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是我在那场湘陵决战中才一点点明白的……
那是一场牵系了许多记忆的比赛……
最开始樱木大放异彩，另一边，场上，那个神秘的13号却开始发威了。他先是用眼神紧紧地逼视樱木，然后，突然发力，箭一般地穿越过樱木的防守；然而当他跳起射篮的时候，正好挡在他面前的三井学长却高举双臂，仰面栽倒在地。
裁判吹起了哨子。
“做得好啊，三井。”赤木队长拉他起来。
“三井，你真多管闲事。”樱木不满地嘟起嘴巴，小孩子一样。
“明明被人家摆脱了，还在逞强。”三井勾起嘴角，邪邪一笑。
“我是故意的。”樱木不甘示弱。
“哦？”三井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是故意被他摆脱，然后打算从后把球拍走。”樱木顿了顿，“这是我这个天才的策略！”
“哦，是吗？”三井哑然失笑，摇摇头转身走了。
“喂，小三，你回来！”樱木望着他的背影，怒不可遏。
……
一番口舌之战后，新一轮激战又开始了。
樱木再度持球，和福田一对一单挑。
“来决胜负吧！樱木……”福田微微俯身，张开双臂，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樱木定了两秒钟，忽然向右方一冲，上了半步又硬生生收住，向左方冲去，嘴里还喊着：“这是假动作。”
“无聊。”福田冷冷地，不为所动。
“所谓天才是99％的才能和1％的……”樱木左冲右突，嘴里还不忘用歪理教训人，然而，正当他说出“努力”二字的时候，球却被对方6号冷不丁地夺走了。
“真是笨蛋！”赤木队长气得肺都炸了。
陵南快攻。好在宫城学长反应敏捷，迅速追上，并在对方投篮时高高跳起，打落了越野手中的球。
“宫城学长，跑得好快，跳得好高啊！”这个声音是……相田彦一？！
“哼，那家伙最擅长的就是跳起飞踢啊！”三井学长满脸阴沉。
又一番冲撞争抢后，湘北拿到了球。
“来吧，湘北！”鱼住如狂海怒涛，大声咆哮。随即，他借助身高优势，盖掉了三井学长的投球。
“赤木，流川，樱木！”鱼住气势大噪，用手指着你们三人，“你们休想在篮板下占便宜啊！”
“口气可真大啊。”赤木看着这个针锋相对多年的敌手，微微蹙眉。
“来吧！”赤木声若洪钟地挑战，眼睛里有火苗在跳跃。
可是，鱼住的一记犯规，让赤木队长狠狠地摔在地板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哥哥！”晴子惊叫出声；水户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罚球两次，然而，队长的步伐却变得很沉重，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升起。
两球，居然统统射失……
鱼住抢到篮板，条件反射般地，传给了仙道，陵南的反击来势汹汹。
福田持球，樱木干扰，终于没能投中。
可是，骁勇的鱼住再一次夺下篮板球，这回直接传到福田手里，樱木二度上前阻拦，却没有上回那么幸运——福田硬生生地从他头上入球得分，并且，兼得罚球。
福田把罚球射入了，直至目前为止，陵南的得分都是由他一手包办的。场内场外，“福田福田做得好”的喊声不绝于耳。
“别介意。”幽蓝对场上的湘北队员喊话，“把失去的分数抢回来就好了。”
然后，又特别补上了一句：“流川，加油！”
你破天荒地看向她，停了两秒钟，又转过脸去。
你不再看我了，不再……我冰冷僵硬的态度，正如一只看不见的手，生生地把你、把我们之间似有若无的一切，全部推开了。
这样，也好。至少为你好……
我不后悔。
“哥哥……似乎有点不对劲。”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下了观众席，忧心忡忡地站在我身边，一同过来的，还有水户，他看着我，又看看幽蓝，最后目光停留在晴子身上，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赤木队长的确有些不在状态，动作处处慢掉半拍，豆大的汗珠不住从额头滚落，以往的自信和威严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怀疑，对自己的怀疑。
肩上的压力越来越重，脚伤的隐患又困扰着他，任是昔日的铁汉，此刻也不免顾虑重重、畏首畏尾……
高手对决，稍有一丁点破绽就会让对方有机可趁，鱼住正是抓住了赤木的犹疑和退缩，顽强防守，竟然导致他在30秒内没有机会出手，违例犯规。
陵南气势愈加高涨，令人不安。
“攻势会集中你身上，他们会把球都给鱼住。”三井学长走到赤木旁边，低声提醒。
“我知道。”赤木沉声说。
可是，这似乎并没有挽回赤木的颓势；相反，鱼住却愈战愈勇，竟在赤木的头上入球得分，还兼得罚球。
“呼啊啊啊啊——”鱼住的吼叫几乎掀开了房顶，气势逼人，也彻底粉碎了赤木队长的尊严和信心。
“那巨大人猿的态度还真嚣张……”樱木咬牙切齿。
“这不像平日里的队长。”彩子姐轻轻摇头，开始隐隐担忧。
“木暮，罚球入的话便叫暂停。”三井对木暮学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赤木那家伙……有点不对劲。”
“大概是在被赤木撞倒之时……本来是应该集中精神比赛的……但上次脚伤的事又突然在脑海里浮现，令他再次为自己的脚而担心……结果便无法专心比赛……”铃木小姐不愧刑警出身，遇事总能冷静理智地分析，并且看人精准，一针见血。
“搞不好的话，这问题可能会一直困扰着他……直至完场……”
不过，上苍还是眷顾湘北的，鱼住的罚球，居然是“三不沾”。
球弹回来，三井学长接到。
“好！反击吧！”他叫着宫城学长的名字，球长传出手。
却被仙道半路截到！
又回传给鱼住！
难道……刚才那一幕，又将重演吗？
然而，关键时刻，樱木却冲了上去；随着一阵“啊啊啊啊……”的叫喊，樱木和鱼住双双仰天摔落在地，“嘭”地一声，发出沉闷的巨大声响，地板都微微震动了。
“花道？！”洋平的声音都尖了。
一秒钟，两秒钟……樱木突然“腾”地起身，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可不容许你在湘北的篮板下胡来！”他指着鱼住，很认真地说。
“厉害，厉害啊！”“那红头小子把鱼住截住了！”“还令他跌得四脚朝天呢！”“好惊人的气力和弹跳力啊！”……
观众席上，对樱木的赞许如潮水般涌来，湘北的气势扳回了一成。
虽然，这只是一次犯规，但是樱木在一瞬之间飞奔至篮板下的敏捷身手、能跟202cm敌手对抗的弹跳力、一跃直达最高点的速度、连双手灌篮也能截住的气力、还有毫不犹豫上前抗衡鱼住巨大身躯的勇气……他果然显示了非凡的素质。
鱼住的两个罚球再度射失，经验丰（炫）（书）（网）（题）（供）（下）（载）富的仙道却静静地守在一旁，伺机补射，并一举成功。
不愧是仙道！
……
“赤木你怎么了？！”三井学长一把揪起赤木队长的领口，当头棒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这么容易便让仙道得分的？这一场可是关乎我们能否进军全国的比赛啊！你知道吗？！！~~”
赤木一把打掉了三井的手：“我当然知道！”
场上争执不下，木暮学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叫了暂停。
全队人围坐在一起，没有安西教练，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木暮，我们只有两次暂停机会而已；这种时候根本不该叫暂停的！”赤木颇有些不满地说。
“你在胡说什么？这个暂停叫得正是时候！若安西教练在场，他也一样会这么做的！”三井学长瞪他一眼，替木暮辩护。
“是对是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我们现在落后9分，必须奋起直追才行！”宫城学长出来打圆场，一脸担忧。
“如果大猩猩不行的话，那就由我樱木以个人技术来决胜负吧！如何？”樱木挑起拇指，自信地指着自己。
“呼——”你转过头，长嘘口气，“你可以认真点吗？！”
“你说什么？”樱木一蹦三尺高，“你这狐狸不也是什么都没做吗？你一定是怕了仙道吧？”
“什么？！”“不会！”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第一个是你的反问，冷冽又带着隐隐的怒气和不服，而第二个声音，居然是我的，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仿佛是一种保护你的本能，就和小学时候一样，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就脱口而出了。
大家都惊异地看着我，你也看过来，这是你今天第一次看我，然而，平白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然后，很快地，你就转开了视线。
“好了好了，别再吵了，你们还要继续比赛的啊！”木暮学长带着其他人过来劝和。你看了樱木一眼，就边喝水边走开了，一只手还紧紧地攥成拳头，好像和谁较着劲儿似的。自始至终，你的眼神，没再停留在我身上。
终于……终于……你走出我的世界了……你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我的世界尽头了……
眼前忽然模糊了，我慌忙低下头，借着帮赤木队长找绷带，掩饰自己波涛汹涌的情感，然而，水气却一点点泛上眼眶，我的眼前升起一片湿雾，什么也看不清了……
……怎么搞的，绷带怎么也找不到，泪水越积越多，眼前的一切都重影了……
偏偏这时候，有个人走过来站在旁边，拉长的影子挡住了光线，我更看不到了，想让他走开，又怕他看见我的脸，只好侧过身去，把头埋得更低。
然而，一只素净的大手伸进药箱，轻而易举地拿出了绷带，递到我手上：
“白痴，要找多久？”
是……是那个我最渴望听到又最害怕听到的声音……是你的声音……
我咬紧嘴唇，拼命扭过头去，不想让你看见我落泪没出息的模样，更不想让你知道我内心激烈的挣扎和呼之欲出的心事。
“用你管。”我竭力压抑着深刻的感情，冷冰冰地甩出三个字，只是再怎样唱做俱佳，也掩饰不了我声音里微小的颤抖。
带着颤抖的声音……那是……那是心碎的声音，泪落的声音，爱情破灭的声音……
你默然站了两秒钟，忽然开口：
“那你又凭什么管我？”
“我什么时候管你了？”一眨眼，我的泪珠就噼里啪啦地掉下来了。
“刚才。”
“我……我不是故意向着你说话的……只是……只是我知道，你不怕仙道，你不怕任何人……”
“你要白痴到什么时候？”你打断我，“十年还不够？”
此话一出，我惊愕地抬起头来，然而，却只看见你离开的背影……
原来，记得当年我力驳宫崎、替你说话这件事情的，不只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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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乐章——咏叹调
更新时间2011…7…14 18：44：38 字数：2731
——跌倒，痛苦，振作，重生……
我们每人的人生，
都不断重复着这些过程；
或许，人生本来就是过程，
自己和自己作战的过程，
自己战胜自己的过程。——
湘北仍是很新的球队，你和樱木仍是一年级生，宫城、三井学长则是经过了一段空白期后，刚刚复出不久；身为球队重心的队长，表现三番两次有失水准，这会给全队整体带来影响，甚至令球队瓦解！
队长坐在长椅上，双手使劲地搓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大猩猩！”
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叫喊，樱木力排众人，走到队长面前，忽然双手捧住他的头，往自己的额头上狠狠一磕，两颗如石头般坚硬的头颅相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统统傻掉了。
“你，你……你干什么你樱木？”木暮学长面如土色。
“要这样才行啊，”樱木嬉笑着，“因为他不是人啊！”他又转向队长，“现在清醒了吧，大猩猩？”
“你这混蛋！”
队长如一尊怒目金刚，狠狠给了樱木一个头槌，不过，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中气十足。
“比赛继续！”裁判大声宣布。
众人悉数返场，湘北里，有两名巨人不约而同地捂着脑袋，龇牙咧嘴。
谁也没想到，就是樱木这一粗鲁的方式，却彻底唤醒了陷入低潮的赤木，他如一头苏醒的睡狮，重新抖擞精神了。
“真正的胜负，现在才开始啊！”队长雄风重振，向大家挥挥手臂，“大家上！”
士气重振，比赛又进入了另一个势均力敌的高潮。
赤木和鱼住像两头角力的公牛，缠斗在一起。赤木刚刚回复神勇，急于证明自己，面对鱼住的阻拦毫不畏惧，迎头直上。
“大猩猩灌篮！”
赤木纵身跃起，如雄鹰抓着猎物，一双蒲团般的大手紧紧钳住篮球，在空中，他的姿态挺拔，迎风伸展——那正是他标准的灌篮姿势，做得饱满有力。
可是，仙道却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如影子般贴近赤木，一把从身后打掉了赤木手中的球。
球，落地，反弹，一下子，落到了樱木的手里。
“樱木！”众人的眼光也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樱木愣了一秒钟，忽然眼神坚定，手臂扬起，绷紧每一块肌肉，学着赤木刚才的样子，如饿虎扑食般，向篮筐冲去。
“大猩猩灌篮！”
迎面而来的，是高大的鱼住，如一尊擎天雕像，硬生生地拦在了樱木和篮筐之间，巨猿般的手臂，拍下了樱木所持的球，强壮的身躯，又把樱木狠狠地撞落在地。那惊人的力量，好像铜墙铁壁，顽石巨砾。
“这下糟了，摔得不轻！特别是背脊着地……”职业敏感让我心知不妙，冲上场去。
赤木重新振作，难道樱木就此倒下了吗？
众人围过来，现在的樱木，翻了个身，面朝下趴在地板上，久久未起来。
晴子和樱木军团也从观众席上下来，火急火燎地奔来。
“他……他应该不会有事吧？”晴子怯生生地问我。
“他的脑部可能受了一些轻微的振荡。”我摸了摸他额头胀起的肿块，“可能会产生短暂的思考能力倒退的情形。”
“最重要的是……”水户直直地看着樱木，“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是一件耻辱……”
水户果真是樱木的至交，一语中的。
“本来胸有成竹的一次灌篮，竟被别人硬生生地轰了下来，虽说是一场比赛，以花道的性格……”
“他一定会千百倍地讨回来的。”
果真如水户所言，樱木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不同于从前暴力的拳脚相加，他把这份报复，加诸在了随后的罚球机会上；刚才跌得那么重，却似乎丝毫没什么影响，居然一罚就中。
“那家伙，总算回复正常了。”水户笑笑，摇摇头。
“樱木已经是个出色的篮球员了，他绝对不会随便动手打人的！”晴子温柔而安慰地微笑着。
第二球，樱木虽然罚丢了，可是，你却突然跳起，旋风样卷到了球，然后，似闪电霹雳返场，又如蛟龙吐信，在鱼住和仙道的双人拦截中突破切入，把球从四只手臂的间隙中，稳稳传给了赤木队长。
持球，半蹲，蹬地，跳起……赤木的动作如四格漫画，精准到位，最后，随着一声“呼啊”的震天响，他终于完美地完成了那个威力无穷的标志性灌篮，这也彻底证明，我们的队长，终于走出了漫长的低沉期。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打苍蝇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