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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痛苦,那样无奈,同时却憾住了所有人。“我要杀你,我定要杀了你。”这一刻,噶尔丹眼中布满了杀意,“你曾说绝不嫁我,既然你不愿嫁我,那么我宁愿亲手杀了你,生不同床,死共寢,我要你以后生生世世,都成为我噶尔丹的人。啊!”噶尔丹话音刚落,长箭刺穿了他的身体,血,滴落,凝望着风离,“我不甘心,离儿,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得不到你,得不到你的帮助,同样也得不到你的心,康熙,康熙他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要帮他,帮他打败我?”
风离挥开了他的手,道:“帮他,只因为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想杀我阿玛额娘,凡想动他们的人,我绝不会放过。”噶尔丹笑了,道:“那,若有一天,康熙杀了你最亲最爱的人呢?”风离迟疑了,只是一会儿,噶尔丹却看得明白,“你爱上了他,你爱上了他对吗?”想要冲上去抱过风离,风离更快地退开了,绝望地看了风离,“我假死逃出,闯入京城,冒然进了这紫禁城,只想再看你一眼,为何你对我,半点心也没有?”别过脸去,不回应噶尔丹,噶尔丹吐了一口血,转身望向康熙,道:“康熙,我噶尔丹败在了你的手上,今生有你这样的对手,是我的荣幸,可是,离儿,你未必得得到,别以为噶尔丹傻,你我相斗数十年,没有人会比你我更了解对方。你得不到,你必然得不到她。喷!”
血,染红了人的视线,一代枭雄就这样倒下了,康熙只是轻轻一笑,但是……“皇上,阿离斗胆问皇上一个问题。”风离开口,桑罗唤道:“离儿。”风离置若罔闻,一步步地走近康熙,“皇上这局设了多久了?在噶尔丹金蝉脱壳之后,还是在更早?”康熙道:“阿离聪慧,倒不如猜猜。”
垂下眸,风离慢慢地理清了思绪,“皇上必不知噶尔丹会装死,以当时皇上的处境,那是胜券在握,皇上又怎么会这样大费周章。那么该是在之后。”迎向康熙,想要得到答案,康熙道:“阿离说的不错,在发觉噶尔丹之死有异之时,朕就派人彻查,不过,若没有阿离,只怕朕也想不出这个办法,更枉论设下这样的局。”“因为皇上心知噶尔丹心系于我,因为我能在蒙古一呼百应,皇上怕我会反了皇上,反帮噶尔丹。”
“不,朕并不怕阿离会帮噶尔丹。”
“为什么?”
“因为阿离帮朕败了噶尔丹。”康熙自信地说,既帮了他,又何必要反他,若要反他,自不必帮他。
风离咬了下唇,康熙大帝,果然是不名虚传。“朕用阿离,自你进京便将你之名散播于京城,再让你亲迎蒙古众臣,只是想让噶尔丹知道,你在京城,噶尔丹是什么人,他心中有你,得不到也必要毁了你,他定会为你亲入紫禁城,正是这个机会,能让朕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亲手杀了他,让他再也威胁不了朕的大清江山。”康熙轻声地说,道出了所有的事。风离冷哼了一声,转身要走,看到那一抹身影时,完全呆住了,那人对她一笑,风离欢喜地冲上去抱住那人,唤道:“二哥。”
“二哥。”风离脸上布满了喜悦,那笑容,连天地都要为之失色,“这些天看星象不对,我就猜阿离在这里。”那男子一头短发,一身异国服饰,大手揉着风离的头,眼神温柔地溺人。“带我回去,二哥,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这里,真的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风离昂头望着男子,眼中泛着了泪,她没有看到,康熙紧握了双拳,脸色阴沉地望着她扑入男子的怀中。“唉,我又怎么想让你在这里受苦,只是这是命数,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男子无奈地说,“借口,都是借口,什么是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的我一定要得到,我不要的,给我也不要。可二哥明知我不喜与人争斗,名与利于我更是一文不值,为什么如今却要如此地为难我。这个地方,这个京城,从我踏进这个地方开始就要被人算计,被人利用,我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那样的感觉,那样的争那样的抢,我可以回手却被逼得不能回手,这里没有所谓的公平,就算我不愿争不愿抢,到了这里我却必须出手。二哥,我想家,我想回家。”强忍着眼眶的泪,硬是不让它流下。
男子搂着她在怀里,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会回去的,可是现在时机未到,就算你回去了,该来的还是会来,要你去面对的东西你一样要去面对。阿离,你历来坚强,更不曾逃避,听二哥一回,这一次,你就以你最好的状态去迎接这里的一切,好吗?”“我不要。”风离一把推开了男子,咽回了眼中的泪,冷硬的道:“二哥,今天你若不带我回去,将来有一天你别强我,到那时,你要我回,我也绝不会回。”
“离儿。”男子无奈地唤,风离望着他,神情已然平静,可是,只怕今晚所有人的心,都难平了。
011章
整整两个月,两个月来,风离从不轻易踏出王府一步,桑罗也严明不见任何客人,原本热闹的罗王府,一时间却平静了许多,而在这两个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康熙并未将噶尔丹未死之事公告天下,只是将噶尔丹的尸体交由他的族人带回草原安葬,那一晚发生的事,成了皇族的秘密。而蒙古各人也各回了各的部落,虽然其间他们也曾来向风离辞行,无奈风离谁也不见,他们也只能回去了。而怡宁的妹妹,雅芝格格也病逝了,风离去见了她最后一面,那样一个乖巧的女孩,风离是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的,而看着德妃那样伤心的哭泣,风离也感到心在隐隐作痛,可惜她也无能为力。那是这两个月来风离唯一一次走出罗亲王府。
“啪”的一声,风离看着手中那泛着血色的蝴蝶玉,止不住地颤抖,唤道:“明空,明空,这是谁送的?”明空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连忙查看,答道:“主子,没有署名。”风离神情慌乱地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一模一样的血玉蝴蝶,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心,乱!
不知不觉已是除夕,这一天,是所有人都无法避开的,连白灵也不得不挺着个大肚子规规矩矩地进宫,风离也唯有压下对那座辉煌宫殿的厌恶,一步步地随着人走进。
抚过胸前的血玉,她隐约可以猜到是谁送她的,只是……
落轿走到白灵轿前,小心翼翼地扶着白灵下轿,风离一直低着的头才缓缓抬起,轻轻叹息,什么时候,她才能够不去面对这一切,没有皇权,没有明争暗斗,更没有那份算计。“离儿。”白灵感觉到风离心中的挣扎,柔柔地唤着她的小名,这是她的女儿,却在更多的时候,更像一个母亲那样的护着她,偏偏是她,没有能力,没有办法给风离一份安定,一份平静。
“额娘是不是很没用?”白灵眼中泛着眼珠问,风离望向她,“离儿是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京城的,从一开始额娘就知道,可是就因为额娘的无能,让离儿一次又一次地迎向风浪尖头,额娘什么也帮不了你,更帮不了你阿玛,总成为你们的包袱,让你们一次又一次地因为我而妥协。”“额娘,阿玛与我已经够厉害了,额娘不需要再这样劳心劳力,对我们来说,只要额娘好好地,那就比什么都重要。我是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京城,但是并不是说我怕这个地方,不去参与那些事,只是因为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可若是谁敢对额娘不好,我自然不会对任何人客气。额娘不用为我和阿玛担心的。”风离安慰地道,白灵轻声叹息,风离唤道:“额娘。”
抚过小腹,白灵道:“这辈子能有离儿还有腹中的孩儿,额娘是幸运的。”
一笑,风离温柔地道:“额娘,我们进去吧。”
偌大的慈宁宫,这时日,内外命妇齐聚,宫中妃嫔,年幼皇子公主,那番热闹是不必说了,而随着太监的叫唤,齐刷刷的目光落在了风离和白灵的身上,更多的只怕是看着风离的。
一身淡紫旗服,素颜平淡,唯有一双明眸,明亮而睿智,淡淡一笑,温柔而疏离。“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吉祥,皇太后吉祥。”母女俩一同行礼,上座的孝庄笑道:“平身吧。来人呐,给罗王妃看座。”一声令下,两名太监抬着椅子放在白灵的身后,恭恭敬敬,白灵道:“谢太皇太后。”孝庄道:“你分娩在即,可要多加小心才是。”白灵应诺,目光却看向了风离。而风离却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不以他人的目光而躲避,更不以旁人的漠视而尴尬,落落大方地站着,任人打量。孝庄看在眼里,那份欣赏自是不用说的了。
“离丫头,你阿玛说,这本佛经是你抄的?”孝庄取过桌前的经书问,风离应道:“是。阿离想老祖宗要什么有什么,阿离也不知道该送您什么礼,想起阿玛曾说起您想要一本佛经,便就抄了,权当是闲来打发时间。”坦白地说着,不想一阵倒抽声,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说为太皇太后抄经只是打发时间。
均拭目以待,看着孝庄会怎么处置风离。“是吗,打发时间?离丫头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同你额娘学绣花补衣吗?”没想到孝庄不但不怪,反而还跟风离拉起了家常。失望!
风离道:“阿离平常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爱的东西,若真要说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的,便是读书了。所谓读书破万卷,那是再好不过了。”孝庄笑得慈祥,伸出手道:“离丫头过来吧。”风离望着她的手出神了会儿,终是握上了,孝庄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你们都先出去吧,哀家有些话要跟离丫头说说。”
拉着风离走进里屋,四处一片寂静,了无人烟,风离扶着孝庄坐下了,等着,耐心地等着孝庄开口。“离丫头,你可知道我早有心要杀你?”孝庄说话间,眼露杀意,风离并不意外,“知道。”孝庄望着她,欣赏,喜爱划过她的脸上,“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杀我?”风离问了,这是她心中一直的疑惑,以孝庄的性情,她无疑是一个威胁到她一心护住的大清朝,还有康熙的人,一直以来她都不明白,为什么孝庄从不对她下手。
“呵呵。”孝庄笑了,下一刻却凝重地道:“我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你,又有些怕你。你的镇定,你的聪慧,真不像一个才只有十四岁的孩子。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玄烨他心里,有了你。你可知道,从你进京,他就让苏茉儿替他求我,求我不要伤你?四十几年了,从他登基以来,他再没求过我这个老太婆,独独为了你,他求了我。”风离的心一颤,康熙,康熙……
孝庄一直注意着风离的表情,看着她不动声色,心中微叹,不小心看到风离挂于胸前的血玉,问道:“这块玉?”风离低头一看,不答,孝庄道:“是老四送的对吧?”风离有几分恼了地道:“你明知为何还要问?”“进宫吧。”孝庄沉下色道,风离半眯起眼睛看着她,孝庄道:“你只能爱一个人,玄烨孤独了一生,他什么都有了,所缺的只是一个他爱的女人,他需要你陪着他,所以,你进宫吧。”“不可能,我不会答应你的。”风离果断地说,孝庄道:“那你要如何,一女不能侍二夫,更何况他们不仅是父子,同样也是君臣,难道你还要他们为你反目不成?”
“他们不会。”风离迎向孝庄,“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任何不利于他们自己的事,就算他们心里同样有我。”说出这句话,她的心在滴血,多可怜呐,她从不动心,却在这里,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两个同样心怀天下的男人。不管她怎么爱,怎么痛,他们都不会为了她而放弃他们想要的一切,尤其是权利。
孝庄惊愣地看着风离,不明白,“你既明知,为何……”
“风离不是你,也不是这大清朝的任何一个女人,权利与爱情,在风离的心里都没有自由重要。既然我没得选,那我宁愿两个都不要,我就自己一个人好好地活,同样也能活得精彩。”孝庄的挑明,也让她下定了决心,长痛不如短痛,她选不了,那就让她另外找出一条路吧。孝庄不可思议地再次重新审视着风离,她总以为风离只是聪明善谋,却不想她竟将世事看得那样的透,那样的明,而且,她的想法……“你要知道,如果你选的不是玄烨,以玄烨对你的用心,这一生,你不可能再跟任何男人在一起。”孝庄想要再次提醒,风离笑了,笑得无所谓地道:“那又如何,若无法跟想爱的人相伴相守,不嫁又何妨?”
轻叹一声,孝庄才发觉,她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历来看得极准,可对风离……她自以为对风离的了解已深,可现在……她完全看不透风离,更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风离得到了草原各部落的心,但一直以来,她从不提起这样的关系,不骄不纵,甚至平常时任人说道,曾经有些时候,她怀疑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什么是风离在乎的,若不是桑罗与白灵,她会想,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只有十四岁吗?淡然镇定,聪明内敛,不爱名,不要利,甚至如今更不要了她一生的幸福。风离,博而济吉特氏·风离。孝庄心底一遍一遍地喃着这个名字,亦喜亦忧。
得到了孝庄的认可,风离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扫因她二哥不肯将她带回的阴霾,心情极佳地坐在凉亭中看雪,因这些天心情低落,夜里总睡不好,这么一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竟沉沉睡了去。
怡宁罗碧随着明空赵冰清而来,看到的就是放松睡着的她,罗碧皱眉道:“大冷天的,她倒敢在这儿睡,也不怕冻着。”明空小声回道:“敏嫔娘娘,主子这些日子来一直睡得不好,明空斗胆请您就让主子好好地睡会儿吧。”罗碧挑了挑眉,大约知道风离睡不好的原因了,要取下身上的披风,怡宁却拦着她道:“你感冒才刚好,还是披着吧。”
说话间也就取下了自己的披风,小心地披在风离的身上,看着风离熟睡的模样,满足地笑了。罗碧叹了一口气也在一旁坐下了,怡宁走过去小声地问道:“叹什么气啊?”“本来想这狐狸进来了,总得给我们带点什么吧,现在可好,礼物没要着,反倒来看狐狸的睡相。”怡宁轻笑了,罗碧靠在她的肩上,打了个哈欠,“其实说来我也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不介意的话,你也让我靠着睡会儿吧,也就跟你们一块的时候我没那么大压力。”怡宁小声道:“秋意,回去取件皮衣给你家主子披上。顺便让人拿些炉子来,暖和些。”
一旁的侍女应诺退去,罗碧早已不客气地靠在怡宁的肩上睡了,怡宁望着,睡意渐浓,一侍女们皆小心翼翼地添上皮衣火炉,不敢惊了自家主子。
012章
“哎哟”一声叫唤,惊醒了睡梦中的人,风离睁眼一看,笑了,而整个人趴地上的罗碧却一脸的迷糊着,怡宁这会儿也看清了,毫不客气地笑了。反倒是一边的侍女们跑了上来搀扶起她,问道:“娘娘,你没事吧?”罗碧要是还没醒那就不是人了,说了声没事,却面色铁青地对向怡宁,咬牙切齿地道:“怡宁,你什么意思嘛你?”
怡宁无辜地摊开手,她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道:“我也睡着了。”罗碧看她不像说假话,一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懒得跟怡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