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嘴角扬起完美性感的弧线,脸上表情瞬间隐去,眼中温度直线跌落直至冰冻的零度,抬眼。
紫木轻呼一声,后退,这个男人!天哪,我们都在做什么?
叶林靠近她,伸手,捏住她柔嫩的下巴,拉到眼前,连呼吸都冰冷的气息喷在脸上让紫木发抖,愚蠢的女人总是做最愚蠢的事,紫木,你知不知道在这一刻,你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我。无论你做什么,那都是你的事,我从来不接受威胁,尤其是女人!说完甩开手中颤抖不止的孱弱女子,叶林一阵冷笑,转身离开。
刚触到门,病房门就被撞开,鼠上气不接下气指着门外喊,救,救命啊!
怎么了?叶林恢复温和的神色问。
鼠拉他往外跑,那个,那个疯女人要杀至原姐姐,快去救她!
紫木跌坐在地板上,这个男人很危险,他的聪明掩盖了事实真相。邓飞儿曾警告过她,在他眼里,没有存在,他以自己的意志控制世间人的生死,从不牵挂,没有多余的感情,他是操控者,唯一能与之对抗的是具有破坏与重生之力的至原,她才是他的,他也只受她支配,卢尤子是平衡者,一个力的空间平衡者。当时不明白邓飞儿这番话的意思,现在终于弄懂,毁灭与破坏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需要怎样的原始对抗力,即爱恨随人性,人的根性,野兽般的善恶观。可是她是人啊,是有心的人,一个不受自己意志支配的人!拿起手来盯着上面的纹路,讽刺的笑开,哈哈,这上面从始至终就是一无所有的,自己到底在希冀什么呢?
冲进至原的病房,只见邓飞儿拿着一把水果刀狭着衰弱不堪的至原站在窗口,冀宪兵在一旁极力劝说,至原的母亲哭昏倒在父亲怀里。邓飞儿已经完全尚失理智,她疯了,像饥恶的捕食者用兽性的眼光打量周围因痛苦而不断哀嚎的人们,并享受着这种哀嚎带来的感官乐趣。
看,又来一个,至原,看!是他吗?哈,就是他,又一个爱你的人,你看,你看他因为你受到威胁感到多害怕,哈哈,叶林,求我,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了她。不!不,没用的,求我只能证明你有多爱她。哼!总是那么多人爱你,维护你,至原,为什么你身边从来就没清净过,你知道孤独的滋味吗,你知道寂寞吗?不,你不知道,你应该体会一下的,因为啊,小彬现在就很寂寞,很孤独,至原,你还记得他吗?邓飞儿露出娇憨的神色,雪亮的刀刃在至原脖子边游移。
至原任她为所欲为,目光落在地面,因为体力不支,一直在颤抖。
邓飞儿皱眉,嗯?你在发抖,至原,你怕了?你怕么?不是这样的!让我听听。她把耳朵靠在至原后脑勺睁大眼快乐笑着倾听。
叶林握紧拳头大气不敢出,紧张盯着邓飞儿,同时低声吩咐鼠把门关上,以免有人再进来刺激邓飞儿。
没有声音,至原,你的灵魂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它是不是死了?哦,不,还没死,你不是还睁着眼吗,你想死对不对,对不对,清雅死了,郑绮死了,尤子死了,张子衍死了,甚至连无辜的陈浩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至原不堪忍受,痛苦呻吟瘫软在她身上,邓飞儿整个人斜倚在窗口,哈哈,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要死?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出现,是你把他们推向死亡的,至原,不是吗,痛苦吗?天哪,看,至原你在乞求吗,乞求死亡?哈,听!有声音了,你的灵魂发出声音了,它在扭曲的痛苦呐喊,至原,你知道我有多爱听这声音吗?因为这声音我才爱你,才折磨你,听不到你的灵魂被我捏在手里咝咝作响的声音就是对我的折磨,至原,我爱你,因此我要折磨你,并且杀死你,我要你为小彬赎罪,我要你赎罪,至原!刀锋划破至原爬满青色血管的脖子,鲜血顺着刀刃流下,落到衣服上,一点点染开,扩展成一朵绚烂的花。
不,不,放开她,飞儿,放开她!叶林站在她面前软弱哀求,至原的母亲醒来看到这一幕再次晕倒,父亲也急得满头大汗,哑着嗓子哀求。
至原缓慢抬头看一眼周围痛苦的亲人们,无情冷笑一声,虚弱得没有反抗的意识,动手吧,飞儿,赎罪也好,怨恨也罢,拿去吧,你想要的一切。
邓飞儿摇头,狂热盯住叶林,不,没那么简单,至原,我不会让一切就这么结束的,你!刀尖突然指向愣在一边的鼠,他吓得一颤抖,看着她。邓飞儿不祥的张开嘴无声大笑,笑完后,指示鼠,去,把那瓶子打碎,杀了他,杀了他,我就放了你的至原姐姐,听见没有!
鼠愣愣看向叶林,叶林一时也脸色苍白,太可怕了,这个疯女人,她要杀死所有爱至原的人,她要以此来将她折磨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可怕境地。
至原明白她的企图咬牙狠命挣扎,想拉开她环着自己的双手,但是双手脱力,抓了两下便无力垂下,鼠,别听她的,叶林,你们走吧,出去,离开,永远离开,不要管我,不要管我,反正,反正现,现,在我,也是,生,不如——话没说完就晕倒在邓飞儿怀中。
邓飞儿用打量猎物的目光看叶林,你不是爱她吗,为她死吧,为她献出你的生命,让她知道你有多爱她,让她一生记住你,活在记忆中的人才能成为永恒。死吧,死吧!活着根本没意义!只要你愿意死,我就放了她。
叶林目不转睛盯着至原,冷冷道,你的话根本不值得相信!
哈!你怕了!邓飞儿两眼放光,像发现宝藏一样露出贪婪凶狠的神色,你怕死,叶林,比起爱她,你更爱自己!
不,我不能死。叶林痛苦的轻声呻吟,全身发抖。
邓飞儿不再理他,看向鼠,再次威胁,去不去?只要你杀了叶林,我就放了你的至原姐姐。刀尖再次挑破至原的皮肤。
鼠沉下脸色,大步坚定走向病床,取下床尾的输液瓶,房间里没有其他利器,家人为了防止至原自杀,藏起了所有能够用来 自'霸*气*书*库'残的软硬东西。
够了!自叶林进来后站在角落里一直没开口的冀宪兵突然出声,走出来,痛心疾首的看着邓飞儿,伸出手,用深沉的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飞儿,把刀给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邓飞儿看着他,泪流满面,凄美华丽一笑,小彬,你可知道我的世界自你死后一切都已崩溃,一切都已埋葬,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只有她,只有她,小彬,是你我曾经共同爱过的人,她是那曾进存在并消失的青春的残留物,我们是她的缔造者,不是吗?如果说上帝创造了她这一实体存在,那我们就是她灵魂的创造者,我们教会她如何去爱,去恨,悲伤,欢乐,忧愁,所有这一切都是我们赋予她的。你看,她多美丽,可是她灵魂中恶的一面被你教给她的善压制住了,影响了她的美丽,美丽而恶毒的女人才能成为命运的驾驭者,她不该再活着,她已经没有权利再活下去,小彬!别过来,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冀宪兵想上前拉开她的手,邓飞儿迅速对准至原的心脏,戒备的看着他。
飞儿,到底是为什么,这人世是那么美好,为什么要把它看得如此绝望?冀宪兵流下泪来。
邓飞儿侧头看窗外的天空,凄凉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彬,很早很早以前,我就被毁了,这个我,现在的这个我已经,已经成了恶魔,成了令人害怕的病毒,一切都已无可挽回。小彬,要是,要是当初你爱的人是我,或许我就不会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折磨成这个样子,小彬,这人世,我已经厌倦,彻彻底底失去希望。
至原清醒过来,抬起头,立刻被敏感的邓飞儿又紧紧扼住,她回过神,愉快的看着鼠,他已经击碎输液瓶。至原的父亲痛心看着女儿,难道这个女儿他们真的救不了了吗。明明是她的父母,为什么每到生死关头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冀宪兵拦住鼠,飞儿,他还是个孩子!
邓飞儿没有理他,问叶林,你甘愿吗?又皱眉,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你杀死这个孩子,要么被杀。过去,你知道该怎么做!
鼠挣脱冀宪兵,走向叶林,小脸布满冰冷的骇人杀气。
叶林没有动,他看着至原,至原伸出手,虚弱叫喊,不,不,鼠不要,求求你,一切都不值得。泪水滑落在刀刃上,让原本开始凝固变暗的血液被稀释又开始流动。
鼠走到叶林面前,瓶子尖利的一头对准他,抬头,冷冷的说,只要还有救至原姐姐的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你也是,对不对?
叶林蹲下看他,悲哀的说,可是我不能死,鼠,你的至原姐姐再也不能失去爱她的人,已经够了!
鼠举起瓶子,冷笑,你怕死!咬牙用力刺向叶林。
不——!就在瓶子靠近叶林的一刹那,至原拼尽全身力气挣开邓飞儿,扑过来,抱住鼠倒在地上,同时鲜血水流般从体下蔓延开来。
邓飞儿震惊恍然的看着刀子,由于满脸鲜血淋漓显得面目狰狞,叶林大叫着抱起至原,她右胸口以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刀口,虽未立即致命,但也危险异常。鼠,快去叫医生!
鼠爬起来大口呼吸,看手上只差一步就成为凶器的瓶子,恐惧的仍开它,打开门冲出去。
母亲爬到至原身边放声痛哭。叶林把至原抱到床上,撕开病服,鲜血大股大股流出。叶林和至原的父亲吓得脸色灰白,不知所措大喊医生。
医生赶来,看到持刀的邓飞儿,愣在门口,立刻被叶林拉到病床边,鲜血已经浸透床单。
冀宪兵紧张盯着邓飞儿的同时又移动身体挡住她看至原的视线,邓飞儿自身在那一刻,在至原冲出她的怀抱的那一刻,灵魂就已经被抽离身体幻化成风,进入死亡状态。她木然低头看着刀,轻声笑起来,颤抖着把刀拿到嘴边,迫不及待,伸出舌头珍惜满足的舔试。
冀宪兵抓住她的手腕,想要夺下刀,但就在那一刻,她突然抬眼,眼中闪过一道雪亮的刺眼光芒,嘴角扬起,冀宪兵被她预示性的一笑吓得松开手,立刻感到手中冰冷的手腕像蛇一样滑脱,接着胸口传来冰冷器械进入身体的顿痛,冀宪兵睁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邓飞儿冷笑,嘿嘿!用尽全身力气在他身上将那一刀彻底划下去,之后抽出刀子跌坐在地板上,浑身浴血,披头散发,行同鬼怪。
冀宪兵像山轰踏一样倒下,肚腹被划破,肠子流出。
啊——!刚刚听到消息赶来的沙颜进门看到这一幕尖叫一声倒在陆克怀里。
邓飞儿不停舔手上刀子上的鲜血,眼神狂乱迷醉。
冀宪兵看着她,绝望询问,为什么,飞儿?
邓飞儿停下来,认真看他 ,良久,偏头,露出疯狂的白痴似的笑容,你不是小彬,你骗我,该死,骗我的人都该死,死,死!哈哈,哈!血,血的味道,是甜蜜的爱情的味道,血,哈,血!邓飞儿狂叫几声后把刀猛的插进脖子并且旋转半圈,直倒在地上,瞪眼看着冀宪兵最后用力说出,这个世界,我恨——
连陆克都被屋里的惨景吓得瘫倒在地,满屋子的鲜血,躺在地上或死或生的人。叶林跑出病房叫急救医生,至原和冀宪兵都命在旦夕。
邓飞儿带着她不明所以的恨离开这世界,或许本该如此,太浓烈的爱恨,得不到宣泄,到最后唯有破碎它的承载体散逸而去,如此对她这样的人,反而是仁慈。
非法的梦 第八章 隐秘伊甸园
结束了,不管怎样,就这样结束了,悲欢离合结束,人生如戏台,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仔细回想写这篇东西的这段时间,思想上经历重大转变,这段时间所阅读的东西也都收集在这里面,从古罗马的西塞罗,奥勒留,卢克莱修,古希腊的柏拉图,苏格拉底,到最近几个世纪的叔本华,康德,斯宾诺沙,克尔凯郭尔,舍斯托夫,尼采,等等基本所有涉猎的哲学著作,都经过自己思考融合,写了进去,世界观的改变到成形也有反应出来;文学上,巴尔扎克,康拉德,陀思妥耶夫斯基,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杰克伦敦,爱伦。坡,欧文,大江健三郎,村上村树等等,一下子想不起来看了那些书,姑且就算做这么多,连同圣经,和伏尔泰的《风俗论》(大家有空闲不妨去借来看看,写得很好,《风俗论》是所有我看过的历史类书籍里最喜 欢'炫。书。网'的一套书籍)。由于文体限制没有引用出来,毕竟是言情小 说'炫&书&网',写出来就显得不伦不类了,呵呵!!
不认为这本书写满废话。基调是叔本华德悲观主义,克尔凯郭尔的存在主意,连同对生命的思考,对短暂人生的总结都在里面,不是惊天动地的书,也没多少人看,却欢喜,因为是生日时送给自己最盛大的礼物。与原计划相比,虽然晚了整整一个月,但总算赶上了,开心啊。曾经电脑系统崩溃,所有文本消失,哭了,费了那么大劲写的,怎么会不心疼。哎,都过去了。给自己的,给床头自己描绘的天使的,都是给自己的,就像给了自己天和地一样开心满足。谢谢各位的支持,非 常(炫…书…网)感谢,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几个还是十几个人在看,能与你们分享这份喜悦,真的很开心,希望你们能喜 欢'炫。书。网'至原和清雅。对了,圣诞节快乐,各位,圣诞节快乐啊,要幸福,每一个人都要记得寻找到自己的幸福快乐,相信总有那么一个人在远方为你祝福。至少我会为每一个人祝福,活着就是快乐,恩赐,不是吗?
————————————————————————————————————————————
一个月后冀宪兵撑着未康复的身体飞往那有渔火,有渔船的挪威。紫堂在门口看到他,奔过来抱住他放声大哭,不顾周围人们的目光。早就接到紫木的电话说他受了重伤,有一周的时间躺在加护病房,紫木让她回去,她不敢,知道她是那时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他不是无信之人,只要见不到她的面,没有履行诺言,他就不会死,这条连接生命的线条就不会断,她坚信着这一点。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刻,他已脱胎换骨来到她身边,一切又将会有一个新的开始,生命将会展开一幅新的画卷。
至原这一个月来一直躺在床上,一句话不说,不管是对朋友还是家人,都关闭心窗,像是无望等候死亡的垂死之人。不愿再见到阳光,每当清晨母亲掀开窗帘时,坐着一晚不眠不休的她就躺下用床单捂着头。时间一久,母亲知道她的喜恶,便不再开启窗帘。
鼠跟随父亲回学校上课,应他的要求,父亲将他安排在高中部,说是不愿浪费时间。母亲把这些一一说给至原听,她也没什么表示。
叶林每天坚持到病房陪伴至原,晚上深夜才回病房,对身体的忽略使得他身上的伤一直无法愈合,紫木时时关心照顾,提醒吃药检查之类的事情,对叶林的冷漠无动于衷。
陈靖夙凭借出众的容貌和无可比拟的音乐才华进入乐坛,成为娱乐圈的新宠儿,但对至原和清雅的事情绝口不提,甚至发生因为记者对至原出言不逊大打出手的事情,造成严重影响,经过很久才平息下来。事后,陈靖夙让叶林从政府方面插手,将那人从行业中驱逐,永世不得翻身!
肖珂做了短暂的出国旅行后也经常和陆克到医院陪至原,只是每当看到她了无生气的脸,就感到难以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