕了一句:“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不男不女,叫什么七少?〃惹得这小丫头大发雌威,一怒之下砸了得月楼,拍拍手指着他对掌柜的留话:“大哥来了将这酒楼被砸的帐算在容叔帐上,从他的月银里扣。”浅笑有礼,那声容叔听着着实刺耳。
  
  ……这是个强权的世界!
  
  不男不女的七少更是强权之中的霸主!
  
  得月楼中的摆件之类皆是真品,世子生就的商人性子,轻飘飘一句话:“在得月楼里,凡是来吃饭的都是爷,漫说她只是自称七少,就是叫七爷,那也是应该的。惹恼了食客,砸了场子,自然是你的错!”
  
  他昨晚只睡了一个辰,打点远行西域的货物,连早点也没吃便跑了过来,可恨楼中掌柜连带小二皆装聋作哑,由得他闯了进来。
  
  容叔心中默默垂泪。
  
  不知道今日会不会再背一笔巨债?
  
  正在胡思乱想,听得阁内七少奇道:“大哥请妹妹吃完这一顿便要上西域去了?”
  
  苏容安心中连连作答:马上就出发了,七少您就行行好!
  
  七少的确行了次好,令他马上便出发了,只是其后的日子便添了许多说不出的苦楚,乃是苏容安这辈子前往西域最难忘的一次。
  
  跪在外面的他自然瞧不见,但坐在华鸾素身旁的韩眉见得她这般双目放光的表情,明显是对西域大感兴趣的模样,已经暗道不好,来不及阻止,眼前一花,那胆大妄为的丫头欺身近了易星,出手如电,点了他身上穴道,从怀中摸出一丸药,喂了进去。
  
  韩眉眼睁睁瞧着世子被迫咽下了一颗凝华丹,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一下变故乍起,易星目中怒色十足,却苦于穴道被制,不能发声泄愤,小丫头贴近他耳边,低低央求:“大哥,就让小妹代替你走这一趟吧?趁着这空闲时间,哥哥不如回安平州承欢爹娘膝下,尽一回孝道?!”这哪里是央求,分明强迫!
  
  易星懊恼的闭上了眼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他实不应该拖延这半个时辰,本该在她甫进阁中便抢先下手的!
  
  在渐渐朦胧的意识里,他听见那小丫头有条不紊的下令:“容叔,招掌柜的前去易府赶了大哥车驾,送大哥前往安平州。娘亲想他日久,实不想令他去西域走这一趟,命我代大哥前往,历练一回。”
  
  “七少……少门主……”这是韩眉无奈的声音。
  
  那小丫头冷冷的警告:“韩眉,你若是想独自返回门中,我不反对,若想将我打晕了扛回安平州,对不住了,趁早别打这主意,在我手中你也占不了便宜!”只听得她的声音忽尔转得又酥又娇,咯咯笑道:“你若愿意陪我去西域玩一趟,就还是我的小眉毛,眉哥哥……”
  
  五天以后,等到易数真正醒来,面前是严父慈母熟悉的脸。
  
  赶车的侍从答:七少令他们星夜兼程,务必要将世子安全送回王府。
  
  安平王英洛的脸,四年来难得一见的黑,低低咬牙:“孽障!野性难驯!”
  
   

作者有话要说:还差一章,继续爬下去磨!




6

6、卿是女娇娥 。。。 
 
 
  5
  
  苏容安很后悔。
  
  七少后来无比慈详的告诉他:“容叔啊容叔,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
  
  他的心抖了一下,诚惶诚恐,不明白这感激从何而来。
  
  那小丫头惫懒的骑在世子那头万金难觅的照夜狮子白身上,外人瞧着险险就要掉下来,她却全无恐惧之色,笑得分外悠闲:“容叔你有所不知啊,那日你若晚进来半个时辰,恐怕被打晕了塞在世子马车里,打包送回安平州的人就成了本少,而非你家世子大人了!”眼神若有似无,瞟了眼与她并骑而行的韩眉。。
  
  容叔悔的哟,肠子都青了!
  
  七少这位贴身侍卫,面色苍白,眉目疏淡,一路行来不苟言笑,他早听闻大世子赞扬过,此子乃是地煞门排得上名号的杀手,近年来道上不甚太平,若往西域贩货有此人护驾,定当事半功倍。可恨那少年闻听此言,半月以来,首次露出个浅浅的杀机四溢的笑,一时之间,他的腿都软了,赶紧拨转马头,佯装照管后面商队,与这两人离得远了些,这才觉得保住了一条老命。
  
  其实韩眉并非有意。
  
  容叔与他并无仇怨,也无人买凶杀人,他露出那笑意来,纯粹是真心夸赞小丫头华鸾素玲珑慧黠,善于察颜观色,审时度势,陷入死局不动声色,这才能够脱身。
  
  只是他生来极少笑,在地煞门中磨砺日久,内心凛冽,杀机颇重,一个微笑便泄了底。
  
  华鸾素与他自小玩耍,他面上些微牵动,已被她兴高采烈定义为友好的笑容。听了她的话,此刻他些微浅笑,已教她自动自觉归为“歉意尴尬”的笑了。
  
  ……其实韩眉心中,何曾有半分歉意?
  
  他不过是不忍她露出一副即将屠戮敌手,去国离乡的模样回到安平州。门主被爱意蒙蔽,只当女儿也如自己一样对回到安平王府极为期待,他的眼神却锐利得很。
  
  这样飞扬跋扈,全无心肝的笑着的,才是他自小追随的七少。
  
  彼时他们已经出了玉门关,过了冷泉驿与胡桐驿多日,眼前满目丹霞之色,连土地也是赤红,驿道南侧有一红土高崖,峰火台建于崖顶,驿垣当在高崖下,正是赤崖驿。
  
  过玉门关时,城门守卫盘查甚严,七少曾消失了半个时辰,连同行的韩眉也消失不见,容叔心中也曾窃喜,七少少年心性,前往西域之路艰苦,耗时甚费,定然抵受不住苦楚,前去寻找驻守玉门关的大小姐顽耍。阖府谁人不知大小姐与七少感情亲密,不类旁的兄弟姐妹,与她殊难亲近。
  
  岂知出关不过半个时辰,在关外大道之上笑吟吟立着的少年男女,可不正是七少与她的贴身侍卫么?
  
  索性一路之上,她倒也不算挑剔,只除了时不时叫他前去聊聊西域风光,每次总是将他吓得腿软,浑身冷汗之外,并无别的无理举动。
  
  一路行了这些日子,她倒也兴致盎然,见得赤崖驿满目丹霞之色,大感兴趣,追着他问个不停。
  
  商队人人皆知,这一位少年公子乃是安平王府上小主子。往年行商,乃是安平王世子同行,今年换作个小公子,偏他又骑着世子的心头宝,见他笑如暖阳,被他双目扫过,仿佛身上都是暖的,各个生出了攀结之意。此刻皆是下马休整,在驿站补水补食,见得容叔笨嘴拙舌,全然不似往日爽利,皆七嘴八舌替他讲解此处典故,连那些鬼神传说也拖了出来,直惹得华鸾素笑个不停。
  
  一行人正闹得兴起,只听得人群之外一道爽朗的笑声,照夜狮子白的嘶鸣之声,有人宏声赞道:“好俊的马儿!”笑声如奔雷,滚滚而来。
  
  这照夜狮子白乃是易星的爱骑,寻常人不易近身,不知为何,竟然容许华鸾素近身,由得她驱驰,百般柔顺。起初容叔甚是不解,后来见得她近日同商队之人厮混的熟了,连商队之中那些骆驼马儿对她也是亲昵非 常(炫…书…网),不由暗暗称奇。
  
  她仿佛生就一种禀性,整日一副笑模样,令不知底里的人皆能生出几分亲近之意来。
  
  喧闹的人群一时静默,华鸾素伸个懒腰,缓缓立起身来。这些商人行走西域诸国,各个练就的一副察眼观色的玲珑心窍,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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