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美凉没有理他,目光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女人,眯了眯眼,只觉得更冷了一点。
邓韶娅在他们身边站定:“凉凉,怎么这些日子也不见你回家来,爷爷想你想的紧。”
简美凉没有回话,只是直接从Harris双手下躲开,迈着步子往更衣室走。
Harris见状,自是有些敌意的看向身边的女人:“你是哪位?”
邓韶娅看着那个消失在更衣室门口的女人,笑着介绍:“凉凉的妈妈。”
“哦,那个继母。”Harris轻笑了一声:“您有事吗?”
“我来接凉凉回简宅,老爷子病了,想见她。”邓韶娅拨弄了下头发,掩盖住自己眼底的愤怒,迈着优雅的步子往更衣室那边走。
简美凉坐在茶苑里,头发还是半湿的,她眯着眼打量了下四周的装修。
“凉凉,喝点热茶,别感冒了。”邓韶娅为她添了一杯茶。
“这就是去看爷爷?”简美凉手背支着下巴,懒懒的问,目光打量着她端庄的面容:“阿姨,我们两个人在的时候,您就不必装慈善的模样了,又不是没对我破口大骂过,您说呢?”
邓韶娅听后也不再伪装笑意了,正了正脸色:“爷爷年纪也大了,你还打算和我闹多久?”
简美凉只是轻轻阖上眼,没有回应。
邓韶娅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索性不再和她迂回:“我在简家也这么多年了,爷爷就是顾及着你,才一直不肯让我正式入简家户口。我不想一直不明不白的跟着雁齐,我们是夫妻,为什么偏要比别人少一样?”
简美凉双手交握,眼睑埋进手背间,笑得纤肩一颤一颤:“现在是想要连简家的东西也要分上一份了?我想想,当年是谁跪在爷爷面前说,你只是想和雁齐在一起,不图别的?”
她说着慢慢抬起小脸,双手收进衣袋里,站起身:“阿姨,你得知足。何况这件事,你根本没有想的必要。”说完转身。
“简美凉!”邓韶娅站起身叫住她:“你到底跟我耍什么脾气?让你那个妈死的不是我!”
简美凉站在原地,像是被冰凉的泉水,又重新洗涤了一遍。她慢慢转身,笑容有些狰狞:“那佟惜在生我时受到的侮辱,也不是你了?”
邓韶娅眯了眯眼,向前迈了一步:“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我不会告诉简雁齐,你那些年到底有多关注他。”简美凉笑眯眯的摊了摊手:“我得好好看着,你这样的女人,这辈子能带给他的到底是什么。”
简美凉说着拉开包厢门,迈出去时又重新回过头,看着她:“阿姨,当年没能将我除掉,你特后悔吧?”
邓韶娅听完跌坐在竹椅上,全身住不住的发颤,佟惜难道留了什么证据给这丫头?当初默默不吭声,难道都是为了等到这一天?邓韶娅想完竟然笑出了声,目光透过落地窗,慢慢看向窗外,眼神更加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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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美凉出了茶苑便给爷爷拨了电话,不出意料,果然是邓韶娅整的小把戏,没说几句便草草挂了电话。她仰着头最后看了眼茶苑,垂下头慢步走着。
车鸣笛的声音,不时在耳边响,比夏日的蝉鸣还惹人心燥。没一会儿,便终于停下脚步,她偏过头,熟悉的白色跑车映入眼帘,她竖了竖柳眉,正打算走人,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顾墨探过身来:“嫂子,去哪儿?我送你。”
简美凉冷哼一声,扭头走了两三步,又重新饶了回来,在他车前站定,环着手臂四处瞧了瞧:“怎么,这附近也有安排好的眼线?准备好怎么抓拍的我更美一点了么?”
顾墨含笑看了她一眼,打开车门下了车,绕过来替她打开车门:“上车吧。”
“你不必想着用我来惹恼他,我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简美凉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顾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关上车门,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双手揣在裤袋里,不打扰也不离开。
简美凉终于不耐烦的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含笑模样,恨得牙痒痒:“你听不懂人话?”
“我生日那天,嫂子还没送礼物。”顾墨煞有介事的开了口。
简美凉眯着眼打量他,几步走近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抓过他的胳膊放在他手心里:“我全部的钱,都给你。”
很普通的一块钱硬币,顾墨却低着头摩挲了许久,嘴角弯着:“谢谢,第一次有人送我礼物。”
简美凉瘪了瘪嘴,转身准备离开,顾墨忽然开口:“那作为回报,我告诉嫂子一个秘密可好?”
简美凉只觉得这家伙真是难缠透顶了,秘密,她最讨厌知道的就是秘密了。她从衣袋里翻出手机,滑到混蛋两个字还没等拨出去,就被顾墨从手里抢了过去,他拿过去熟练的将它关机,认真的放回简美凉衣袋里:“你不想听也好。”他说着倾身凑到她耳边:“毕竟也不是什么好秘密。”
“但是,嫂子,不得不提醒一句,小心万美夕。”顾墨说完站起身,笑得依旧腼腆无害,晃了晃指间夹着硬币:“谢谢你的礼物了。”
很多年后,简美凉总会回想起这个午后,如果后来她有仔仔细细将这个秘密听进耳朵里,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可是秘密似乎太多了,顾墨想说的究竟是哪一个,不得而知。
#cat:
关于名字的问题,开文的时候只是特别喜欢名字里带个美字。
至于绕糊涂的亲,我很抱歉。
你横穿直闯进入了我的世界,栩栩如生2【6000】
更新时间:2013…10…4 8:56:26 本章字数:6306
回到酒店,耳边还停留着顾墨不痛不痒的话,烦躁的将衣服脱掉进了浴室。叀頙殩晓简美凉眯着眼数着漂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来分散注意力,没一会儿便疲倦的阖了眼。
梦里是泛黄的纸页,娟秀的字体,一个个在眼前立体了起来。
怀孕五个月了,雁齐很忙,还是没有来看我。
不过没关系,我有宝宝。天气渐凉,凉儿这个名字突然闯进脑海,如果她未来遇到的男人知她凉会不会更懂疼惜?
我愿她凉薄,不要像我。爱谁也不如爱自己幸福橼。
今天想去花园走走,从楼上摔了下来,我隐约看到了是她。
还好凉儿没事,如果她把我宝宝也弄没了。
我必须得去找她,我不介意变得像她一样泼妇,大不了同归于尽蓣。
身体忽然被人猛地从水里拉扯出来,简美凉迷蒙着睁开眼。顾美斯带着黑色鸭舌帽,狭长的丹凤眼里闪着不明的情绪,怒瞪着她。
她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身体就被他从浴缸里拉了出来,扯到浴室镜面前。她蹙着眉看过去,表情僵住。
脸颊上蜿蜒着的,那是什么?眼泪吗?她呆愣愣的回过身,浴巾便披在了头上,身体被扛着出了浴室。
简美凉坐在床沿边,由着他粗暴的擦着她的头发,手指无措的绞在一起:“你怎么进来的?”
顾美斯抬手将鸭舌帽丢在一边,停了手,向后退了几步,坐在沙发上:“刚才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最近他似乎总爱问她这个问题,电话里也好,偶尔碰次面也是,似乎从简宅回来,他就一直爱问她这个问题。房间里开着空调,这一会儿的功夫,皮肤便被激得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她蹙了蹙眉掀开被子坐了进去。后背抵着床头,拿着被子将裸露在外的肌肤裹好。
顾美斯抬手脱掉运动衣,搁在扶手上,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将她的身体扶正。手指熟练的插进她发根里,认真的吹拂了起来,声音很轻:“你只要告诉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妈妈。”简美凉突然开口,像是憋足了气只为了说这三个字。她说着倾身凑过来,张开纤臂缠上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她声音很闷,很难过:“顾美斯,我想我妈妈了。”
“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她像是停不下来似的,不停的嚷,不停的往他胸前挤。
顾美斯双臂僵在半空中,良久垂下来拿过被子重新圈上她的脊背,手掌轻轻拍着:“那抽时间去看看她,恩?”
不说还好,一说简美凉忽然哭了起来,慢慢从他身上撤离,不停向后缩着身体。双手捂着小脸,身体哭得一颤一颤,不停呢喃:“看不见了,再也看不见……”
最近身体很差,还好凉儿有了喜欢的男人,我得替她好好把把关。
忍不住会想死之后的事。如果我死了,火化之后就洒进南海,我不要死之后也要和他合葬。
活着的时候和不爱的男人耗了一生,不想死了也重复同样的事。
简美凉忽然就觉得疼痛难耐,一手抵着胸口,死死的摁着,低声吼着。
顾美斯扔掉吹风机,扶住她的双肩,弯着腰去看她,手足无措的一遍遍唤:“凉儿,凉儿……”
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这是第二次,看她哭成这样。
第一次是在病房门口,邓韶娅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回来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蜷成一团,抵着胸口,低声吼着哭泣。像是有什么郁结哽在心间,怎么也纾解不开似的。
顾美斯将她搀起来,用力将她抱进怀里,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脊背:“你乖一点,什么也不要想……”
他不记得他这样重复了多少遍,感觉嗓音都跟着沙哑了起来,她只是一直哭一直停不下来,比那一次还要严重,最后大概是哭累了,慢慢阖了眼,不吭声,身体还是起伏的厉害。
顾美斯将她小心翼翼塞进被子里,从浴室洗了条温热的毛巾,拿出来擦着她的小脸,低声问:“眼睛疼不疼?”
简美凉只是轻摇了下头,嘴唇紧紧的抿着。
顾美斯将热毛巾,搭在她眼睑上。拿出手机,走出卧房拨张医生电话,交代了几句便挂断,才终于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然后慢步走到窗前,从裤袋里掏出烟点燃。窗户半开着,夜风吹得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点,他吐着烟圈,看着湛蓝色的天空。今天下午还在开会,Harris便来电话说,邓韶娅将简美凉接走了。
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放心,简美凉单独和那女人混在一起。他一直忘不了,邓韶娅将事情经过和他叙述时那轻描淡写的模样。
什么动情的只有凉凉一个人,什么阿修也后悔当初的鲁莽冲动,什么他们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
她当她儿子是什么?人见人爱?那小子到底喜不喜欢她,他看得最清楚,正因为清楚,才更不甘。
不甘她喜欢他,不甘他也同样。这样刚刚好的爱情童话,这世界早该没有,所以更不甘他们相爱……
那女人到底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只说了一句回去和顾连誉交代一声。没想到她便亲自找了上门,几句话就将顾连誉说服的妥妥帖帖。
想到这儿,眸色更暗了一些,他微蹙着眉,半边身子靠在墙面,整个人陷在黑暗里。
医生过来替简美凉检查的时候,她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只是那张小脸显得比以前更加无生气,面无表情的回答着医生的问题。
末了张医生叫他出来一趟,简美凉却忽然出了声:“有什么还不能当我面提,我要瞎了是么?”
顾美斯回身瞪了她一眼:“好好紧着你那张嘴。”说完关上房门,目光不悦的看着在一旁收拾仪器的男人。
张医生无奈的摊了摊手:“是我的错,我没考虑她那么敏感。”
顾美斯慢步走到他身边,微微低了头。
“情况不是很乐观。”张医生将声音压得极低:“控制好情绪,避免劳累。不要再让她像今天这样。”
顾美斯点了点头,沉默的指了指门口,示意他出去。
门一关上,顾美斯便在沙发上落座,从裤袋里重新掏出一支烟点燃,狭长的丹凤眼危险的眯成一条缝隙。他拿出手机拨给赵守:“我突然发现,简家的那家茶苑很碍眼。”
“你去处理一下……前提是,必须得让邓韶娅知道,这次的教训是谁给的。”
掐断通话不久,房门便被敲响,顾美斯夹着烟慢步走过去将门打开。是剧务在分送吃的东西。他弯着腰打量了一番,眉头深深蹙起:“去换桌营养餐过来。”
剧务一看对方是这部剧的投资商,连连点头,推着餐车离开。
顾美斯还不紧不慢的在他身后加了句:“速度快一点。”
他单手夹着烟等在原地。电梯门再一次打开,骆英泽和池修从里面走了出来,顾美斯微微眯了眼,随手将身后的房门虚掩。
池修目不斜视的走在前面,骆英泽经过他身边时,不冷不热的唤了句:“大哥。”
顾美斯没有回应,连一眼都未放在他身上。池修没走出去多一会儿就在不远处站定,转过身来和他对视。
骆英泽沉默的在两人之间观望,末了率先回了自己房间,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我最近听了一件有趣的事。简雁齐多次竞标失手,多个项目招人举报。”顾美斯吸了口咽,语气轻慢:“你继父跌成这样,你没点表示吗?”他故意将继父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池修向前迈了几步,目光透着一股阴狠:“你想说什么?”
顾美斯也慢步走近了他几分,将烟摁灭在走廊的烟灰缸里,微抬着眼:“那是我太太,我得心疼心疼。”他说着抬手指向眼睛周围:“这里是谁造成的,我不想追究。”
他看着池修赫然变冷的眉目,嘴角笑意更浓,继续说:“想必你做了医生这行,也该懂,她受不得刺激。”这样说着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声音压的很低:“不妨告诉你那位母亲一声,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得双倍讨回来。”
顾美斯说完,不疾不徐的转身,往回走,身后传来池修嗤笑的声音:“你当你是谁?她的眼睛我会治好,她的人也会回到我身边。”
“哦?”顾美斯将门推开一条缝隙,看着简美凉那张杵在门口的煞白小脸,目光盯着她的表情,徐徐开口:“那你得问问,她给不给你这个机会,恩?”
说完打开。房门,一手握着她的纤肩向里面推进了几步,将门板在身后合上,懒懒的鼻音随意的重复了一遍:“恩?”
简美凉只是牢牢抓着他的胳膊:“明天会有场坠海的戏,你能要求导演换到南海吗?”
顾美斯变了变脸色,松了手,向里面走了两步,回身,又执拗的问了一遍:“恩?”
“没有这个可能。”简美凉转过身,没有丝毫停顿的又加了一句:“我有多恨他,你比谁都知道。”
顾美斯几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拥进怀里,掌心箍住她脑后,牢牢的贴上胸膛:“简美凉,别再爱他了。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怎么样?”
“我想去南海。”简美凉窝在他胸膛里闷声闷气的说。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眼睛……如果说不定哪天会失明,她必须得看看佟惜。
“好,就按你说的来。”顾美斯将她打横抱起,往卧房走,眉眼间均是散不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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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美凉再见万美夕时,不禁愣住。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那双骄傲灵动的双眼便失了生气,相比从前的目中无人,这次倒显得格外安静。
连她都觉得意外,Harris站在一旁冷哼:“受一点教训,果然安生了不少。”
简美凉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放在游艇下翻滚的波浪,天色微暗,她张着纤臂,恨不得立即纵跃而下。
似乎这样,便能重新回到佟惜怀里一样。
这场戏要求万美夕拉着她一起坠入海里,骆英泽发现后跳入海里将她救起来。
她和万美夕均提出了亲自上阵,不需要替身的要求。
两个人换上了晚礼服,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