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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霁菡笑出了眼泪,说道:“太搞笑了,这个老赵真幽默。”
“小夏,我跟老赵没有红过脸,就因为孩子他都气着我好几回了。你知道我怎么跟他说吗?我说你不是惯着吗?别让我得手,只要我一得手,我就揍你儿子!所以我管孩子的时候都是在没人的情况下才管。”
夏霁菡更加的笑了,她指着刘梅说:“你够狠的,难怪儿子跟你叫凶神恶煞,笑死我了。”
刘梅委屈的说道:“小夏,你可不知道,我现在全部心思没放在怎么教育孩子的问题上,全放在了怎么和他们斗智斗勇上了。如果要是回省城,再加上蛋蛋的爷爷奶奶,我的妈呀,那种孤立无援、孤身奋战的感觉就更强烈了。现在弄的我一提回家就犯愁,成了回家恐惧症了。回家我不怕给老人和女儿花钱,我就怕因为孩子生气。”刘梅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继续说道:“那老俩,看他孙子是怎么看怎么好,我跟你说,有一次气的我把眼泪都乐出来了。他爷爷给蛋蛋洗澡,洗完了你猜人家说什么?说:我孙子身上的泥都是白的。”
“哈哈哈——”夏霁菡再也憋不住了,大笑出声。
062。忘不掉的梦
“老人惯孙子,怎么惯怎么好,而且又不常守着,我理解,不去计较。但是老赵不该呀?这样真的会把孩子惯坏的呀?上周末回省城,我就没跟他客气,当着父母的面,把蛋蛋狠狠的揍了一顿。”刘梅说道。
“啊?还狠狠的?”夏霁菡睁大了眼睛,笑着说道。
“是,狠狠的。换季了,我给莹莹买了两身换季的衣服,莹莹非常喜欢,你猜怎么着,他非要穿,莹莹就舍不得给他穿,结果他就大哭不止,怎么都打发不了,本来蛋蛋就是无理取闹,可老赵和这老俩不去管教蛋蛋,还在给莹莹做工作,哪有这么惯孩子的?我气急了,一把扯过蛋蛋,关上房门照着屁股就一顿巴掌,我说,你要是敢哭,我今天就揍死你!他可能也看出我气极了,哭了几声就不敢哭了。出去以后跟姐姐赔礼道歉,从那以后,老实了几天。可是,爷爷奶奶心疼孙子,不高兴我打孩子,偷偷的把蛋蛋的衣服扒下来,看到他的屁股红了,老太太哭了。没办法,我又哄了公婆两天,呵呵。”刘梅笑了。
夏霁菡说:“你也够生猛的,敢当着老人的面打孩子?”
“呵呵,是啊,后来再也没有过,他们是真心疼了,后来每次回家我都威胁蛋蛋,如果不听话,我照打不误!后来他也不敢了,孩子,不管哪行啊。”刘梅很自豪的说道。“爷爷奶奶惯着也就行了,嗨,这姥姥姥爷也惯,跟自己的亲爸妈我没那么顾忌,想说就说,你猜我妈怎么说?她说:老赵家的根就得老赵家的人管,老刘家的人只哄孩子,不管教孩子,要管,回家管去,不许在我们眼前打骂。啧啧,我整个一个四面楚歌。”
夏霁菡笑了,她想像不出蛋蛋有多闹,但是却理解刘梅的心情。
刘梅说:“所以啊,我出去不愿带他,他也不愿跟我,怕我打他。”
“小孩子不能总打,他是能够明白道理的。”
“蛋蛋调皮,但不混,好多道理他明白,但是就是因为溺爱没人告诉不能这么做,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今天一看到宝宝的举止,我真是惭愧啊。回去还得继续和他们斗争。”刘梅坚定了“斗争”的信念,在那里下着决心。
夏霁菡说:“哪儿呀,宝宝也很不听话的,有的时候也很任性的。不过以我的经验人要讲究斗争的方式方法,真的不能当着老人的面管孩子,甚至都不能吓唬他。”
“呵呵。”刘梅说道:“你也有体会吧?”
“我倒不像你那么激烈,但是我也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一点,当着爷爷奶奶的面说宝宝好话,他们眼睛都笑的睁不开,要是批评的言辞,不等宝宝自己说话,他们就为宝宝辩护了,所以只要有老人在,我一般情况下都很少批评宝宝。”
“你还批评,宝宝多懂事呀,他不可能惹大人生气的,你就知足吧。”刘梅翻着白眼说道。
这一点夏霁菡比较赞同,宝宝的确很懂事,很少有犯浑的时候。
她们俩在这里说着私房话,高尔夫会所里的贵宾接待室里,关昊和赵刚也在说着心里的话。
和往常一样,关昊只是开杆不打球。他对高尔夫很讲究心情和心致,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陪妻儿出来散心的,享受阳光草地来的,而不是自己放松来的,如果真想打球,他会选择另外的时间打的,尽管他很钟爱高尔夫运动。
开杆仪式结束后,常远就先回市里了,他说中午在督城宾馆等他们。
赵刚看到关昊的眼睛会不时的透过接待室的大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人的一举一动,赵刚说:“头晕、晕倒,是这个病的主要症状吗?”
“是啊,张振他们都告诉我了,我也上网查了一些资料,所幸的是她上次是晕倒在表哥茶园,打那以后就没再晕倒过,那次是宝宝掉河里了,可能是她突然站起着急所致,我就特担心她的一些剧烈活动,尤其是不能着急。所以我就跟全家人都说了,不能让她着急,尤其是不能在她面前突然的大呼小叫,不能让她做剧烈的动作。”
“这么长时间没再犯,可能问题就不大了。”赵刚感到了关昊全家对小夏的关爱,就宽慰着他说。
“老赵,我明白你的心情,即便她不再晕倒,脑子里的东西还在,我一想到她的脑子里有个定时炸弹,而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着手术,心里就着急,恨不得立刻手术取出,说真的,天天这样等,我真的知道了什么叫度日如年。”关昊无奈的说道。
赵刚由衷的说道:“跟你比我很惭愧,我对前妻就没这么细心,也加上那时年轻疲于奔命,你做得的比我好多了,就别自责了。”
“唉——”关昊长长叹了一口气,神情忧郁的说:“老赵啊,说句没出息的话,我很担心,也可能是年岁大了,也可能是她离开我好几年的缘故,那种感觉就是依赖。自从她得病后,我唯一的一次放松就是开车到了北五环,盲无目的的转了一圈,后来就再也不敢离开她了。我现在是外强中干,表面看很镇定很坚强,其实那是硬撑着呢。”
赵刚的鼻子酸了,他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我从那个时候过来的,知道说什么话也不管用,我只能说,尽一切所能看病,即便出现了事与愿违的结果,你也要挺住,还是那句话,你的一生不光是为自己活着,还有后代,还有老人,还有许多你不能撒手的事。请最好的医生,做最坏的打算。”
关昊想说什么,说不出来,他摆摆手,眼睛里就有了泪花,喉咙疼了半天,才说道:“老赵啊,我不敢想以后,我不奢望她得病了还要坚持陪我一辈子,她实在无能为力了,实在坚持不住了我会放她走,我希望她突破五年、十年的禁区,甚至时间再长一些,那样,我就能多为她做点什么,我、我的家人对不起她……”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赵刚的心也揪紧般的疼痛,他摘下眼镜,擦了擦说道:“美国MD安德森医院还没来邀请函吗?”
“没有,估计没有问题,既然他口头答应了就不会有变化。老赵啊,如果这个医院再留不住她我就黔驴技穷了……”说到这里,关昊的眼睛又红润了。
“我在省城肿瘤医院的朋友说,MD安德森癌症中心是美国医学中心的主要医疗机构,集科研、教学和临床服务为一体的综合医院,连续多年被评为全美第一癌症中心,被誉为世界肿瘤学家的摇篮,作为肿瘤专科大夫,能去那里进修一年的话,回到国内身价倍增。作为病人去MD安德森医院看病,一般人想都不会想。安德森医院能收治你的本身就是奇迹,还别说人家的医术和医疗条件,所以老弟你就放宽心吧,小夏到那里治病肯定没有问题的。”赵刚宽慰着他说道。
关昊的头靠在沙发上,眼睛继续望着天花板,以使自己眼里的泪水不轻易流出,他想起了前几天在物外家园做的那个梦,梦里,似乎是夏霁菡已经仙逝,每年天庭都要向人间开放一次,容许凡间的人来天庭看望他们的亲人。他清晰的记得,在芸芸人潮中,到处都是来天庭见亲人的凡人,他早早的等在那里,但清空是看见她提前到了,他们拥抱接吻,顾不上说话。后来,不知是谁碰了他一下,在他一转头的功夫,她就不见了。探视的时间到了,他必须回去,他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就是不见她,在他登上祥云的一霎那,他看到了夏霁菡身穿白色的长裙,长发飘飘的跑下天庭的台阶,跑过像长城跺一般的天庭台阶,跑到台阶的尽头,左右张望。他知道她在找他,他就大声呼喊,喊破了嗓子,但是祥云已经飘离,而她还在跑来跑去的找他,他呼喊着她的名字,醒后大汗淋漓……
自从做了这个梦以后,关昊就再也忘不掉了,但是他不敢回想这个梦。尽管他知道那只是一个梦,知道是自己心理压力太大怕失去她才做的那个梦,但是这个梦已经足以把他的心揉碎了!他不知道假如那一天真的到来了,他是否能做到她所说的坚不可摧?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赵刚起身把纸巾递到他的手上,关昊坐直了身体,接过纸巾,使劲的擦着自己的眼睛,两眼红红的看着赵刚,咧嘴一笑,说道:“老赵,不许笑话我啊。不知怎么搞的,现在眼睛特别软,动不动就想流泪。”
赵刚拍了拍他的肩膀,使劲的眨着眼睛,没有说话,而是坐回自己的位置。他被关昊的真情打动了,让他看到了一个更加真实、内心丰满的关昊。
“她曾经说我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其实她哪里知道啊,我的最大的软肋正是她呦!你说这是不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关昊说。
赵刚笑笑说道:“是啊,是啊,就是这样,小夏以她的柔弱征服了你。”
关昊想想,觉得又不全是这样,但是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样的,就端起水杯,把一大杯白水一饮而尽,说道:“好了,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了。说说你,最近一段工作是否顺心?”
赵刚注意到了他说的是“是否顺心”而不是工作“是否顺利”。他说道:“我和老常配合没有问题,工作也没有问题,我们一致的原则就是做好该做的事,问心无愧就行了,把你留下的老底子看好,因为超越你很难,看好就不错了。至于其他的我看的很淡,老常也是这样的心态。”
“小能源之谷怎么样?”关昊知道赵刚谦虚了,就问道。
赵刚笑了,说:“这是我们沾沾自喜的时候私下里的叫法,你知道哇?”
关昊笑了,说道:“思路不错,但要把握住这些企业的排污问题,从源头控制住。”
“我们是这样做的,不想让督城的百姓和后来的当家人骂我们。”赵刚说道。
关昊想了想说:“注意跟锦安的领导的沟通,要想把一个地方搞好,没有领导的支持是不行的,切不要意气用事,这是我一直担心的问题,还有丁海,甚至是刘涛,我没有时间跟他们说,有的时候也不便说这些。你作为老大哥,有机会一定要勤敲打,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那样我以后还能沾你们的光。”
关昊说的很实在很真诚,没有一点的矫揉造作,完全是发自肺腑,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人的意气用事,哪怕是细微的意气用事都有可能给他们带来隐性危机,在人代会上,他在谢幕时说的那几句话尽管不多,但是相当小心,以致很长时间他躲起来谢客,一是躲避记者,其中很大程度上也是躲他们,唯恐让他们不好做事不好做人,就是担心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影响。这次参加郑亮的高尔夫邀请寒,也是反复权衡并且看了名单才来的。
“什么时候去美国?”赵刚问关昊。
关昊说道:“具体日期要等他们那头给我寄来就医的邀请函才能具体定。”
“结婚的日子定了吗?”
“基本定了。”
“哪天?”
“老赵,你一定要保密,这个婚礼的范围我不会扩大,原因你也知道,但是一个朋友不请也就失去了婚礼的意义,所以,我会在头一两天通知大家的,可能会在月底。”
赵刚理解的点点头,说道:“尽管有句话说着很多余,但我还是要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别客气,尽管吩咐。”
关昊点点头说道:“我会的。”
这时,房门被推开,宝宝跑了进来,丁海拿着照相机跟在后面追他,宝宝一下子就扑到了爸爸的怀里,回头看着丁海咯咯的笑着。
063。取消婚礼操办权
丁海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喘着粗气说道:“哎呀,我可不跟你玩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累死我了——”说着,起身脱去了外套。
宝宝的脸上也满是汗水,关昊给他脱了西装小外套,给他松松脖子上的小领带。谁知他自己又从新把小领带拉紧,关昊笑笑,用纸巾给他擦着脸上的汗。接过赵刚递过来的一杯纯水,送到宝宝嘴边,说道:“妈妈呢?”
宝宝刚要喝水,听见爸爸问自己,就说道:“妈妈?妈妈和阿姨在一起。”
赵刚看着宝宝,由衷的说道:“宝宝,你可比你小哥哥懂事多了。”
宝宝听见在夸他,就抬头看着爸爸笑,也不说话。
爸爸说:“笑什么,赵大大在夸你哪,又没夸我。”
宝宝不好意思的捂着爸爸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关昊果然很配合的不再说了。
考虑到夏霁菡的身体,吃完中午饭,关昊就谢绝了常远和赵刚的挽留,带着妻儿回北京了。
这天,关昊终于接到了美国MD安德森癌症中心发业的就医邀请函,他的心放下了许多,他把这一消息告诉给了张振和冯春,冯春问了一些夏霁菡目前的情况,又反复嘱咐了他需要注意的事项,就挂了电话。
夏霁菡除去有时候浑身无力和睡觉多以外,目前没有太明显的症状。也可能是关昊及家人照顾的周到和细致,她没有再晕倒过,也没有发生大部分病人都有的癫痫症状。
关昊拿着邀请函在她面前晃了晃后就收了起来,尽管是英文的,但他担心她看到那个反复出现的单词,即便她当时不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她还可以查英文字典,他可不想让她看的太清楚。
敏感的夏霁菡何尝看不出他的小心翼翼?她凭着对丈夫的充分信任,根本不想去探究自己的病,更不想知道丈夫要把自己送到哪个医院,因为她知道,如果真是得了不治之症,那么显然丈夫是在有意隐瞒自己,他怕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那么作为自己,如果再一味的去探究自己的病情时,显然就会增加丈夫的心理负担,所以,她不问。如果自己果真如丈夫所说,只是长了个小瘤子,还是良性的,他煞费苦心执意要把她送到美国就医,就更用不着担心什么了。所以,良好的心态,也是她的病恶化缓慢的原因所在。
充分的幸福和快乐的心情,对于病魔来说也是需要攻克的难题,这一点,她明白。
夏霁菡这几天很高兴,前面有两件盛世等着她,一个是婚礼,一个是去美国看病。很难想象她把看病也当做盛事来对待。
这天晚上,除去夏霁菡和周月在楼上说着女人的悄悄话外,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聊。这是关家的特点,只要全家人都在,他们很少看电视,有的时候讨论家务事,有的时候闲聊,如果哥俩回来的话,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在探讨关垚公司的事。今天的闲聊都是围绕着哥哥的婚礼而进行的。关垚几次跟哥哥说起婚礼的事,每次都想帮哥哥张罗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