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对宝宝来说是最难过的,他先送走了爸爸和妈妈,没过两天,外公和外婆的假期也到了,他又和外公外婆告别。孩子,普遍都贪热闹,眼见着疼爱自己的人一个个离开,他心里也难过。
送走外公和外婆后,宝宝问舅舅,“舅舅,你和姐姐也要走吗?”
看到这个小人这几天这么不开心,李伟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就说道:“是的,因为姐姐要上学,舅舅要工作。宝宝,舅舅走了你就跟爷爷和奶奶玩,跟爷爷好好学习,记住,舅舅会经常打电话,询问你的学习成绩的。你不要让舅舅失望啊?”
宝宝搂着舅舅的脖子点点头。
为了尽可能多陪宝宝几天,免得这个小人难过,舅舅给豆豆的学校打了电话,又多请了几天假。尽量往后拖延着回去的时间。
宝宝也感到舅舅很快就会走了,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舅舅房间,第一句就是:“舅舅,你今天走吗?”舅舅说了“不走”后,他才放心的去玩。
但是,李伟和豆豆终究是要走的,在走时头一天,李伟就跟宝宝说了,宝宝就在爷爷的台历上做了记号,他明显的就开始跟舅舅犯腻,舅舅当然看出来了,就说:“宝宝,告诉舅舅,你想听什么?今天舅舅请你。”
旁边的豆豆说:“吃肯德基。”
宝宝嘟着小嘴说道:“妈妈说了,不是特别特别的想吃就不要吃,对小孩子发育不好。”
舅舅笑了,说道:“那宝宝想去哪儿玩?游乐场?舅舅带你和姐姐去?”
哪知,宝宝搂着舅舅的脖子说:“我想坐飞机,爸爸好长时间不让我坐了。”
“哈哈,宝宝的要求太好满足了,来,现在就坐。”李伟说着,双臂一用力,就把宝宝抡起来,宝宝就稳稳的坐在了舅舅的脖子上,高兴的笑了,指挥着舅舅带他去摸门框,摸吊灯,摸一切平时摸不到的东西。
在走的那天,关垚和周月去送李伟,头天就和宝宝说好,不让宝宝送舅舅,李伟让爷爷提前带宝宝出去玩,因为李伟感到宝宝虽然人小但心思很重,他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总是经受这种成人才能经受的离别之苦。有了在厦门分别的痛苦,李伟更加的心疼这个小人。可是宝宝知道了舅舅要走,爷爷根本就哄不走他,无论爷爷说出去干什么,宝宝都是一句话“等舅舅走了再去”。根本就骗不走他。
李伟更加舍不得宝宝,想他在商场也是个成功人士,经过大风大浪洗礼过的人,也有过人生的离别愁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孩子面前他就是潇洒不起来,无论怎么努力,就是放不下对宝宝的爱,这个小人时刻牵扯着他。豆豆小的时候失去了母亲,但那会他要疲于奔命,可以说自己没有时间停下过脚步照顾豆豆,甚至不记得给豆豆洗过脸,更别说换尿布了。但是有了宝宝后,他弥补了许多做父亲的遗憾。他给宝宝换过尿布,给宝宝洗过澡,陪宝宝理过发,打过针,教过宝宝说话和走路。他看着宝宝在他眼皮底下一天天长大,在内心,宝宝和豆豆没有两样。在厦门和宝宝分别后,他也好长时间缓不过劲,那感觉,如同摘心挖肝,做什么都没有精神,什么都不能让他忘记这个孩子。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适应家里没有宝宝母子的生活。眼下,尽管宝宝有爷爷和叔叔的照顾,但是李伟在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人生,就是有许多的无奈和困苦要去面对,尤其是那种足以让心疼痛的思念,是最折磨人的。
李伟和豆豆上了车,他降下车窗,和宝宝不停的飞吻着,尽管和宝宝说好,舅舅走的时候不许哭,但是在汽车启动向前驶去的一霎那,宝宝还是哭了。他迈开小腿,挣开了爷爷和奶奶的手,追逐着汽车,嘴里“舅舅、舅舅”不停的喊着,就连豆豆听到都哭了。
再次感受到和宝宝分别之痛的李伟,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他把脑袋伸出车窗外,不停的向宝宝挥着手,只说了一句“宝宝,别跑……”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哽住了,什么都说不出了。
当关垚从后视镜看到表哥不停的擦着眼泪,而且一路无话时,他的眼圈也红了,好半天才说:“表哥,来北京吧,我们一块儿干。”
李伟没有任何反应,他似乎没有听到关垚说的话,眼睛望着车窗外,只有眼里的泪水,不停的流着……
市委书记的爱恨挣扎:情迷女记者(八)
001。她就在那里
几年后的一个金色下午,在北京某音乐学校的大礼堂,正在举办着毕业典礼汇报演出。随着主持人的报幕,一位长相漂亮、身材健壮的姑娘,在追光灯的照耀下,笑呵呵的走上主席台。她身穿一身银色的短打服装,脚蹬矮腰半根的银色皮鞋,显得精干而帅气,旁人根本看不出她和正常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尽管她的笑有些紧张和不自然,甚至鼻尖都冒出了汗,但她还是在台上站好,并拢双脚,端端正正的向台下的家长和师生们鞠了一躬,然后坐在了一架双排键电子风琴旁,打开电源开关。她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两只手迅速触动键盘,立刻,一阵热烈、欢快、节奏鲜明的爵士乐曲响起。许多人都随着她的节奏扭动晃动着上身。
台下,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她只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两只手在上下两排琴键上快速的跳动、飞舞,熟练、有力、准确的击打的键盘,而下面的两只脚也同时击打着下面的踏板,手脚并用、全身协调,她整个人都在动作着。在听那琴声,铿锵有力,昂扬激越,尤其是管风琴那独特的音效,强烈的感染着现场每一个人。人们报以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一曲毕,她微微喘着气,站到琴旁,又是端端正正的一躬。
主持人走近她,手环在她的背后,介绍说道:“这位优秀的双排键电子管风琴演奏者是我们学校一名出色的旁听生,也是一位对音乐痴迷的人。她的世界里纯净的只有音乐没有其他。我想有的学生和家长们可能还不知道,由于出生时候遭遇难产,她患了轻微脑损伤,成为一名智障姑娘,但是她从小就对音乐有一种特别的偏好,练习过电子琴、钢琴,最后又问津难度更高一些的双排键电子管风琴,今天,她也以优异的成绩、娴熟的演奏技巧,跟我们同时站在毕业的舞台上,让我们把掌声再次送给豆豆同学。”
“哗——”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下面我们有请豆豆同学为我们再演奏一曲动漫音乐……”
主持人话没说完,豆豆就拉了一下她的衣服,对着话筒说道:“我想演奏婚礼进行曲。”
台下又爆发出一阵掌声。
然而,台下家长席中,有一个人没有鼓掌。当他听到豆豆说演奏“婚礼进行曲”时,他的眉头痛苦的皱了一下,笑容慢慢从脸上消失,表情变得冷峻而愁苦,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台上的表演者,他的眼前出现了那个仙女般动人的新娘。同样是这首曲子,同样是这个演奏者,只是,他的新娘……
他有些激动,豆豆能够参加这个毕业演出,他就觉得很是惊喜,没想到豆豆又弹的这么好,博得了在场的专家和师生以及家长们的热烈掌声。其实,她风弹第一个曲子的他的心情就有些不平静了,因为他想到了豆豆学音乐时的启蒙者,也就是他的爱人。此时,如果现在的家长席中有她,说不定她会高兴成什么样了呢?因为豆豆今天的演出还有更重要的一层含义,那就是从今天起,豆豆将成为北京某残疾人歌舞剧团的正式演员。尽管有他努力动作的原因,但是今天一看豆豆也确实有着这样的实力。刚才一曲爵士乐曲,震撼了现场每一个人。本来她还准备了另外一首曲子,可是没想到这个姑娘居然临时改变曲目,而且要弹她曾经在他们婚礼上弹奏过的婚礼进行曲。
美丽悠扬的乐曲响起,关昊有些坐不住了,他来不及和身旁歌舞剧团的领导和表哥打招呼,而是微微屈身,离座,在深情的曲调中走出了学校礼堂。当年,他就是在这样的乐曲中,挽着他的新娘,慢慢的优雅的走在撒满玫瑰花瓣的红色地毯上……
他高大挺拔的身体,气宇轩昂、沉峻冷静的气质和风度,丝毫不减当年。只是,两鬓多了一些白发,显得有些憔悴。猛然接触到了外面的阳光,他眼疼的有些睁不开,泪水顷刻间淌下……
身旁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着。他加快了脚步,来到他的老朋友身旁。尽管这车已经非常老旧了,而且部里早就给他配备了一辆新奥迪和司机,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当年的习惯,除去公务活动,他依然喜欢开自己的车,也就是这辆老奥迪。感觉就像一位贴心贴肺的老朋友那样。只是最近这位老朋友好像也有些力不从心了,经常出现一些故障。弟弟关垚和表哥李伟几次劝他换新车,并且关垚几次下单预定新的奥迪车,都被他拒绝了。他说自己用不着,上班有公家的车,这车也就是他的代步工具而已,再说,换私车太招摇,根本没有必要。其实,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辆车,总是能给他带来温馨的感觉,因为他们认识就是从这辆车开始的。所以,他不想换掉这辆有着他美好回忆的车子。
是的,每次坐进去,总是有一种无法言状的温馨感觉,尽管这车里没有她留下的任何痕迹,他也会经常有这种奇妙的感觉,说不上是一种什么心理。如果真换了一辆性能更加优良的奥迪,他的这种感觉肯定就不存在了。
也可能是自己年岁大了,也可能他经历了太多的儿女情长,也可能真的是自己英雄气短。坐进车里,他有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座位,恍惚觉得她此刻正坐在那里,笑盈盈的歪头看着她。他分明感到了她的目光,她的气息,甚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热。他不由的伸出长臂,习惯的为她去拉安全带,因为她总是不习惯系安全带。
突然,他伸出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002。捂热她
他伸出的手,足足在半空中僵住了五六秒钟,因为右侧的空旷让他醒过神来。泪水,溢出眼眶。忽然,他咧咧嘴无声的笑了。他收回胳膊,在心里自我解嘲的说道:萏萏,不许调皮,总这样跟我开玩笑!可是,他是多么的喜欢她跟他开这样的玩笑啊!他在心里是多么的盼望她随时出现在他身边啊!
最近,他常有这样的幻觉,总是恍惚觉得她就在身边,这种幻觉尤其是开车的时候居多。感觉她就坐在旁边,安安静静。有的时候他还会习惯的去拉她的手,想着像过去那样把她柔软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可是,每当手下意识伸出去的时候,就会是刚才那种来自右侧的空旷让他醒过来,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又在幻游 。
“幻游”,是他给自己这种心境总结的词汇。有别于“幻觉”的是,他能够在这种虚幻的感觉中进行情节,而且有的时候还会有对话和笑声,比幻觉更真实也更飘渺。用在他身上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有时同样一个梦境,会真实反复的出现,比如天庭天放日。这个梦曾经在她生前出现过,在她离去后也多次出现过。尤其是她身穿白裙,奔跑着到处寻找他的情景,历历在目。一想到她找不到自己该有多么的着急时,他就会心如刀绞,胸腔就会剧烈的疼痛,大脑就会在瞬间缺氧短路。无论是心脏和大脑,在这种情况下都是不堪重负的,足以让他眼黑头晕,如果这时不理智的加以精神调控,大脑绝对会失去意识,心脏绝对会停止跳动,他也绝对能死去。
所以,只要每次这个梦出现,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内来到她休息的地方,陪她默默的坐上一会。为了让她感到自己就在她的身边,他会伸手抚摸她,抚摸她的脸蛋,她的头发。有的时候在左右都没有人的情况下,他还会敞开衣服,把那冰冷的小石碑当做她的小身体,紧紧的抱在怀里,他希望自己的体温能够通过石碑传导给地下的她,让她感到自己“辽阔”的怀抱,感到他就在她的身边。只有这样,他才会好受一些。
此时的他双手有些颤抖,几次转动钥匙开关都打不着火。他索性暂时放弃点火,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等待泪水全部流出后,内心稍微平静一些后,他才睁开潮湿的眼睛,重新转动钥匙开关。这位老朋友终于被他唤醒,心脏开始了跳动。他听听后,没什么异常,就缓缓的将车开出了音乐学院。
随着车流,他茫然的走在北五环的路上,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反正这条路走顺了,物外家园、督城、锦安、京郊高尔夫,都是在这条路上。但是很显然,眼下这几个地方他都不能去,他甚至不能回他自己的家。因为这种心情回家或者到那些容易引起回忆的地方去,只能是越思越痛,越痛越思,那种来自心脏的疼痛和精神上的深度思念,会让他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真的会毁灭掉的。
他绝对不能毁灭,表哥说的对:小夏没有离开,她的生命,她的梦想都在你身上,等着你去延续,你在为她为她和宝宝而活!
想到这里,他逐渐平静了下来,并线,下路,径直朝关垚的公司驶去。
他现在很庆幸关垚当年在公司给他装了这间办公室,记得那会儿他刚刚辞职,关垚以为自己多年的等待有了结果,就赶紧给哥哥装了这个大办公室。其豪华舒适的程度,远远超出他自己的办公室。
由于那时形势不明朗,而且夏霁菡和宝宝刚刚回家,他不会冒然进入弟弟的企业参与经营和管理。尽管他相信自己的实力,相信自己同样会做的更好,但是,有的时候人不能太意气用事。他的辞官,已经让京州省委新任领导感到尴尬和难堪,据说还得到了中央有关部门领导的口头批评。好在关昊辞官后低调行事,从不说任何不利于团结和稳定的庆,甚至对这件事只字不提。他的家人也表现出了大度和开明,在舆论上,总算没有掀起大的波澜。另外,中纪委通过明查暗访,锦安政界这六名官员辞官,没有发现任何的连带关系,并且关昊对其他人辞职一概不知。完全是他们个人的行为。中纪委和省纪委秘密调查组认为:关昊同志没有扩大辞职带来的负面影响,政治可靠,党性原则强。
正因为他的处理谨慎,深明大理,再加上舅舅的暗中帮助,才有了眼下他从一名巡视员成为拥有实职权力的中央某部委地方局局长,享受副部级待遇。但是,他丝毫没有完成人生最初三级跳政治目标的喜悦心情。因为他早已不把这个舞台当做今生的唯一。
如今,这位早已经不再年轻的年轻政要,忍受着内心的悲痛,走进了弟弟为他准备的大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目前已经成为他独自休息和疗伤的地方了。
他洗了一把脸,整个人显得有了些精神。坐在沙发上,他给表哥打了一个电话,要他跟歌舞剧院的领导表示一下歉意,就说他部里临时有事提前退场。表哥应了一声,随后说道:“小关,你没事吧?”
“表哥,我没事,接下来的事你看着安排吧。”
关昊收了电话,不由的对表哥的话有了感慨。有事没事又能怎么样呢?他知道表哥问这话的含义。这两个男人,因为小夏和宝宝,让他们变得心灵相通,很有子期和伯牙互为知音的意境。
关昊站起来,来到了这座大厦的落地窗前,任栏西望,阳光暖暖的照耀着他,为他的脸上和头发上镀上了一层暖意,也为他的心灵镀上了一层暖意。他很喜欢这种暖的感觉,真实、慵懒、舒服,就像她病的时候那样,总是很慵懒的样子,慵懒的让人心疼。
夏霁菡在美国的手术做的非常成功,而且术后恢复的也非常理想。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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