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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望辰拍着朔星的背,替她顺气。「婆婆,这是什么啊?」
「这是打胎药,以免你怀了邢放那厮的孽种。」凤婆婆朝朔星冷然道。
朔星惊愕的仰起脸,「婆婆,我没有他的……啊——」
凤婆婆陡然握拳朝朔星的下腹痛击。
朔星痛得咬住下唇。
「这是要打掉他留在你腹内的余障。」凤婆婆再次击向她的腹部。
下腹的剧痛令朔星几欲尖叫,但她只能极力忍耐,因为她若喊一声疼,凤婆婆会更发狠的打得她仅剩半条命。
「婆婆,住手啊!姊姊——」望辰扶着朔星惊呼。
一股温热的血自疼痛的下腹缓缓流出,顺着双腿往下淌。朔星望着凤婆婆无情的脸还有望辰惊惧的神情,突然感到自己竟是如此孤立无依。此刻,她终于体悟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无情。
真正的无情是没有理由的冷酷,像凤婆婆一样;至于有理由的冷酷,那其实是一种坚持,并不是无情,像邢放就是……
她,也是这种毫无理由而残暴的人,她终于懂了。这是她的报应,她自己的苦果。
「要证明自己被邢放强夺,而非你自甘下贱的唯一方法,就是听我的话,乖乖取下邢放、奔雪和狗皇帝的首级。朔星,听明白了吗?」
朔星望着凤婆婆,腹内的疼痛不住蔓延,让她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凤婆婆将一颗药丸塞人她口里,冷然倒:「我知道你为何回来,就是为了这颗解药吧?若不在十日内提回邢放或那两个仇人的头,我就将解药全扔进悬崖里,你等死吧!」
凤婆婆沉怒的离去,留下望辰忧惧地看着她。
「姊姊,你还好吧?」望辰浑身发抖地揽住朔星,「婆婆她太生气了,才会这样对你。」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朔星悲惨的一笑。为何自己还能说出这种谎言呢?她真是懦弱,也许是因为凤婆婆养育她,她实在无法完全背叛凤婆婆吧。
「姊姊,我会替你向婆婆说情的。你撑着点,我去拿水来。」望辰扶她坐在椅上,颤着唇看一眼她染血的裤管,不忍心地转身离开。
朔星抱着疼痛的下腹蜷缩在椅子上,只感到那一股暖热的血仍不断往体外奔流。
为何凤婆婆对她这么残忍冷酷?她不禁想起了娘亲。娘亲死的时候她才三岁,可是那时候的她已早熟得不像个孩子,早就知道自己不受娘亲宠爱,娘亲的目光总是落在妹妹望辰身上。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有一天她终于理解,娘亲对望辰的偏爱是没有理由的,她就是不讨娘亲喜欢,娘亲给她的眼神永远是冷漠甚至充满敌意的,动不动就是冷言怒语,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曾奢望娘亲给她多一点母爱,她早就学会压抑。
亲眼目睹娘亲自缢后,她再也没有笑过,体内满是报仇的血液,脑子里抹不去娘亲那一段黄泉相见的毒誓,心里只知道妹妹望辰最重要,她活着只是为了保护望辰。
她的命只是为了保护望辰而存在,那她自己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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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星公主,请告诉我,你自己是什么?刑放的话在耳畔响起。
是啊,她是什么?她开始感到害怕,怕自己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孤单又软弱的一个人,像天上的星子那么渺小。
邢放,我好恨你啊,你占有了我的身体、占据了我的心,却松开我的手,教我恨你。你为何不紧紧捉住我?我好恨哪……
虽然嘴上说着恨,可是,她好想看到他那严凛刚正又狂霸的脸,好想见到他,被他紧拥在怀中。
他的胸怀好温热……
她好累……好想休息……
最后朔星再也撑不住,跌进黑暗的漩涡中。
◇ ◇ ◇
朔星身子初愈,已是好几日之后。
经过那一场大失血,她的体力虚弱不少,凤婆婆却命令她即刻动身前去杀了奔雪以及邢放,因为最后刺杀皇帝的行动不能再拖延,怕邢放及皇帝会有时间准备。
趁着夜色,朔星隐身躲在暗处,瞧着窗缝内的卧榻上共枕而眠的男女。这对爱侣紧拥依偎,沉浸在睡梦中。
其实她已瞧着那对新婚燕尔的男女好一会儿,那是她幸福的异母妹妹奔雪,还有深爱着奔雪的驸马楚越。奔雪这么幸福,纯真又无瑕,她的心中有一丝陌生的感动与抽痛。
幸福是她生命中自始至终都缺席的感觉,她握紧手中的刀,将要斩断这对爱侣的美满幸福。
她轻巧的飞身靠近窗子,轻推窗棂,翻身而入。
由于床上的人毫无惊醒的迹象,于是她立即无声的移近床畔。
就着微弱的月光细瞧,奔雪的头靠在楚越的胸膛上,那张小脸上隐约漾着甜美的笑,楚越的手则揽着奔雪的肩。朔星下意识的咬住下唇,握刀的手发颤。
这不是她第一次杀死睡梦中的人,但为何这两张沉睡的脸庞幸福得令她动容,让她的犹豫了?
不,她不能犹豫!她咬牙,瞬间扬起双刀,朝床上的人挥落。
谁知在她扬刀的瞬间,床上人影一动,一块薄被飞向她的刀,嘶一声,刀锋将被子划成两半,掉落在朔星足前。
朔星向后跃身,只见床上的楚越紧揽着奔雪,手中早已握着一柄玉扇,朝她注视,至于奔雪则苍白着脸惊惧地望着她。
「你……」朔星惊愕于楚越的反应和身手竟如此迅捷。
「是朔星公主吗?」楚越乎一伸,为奔雪披上薄衣,跨下床铺。
朔星瞪着他,不明白他怎会知道她的底细。
「公主,微臣等你很久了。我希望你这一回好好对待奔雪,她可是你的皇妹。」楚越噙着尔雅的笑,点燃烛火,照亮满室。
「哼,我没有皇妹。」朔星握紧刀,准备再次攻去。
「但是你知道我娘雪妃,你娘害死了我娘。」奔雪披好衣衫,端坐在床沿,素颜望着朔星蒙着黑布的脸。
「不!」 朔星抿唇,「你去陪你娘吧!」接着提刀向她挥去。
楚越玉扇一层,迎上朔星。朔星避开他的玉扇,频频朝往床内问躲的奔雪挥刀,无奈楚越一再阻挠,保护着奔雪。
「朔星公主,难道你不知道宿妃是该死的吗?她的作为令人不齿,你为何不理智一点,将事情弄清楚,而非盲目报仇?」
楚越沉稳的与她交手。
朔星咬牙不断出招,不理会楚越的话。她知道楚越想打消她杀了奔雪的念头,可是她不能止步,她是一支在弦上的箭,不得不发,今夜闯进他们两人新婚不久的爱巢,就是抱着必达目的的决心而来。
朔星抓紧楚越护妻心切的顾忌,虚晃一招,身子一翻,刀锋逼近奔雪的颈子。
正当刀锋离奔雪的颈项不到寸许,奔雪忽然开口轻唤,「朔星皇姊……」
听到她这么喊,朔里的刀不由自主的一偏,从奔雪的肩上掠过。
当刀锋划破奔雪的薄衣之际,朔星持刀的手臂同时被楚越的玉扇击上,令她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刀,立即往后退身。
「奔雪!」 楚越慌忙揽住奔雪沁血的肩头,蹙眉看向朔星。
朔星也瞪着楚越,抿紧唇角,忍着手臂上的疼痛。
「再怎么说奔雪也是你的异母妹妹,你竟然伤她。」楚越敛眉冷然道。
「我没有这么尊贵的妹妹。」朔星提刀欲再次进击。
「你何不收手?或者先查清楚你娘亲宿妃被赐死的真相,不要傻傻的沦为母亲复仇的工具。」 楚越护在奔雪身前,朝朔星说道。
朔星根本不想听他的话,飞身再上。
「你至少为邢放想一想!」楚越的玉扇再度击退她。
「邢放」 这两字让朔星愣住,她握紧双刀,再度扑上楚越,低嚷着,「你胡说什么,他和我没有关系。」
「他和你没关系?你逼得他非得捉你!」楚越边还击边说:「你逼得他非将你交给刑部、交给皇上下可,你这是在为难他。难道你想再被赐死一次?」
朔星冷哼,「我就是要他捉我,他捉不到我是他无能。死又何惧?你很怕你娇贵的公主死吗?」
「我怕你被我杀伤,我无法给邢放交代。」
朔星咬牙,「你不要口口声声提到他,我说过我和他毫不相干!」不知楚越为何一再提起邢放,令她心情大受影响,朝奔雪更猛烈的挥刀。
楚越的玉扇不断挡来,忽然间拂落朔星蒙脸的黑布,她一惊,不得不后退。
「你……」楚越望见朔星的脸孔,微微一惊,立即收手,与她对峙。
「朔里皇姊,别再打了,如果你真要奔雪的命,奔雪可以给你,只是你能不能说清楚奔雪哪里得罪你?我娘哪里对不起你娘?因为这些事我都不清楚。」奔雪来到楚越身后,带着不解及惊讶的神情望着朔星。
「别喊我姊姊,我没有这种荣幸。你娘偷了我娘的王佩,偷了我娘的丈夫,害我娘被赐死,正因为你和你娘的出现,使我们母女失去一切。你,只不过是仇人之女,我必杀的对象。说,你娘偷出宫外的玉佩呢?交出来。」
「那两块玉佩在父皇那里,你拿不到的。朔星皇姊,你若不是我姊姊,又会是谁?你瞧瞧,你和我长得真是相像。」奔雪天真地拿起一面镜子递向朔星。
朔星无法闪躲明镜的照映,不由得望向镜中的自己,当她的目光回到奔雪脸上时,不禁一愣。她们两人真的很相像……
「不!你说什么鬼话?」她用力甩头,「你幸福,有人疼爱;我呢?我的心里只有恨!」望着异母妹妹纯真的脸庞,朔星的心隐隐颤动。
「朔星皇姊,看在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放弃报仇吧!我不认为你心里好过,整天想着恨,不如爱人……」
「爱人」这两个字像针一般猛地刺入朔星的心坎,刺得她好疼。
「住口!我不爱人!」她没有爱,她不会爱上什么人,也不会有人爱她!
朔星看准奔雪的位置,蓦然抛出一颗弹丸,烟雾瞬间弥漫整间房,同时间,她动作迅捷地飞身挥刀,刀光一闪,劈上奔雪。
奔雪的痛呼伴随着楚越的惊唤在朦胧之中响起。
朔星迅疾的朝后退,趁着烟雾尚未消散,快速的推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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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朔星狂奔的脚步在京师近郊钓树林里停下。她将背靠在树干上,抚胸喘息。
夜晚的寒气瞬间袭来,让她混乱的思绪立即清醒。
为何当她看见楚越和奔雪相依偎的幸福模样时,孤单又空虚的感觉像一道巨浪将她淹没?为何当她的刀真真实实的劈上奔雪的身子时,她的心头窜过一抹痛楚?当她看见楚越处处护着奔雪,她竟感到自己无处可去,无人可依.那形单影支的刺痛像一支长矛猛然插进她的胸口。
整天想着恨,不如爱人……奔雪这么告诉她。
呵,她能爱谁?还有谁会爱她?就算她曾经多渴望被爱,但现实已教会她,那只是不可能实现的期待……
望着静谧的黑夜,朔星有些茫然。
此刻她该到哪里去?
回凤婆婆那儿吗?是,她该回去那里,那是她的巢|穴,可是,此刻她不想回去,她想多贪取一点夜色下的自由呼吸,还有……邢放的身影。
这几日,她被邢放的身影日夜纠缠,无处可躲,不知如何挥开他顽强的入侵。她的胸中住着心魔,对邢放斩不断的心魔!
她得解决这一切,因为,她竟然可悲的无时无刻想着他。
她要试一试,看看自己的刀还能否挥向他,若无法挥向他,表示自己的脆弱已经无可救药。
好吧,如果杀不死他,就让他杀了她吧!
◇ ◇ ◇
邢放端坐在书藻阁的桌案前,批阅着卷宗。
窗外一片寂静,一轮明月高挂天上。
多久了?自从朔星离去已过了好些时日,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也没有人再因她而丧命,至于他,恢复了以往忙于刑部事务的生活,那段与朔星的纠缠仿佛只是一场梦。
邢放的唇角掠过一丝苦涩。
他们几个师兄弟都和公主脱不了关系。二师兄水师舰队大将军贯非娶了掠海公主:四师弟楚越则在前天与奔雪公主成亲:他还知道,辞去钦天监大臣之职,躲在深山密林中的五师弟霍赢,其实早将揭湖公主紧锁在身边,疯狂的疼爱着,如今,连他邢放也遇上了朔星公主,这算是命运之手的蓄意拨弄吗?
无论如何,他骗不了自己,他控制不住难耐的等待,他等待着朔星的足音、冷语,等待着她的身影、呼吸。每一夜,他坐在桌案前审理案牍,听着窗外的虫鸣、风声、更漏,一直等待着她。
蓦地,一丝不寻常的声响在静夜中隐约掠过。邢放轻扬眉睫,捕捉到那道刻意隐藏的跫音,唇角浮上一抹微笑。
是她吧?刑放垂首,视线再度落在案卷上,目光在字句之间游移,耳朵却补捉着窗外细微的声响。
仿佛过了许久,轻响也停下了好久,邢放也批阅了数份卷宗,但窗外仍旧毫无动静。
「既然来了,何必在窗外驻足?」邢放终于薄唇一展,声音沉敛,手中的笔却未停。
隐身在书藻阁外的朔星眉一蹙,屏息别开睑,转开一直放在邢放身上的目光。
她已凝视他好久好久,以为他不知道,原来……
她飞身到放纵居,没有直接闯进书藻阁内,只是专注凝视邢放的侧脸、冷肃的五官。不知为何,她与他是敌对的,她的心却总是在他身上流连,难以割舍。
「杀人要出其不意,快刀斩草;像你这样犹疑不定,会错失良机。」邢放说着,笔下未停,将一份案卷批上判决。
朔星不语,吸一口气,转身走人书斋。
「为何不杀我?我正静静等候你的来到。」邢放挑眉,放下手中的笔,目光一敛,望着傲立门前的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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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影才映人眼帘,他的心湖便像投入一颗石子,漾起涟漪。
「你在屋外站了好久,怎么,还下不了决心杀我吗?」邢放双臂抱胸,冷眸看着她。
朔星迎上他深褐的目光。对,依凤婆婆的命令,她是该立刻杀了他,只是为何她的身子僵在原地动不了,她的刀毫无杀人之气,她的心少了以前杀人时那股狠劲?
「还是,你留恋着被我占有的滋味?」邢放嗤笑,吐出冷言。
「无耻!」朔星由齿缝间迸出低咒。她恨他那无所谓的冷酷和自负!
「那就来替天行道。报仇雪恨,何必站在那里瞪着我瞧?这么做,我可会以为你爱上我了,或是舍不得杀我。」
「你无耻、可恨!」朔星咬牙,被他的话激怒了,翻身朝他挥刀。
邢放望着她,稳坐在椅子上,明明知道她刀法不差,动作迅捷,但他不动如山。
朔星的刀即将落到他肩上,他却不闪躲,她猛然收回刀势。
「为何不出手?瞧不起我吗?」朔星怒道。
「我正欣赏着你的刀法。」邢放敛眉,「倒是你,何必收回攻势,乘机劈了我,岂不令你痛快?难道你真的对我下不了手?」他明白自己故意激怒她,故意挑起她的怒火,只是为了……看穿她的心。
「无耻之徒!」朔星咬住唇,让自己感到疼痛,再次挥刀向他攻去。
邢放终于闪身避开,冷眼看着朔星的一招一式,不回手也不出招,双手交握在身后,配合着她的进攻而后退、闪避。
「你为何不拔剑出手?」朔星蹙着眉心问,攻势更猛,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