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检查后,周医生说:“还挺好的,不过这个孩子可不太大。”
林宏斌愕然:“上周我们来的时候,李医生说孩子有点大,顺产不容易呀?!”
周医生笑笑:“你媳妇的体重是增加挺多的,不过孩子不会超过六斤,可以正常生。要是你两还有疑惑,可以多来几次。”
张云黎看看自己的身材,怀孕前才一百左右斤,现在已近一百四十多斤了,周医生却说孩子不会超过六斤。晚上在娘家吃饭的时候,张云黎和妈妈说了,妈妈背着林宏斌,偷偷地告诉张云黎:“看你现在的体重,孩子这样小,很可能是女孩子。”
张云黎心里一直认为生男生女无所谓,她并不太重视,不过不知道林宏斌如何想的。回到家后,把段爱芳说的话,告诉了林宏斌,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林宏斌叹口气,搂着张云黎:“我虽然希望是个男孩子,不过我也明白这不能强求,再说女孩子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我也很喜欢,你不要担心。”
她才不担心呐,既然林宏斌说了不太在意生男生女,那她省着劝解了。
时光如梭眼看预产期到了,两人害怕在家里呆着出现情况,不能及时处理,一合计,提前住院了。林宏斌与她一同住了进来,全程陪同。病房里有两张床,还不挨在一起,林宏斌每天都和张云黎挤一张床,把张云黎感动的眼泪哗哗的。
半夜来查房的小护士也都感动坏了,羡慕的不行。
也许肚子里太温暖,也许肚子里很安全,也许·······反正最后过了预产期,小宝宝还没有出来的意思。两人吓坏了,又是拍片又是检查的,医生下结论了:没事儿,不过若是长时间没动静,也不太好。
这是什么答案?!
医生还建议,若是怕出问题,可以上药催产。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催产,日期定在周一。要是顺利的话,周二就可以出院了。
日期定下来了,林宏斌给林父林母打电话,让他们到时一定要到场。
周日的晚上,张云黎有点睡不着,林宏斌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安抚着她,絮絮叨叨的聊着天,不知何时张云黎睡了过去。
八点多钟,医生上班后,又给她检查了一遍,到了九点多才给她上了药。不长时间,张云黎开始阵痛,刚开始是疼的时候少且短,随着时间的推移,阵痛时间间隔越来越短。
早就赶来的段爱芳一直焦急的站在床边,告诉她:“忍忍,忍不住再嚷。”
张云黎怕生孩子时没有力气,忍着不出声。林宏斌帮不上忙,在一旁急的汗像三伏天般的往外冒。
等到下边见血了,医生才让她进产房。这时林家的一些亲戚也赶到了,林母和段爱芳陪着进了产房。林宏斌本来也跟了进来,可是让护士撵了出去。开始林宏斌不干,央求着:“这不没有别的产妇,让我陪一会儿吧?”
护士坚决不同意,怕别的产妇进来时,看到产房里有男人吓着。
没办法,林宏斌只好对张云黎说:“没事儿,别害怕,我就在外面,要是有事儿就喊一声。”
张云黎疼的浑身都是汗,咬牙点点头。
这时候护士在一旁问:“做不做无痛分娩?”
段爱芳忙不迭的应着:“做,做,做。”
“那好,交二百块钱。”
段爱芳掏出二百块钱,给了护士。护士指着两一张床,让段爱芳和林母扶着张云黎躺在上面,然后拿起面罩,罩在张云黎鼻子上,却让张云黎自己拿着,疼的时候就吸一口,并且告诫张云黎一定要把面罩拿住,要是掉地下弄碎了,要按价赔偿的。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吸上几口这种气体,真的感觉阵痛减轻了一些。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检查后说:“可以了,开了十指。”叫了医生,又让段爱芳和林母扶着进了里面的手术室,医生帮着她进行侧切。
躺在手术室里的床上,忽然想起前生也是今天生的孩子,也是这样躺在手术室里,一边在医生的指导下用力,一边想着自己的妈妈。
突然间她害怕了,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在前生还是在今世,不知道经历的种种是自己幻想,还是真实的。自己的妈妈是不是,正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着,默默地为自己鼓劲。
此时张云黎感到肚子里有个非常滑溜的物体,‘突’地滑了出来,肚子一下不痛了。这时清理孩子的护士说道:“是个女孩。”问了张云黎的姓名,然后到手术室门外喊着:“张云黎家属,女孩,接一下。”
其实她不喊也不会弄差的,因为此时整个产房里只有她一个产妇。
医生将侧切的伤口缝合后,让段爱芳进来扶着她。见到段爱芳的一瞬间,张云黎哭了,喊道:“妈·······”
出了手术室,也不能回病房,要躺在产房的床上,隔一段时间,护士帮着她排排血。
这期间王阿姨熬好了小米粥,送了进来,征得医生的同意,张云黎稍微的吃了些。
一个多小时后,张云黎在段爱芳的搀扶下,走出产房回到了病房。
病房里不少亲戚都在,张云黎笑着打招呼,又看了看睡着的女儿。只见她皱着脸,闭着眼睛,在她的脑袋旁边还枕着医生吩咐用来降温的冰块。
十二点多进的产房,下午两点多生下的孩子,现在已经四点多了。林宏斌张罗着去吃饭,有些人推辞着,说是让他好好照顾张云黎就行了,不用管他们了。
林宏斌当然不同意,张云黎也帮着劝道:“我不要紧,正常生的,现在一点也不痛,哪能让你们来了连饭也没吃就回去。”
连拉带拽的林宏斌领着人去吃饭了,段爱芳是无论如何不走的,张云黎也想着妈妈陪陪她,最后林宏斌只好让饭店的服务员给段爱芳送过来一些。
张云黎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妈妈:“妈·······”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出来,眼角含着泪。
段爱芳:“快闭眼睛睡一会儿吧。”
“嗯·······”
实在不知怎么地睡了过去,直到林宏斌他们回来,有些吵,张云黎才醒。晚上林宏斌送走了所有的人,俯身看看躺在张床上的女儿,傻傻地乐着:“咱们女儿叫林希儿吧,我都想了好几个星期了。”
“林希儿?!行呀,这个名字好听极了。”
林宏斌走过来,搂搂张云黎,低声说道:“我有老婆有孩子,没有什么可求的了。”
张云黎在林宏斌徐徐的声音中,缓缓入睡。
再一睁眼,看看枕头底下的手机,已经第二天五点多了。
张云黎心里一惊:怎么这一夜孩子一声没有?!
急忙推醒身边正打着呼噜的林宏斌,让他瞧瞧小家伙。
林宏斌鞋也没穿,跳到了另一张床前,低头仔细看看,又用手动动睡得正酣的小家伙,小家伙不舒服地发出‘嗯嗯呃’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放下心来。
张云黎想给小家伙喂喂奶,让林宏斌把小家伙抱过来。林宏斌按昨天段爱芳教过的方法,一手托着小家伙的颈部,一手搂着身体,递给了张云黎。
张云黎接过来,发觉一夜的时间,这个小家伙似乎与昨天不太一样了,半睁半闭眼睛的时候,尤其像林宏斌。
张云黎搂着这个小小的孩子,心底涌动的是无法诉说的情怀。小家伙似乎真的有点饿了,用小脑袋拱着张云黎的胸部。张云黎急忙让林宏斌到点热水,用水洗洗,才让她允吸。
小家伙的嘴不断地蠕动,虽然不是很多,张云黎还是感到从体内流出了热流。她欣喜的抬头,看向眼巴眼望的林宏斌:“咱家的小希儿吃奶了。”
本来支在床边的林宏斌兴奋的直起身子,搓着双手:“我给王阿姨打电话,让她给你熬点老母鸡汤,我叫人从厂子把鸡送家里去。”为了这一天,林宏斌早早做了准备,在厂子里用玉米喂养了一百多只的土鸡。
这边吃着奶的小家伙一用力,却尿了出来,张云黎感到怀里的小家伙不老实,小PP在她的手里不安稳地拱动,同时一股湿意透过小家伙PP上的尿布流到了她的手上,并顺着指缝滑落下去。
张云黎的笑容僵住了,林宏斌追着问:“怎么啦?怎么啦?”
张云黎才苦着脸:“你——姑娘——尿——了——”
林宏斌急急地手忙脚乱的帮着张云黎,在不打扰小家伙吃奶的前提下,为她更换尿布,第一次给孩子包尿布,这个人都弄出一身汗。
小家伙还不太领情,在允吸到另一侧的时候,又拉了。
等到段爱芳来的时候,两人正用对好的温水给孩子洗PP,这时林母跟着王阿姨也赶到了。段爱芳把小家伙抱到空着的床上放好,让他两人好好吃饭。
喝完鸡汤张云黎不安地问来查房的护士:“也没有感觉奶多呀?”
护士安抚她:“三天左右下奶是正常的,不要着急,给你开的催奶的药要及时吃,再多喝点汤汤水水的。”
一切都挺正常的,林宏斌跑上跑下办理了出院手续,一群人回了家。
第二天林母趁家里没来别人,进了张云黎的卧室,先递给张云黎几张钱:“也不给你买什么东西了,这是五百元钱,你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还有家里有保姆和你娘家妈照顾你,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你也知道贾玉梅的学校才开学,我得回去看着小宝(林希远),等过几天周六周日学校放假我再和你大哥他们一起过来。”
张云黎不舒服极了,虽然前世今生一直都明白林母有些偏向大伯哥,她多少也接受现实不再计较不再为此难过,不过在她生完孩子到现在,林母一次没抱过自己怀里的小家伙,还要马上赶回去。就连生孩子的钱,也比大伯哥家的少了一半,真是······
理智上她能接受老人对孙子孙女的不同待遇,情感上她却不能接受,特别是这个孙女还是出自自己的肚子,和自己血脉相连,是自己和林宏斌疼到骨子里,爱在心尖上的小人儿。
张云黎看看坐在身边的林宏斌,他低着头,想来也是难过吧。张云黎深吸一口气,劝自己:当成亲戚和林母走动吧,不要抱着希望,只当是个关系不远也不近的亲戚,她有事儿我们尽到子女的义务和关怀照顾,其他不要奢求了。
想通了,才慢慢地对林母说:“那好吧,一会儿吃完饭让林宏斌给顾大江打个电话,让他找人开车送你回去。”
林母心里明镜一样的明了张云黎和林宏斌不太高兴了,也就讪讪地笑笑。等到送走了林母,林宏斌才搂着躺在床上的张云黎,闷闷地说道:“黎黎·······”
张云黎微笑着抚摸着他的头发。
当然等到张长水和段爱芳、张云海来后,段爱芳知道林母已经走了,虽然脸色极难看不过还是通情达理的对林宏斌说:“这里有我和王阿姨,再说了你的家里确实走不开,我能理解。”
周五晚上林母打来电话,让林宏斌派车接他们过来,当时天已经黑了,安居和厂子里的人都下班了,所以林宏斌告诉她们可以打车过来,到时他给报销。
林母一进屋立刻要求林宏斌兑现承诺,林宏斌拿出一百元递了过去:“打车也就是四十元,剩下的六十找给我吧。”
林母借过钱,迅速的放进兜里:“你也不差这几个钱,剩下的算是我们回去的路费。”
贾玉梅也给了五百元钱,还满脸的惋惜之色:“真是的,我听说农村有不少人吃药就能生男孩,我怀孕的时候也没吃什么药就生了个男孩,也就没想到和你说一说,告诉你一声,要知道当初和你说说好了。”
张云黎挑眉似笑非笑的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要生男孩了?女孩子不也挺好的?!”
贾玉梅一脸的诧异:“你傻呀,当然要生男孩,要不你这些家产怎么办?”然后小心翼翼的窥着张云黎的神色:“要不反正你也有钱,不怕罚款,再生一个?只不过再生一个也不能保证是男孩子呀?!”
张云黎还是那副表情:“现在为止我和林宏斌没想过再生一个。”
贾玉梅追问:“那家产怎么办?”
张云黎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给我的小希儿了。”
贾玉梅震惊了,晚上睡觉时把这个消息告知了林父和林母。
老两口没合眼,嘀嘀咕咕商量了一夜。虽然所有的一切按林宏斌的说法,都是张云黎的,不过他们一直认为凭借张云黎对林宏斌的感情,不可能一丁点也不给他,而且两个人是夫妻了,法律上也说过‘夫妻共同财产’之类的吗,张云黎生的是个女孩子老两口还暗自高兴了几天,因为这里的规矩历来是女孩子不能继承财产的,认为她生了个女孩子就不得不把财产留给小宝。
他们老林家要飞黄腾达了。
怎么她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给那个小丫头片子?这可不行,绝对不行,他们不允许。
第二天一早趁着王阿姨还没有来,林父林母把林宏斌叫到了自己的屋里,说有事情要说。
林宏斌看看严肃的林父林母,还有眼里闪着莫名光芒的林宏松两口子,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怀抱着小宝的林母先开口:“小二呀,你和张云黎商量商量是不是再生个?”
林宏斌不高兴了:“黎黎才生产,当然要养养身体,而且要生也得将来国家允许呀。”
“可是你两这么大的家业,没有个男孩子可怎么得了?”
“没有男孩就没有呗,”林宏斌不愧受过高等教育,满脸的不在意:“我家小希儿也可以继承家业呀?!”
“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不同意,”林母瞪大双眼,“这是我们老林家的产业,怎么能让你家小丫头片子这样的外姓人拿走?!”
林宏斌脸色铁青:“我不是说过那是黎黎的,怎么成了老林家的?再说小希儿是我两的孩子,怎么是外姓人?”
林母没词了,还激怒了林宏斌,林父急忙接上:“你妈不会说话,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想虽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张云黎的嫁妆,不过她毕竟是你媳妇了,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她的也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们老林家的,不能让你媳妇把钱都给了小丫头,你要想想我们这一大家子。”
林宏斌怒极反笑:“我要想想这一大家子?!”扫视一圈:“想想谁?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养你们老的。”
林父只好挑明了说,指指趴在林母怀里的小宝:“我们行了,你侄子呐?难道你不应该考虑考虑他?!”
林宏斌挑挑眉:“他只是我侄子,不是我儿子。”
林父生气的拍着床铺:“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是当叔叔应该说的吗?你也没有男孩子,把小宝当成自己的孩子不是应该的?!怎么就不应该你管?!你还等着你家的小丫头给你披麻戴孝,养老送终?!”
“真是笑话,我不指着自己的孩子养老送终,还能指着别人家的孩子给我养老送终?”
林父也缓缓口气:“什么别人家的,这是你大哥家的,你和你大哥还分什么彼此?你现在对小宝跟对自己儿子一样好,小宝还能不像对父亲一样对着你?!”
林宏斌苦笑着:“我和大哥不分彼此,怎么不让我大哥把我家的孩子当成他家的?!”
“你对小宝好,你大哥当然也会对你家的小丫头好。”
林宏斌又问了一个问题:“怎么才算是对我大哥家的孩子好?”
屋子里的人除了不懂事的小宝,其余的都精神一震,终于聊到了正题。
林母率先叫了出来:“你想办法让你媳妇把你家里的财产拿一些,落到小宝名头上,将来小宝一看你们对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