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坏事儿,至少她看出来,儿子下午跟着他出去玩,很高兴的。
她满身惆怅地*单人间,随便地冲个澡,就睡了过去。
“姐……姐……姐,你在哪里呢……”
“姐……姐……姐,你在哪里呢……”
耳朵里仿佛一直萦绕着这些话,那声音哀哀凄凄,惊得睡熟的惠苏莹一身冷汗,拥被坐起,暗夜里,看不清她的脸色。
她很久没做过梦,刚开始是做过梦,都是Lisa给她弄了点中药,让她可以安眠,她以为早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没做过这样的梦,如今又开始*她的梦里。
她一捏紧手,手心里湿意一片,让她再也睡不下去,梦里的声音仿佛一直在她的耳边,揪着她的心,让她不得安宁。
知道江澈已经死的时候,她天天做梦,做的是噩梦,总是梦见他的车子失控,他毫无生息地被从车子里救出来,送入救护车里,明明她没有亲眼目睹,可那个画面一直入她的梦里,让她像活生生地亲眼见到一般。
她索性地进浴室再冲回澡,把一身的汗洗了洗,觉得舒爽才走出来,换了件衣服,她拿着房卡,出了房间。
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已经是深夜,客房部这里已经静悄悄的,她在这里工作过几年,自然还认得好几张面孔,这个单人间拿的是最优惠的价。
她站在位置,能将饭店的大堂一网打尽,来来去去的人,还是很多,不比这上面的客房部,下面恍若另一道风景。
好象是北条淮寺!
她瞅着那透明的电梯里的男人,一袭淡紫的西服,还是那么斯文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淡淡的微笑,让人误以为是亲切,却不过是距离。
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不知道怎么的,她想起自己慌乱时打的电话,莫非是那个电话让他来的拉斯维加斯?
一想到这个,她脚下的步子不由地加快,这真窘,人家在准备结婚,她一个电话,把人弄到这里来,有些不好意思面对的,索性就躲起来,感觉她都有点跟做贼似的。
她打算好了,明天一早就到陈意谦那里把儿子带走,这一个一个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她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会妄自菲薄,反正,这离远一点总是没有什么坏处的,不是吗?
她自个儿觉得自己想得不多,索性地一转身,就要回房去,不料,“砰”的一声,竟与人撞个面对面,疼得她鼻梁骨都感觉快断了,这会儿,她捂着鼻子,火不是一般地大。
瞪大了眼睛,刚想骂过去,她愣住了,那不是罗伊?罗切斯尔德,又会是哪个人!
她刚才与陈意谦吃完饭后出去,正巧与他擦身而过,他臂弯里当时还勾着个气质出众的金发美女,要她看,那女的身份必是不一般,反正不是普通女人,身上有那种出自大家的气度,她这点看人的眼神还是有的。
罗伊?罗切斯尔德有个习惯,深夜里睡不太着,容易失眠,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的,反正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看过医生都说他是心理因素的缘故,这一夜,又从房间里出来,走着走着,竟让人碰个正着。
他拿眼冷冷地瞅着撞过来的人,正是那个女人,被他炒掉的女人,眉头微皱。
惠苏莹一愣神,自然是很快地过去,这火气到是不降,反而越加看涨,想着自己从昨天开始的楣运,被炒鱿鱼、诚诚差点儿被人抢去、找工作到处碰壁、晚上回家钥匙还断了,这些事一股脑地都算到他的身上。
这会儿,他的身边没有见到那几个壮硕的保镖,让她有些窃喜的,有那些保镖做墙,她还真是没办法接近他,好好地数落一回。
“你这个混蛋!”她在外边混了这么久,什么话没学会,就是骂人,什么难听的话都学得个十成十,但有些话还是不好意思出口的,就像这回,她骂归骂,还是克制了一点,“你个倒楣催的,我碰到你就没有好事过,害得我的诚诚差点让人抢走,害得我找不到工作,害得我钥匙断了,害得出去一天没找到工作!你这个倒楣催的,哪个见到你都得倒楣!”
新仇旧眼,真是分外眼红,她手指直直地戳到他的面门,毫不客气地冲他大吼,那样子,还真是有几分泼妇的味儿。
罗伊?罗切斯尔德可不这么容易就让人给骂住的人,眉头眼瞅着又皱紧一些,本就睡不着,处于失眠中,心里那是不爽的,被她这么一抢白,这不认识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倒楣蛋儿来的。
他冷淡地挥开那指到自己面门的手,手里的力道还挺重,一把子就挥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眼睛里透着寒光,不耐烦地提醒她:“这位,你的儿子是你自己没照顾好,才让人抢去,至于你找不到工作那是你自己能力不行,与我有何干系?你被解雇,这原因出在你自己身上,不自己反省一下,还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
他的话不紧不慢,条条地指出她自身存在的缺失,没道理被她扣上这么一个帽子。
只是,这话跟火上浇油没有什么两样,惹得惠苏莹更加火大,觉得很是荒谬,怎么有这样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把她给噎得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盯着被自己的手一看,那里被挥到的地方一片*,真是的,对她一个女人还敢动手,她今天就不放过他了,看谁比谁更牛气!“你这个小子,老娘今天不教训你一下,老娘就是孬种!”
这个话一说完,她直接地就扬起手,打算给他好好地一巴掌,让他知道她可不是好惹的,这女人是经不得激的,这一激,就容易做出过激的举动来,惠苏莹也一样,自不量力地伸手欲给一耳光。
这动作是简单的,做起来有点困难,尤其是她面对的是罗伊?罗切斯尔德这样青壮的男子,人家平白无凭地要挨一巴掌,自然是不乐意的。
她一扬起手,就被他狠狠地拽住手臂,往后一拧,手臂似被拧断的钻心疼意让她的人跟着背过身,再被他屈起的膝盖往后一顶,人就贴着墙壁,怎么都动弹不得,瞅着大青蛙似的,趴着墙壁,双臂全被反拧着。
好疼!
她差点没挤出几滴眼泪来,这一疼,倒让她清醒过来,冲(动)还真是魔鬼来的,她都不明白自己刚才都是怎么了,跟被附身一样,邪乎得紧,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欠扁的,只是她太冲(动),也不看看自己的基本条件,还不够人家动一下的。
她后悔了,这后悔来得太晚,又落不下面子,死鸭子嘴硬地撑着,“你放开我,你这个倒楣鬼,还不快把我放开,你放开,算你识相!”
“你这个女人,真是个泼妇!”罗伊?罗切斯尔德有些叫她疼一回,冷冷地睇着她,见她胡乱地扭动地欲挣脱开去,手里的力道更加重一些,“我好心帮你把你儿子弄回来,你这个女人还真不知好歹,自己不顾好儿子,与人上班时间*就罢了,现在又来胡搅蛮缠,你儿子有你这样的母亲,还真是他的幸运!”
这话说得已经很重,落在惠苏莹的耳朵里甭提有多难受,这会儿也不挣扎了,徒劳的活儿,她懒得做,牙齿咬住唇瓣,差点没气得一口血上涌,她自认是个还过得去的妈妈,也尽量让诚诚过得好些,被他这么不留情面地一说,简直是恨死了。
“苏苏,是你吗?”
正在两个拉对锯之时,一道天籁般的声音落入她的耳里,她瞬间就像找到了救星,那眼睛亮得跟夜空里的璀璨星子都有得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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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不用回头,惠苏莹听得那是北条淮寺的声音,这下子想躲都来不及,觉得很是尴尬,怒火嘛自然是冲着罗伊?罗切斯尔德去的,要不是他半夜不睡,到处乱晃,她哪里会撞到他,还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被北条淮寺给发现。
“怎么?又是你的情人?”
罗伊?罗切斯尔德一把将她放开,看着她失去支撑倾斜着身子被那个瞅着斯文优雅的男人给扶住,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冷冷的话就丢了过去,然后转身,仿佛一切都与他与无关。
她表示就算她脾气跟圣人似的,还会让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给激得跟火药桶一样,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身影,她完全忽略身上的疼,就想追过去,跟他理论一下。
“苏苏——”
北条淮寺头一次见她这样子*,连忙把她给拉回来,他不比陈意谦的一身蛮力,可力气嘛,总是个男人,坏不到哪里去,把人给拉回来。
被拉回来的人她有些气鼓鼓的,眼睁睁地瞅着那个混蛋小子消失在转角,不由地瞪向北条淮寺,嘴里还不识好人心地埋怨道:“你拉着我做什么呀,我要好好地教训那个小子,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这让北条淮寺失笑出声,还真不会以为她能教训得了那个人,笑了一会儿,眉眼间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住,一手搂住她的肩头,“这么晚了,诚诚呢?”
她到是意外这样的举动,让她有些不太习惯,至少这样的举动,从来都不曾出现在她与北条淮寺之间,这多年没有真正地接触过,早已经觉得非常得陌生,尤其是他最近又要结婚,她觉得还是与他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于是,她一想就行动的,把他的手臂给捞开,自顾自地往前面走,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对他说:“那个不好意思,我可能搅拢了你,我不是故意要打电话给你的,那时候见诚诚不在,慌乱间打的。”
这种客气的话带着一种距离,让北条淮寺着实不高兴的,他维持着脸上的笑意,那弧度恰到好处,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疏离,标准极的,“没事的,我有委托人在这里,也不是专门为来找你。”
这样的话,她瞅着他的眼睛,分明瞧见他那里隐藏着的痛苦,被感情折磨的痛苦,让她迅速地收回视线,不欲去理他,心里明知道他是为了自己一个电话而过来,却又不愿意见他这样子。
她只是不愿意面对那种目光,那种她仿佛是罪人的目光,她承受不起,一丁点都不能承受,她是被抛弃的上帝宠儿,落入凡层里,终究是要染上尘俗,低着头,往前走。
“我回房了。”她果断回房。
北条淮寺没有阻拦,目送着她离开,独自回去早已经订好的房间。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个胖嘟嘟的小男孩,一起用早餐,一副奇特的画面。两个男的,一个瞅着壮硕,让人眼花缭乱的花衬衫,根根竖直的头发,那是陈意谦无疑;另一个男人斯斯文文,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无限的优雅,与陈意谦的直率举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怎么来拉斯维加斯了?”陈意谦那个问的叫做自然,眉眼没抬的,吃着咖啡,啃着三明治,面容有点紧绷,瞅着有点凶相。
北条淮寺手边的是牛奶,喝得斯斯文文,旁边的女服务生时不时地瞄向他,他没事人般,早就习惯别人的目光,隐在镜片下的眼睛,怎么都显得一股高深莫测的,这是他一贯打官司的样子,让对手摸不着头脑,再给对手致命的一击。
“是哦,我委托人在这里呢。”他淡淡地说道,完全将他丢过来的质问给视若无物,嘴角微微上扬,一百零一号的弧度。
陈意谦能相信这个理由?
自然是不信的,他向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笑瞅着旁边的惠苏莹,这女人,还真是要说好,哪里让他动心了,还真是说不出来,他又不是没见过比她漂亮的女人,那玩过的女人个个比她有味多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偏偏就想着跟她。
“这个委托人还真是面子够大的,让我们北条律师都跑到拉斯维加斯来了,给的律师一定很高吧?”他看着粗鲁,可这人经营着公司,哪里能像有表面看起来这样子,心里都弯绕着呢,“大小姐,你说是吧?”
惠苏莹那叫没蛋也疼,这都是怎么个一回事的,早*想把诚诚给接回来,结果瞅着这两男人在说话,结果就一直吃早餐了。
吃早餐是可以,可这么个情形,她还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人算是啥回事,连说个话都没有消停的,还把话头转向她,拉她想作壁上观人的下水,还真是让她无语。
“这个嘛……”她实在是不好说话,这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瞅着已经吃好的诚诚,连忙对他使了个眼色。
诚诚一贯是个机灵的孩子,别看他肉嘟嘟的,就以为人家反应慢,他很能理解她的想法,那肉乎乎的小脸儿一皱,捂着肚子,“妈咪,诚诚肚子疼,想去厕所。”
她连忙心领神会,心里大呼这儿子就是她的救星,挤出很抱歉的笑容,“那个,我带诚诚去厕所……”
“诚诚是男孩子,你肯定不太方便的……”北条淮寺的声音
“诚诚是男孩子,我来带就成……”陈意谦不甘落后。
只是,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被两个男人给的声音给淹没,他们齐刷刷地站起来,个个都要带诚诚去厕所,这会儿,不止她愣住,连诚诚都不知所措地瞅着她,那小脸,写满了为难。
“妈咪——”
诚诚连忙从椅子上下来,迈开腿挤到她的身边,抱住她的腿,褐色的眼睛巴巴地瞅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还是我自己带去吧,诚诚怕生。”她对着两个男人挤出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的破理由,说得磕磕巴巴,带着诚诚,那叫走得一个飞快,跟脚底了按上风火轮一样的。
那两男人被撇下来,各自对望一眼,都带着笑意,皮笑肉不笑的,那画面瞅得都渗人,让服务员都不敢接近。
“这不是要第三次结婚了,不陪新娘子,还有空来这里,怎么着,指着大小姐跟你走?”陈意谦一出口,就是嘲讽的话,也不用留什么面子。
到是北条淮寺回到位子里,悠闲地坐在那里,陈意谦的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吃着他自个儿的早餐,心里大抵是知道惠苏莹会做什么,指不定现在已经溜了,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老神在在。
惠苏莹自然是要溜的,诚诚又不是真的肚子疼,不过是假装而已,绕过大门口,往着旁边的门出去。
“叔叔——”
她牵着儿子的小手,冷不防儿子一声喊,她好奇地望过去,罗伊?罗切斯尔德正从左侧走过来,那样子,全身冷冰冰的,让人不可亲近。
正文 第十九章
这种冷意,由内而外,让惠苏莹不由得侧身让开路,就是从旁边走过,她都想躲着点,太强大的气场,昨晚的事,是她抽风,她表示认真忏悔。
现在,她得远离是非,远离男人,尤其是北条淮寺与陈意谦,甭管他们,她哪样觉得舒服就哪样来,而现在,她表示一个人挺好,那两个蛋疼的男人,哪里凉快就哪里去吧,她不奉陪的。
罗伊?罗切斯尔德目不斜视地从她们母子身边走过,仿佛对诚诚的声音根本没有听见,或者又是听见了,懒得理会小孩子,直接地走入饭店里。
诚诚的笑脸僵在那里,仰头扯扯惠苏莹的手臂,眼里带着沮丧,小嘴儿一瘪:“妈咪,是不是诚诚不让人喜欢,叔叔为什么不理诚诚呀?”
不知道为什么,惠苏莹有种要流泪的*,诚诚没有爸爸,她知道这孩子很敏感,任何时候,她都不希望小孩子过早地理解大人间的隔膜及冷漠,所以,她下定了决心,拉着儿子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