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离开餐厅时，突然听到有人叫潜羽名字，“小羽。”
潜羽条件反射地回头，郑亦为也回过头去，两人看见来人脸色均变了变，郑亦为以前没有见过真人，但是在报纸杂志上以及潜羽家里见过他相片，所以他一眼就认出那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老爷子是潜羽外公叶启临。
潜羽强作镇定下来，表情自然地走过去，“外公。”
叶启临朝立在门边郑亦为看了一眼，问道：“和朋友一起来吃饭？”
“嗯。”潜羽有些紧张，不知他有没有认出郑亦为。
幸好叶启临没有再追问下去，他说：“我明天晚上回S城，明天中午空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
出了餐厅，上了车，潜羽心跳久久没有恢复正常，还出了一身大汗。
郑亦为抽了张面纸想要帮他擦汗，被潜羽推开，他环顾四周，斥责道：“在外面呢，注意点。”
郑亦为轻拍他胳膊，“别担心，他应该没看出来。”
潜羽叹口气，他也知道自己是紧张过度了。
一星期，是启临酒店周年年。
作为唯一继承人，潜羽自然也要参加。让他意外是，郑亦为也收到了邀请函，他是表嘉宾，要上台一首歌。
“公司帮我接，我事先也不知道。”郑亦为无奈地说。
潜羽警惕地问：“还有别嘉宾吗？”
“据说还有陆嘉忻和黑色薄荷。”
“哦。”潜羽对陆嘉忻没有好感，冷冷地问，“你们又要合？”
郑亦为笑起来，他注意力转移得倒快，“不合，自己自己。”
潜羽撇嘴，又问：“你要去吗？”
“不去倒显得可疑了吧？”郑亦为故作轻松地说，“而且，我也想顺便见见岳父岳母。”
“……”潜羽白他一眼，“你记得小心点，不要露出了马脚。”
“放心，我好歹也是影帝嘛，要相信我技~”
这一次年办得非常隆重，叶启临广发“英雄帖”，邀请了各界名流。各位叔叔伯伯几乎都带了他们夫人和女儿来。近二十多位名媛千金，有性感时尚，有幽默大方，有淑女文静……潜羽跟着他外公过去一个个打招呼，那些女人或大刺刺，或偷偷默默地打量他，特别是看到徐笑微也在，他马上明白叶启临用意。
其他人也不是蠢蛋，大家都看得出来，叶启临办年只是个幌子。
“简直就是为王子选妃嘛。”游雾吃着一碟冷盘，凉凉道。
苏泽宇笑眯眯，“小雾，你觉得潜少喜欢哪个类型女人？”
“和他不熟，猜不出来。”游雾耸肩。
“你们说呢？”苏泽宇又问乐队其他几个人。
湛泉茫然地抓头“我和潜少也不熟啊，我也不知道……”
黎子净摸摸下巴，朝徐笑微呶呶嘴，“估计是那款。”
屈寒则喝着香槟，专注听台上辰晓歌，一言不发，一副潜羽喜欢谁与我有何相干冷漠表情。
苏泽宇对一旁郑亦为说：“亦为哥，你和潜少应该比较熟，以你对潜少了解，你说他喜欢谁？”
郑亦为干笑着他也说不知道，心里则在得意地呐喊：除了他，潜羽还能喜欢谁？！
然而，看到那些在潜羽身边转悠莺莺燕燕，他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一些影响，忍不住摸出手机给潜羽发了个信息：顶住诱惑，就算你不喜欢女人也不能多看！不然晚上饶不了你！
面那句话让潜羽很想翻白眼，感觉到郑亦为醋意，笑意却不由自主地自嘴角溢出来。
康襄语跟着她爸爸康正年也来了。潜羽为了躲开烦人徐笑微，只好一直呆在康襄语身边，殷勤地给她拿吃喝，陪她翩翩起舞。
带着康襄语转圈时，潜羽故作不经意地看向郑亦为那边，发现他目光正若有似无地落在他放在康襄语腰上手上，眼中有无数小刀飞出。
他心里好笑，再转个圈，又看到陆嘉忻凑在郑亦为耳边小声说着什么，他嘴角马上又沉下去。
他俩简直就是半斤八两两只醋桶。
一曲罢，康襄语哀怨地说：“潜少，你看那些女人眼神，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
潜羽有些无奈地说：“抱歉，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
康襄语收起玩笑表情，她是那种你对我不好，我也不给你好果子吃，你对我好，我一定加倍报答恩怨分明女人，上次在乱色大哭发泄，她对潜羽印象好了很多，再加上因为相似家庭背景和成长环境，她对潜羽有种惺惺相惜感觉。
“如果你多上几次我节目，再爆些猛料话，我就考虑免费当你挡箭牌，怎么样？”康襄语道。
潜羽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问：“你不怕这样影响你找男朋友吗？”
康襄语嗤笑，“找什么男朋友？我身边男人，要么是看上了我钱，要么是花花公子……还有那么多GAY……”
潜羽不知道怎么接话。
康襄语反应过来自己失言，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没有讽刺你意思……”
“没关系。”虽然知道她是无意，可是听到那种话，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朋友尚且觉得GAY是异类，其他人又怎么看呢？
潜羽本来就有些心烦气躁，此时情绪更加一落千丈。
气氛凝滞了几秒，康襄语又开口了，“你和女人结婚吗？”
潜羽坚决地摇头，“不。”
“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过你家人那关？”康襄语看一眼远处和她爸爸正在聊天叶启临，委婉地说，“你外公看起来好像很严肃……”
潜羽一口气将杯中香槟喝光。如果知道该怎么办，他也不这么烦了。
康襄语迟疑道：“我听说有些GAY也和女人结婚……找拉拉，或者给点钱找个愿意配合戏女人……”
“我不这么做。”潜羽没办法和女人过一辈子，就算只是名义上假夫妻也不可以。
“可这样是解决问题好办法，你家人不伤心失望，你和你男人也不用再被人议论纷纷……”
“我不这么做。”潜羽再次重复，语气更加坚定。
35
偷情
年会后第二天，叶启临把潜羽叫到书房，当着他父母面很慎重地跟他谈起结婚事。
他说：“我也不是要你马上结婚，只是你现在已经二十六岁，该找个未婚妻定下来了。”
这场对话潜羽早已料到，可是真到来，他却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说好？他不想虚与委蛇。说不好？叶启临会发怒。无可奈何，只好沉默。
叶启临又说：“昨天那些叔伯女儿，你比较中意谁？”
他等了一会儿，潜羽都没说话，他脸色微沉，看向潜羽父母说：“我看徐家那个倒是不错，你们觉得呢？”
钱海对岳父一向敬重，连忙应和道：“确实不错，和小羽挺般配。”
叶子欣看一眼潜羽没有任何表情脸，心底叹口气，笑着对叶启临说：“爸，这种事小羽自己心里有数，你就别参和了。”
“他要是心里有数，我早就抱上曾孙了！”叶启临怒喝道。
碍于父亲威严，叶子欣没好再说什么。
叶启临眼神锐利地盯着潜羽看了一会儿，态度软和下来，柔声道：“小羽，你是我唯一外孙，你从小到大，外公都宠着你，不管你要什么、做什么我都顺着你，就连你不想继承家业，要去拍电影，我也随你去了，我对你没有别要求，只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结婚生子而已……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小羽，别再让我失望了。”
他纵横商场几十年，在业内是出了名凌厉冷酷，他何曾用这样带着恳求意味语气跟人说话。潜羽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他闹脾气，叶启临端着碗追在他身后耐心哄他吃饭情景，“小羽乖，就吃一口好不好……”
他心里难受极了。外公是他最亲人，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让他失望。
沉默半晌，叶启临突然话题一转，“你和那个郑亦为是怎么回事？”
潜羽心跳蓦地加快，在别人面前他可以伪装自己做到演技一流，在最了解他外公面前他却有种无处遁形感觉，不敢看他那双仿佛洞穿一切眼睛，他低垂眼眸道：“报纸乱写。”
因为心虚和紧张，他感觉到了自己声音有些异样，叶启临又岂会听不出来，他严厉地说：“抬起头，看着我回答。”
潜羽只好抬起头看着他，强作镇定地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是报纸乱写。”
叶启临眼睛微眯，“康襄语呢，又是怎么回事？”
潜羽咬牙，为了打消他怀疑，只好故意模糊地说：“我和她是好朋友。”
“哦？”叶启临终于笑起来，“我说呢，昨晚你一直站在她身边……康正年这个女儿倒也不错。”
叶子欣从之前各种迹象中已隐约猜到潜羽有了新男友，她心里替他着急，此时听叶启临这么说，连忙接话道：“小羽前阵子还上过襄语节目呢，他们一个拍电影，一个当主持人，也算是兴趣相投了。”
她说完，不露痕迹地暗示了一下钱海，钱海虽不明状况，也马上跟着说：“不错，他们也挺合适。”
叶启临没好气道：“徐家你说般配，康家你又说合适，你倒是会做人。”
钱海笑，“我这不是和爸你一样愁小羽婚事嘛，他老不带女朋友回家给我们看，我也心急，现在只要看到年轻女人，都觉得和小羽合适，哪想得了那么多。”
他原本是想顺着叶启临话表达一下希望潜羽早点成家愿望，在对他有颇多不满岳父面前树立一个关心儿子好父亲形象，却不知他这一番话犹如利剑一下刺中潜羽心。
叶启临意味深长地看着潜羽，“听到没有，只要对方是女人，你爸都没意见，所以赶快找一个结婚吧。”
回到房间，潜羽疲倦地倒在床上，摸出枕边手机，郑亦为来过两条信息。
半小时前：小羽，在干嘛。
十分钟前：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见你。
料想到他可能不方便，所以郑亦为没有打电话来。
潜羽看着那两条信息久久才回一条：我外公最近都会留在Y城，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郑亦为回复：要不然我们就公开吧，这样藏藏掖掖也不是个事。
潜羽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飞快拨了个电话过去，郑亦为一接起他就说：“不行，不能公开！”
郑亦为沉默几秒，“那你打算永远这样下去吗？我不想你这么累。”
潜羽说不出话来，他确实很累，可是公开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他不在乎别人眼光和看法，他只是不想郑亦为失去那些他在乎东西。他有一种感觉，他外公似乎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也许是因为之前秦力事潜羽大半年都不跟他说一句话，所以他这回才没有采取强硬手段，只是叫他赶快找个未婚妻。
一旦公开，等于同叶启临宣战，他不会再容忍郑亦为。
他是个商人，最懂得攻击敌人弱点。潜羽害怕他会用尽手段使郑亦为离开他，这种事发生过一次就够了，他不敢冒险。
现在想来，康襄语那个建议真是解决问题最好方法。只要他有一个名义上妻子，也许叶启临就可以对他和郑亦为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却不愿意这么做。他有时候是自私任性，但他不想连累无辜女人，更不想有一个人横插在自己和郑亦为中间。
他洁癖不仅是身体上，还有心理上。
“让我再想想……”
郑亦为知道他心烦，也不想逼他了，“别想太多，桥到船头自然直。”
说好暂时不见面，过了几天两人却又聚在乱色，那天是康襄语生日，她邀了一大帮朋友帮她庆祝。戈锐去了加拿大，她心情一直很低落，这个生日也过得不开心，不停地找人拼酒。
郑亦为夺走她杯子，劝道：“别喝了。”
康襄语靠在他肩头，笑嘻嘻地说：“亦为哥……我嫁给你好不好？”
“好好好。”郑亦为当然不会把她醉话当真，拍拍她肩哄了几句。抬起头，看到潜羽臭着脸走过来，他有点心虚地嘿嘿笑两声。
康襄语仰起脸醉眼迷蒙地看到潜羽，忽又朝他张开双臂，“小羽毛，我们结婚吧~”
郑亦为黑线，这女人怎么一喝醉就变结婚狂了？！
潜羽看一眼郑亦为，在康襄语身边坐下，微笑回答：“好啊。”
郑亦为朝他瞪眼。
潜羽装作没看见似继续陪康襄语说醉话，“你想什么时候去登记呢？”
“明、明天就去！”
“没问题。”
“要照婚纱照……”
“好。”
“要照很多很多……”
“都听你。”
“还要……”
听他们你来我往，讨论得越来越详细，就跟真要结婚了似，郑亦为忍无可忍地压低声音对潜羽说：“你给我过来一下。”
说完，他转身朝灯光昏暗走廊里走去，潜羽笑着跟上。
郑亦为推开一间空包间门，也不开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潜羽拉进屋里，关上门，把他死死地压在门后，低头攫住他唇凶猛地吻他，一直到两人快喘不过气了才稍稍放开他，在他下唇狠狠咬了一口，“还敢不敢气我！”
“明明是你先答应她。”潜羽闷哼道。
“我是看她心情不好，哄哄她罢了，你却是故意！”郑亦为抵着他额头，哀怨地说，“这几天报纸一会儿说你和徐家千金好事将近，一会儿又说叶老爷子中意襄语……满世界铺天盖地都是你和其他女人绯闻，我已经够郁闷了，你还故意气我！”
潜羽反手抱紧他。
“明知道你不会喜欢她们，我却还是很担心，就怕你突然坚持不下去，顺从你外公意思娶了其中某个人……”郑亦为吻了吻他额角，轻声低喃。
“别胡思乱想，我不会。”潜羽勾住他脖子，含住他双唇轻吮。
又一个火热长吻后，郑亦为艰难地推开他，“我们出去吧，不然我忍不住了……”
潜羽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那就别忍了。”
“你说真？”郑亦为声音开始有些沙哑。
潜羽嗯了一声，他马上二话不说把门反锁了，拉着潜羽走到沙发旁，将他推倒整个人覆上去，狂乱地亲吻他，“我好想你……”
“嗯……”潜羽也陷入意乱情迷中，双腿勾住他腰，两只手去解他衬衣扣子，费劲地解了两颗，他有些不耐烦了，双手用力一扯，扣子脱落掉在地板上。
“你想让我一会儿光着出去吗？”郑亦为戏谑地笑道。
潜羽哼了一声，没空理他，继续解他皮带。
郑亦为突然按住他手，颓丧地趴在他胸前摸着他性感锁骨咽咽口水，“还是算了。”
潜羽不解地问：“为什么？”
“没有那个。”郑亦为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带一打出来了！
潜羽哦一声，挣开他手继续自顾自地解开他皮带，拉下他裤子拉链。
郑亦为感觉到他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某个部位擦过，痛苦地呻吟一声，“小羽……”
潜羽低声笑起来，在静谧包间里有一种说不出魅惑味道，“谁说没有T就不能做？”
“啊？”
郑亦为还在发愣，潜羽推开他，从沙发上下去，毫无征兆地抱着他腰张嘴含住了他。
那种奇妙而销/魂感觉，仿佛电流淌过，郑亦为全身紧绷，连脚趾头都蜷了起来。
虽然在片子里看过，梦里也无限YY过，可是他从没想过有洁癖潜羽会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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