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人心的夜晚就要到来了。
“野鸡汤太淡!”秦天骆溜达到厨房,尝了一下正在煨的汤。
“知道啦!我加点盐。喂,你尝一下汤可以,干嘛偷吃鸡丸?”苏简正在手忙脚乱地切蔬菜,不经意抬头,却发现秦天骆正在吃汤里的鸡丸。
“我不尝,怎么知道你的鸡丸是不是合乎要求?”他振振有辞。
“都快被你吃光了!话说回来,迈克尔,你不好好准备约会,干嘛跑来给我捣乱?你看看你,连衣服都没有换,难道你打算穿着短裤T恤迎接美女吗?”苏简忍不住批评他。
“那又怎么样?我秦天骆就算穿着短裤T恤,依然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随便放一下电就能迷倒一片的美女杀手!我怕什么?”秦大少大言不惭。他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压倒一片还差不多。”苏简才不吃他那一套,翻了一下白眼。
“阿曼达!”揭人不揭短,他最讨厌她动不动说他胖。“谁让你放这么多洋葱的?阿嚏!”
苏简也被洋葱呛得流眼泪。
“走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她不耐烦地赶他走。
“叮铃!”门铃响了。
“糟了!安安来了!”秦天骆这下有些着急了。她怎么来这么早?他还没有换衣服…。。
“谁让你磨磨蹭蹭的啦?现在傻眼了吧!快回房间换衣服,我去开门。”苏简沉稳地指挥着他。
秦天骆听话地去换衣服。苏简把火关小,用毛巾擦擦手,然后从容地去开门。
“你好,请问,这里是秦天骆家吗?”崔安安微笑着,轻启朱唇。
苏简惊得说不出话。真的是极品美女啊!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美到极致,美到令人窒息。连她都觉得惊艳,男人不动心才怪。秦天骆果然没有说错,这样的客人的确不能慢待。
“请问?”崔安安见苏简不答话,又问了一句。
“啊--噢。是崔小姐吗?迈克尔,不,秦总在家等你。快请进吧!”她急忙把客人让进屋。
“谢谢。”
崔安安环顾四周,眼神还是落在苏简身上。
“你是他家的保姆?”
“对啊,你叫我阿曼达好了,秦总就这么叫我。”苏简给她端来了咖啡。
崔安安听说过有关这个保姆的传闻。今天见到本人,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虽然苏简系着围裙,头发随便扎成一个马尾,素面朝天,额头上还有汗水打湿的几绺碎发,但她恬静温柔的气质,白皙俊秀的脸庞,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高,绝对不是一般保姆应该有的。怪不得大家都说,秦天骆为了她,和前女友孙怡薇分手,跟好朋友周大律师闹僵。
这个对手不能小觑啊!
“天骆呢?”
“秦总让我先招呼你。他在换衣服,马上就出来。”苏简忙替他圆场。
“没关系。”崔安安温和对她笑笑。“这里真漂亮,你一定打扫得很辛苦。”
“应该的,我份内的事。”苏简不卑不亢地微笑。她嘴上谦虚,心里却颇为自豪。
“咦,这只熊好可爱!是天骆买的吗?”安安注意到了客厅里的泰迪熊。跟秦天骆接触了几次,她觉得,刻板如他,不像是会喜欢这种可爱东西的人。
“不是啦,他这么乏味,怎么会买泰迪熊摆在客厅呢?是我们在商场参加‘最有夫妻相’比赛,赢的奖品。”她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苏简就后悔了。该死,她怎么能在秦天骆的约会对象面前口不择言呢?他就算讨人厌,她也没想过陷害他。
“真的?倒是没听他说过。没想到,天骆是个这么有生活情趣的人。”尽管吃了一惊,可大度的崔安安一点都不计较。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秦天骆穿戴整齐地出现在客厅。
“没什么。阿曼达很特别,跟我以前见的保姆不一样。”安安说的是真心话。
秦天骆微笑,不语。那是,值八十万的保姆,当然不一样!他心里说。
苏简把餐厅的灯光调暗,点上了漂亮的蜡烛。轻柔的小提琴曲响起,在高脚杯红酒的映衬下,这对壁人坐在长桌两端,简直是一幅完美的画面。
吃完鱼子酱,熬了几个小时的野鸡汤端了上来。目光锐利的安安注意到,只要苏简一出现在客厅,秦天骆的眼神就盯着她不放。她花了几个小时的精心打扮,他竟然无动于衷。她心里有一丝失落。
“阿曼达真厉害,会做菜,懂红酒,还把这么大的家打理地井井有条。你是怎么请到这么全能的保姆的?”她酸溜溜地问。
“噢,你别看她现在厉害。刚来的时候,还不是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好保姆是调教出来的!”秦天骆对自己的教育,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苏简反感地瞪了他一眼,他装作没看见。
第五十六章 不平静的晚宴
“不是调教,是折磨。”苏简小声嘟囔,然后转身回到厨房。
秦天骆尴尬地对崔安安笑笑:
“胆子越来越大了……她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她很可爱。好老板手下才有大胆的员工!”
下一道菜是火龙虾。
“咦,这道菜不是前两天我们在餐厅吃过的新菜吗?阿曼达怎么会做的?”崔安安惊奇地问。
“我觉得虾配土豆泥和火龙果很好吃,回来之后就让她试着做。”秦天骆从容答道。
“你看到了,我就是这样被‘调教’出来的!”苏简无奈地耸耸肩。
“你太有天赋了!哈哈!”安安笑起来。
突然,苏简的手机响了。
“喂!小赵啊。对,没错,15床。我已经让他照过胸片了,结果挂在他的床头。嗯,我觉得没有积液……”她端着盘子,用肩膀和头夹着手机回厨房。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餐厅,崔安安才张口问道:
“天骆,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难道她是医生?”她难掩惊讶。
“呃--是的。这个故事说起来就长了……”秦天骆只好坦白,一五一十地把合约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苏简曾让他保密,所以他从没对自己的朋友说过这件事。
苏简的电话打得足够长。小赵今晚值班,却遇到突发事件,苏简的病人情况恶化。虽然经过紧急处理,病人生命体征稳定了,他仍不敢马虎,打电话给苏简,问清楚病人平时的详细情况。苏简不免担心,决定明天早点上班去看病人。
挂断电话,等她把主菜--杏仁牛肉卷配奶油红酒汁端上桌的时候,秦天骆的故事刚刚讲完。
“对不起,我刚才打电话时间太久,耽误了上菜。”苏简一脸歉意。
但是她立刻察觉出,餐厅的氛围有点奇怪。主人和客人都不说话,表情肃穆。再一抬头,发现他俩都在看着她。崔安安的眼睛里更写满敬畏和崇拜。苏简的脸腾的红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我明明把红酒汁擦掉了的……”苏简莫名其妙,困惑地瞪着他们,还用手背去擦脸。
“你真的好可爱--”安安噗嗤一声笑了。她开始喜欢这个智商高,却头脑简单,心地单纯的保姆。跟她一起生活,一定每天都很快乐。
“没事了。不过你要是再在上班时间接私人电话,我就扣你薪水了。”秦天骆端起老板架子,半开玩笑地说。
“私人电话!刚才说的全是正事好不好?”苏简愤愤不平。
“天骆!阿曼达已经很辛苦了,你干吗对她还这么苛刻?”崔安安忍不住打抱不平。苏简感激地看着她。
“啊?我只是……明明是她--”秦天骆觉得冤枉,瞪大了眼睛。两个女人达成联盟的速度,比长征三号运载火箭还快。他无奈地认识到这一事实。
这时,苏简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看来今天的薪水又拿不到了……苏简心想,然后表情尴尬地躲进厨房接电话。
“苏简,你现在忙不忙?”楚远鹤劈头盖脸就问。
“远鹤!我啊,现在是有点忙,秦天骆在家里请客--”她十分为难。不用猜,听他的声音就知道,又有紧急状况。
“你开门,我就在秦天骆家门口。”
苏简差点被吓倒。就算是刑警,也不用这么神出鬼没,让人措手不及吧?尽管始料未及,她仍然去开门。
“你……你怎么来了?”问题一出口,她就知道答案了。因为楚远鹤的外套几乎破成碎片,血迹从右肩向周围扩散,左手还滴着血。
“因为我很痛--”他可怜兮兮地回答。
苏简马上让他进来。秦天骆和崔安安停下晚餐,诧异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迈克尔,这是楚远鹤,你见过的。”苏简忐忑不安,因为她知道,秦天骆不喜欢楚远鹤。她暗自祈祷:楚远鹤受了伤,秦天骆千万别赶他出去啊!
“我当然认识楚警官!”秦天骆生硬地回答,面部没有一丝表情。
楚远鹤不好意思地对餐桌上的两个人笑笑:
“打扰了,真对不起。我刚才就在附近,就想过来找苏简帮忙。”
“快让你朋友坐下吧!阿曼达,这里有没有纱布药酒之类的?你先帮他处理一下,不用管我们。”还是崔安安果断。关键时刻,她还是很识大体的。
“谢谢你,崔小姐。”苏简顿时对安安充满好感。
客人都发话了,秦天骆没有理由说不。其实他也没想赶楚远鹤出去。大是大非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我知道放在哪儿,我去拿。”秦天骆站起身,去拿药箱。
出于医生的职业习惯,药箱是苏简很早之前就准备好的,以防不测。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尽管用的人不是秦天骆。对秦天骆的出人意料的善意表现,苏简相当感激。
在客厅的沙发上,苏简让楚远鹤脱下外套,仔细检查他的伤口。好几处瘀青,还有几处伤口,渗出血水。以她的经验,应该没有伤到内脏,只是皮外伤。至于有没有骨折,还需要做个X光才能确定。
“又跟小混混打架?”她明知道听不到真话,还是习惯性地询问。
“你怎么这么聪明啊?未卜先知!”
“我是谁啊?资深大夫!”她学他的口气。
“呃--大家不要都盯着我看嘛,怪不好意思的。”众目睽睽下,楚远鹤裸露着上半身,不禁害羞地红了脸。
秦天骆和崔安安站在旁边,看苏简给他处理伤口。楚远鹤古铜色的健壮肌肉,宽阔的肩膀,充满雄性的力量。秦天骆忍不住妒忌。
“天骆,我真羡慕你有这么多的朋友。”崔安安道。
“我没说过这个人是我的朋友。”他冷冷答道。
苏简白了他一眼,没吱声。楚远鹤倒是不计较,无所谓地耸耸眉毛。
“好了!明天你一定要去医院排胸片,否则我不饶你。”苏简终于大功告成。
“遵命!苏医生!”楚远鹤调皮地敬了个礼。
“今天阿曼达太辛苦了,天骆,我们收拾餐桌吧。我在美国上学的时候,也在餐馆打过工的。”崔安安善解人意地建议。
“那怎么行呢?崔小姐,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苏简不好意思了。
“都怪我,剩下的工作我来做吧。”楚远鹤又恢复了生龙活虎,抢着去干活。
于是,三个人一起收拾餐厅的残局,干得热火朝天。剩秦天骆一个人,悻悻地站在客厅。
“天骆,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啊!”崔安安招呼他加入。
“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客人啊?这里是我家哎!”他尽管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捋起袖子。
第五十七章 没见过这么笨的
崔安安是个传奇,一个让全世界女人恨得咬牙切齿、让全世界男人青眼有加的尤物。然而,她却没有孙怡薇的傲慢,也没有写字楼白领的心机。特立独行如她,还有着孩童一般的天真,否则她也不会找秦天骆五年。秦天骆对她虽然没有怦然心动的激情,却因为发自内心的欣赏而喜欢和她在一起。
对于崔安安,秦天骆不仅是她五年的魂牵梦绕,还把她带进了一个崭新的世界,比如苏简,比如楚远鹤。尽管几年前也穷过,但现在她的朋友大多生活优越,不是家产万贯就是潮流尖端的时尚达人,她很少接触比自己低一个阶层的人。
她真的很难想象,在人人为己的时代,竟然会有苏简这种人,为了妹妹的自由牺牲自己的自由,还把强加于身的工作做得这么出色。秦天骆说苏简是白痴,她却崇拜这样的‘白痴’。还有楚远鹤,那么阳光,那么乐观,做着那么危险的工作还能保持快乐的心态。毫无疑问,他喜欢苏简。崔安安相信,就算他没有钱,女人仍会爱上他。但是苏简会不会爱上他,她猜不透。
“阿曼达,我们公司周末办party,庆祝我得了日本的设计奖。你和楚远鹤一起来吧!”崔安安给苏简打电话邀请她。
“不不不,谢谢你安安,但是那种场合,真的不适合我。”苏简吓得连忙推却。她也喜欢崔安安,愿意叫她的名字。只是那种优雅的公共场合,要见那么多生人--她实在怵头。
“哎呀阿曼达,你们不来我会很失望的。就当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崔安安不依不饶。
“我都不知道穿什么去。再说,迈克尔也不会放我去的。家里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苏简只好抬出秦天骆。
“这些都是小事。礼服我有很多,我们俩的身材又很像,只要你不嫌弃,可以尽管来我家挑。至于天骆,我去跟他说,他敢不放你去?”崔安安胸有成竹。
“可是,安安--”苏简还在犹豫。她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就这么说定了,周六晚七点,星云酒店。你跟楚远鹤说一下。不,还是我亲自邀请比较有诚意。到时见!”崔安安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苏简无奈。怎么办呢?希望秦天骆可以专制一些,不听安安的,她就有理由逃避那种尴尬场合了。
结果,秦天骆的表现让她很失望。
“你去吧。玩一个晚上不耽误家里的工作。”他出人意料地开明,甚至没接到崔安安的电话就同意了。
“不行的!要是我周六不洗衣服,你周一就没有干净的换了;要是我周六不去超市,家里就没有菜和矿泉水了;要是我周六不腌上鸡肉,周日就没有办法做炸鸡了……”苏简在客厅里绕着圈转来转去,心神不宁。
“要是你周六去参加party,地球就要停止转动了,是吧?”秦天骆不客气地打断她。“这些非要挤在一个晚上做吗?你到底怕什么?”
“我--我--我从小就怕见生人……”苏简低着头,小声说。从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她没学会怎么跟人交往。
“社交恐惧症?你可是苏医生啊,见的病人难道都是你认识的?”秦天骆乐了。
“那不一样!病人不算。”穿上白大褂她就有自信了,对待病人从容坦然。
“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总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这么定了!”秦天骆的专横霸道展露无遗。
“你就会对我凶……”苏简委屈地撅起嘴巴。“那你去不去?”
“废话!都请你和小警察了,能不请我吗?说你是白痴真没冤枉你。”
“人家才不是‘小警察’,他有名字的……”
“嗯--对了,你知不知道,这种party一般都有舞池,让参加的人跳舞。你会跳华尔兹吗?”秦天骆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苏简茫然地摇摇头。大学里倒是有几次‘普舞’,可她只会在大家都玩的时候在自习室啃书,竟一次也没去学过。
“唉,料想你也不会。”秦天骆无奈地摇摇头。“如果你在大家面前出丑,丢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