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季的青春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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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季的青春张扬-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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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电脑搬回宿舍后,小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真人游戏”放在光驱中,大家都围在电脑前,期待着好戏的开场。
  宿舍里只有四个凳子,被他们抢光了,坐在床上视角太差了,我只好站着。
  阿纯认真地说:“我以前从来没看过。”
  唉,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中的好青年就这样堕落了。
  我是英雄,要为他们做出好的表率,于是我说:“我要写程序;写一个病毒程序,让Windows显示蓝屏。”宿舍里一片嘘声。
  二胡说:“你丫使劲吹吧!”
  说到做到,我走到另一台电脑前,说:“给我个凳子。”
  没人理我,我只好站着打字。
  他们片头刚放完,我又过去了,又是一片嘘声,二胡说:“你不是要写让Windows显示蓝屏的程序吗?”
  “写好了,不信你去看。”
  “小样,想骗我凳子,你丫那点小心眼我还能不知道?”
  “不骗你,要是没写好我请你吃饭。”
  “真的显示蓝屏?”
  “真的!”
  二胡半信半疑地走过去看,我趁机坐在他的位子上。
  程序只有三行:
  main{
    printf(“蓝屏”);
  }
  运行后,在屏幕上显示“蓝屏”两个字。
  二胡怒形于色,对我大呼小叫,我则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炸弹落于侧而身不移。”
 
 
 



46、
  有了电脑,就忘记了上课,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也忘记了小丽,唯一忘不了的是可可。
  我必须面对一个现实:我是在暗恋。
  我想把这个“暗”字改成“明”字,于是我去请教猪爷。
  猪爷经验很丰富,已经换第二任女友了,我很客气地叫她“大姐”——总得给人家点面子。
  猪爷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快,这不是危言耸听。我曾经看到猪爷一个月穿着同样的一套衣服,但月头和月末分别挽着两个不同的女人。
  我们约在学校门口的饺子馆,我请客。
  猪爷喝着扎啤嘴里嚼着大蒜对我说:“这个简单,把她灌醉,她还不随你摆布!”
  我说:“这个对你那些女人管用,对可可不管用。”
  猪爷说:“纯情小女生吧?”
  我说:“好像是吧,她都不怎么理我。”
  猪爷神神秘秘地拿出一颗小药丸,说:“放在她喝的饮料里,一切搞定。友情赞助的,别在外面乱说啊!”
  “什么东西啊?”
  “春药,不会不知道吧?”
  “靠,这么卑鄙的招数你也想得出来,违法乱纪的事咱哥们儿可不干啊。”
  “切,知道你没出息!”猪爷把药丸小心地收了起来,“教你一个老招数吧!”
  猪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跟我说了一气。
  我喜形于色:“猪爷,高!实在是高!如果成了,我拉着她来请你喝答谢酒。”
  猪爷奚笑道:“你也就配用我高中时那点三脚猫的功夫。”
 
 
 



47、
  我兴致勃勃地从猪爷那里拿来磁带,又翻出二胡已落满灰尘的吉它,仔细地擦试了一遍,今晚可就靠它了。弦断了,没关系,反正也用不到。
  我又把二胡的一对小音响塞进我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大书包里,看了看,挺好,外边看不出来。接在电脑上试试音质,嗯,很纯正,虽然在书包里,一点儿都不闷。
  我又拿起二胡的索尼随声听,看看线控,电池满格的,够了。取出他的林忆莲,放进猪爷给我的磁带,嗯,动听。倒回来,关了,也放在那个大书包里。
  二胡不打星际了,坐在一旁瞪着眼看着,终于忍无可忍:“你丫不把我放眼里是不是?拿我的东西都不吱一声。”
  我说:“用一晚,这周电脑你用,我不跟你争。”
  “这还差不多,你丫要干嘛?”
  “无可奉告!”
  “不说算了,我还不想操这份心呐。”二胡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不再理我。
  一切收拾停当,我兴奋得在宿舍里走来走去,像是一个精神极度亢奋的疯子。
  二胡打星际又输了,他水平贼臭,一打二,对电脑都敢输,真服了他。他在那里大叫:“你丫别晃来晃去的,害我又输了。”
  我心情好,不跟他计较,站在他身后,看他打星际。
  我说:“六狗都不知道防备,真臭!”
  我说:“让人家用房子运口水虫偷袭你,真笨!
  我说:“地刺都埋到你家门口了,真蠢!”
  我说:“……”
  二胡快要崩溃了:“我受不了了!要么你闭嘴,要么你把东西还给我!”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乖乖的闭上嘴巴,整个世界清静了!
 
 
 



48、
  我早就打听好,可可今天晚上会在宿舍,因为昨天晚上我说我请她今天看电影,她说她要洗衣服。
  天黑了,我们向女生宿舍进发。我们是指我跟猪爷,猪爷本来说他不去的,但走的时候我叫了他,我说:“你不去我心里没底。”猪爷很讲义气,就跟着我来了。
  我把吉它挂在胸前,书包放在吉它下面,有点冲突,但并不十分碍事。
  我们在可可宿舍阳台下方,用红蜡烛围成一个巨大的心形图案,点亮了,烛光在风中摇曳,明明灭灭,空气显得暧昧,有一种令人想放纵的感觉。
  我站在烛光中,突然心虚了,我说:“猪爷,要不你帮我叫吧。”
  猪爷不满:“这种事情怎么能叫别人代劳?”
  我只好鼓鼓勇气,声音颤颤地喊:“陈可可,今晚,我要为你弹一曲——《最美》,你在我心中是最美,你听到了吗?”
  周围人来人往,都停下了脚步,有的鼓掌,有的打口哨,有的叫好……形势不错。猪爷说过越轰动越好,可以充分满足女孩子的虚荣心。
  阳台上有人探出头来,大声叫:“可可不在!”是苏南。
  “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她在。”
  “真的不在!”她把大半个身子探出阳台,束好的头发垂到胸前,夜晚看上去,有几分楚楚动人。
  猪爷忽然说:“这女孩不错!”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天黑根本看不清楚,不过我知道猪爷有个很著名的理论:“关了灯,都一样。”
  我想:“苏南一定是公报私仇,不就是一个月前叫了她一声美女吗?犯得着记那么清楚?”
  不管了,我按下播放键。
  优美的旋律流了出来,合着我沙哑的嗓音,简直是绝配,在这么强大的浪漫攻势下,试问不动心的女孩有几个?
  音乐真是个好东西,我深深地陶醉在这音乐声中,虽然可可没有出来,但我坚信,她在宿舍里也一定会感动。
  音乐停了,我趁机大叫:“可可,我爱你,我——爱——你!”
  周围的人都笑了,鼓起了掌。我还听到有个女孩在数落他男朋友:“你看看人家!你从来都不这样对我。”
  唉,对不起了,那位兄台,我也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你不必因此而自卑。
  音箱又响了,声音不大对劲,是一个女人的呻吟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呻吟声……
  那个男人的声音好熟啊,好像是猪爷,我再仔细听听,对,没错,是猪爷。
  猪爷慌忙跑过来,捂住音箱。我说:“你这样关不了声音。”
  他的脸成了猪肝色,一把拔掉插在线控上的音箱线,拉起我,在围观者的惊愕和讥笑中,落荒而逃。
  逃亡路上,我说:“猪爷,配声音的图像呢?”
  猪爷竖起中指:“我贼你!”
 
 
 



49、
  可可约我晚上九点在教学楼门口见,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约我。
  看来昨天的表演大获成功,虽然最后出了点小小的纰漏,但那是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不足为道。
  见到可可时,要提醒一下她,下次约会的地点要选在有花有草有山有水的地方,那才够浪漫,没有风花雪月,谈什么恋爱?再不济也要找个黑暗的地方吧。
  好了,现在我要梳妆了。
  用二胡的碧柔深层去除面部污垢,抹点大头的大宝,喷点小贱的嗜呖水,用我的梳子把头发梳理整齐……太激动了,牙刷杯子碰翻了,掉在地上,碎了。我捡起来看看,竟然是我的,要是小贱的就好了。
  不怕,咱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改天买一新的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大头看着我笑得蛮憨厚:“你今天发情啊!”
  “是啊,MM约我,要不我梳头干嘛?”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跟他计较,咱就羡慕死他。
  八点半我到了教学楼门口,猪爷说追女孩子千万不能迟到。
  没事做我就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有进出的MM小声议论:“这个看门的是新来的吧,长的不错,就是气质差了点。”——什么眼水啊?不理她。
  可可姗姗来迟,猪爷说约会时女孩子一定要迟到。
  我笑着迎上去,可可的脸却平静如水。
  我说:“咱们对个暗号吧,你说天王盖地虎,我说宝塔镇河妖。”
  可可说:“我知道你贫,不过我不喜欢!”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地说:“调节一下气氛。”
  “我想跟你谈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我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她接着说,“其实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好!你的疯狂让我害怕,我喜欢成熟一点的男生。”
  一时寂然无声,半晌,我挣扎着笑道:“那我还有希望吗?”
  “百万分之一。”
  “那就是说我还有希望了。”我的笑容很勉强。
  她不说话。
  莫名的,我突然说:“入学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你,你笑的样子很可爱。”
  “那天,你裤子的拉链开了。”她很平静地说。
  当你认为一件事情已经足够糟糕的时候,其实,它比你想象的还要糟。
  我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没有风,这个世界是寂寥的,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空落落地,难受。我仰天长叫,如一只受伤的野狼,路过的一个女孩手不禁哆嗦了一下,提着的热水瓶掉在地上,“嘭”的一声爆了。我知道,那是我心碎的声音。
 
 
 



50、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几位壮士看到我的样子,纷纷围过来嘘寒问暖。为充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我据实相告:“我失恋了。”
  二胡说:“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小贱说:“失恋了不起啊!”
  阿纯说:“原来失恋的人是这样子的。”
  大头说:“还没恋,失什么失?”
  我想了想,是啊,一个根本不曾恋过的人,又怎么会失恋呢?不过我还是伤心。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一点钟,是大头叫醒我的。他端着一碗凉皮,递给我说:“吃吧!”
  看着他诚挚的眼神,我不忍心拒绝,就接了过来。
  吃到一半时,大头忽然很严肃地说:“记住,把饭盆洗了!”靠,吃他一碗凉皮还那么多条件。
  吃完凉皮,觉是睡不着了,我寻思着找点什么事来做,不能老想着失恋这档子事。
  失恋的女人吃零食,失恋的男人去喝酒——我说的是正常人,寻死觅活的不算。
  我也不能免俗,三点钟,我拖着大头说:“走吧,陪我喝酒去。”
  大头欲拒还迎地推辞了一番,跟着我出门了。
  “不喝啤的,喝白的!”我跟大头说。
  心情不好喝酒容易醉,出了餐馆,我脚踏凌波微步,口唱信天游,张开双臂站在西安的街头。
  大头走过来扶着我说:“走吧!”
  我不耐烦地说:“我没事,不用你扶!”
  大头喘着粗气说:“我不扶着你,我、我就倒了。”没想到他喝白酒这么不济。
  走到学校门口,我忽然想起我的刷牙杯子坏了。我对大头说:“你先……回去吧,我、我去买个杯子。”
  大头放开我,摇摇手说:“那我先进去了。”说完一步三摇地走了。
  买回杯子,我扶着学校的围墙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走,快到学校大门时,一阵酒意上涌,我“哇”地吐了出来,整个人都迷糊了。我看到有一张床,就躺了上去。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我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黑了,而我平躺在地上,左手压在身下,右手放在头上,杯子在我的前方,正正的放着。
  我慢慢地站起来,看到自己全身都污秽不堪,还散发着恶臭,令人作呕。哎,我昨天才换的衣服!
  我过去捡起杯子,里边竟有几枚硬币——两个一块的,一个五毛的。
  上帝还算公平,没收了我的爱情,发给我金钱——就是少了点,下次换个大点的缸子。
 
 
51、
  回到宿舍,他们破例的没有笑我,除了大头睡得正香之外,其他的都捂着鼻子跑出去了,估计他们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真是好兄弟,知道我心情不好,特地留给我一个安静的空间。
  我把脏衣服脱下来丢在盆里,胡乱用凉水冲了个澡,爬到床上,准备睡觉。
  五月份西安的天气已经在发飙了,我在床上烦躁地翻来覆去,睡不着。
  爬下床,接一盆冷水,从头上倒下去,凉意一直透进心肺,我大叫一声“爽啊!”张着两只胳膊回到床上。
  还是睡不着,奇了,平时我都是一挨着枕头就叫不醒的主儿。
  我想啊想,想起原来在书上看过睡不着觉就数数,数到一千就睡着了——幸好我博览群书,要不然今天晚上就没法睡觉了。
  我开始数数:“1,2,3……”
  很快就数到一千了,我的思路还清晰无比,看来书上写的也不一定正确——我的怀疑精神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数到一万!我定下新的目标,继续……
  数到九千五百多的时候,我的上下眼皮开始亲密的接触。
  我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我不服气我就数不到一万,我狠命的掐自己一下,昏昏欲睡的头脑又清醒过来,继续数,再掐,再数……到了一万我才满意地睡去。
  这一觉睡得好久,下午七点多才醒过来。
  我翻身跳下床,想去上厕所,走到阳台上,感到有些异样,是小丽,手里端着一个盆,脸红红地看着我,嘴里的笑快要憋不住了。
  我全身上下就穿着一条裤衩,当下大惊,失声吼道:“你来干嘛?不许偷看!”说完拉开厕所门窜了进去。
  小丽在外边“吃吃”地笑,她说:“我来看看你啊。”
  我问:“谁告诉你什么了?”
  小丽说:“小纯都跟我说了。”
  靠,这个家伙竟敢出卖我!
  我在厕所里说:“你先回避一下。”
  小丽笑着走远了,我打开门,看到我的衣服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晾在衣架上,有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
  我想:“其实小丽还是不错的。”
 
 
 



52、
  我穿好衣服,喊了一声:“你可以进来了。”
  没动静,拉开门看看,没人。去那儿了?我挺纳闷,在这个虎狼之地,她可别到处乱跑。
  我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正想着一些乱七八遭的事情,小丽回来了。
  她把一盒盒饭放在桌上,说:“你肚子肯定饿了,吃点饭吧!”
  帮我洗了衣服,还给我带饭,我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想说点感谢的话。
  小丽突然说:“别伤心了,饭总是要吃的!”
  哎,误解就是这样产生的。为了证明我心情甚好,我拿过盒饭,狼吞虎咽。
  小丽在一旁看着我,很幸福的样子。我愣了一下,认认真真地说:“你真像我妈。”
  小丽脸儿绯红,轻轻挨着我坐下,问我:“真的像吗?”
  “像!”我嘴里塞满了食物含混不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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