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容易吸收的流质食物来渡日。
当她趴在马桶上呕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特别恨他!
她怀孕的事,并没有瞒着胡欣和裴扬,因为,她离开G市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裴扬把一切联系方式都改了。知道她怀了白铭的孩子却又因此而出走时,胡欣没有骂她,只是不再理她。直到小宝宝出生,母女的关系才破冰。
在胡欣跟裴悦冷战的日子,她亦特别恨他!
只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她,真的不恨他!
“白铭,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实话告诉你,我不恨你!我只是鄙视你!”
裴悦脸带笑容语气冰冷,说完,矮一矮身,从白铭肋下钻了出去,脚一挑,把其中一张木凳拖过来,坐下。
“裴悦,你要恨我是我活该,但我那时喝醉了,你不能就这样判我死罪!”
直到这时,白铭还以为令裴悦耿耿于怀的是他十八岁生日时借着醉意强暴她一事。
裴悦像看见史前怪物一样看着白铭,原来,这个男人,她真的从来没有看清过!
是那时的自己太傻太天真傻傻的看不清事实的真相?还是他的演技实在太出色?
只不过,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居然还能厚着脸皮顶着一张道貌岸然的脸孔出现在她面前,并大言不惭地说恺恺是他白铭的儿子,然后,还妄想用花言巧语哄回她吗?
“你走吧,我没时间陪你玩!”裴悦站起来,伸手想要打开房门走出去。
裴悦的话,成功地将白铭激怒了,他手一抬抵着门,眼里又开始喷火。
“玩?我白铭他妈的在你身上耗了三十几年的感情,你说我玩?”
白铭的怒火烧的只是他自己,站在他身前的裴悦,却是凉凉地瞥他一眼,无所谓地耸耸肩。
“好吧,是我在玩,行了吧?”
他把三十几年的感情耗在她身上,她何尝不是?只不过,他是博爱,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而她,却是真傻,把他当是唯一,甚至,把他当成永恒。
幸好,这几年下来,裴悦已渐渐看透、看淡。
她本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感情是件你情我愿的事,一个巴掌绝对拍不响。三年前的她不是三岁小孩而是二十八了,有足够的判别力和自制力,却还是选择了相信白铭,容许自己身心都沉沦下去,到最后,被正宫出面干涉落了个要带球逃跑的狼狈下场。
她承认,她看错了!爱错了!
既然认了,后果,自然也得勇敢地承担起来。人生本就是一场场的游戏,玩得起,输得起,才能更好地乐在其中。
况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输了爱情,却赢了这么可爱的宝贝儿子,对她来说,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只不过,她有点受不了他,明明是玩,却还摆出一副痴心情圣的嘴脸。明明已经有了正宫,却还不肯放过她,千里迢迢地追过来,是妄想着像三年前一样享受齐人之福?还是,想要把他口口声声称之为儿子的小包子抢走?
裴悦心里的疑问,根本不须推敲就有了正确的答案。从他口口声声强调小包子就是他儿子这事来看,无庸置疑,他来此的目的,是后者!
裴悦微微笑着看他,白铭在她嘲弄的眼神下无所遁形。见着她眼里的情绪一波又一波地转换,刹那,他的心凉了一大截。
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现在的她有些陌生,明明,眼耳口鼻全都没变,甚至,连皮肤都还是光滑润泽到寻不到一条微小的皱纹。
但她的眼里,更替变换过许多复杂的情绪,偏偏,没有了爱。
像是被暴雨荡涤过后的万里晴空寻不到一丝云彩一样,她的眼里,丁点爱意也没有。
这个发现让白铭身体发寒通体凉嗖嗖,迫切地把脸凑过去,想要用唇去捕捉她的唇,他想用最原始的方式,去传达自己对她的心意,也顺便印证她对自己不灭的爱意。
“小悦,你不是在玩!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急切地问道。
裴悦见他凑近,似是一早洞悉了他的企图,手一抬,冰凉的手掌挡在他的唇上使劲抵着他的入侵。
“爱你?”
裴悦眼里依旧带着笑意,但语气却倏地降至了冰点。
白铭深深看她一眼,默默直起身,双手落在休闲衬衣的扣子上。
裴悦睁大眼瞪着他的领口,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扣子一颗颗地解开,裴悦以为他想要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威迫自己,反手摸着门把,轻轻旋开,准备逃出去。
白铭并没如她所料化身禽兽,却是从衣领下揪出一条项链,项链上,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坠。似是察觉裴悦想溜走的企图,白铭把脚一伸,把微微开了的门踹上。弯下身,手捏着玉坠递到裴悦眼皮底下。
“小悦,如果你不爱我,不会千方百计去订造一枚跟当年相似的玉坠,对吧?”
裴悦垂眼看看他手上那枚晶莹的玉坠,通透如冰晶。曾经,她对他的心,也如这玉坠般晶莹纯粹,只不过,那个是三年前的她,不是现在的她!
“白铭,我不否认,三年前我是真的爱你。但人是会变的,现在,我只爱两个男人,一个是恺恺,一个是小扬。”
裴悦说得很平静,因为不爱了,反而能轻松坦然地面对曾经的那段感情。
就像人长大了,再回看幼时一桩又一桩的蠢事、傻事、二事,往往会忍俊不禁捧腹大笑,仿佛那个又蠢又傻又二的小屁孩,并不是自己一样。
白铭捏着玉坠的手抖抖,“小悦,你骗我!”他哑着声说道。
“我没骗你!你爱自欺欺人是你的事,跟我无关。你走吧,回去好好过你的生活,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刚才乍见他蹲在玄关时的无措和慌乱,已经慢慢平息了下去。她的心,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这下已平复如止水。趁着他怔忡的当口,裴悦轻推开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便看见被她遗留在外面的小包子,歪歪扭扭地窝在沙发角上,垂着头呼噜呼噜地睡得极香。
裴悦走过去低头在他粉红的小脸上亲了一下,伸手把小包子抱起来,想把他抱回卧室去睡。
小包子在她怀里蹭了两下,咯咯轻笑了几声,然后吧唧吧唧嚼巴几下,含糊地说“披萨……好好吃……”
裴悦笑着摇摇头,这小吃货是有多爱吃啊?连睡着了都还在惦着好吃的。
小包子卧室的门开着,白铭还站在门后发愣,裴悦犹豫了一下,推开隔壁房间的门,把小包子放到了自己床上,等她帮小包子盖好被子,站起来,一转身便撞在一堵厚实的人墙上。
裴悦没来得及闪开,白铭的双手已经环过她的腰,像从前无数次一样,把她紧紧扣住他的身前。裴悦挣扎着,却像从前一样,只被他抱得更牢更紧。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热气吹拂在她的耳根,低沉的嗓音她耳边响起。
“恺恺是我儿子!”那口吻带着他惯有的霸道和耍赖。
裴悦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在小包子香甜的睡容上,浓的眉,挺的鼻,薄的唇,完美的轮廓,无一不像极身后的男人,她就算想要抵赖也抵赖不了。
“是的,从血缘上来说,恺恺是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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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除了你,我哪来的娇妻?
【09】除了你,我哪来的娇妻?
“没错,从血缘上来说,恺恺是你儿子。”
她这话一出,明显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身体一紧,勒在她腰上的手像是钢筋,勒得她快透不气来了,显然,这话刺激到了他。
“什么叫血缘上?无论哪方面,恺恺都是我白铭的儿子。”
白铭忿忿说道,然后,裴悦的后颈上传来一阵刺痛,她,被白铭报复性地咬了一口。
裴悦不出声,两人之间紧密贴合在一起的暧昧状态让她难受,双手使劲想要掰开白铭扣在她腰上的手,但论力气,她哪是白铭的对手?
“还是说,你准备给恺恺找新的爸爸?”
白铭突然严厉起来,心里的憋屈和郁闷难以排解,又在裴悦颈上重重地啃了一口,这一下的力度比起刚才要大很多,裴悦痛得“啊”地叫了一声,抬脚狠狠地跺在白铭的脚面上。
“白铭,你个疯子!放开我!”
她这下跺得很用力,白铭皱皱眉,被踩的脚很痛却没吭一声,也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裴悦的沉默,让他害怕,也让他失去理智。
“妈的,裴悦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准备给我儿子找新爸爸?!”除了这个原因,他找不到更合理的理由。
想到这个可能性,白铭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莫名的气体充满快要负荷不了了,就像一个不断充气的气球,到了一定的极限,就会“嘣”一下爆开!
“是或不是,都跟你无关!”她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说实话,裴悦从没有过这样的打算。这几年,除了赵文涛之外,也有好几个条件相当不错的男人对她展开过热烈的追求。
但她从没想过要给恺恺找新爸爸,以后,应该也不会。
只不过,她内心的这些真实想法,她没必要告诉他,因为他没资格知道。
白铭猛地将她身体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额头暴起的青筋把他内心的情绪展露无遗。
“谁说与我无关?你的一切我都有权知道,因为我们是恋人!”
裴悦在白铭心目中的位置,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是老婆更为贴切。只不过,在他还没弄清她当年离开的原因前,他并不敢贸然地把老婆这个称呼强加到她身上。
裴悦嗤笑,“恋人 ?'…87book'拜托白大市长别用你恋人这么尴尬的身份来恶心我!你以为,这个世界的女人都得围着你转?”
裴悦被白铭强迫着面对面站着,他的气息热热地喷在她脸上,让她很是别扭,于是刻意别开脸。
白铭脸色微微一变,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望着自己。
“尴尬?恶心?裴悦你给我说清楚,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做我白铭的恋人让你这么恶心?”
他承认,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善类,从政这些年来,遇到的恶人恶势力不少,就跟龙天实业一样,对付这些恶人及恶势力,他没少用阴招、狠招。但他的阴险,毒辣,从来只会用在对付恶势力上,对他所爱的人及人民,他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她凭什么感到恶心?!
白铭脸带愠意,语气中有几分愤怒又有几分委屈。裴悦扫他一眼,读懂他脸上的神色,心里暗暗称赞他演技甚好,又不得不佩服他装得太像。
或许是自尊心作崇,她并不想扯烂脸皮做人,那样太难看。但眼下看来,不把话说白,眼前这个伪君子是绝不会自动现出原形的。
她厌了跟他周旋,甚至连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她倔强地侧侧头甩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直视着白铭的眼,她倒是要看看,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这个伪君子还能编些什么华丽的籍口来骗她!
“白铭我真是太低估你了!你对我做了那么龌龊的事,居然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扮成道貌岸然的君子?!你走吧,回去好好陪你家娇妻过日子。对我和恺恺,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请放过我们!十几年前,我的家和我曾经的幸福生活亦是被第三者破坏的。所以,三年前,我选择平和地退出,我不愿成为破坏人家庭的第三者,我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至于恺恺,他是个美丽的意外,我不需要你负任何责任,相对地,也请你再来别破坏我和恺恺的平静生活。”
裴悦一口气把该说的都说了,对自己曾经横在白铭和邝丽娜之间充当过不光彩的第三者一事,即使她也是受害者并且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小三,仍令她倍感耻辱。
白铭听她一口气说完这一堆,饶是聪明如他,也觉得这堆乱糟糟的信息量十分巨大,而且,裴悦口中所说的那个龌龊的男人,真的是自己吗?怎么他完全对不上号?
“裴悦,等等!什么娇妻?什么第三者?我不是太明白,你给我解释清楚,谁是我的娇妻?我说过,我的老婆只能是你,除了你,我哪来的娇妻?”
白铭问得有点急,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几度。大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包子被吓了一跳,动了几下,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揉着一双惺忪睡眼仰起小脸问。
“妈咪……是要起床吃早餐了?”小吃货果然是小吃货,半梦半醒间问的仍是吃的。他揉了几下眼,又轻轻地闭上,双手伸出来递在半空,看来,是在撒娇想要裴悦抱抱他。
白铭面向着大床,小豆丁可爱的模样像头懵懂小鹿扑腾一下撞进他心房最柔软的一角,注意力骤然被扯了过去,眼下倒不急着要追问裴悦,而是放开了她,移到床边坐下,伸手,把重新眯上眼的小豆丁抱进了怀里。
长大之后,白铭一直不曾抱过孩子。白铭小心翼翼地一手托着小豆丁的屁股一手扶着他的背让他紧紧地靠在自己宽厚的胸前。小豆丁在白铭怀里蹭了几下,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白铭听不太清楚,便把头凑近,想要听听小家伙说什么。
小家伙柔软的发丝拂在他脸上,婴儿沐浴露特用的甜腻香气夹杂着孩子独用的奶香味一起钻进他的鼻尖,他情不自禁地用脸在发上摩挲了几下,隐隐地,觉得这样的抱姿这样的气味,似曾熟悉。
恍惚间,看见还是小屁孩的自己,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奶娃裴悦,在她柔软的发上摩挲,在她娇嫩粉红的脸蛋上轻吻。
“小悦,恺恺跟你好像!”
白铭喃喃地说着,微微闭上眼,思绪在现实和地去中游离。
裴悦转身看见床上的画面,微微一愣。
白铭长得高大,小包子绻缩在他的怀里显得很小很小的一个。一大一小两张极相似的脸,微微贴在一起,俩人都闭着眼,俊朗立体的五官依稀交叠着,温情却又不失和谐,唯美得像张意境画。
其实,小包子不是没试过窝在别的男人怀里睡觉,经常,赵文涛过来陪他玩,玩累了,他就会毫无防备地趴在赵文涛怀里睡,就像现在趴在白铭怀中一样。
但不知为什么,小包子趴在赵文涛怀里睡觉的画面,却没有眼前这种和谐温馨的美感。难道,真的因为他们是父子?冥冥中,便多了些旁人无法复制的和谐,也有着别人难以打破的维系和牵绊?
裴悦盯着眼前唯美的画面神游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把他放回床上睡吧。”
宝贝儿子有种怪癖,睡着了之后变得特别粘人,有时半夜三更含含糊糊便会从隔壁房里摸过来,爬上床便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她睡。
桑小媟偶尔来过夜,跟裴悦睡一床上,但两人无论如何换位置睡,小包子却从不会缠错人。
估计,孩子都有一种亲近亲人和识别亲人的原始本能,眼下,裴悦真怕儿子再睡多一会,就会爱上这个男人的怀抱,到时,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白铭用脸蹭了几下小豆丁的脸,虽是不舍,还是听话地把小豆丁重新放回床上,把被子掀上来帮他盖好。
白铭深深地望一眼小豆丁,又帮他把脸上的发撩开,这才站了起来。
“我们出去聊。”只不过是跟儿子稍稍亲近了一会儿,他便有了为人父亲的自觉。
裴悦没有异议,率先转身走了出去。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退路。除了跟他说清楚,让他别再来打扰自己和孩子之外,她再无其他选择。短短的时间内,裴悦想了很多,也设想过,如果他不肯放过自己非要纠缠不清,那她就只能联系邝丽娜,让对方把她老公领回去!
裴悦这样想着,在沙发上坐下,跟出来的白铭,很自然地踱至她身边,想要挨着她坐下。
裴悦像是被黄蜂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