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绮皱眉,你话还是那么多,喜 欢'炫。书。网'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这两年过得好吗?
钟继婕看看郑绮,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他实在太奇 怪{炫;书;网},以前两人在一起半天也说不上三句话,叹口气,看窗外,苦笑,好不好,你会关心吗?直说吧,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郑绮没回答,两人话头就此打住,钟继婕一直看着他,泪水盈睫,偏头靠在他肩上,幽幽道,绮,好想你。
车很快开出城,在郊区一片断壁颓桓的荒凉地带停下。钟继婕看着前方,皱眉,绮,这个鬼地方可不能称为家。这是老头子的地方,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郑绮解开安全带,手上喀嚓一声多了一把黑色九毫米直径口手枪,抓住还没明白状况的钟继婕用力拉下车,钟继婕措手不及,摔倒在地上,抬头看郑绮时,他身上的平和之气已经一扫而光,转眼间又变成两年前那个满眼血红的噬血野兽,枪口抵在太阳穴,钟继婕面色惨白,绮,你要干什么?
郑绮没理她,将她拽起来扼住咽喉,冲四周围破败的建筑物喊,出来吧,狼,我已经到了。
低声的咒骂声自前面一个低矮的小山丘传来,狼穿棕色大衣的身影出现,双手插在裤兜里,打个呼哨,绮哥真是大气了,见面还捎件礼物。
郑绮没耐心听他废话,拖着钟继婕向前走,人呢?每走一步四周就多出十几个手拿棍棒家伙的人,郑绮面不改色,一步步靠近狼,狼始终看着他微笑。
人呢?郑绮再次问。
狼举手打个响指,他身边的三个人陆续出现,清雅被胖子反钳着满脸的血污,眼睛却是干净清澈的,郑绮心中更是一痛,她没有哭,没有哭着向他求救,反而满眼的焦急,担心。
郑绮,我相信你,永远,一直,无论何时。
是的,她就这样坚信着他会来救她。郑绮看她一眼,盯着狼,怎样,用她交换?在离狼五米远的地方停下来,钟继婕在他手里动弹不得,看到清雅,面前的情况使她立即明白过来,咬牙切齿,嘿嘿,绮,这就是你的见面礼,用我来交换别的女人,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嘶哑着嗓子喊,流下泪来,泪水顺着眼角流到郑绮手上,郑绮无动于衷,看着狼,说,你有胆子牺牲她吗,狼?
狼眉头一挑,冷笑,郑绮别吓唬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不用演戏了。
哦,是吗?郑绮也阴鸷一笑,手枪象征性地一举,再次对准钟继婕的太阳穴,作势要开枪。
等一下!矮子伸手出声止住,低声同狼商量。大哥,毕竟是远叔的女儿,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都不能交代,这不给了连生那小子便宜吗?
那怎么办?该死的,想不到他小子会这么阴损,我看事情是砸了。狼气馁道。
矮子阴侧侧一笑,看一眼清雅说,那可不一定,他向我们证明了一件事,这个女人对他很重要。大哥,按原定计划提要求,他没胆子拒绝。
这边在犹豫不决,那边钟继婕瞪着清雅,嫉恨的眼神让清雅不敢直视她,自责地低下头。
怎么样,商量好了吗?郑绮问。
狼摸摸鼻子,交换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让你父亲停止侵蚀“地煞”,退出我们的地盘。
郑绮冷笑,狼,你知道你在和谁谈条件吗?,把她放了,要不然我把“地煞”移为平地!
绮,我要杀了你,杀了那个女人!用我做交换,想都别想,狼,杀了她,那个女人,你给我杀了她!
郑绮发怒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向后扯,闭嘴!好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狼!
钟继婕吃痛呼出声,清雅瑟缩颤抖一下,挣扎着向前,不要,郑绮,不要为了我伤害无辜的人,郑绮,不要!一开口就软弱地哭起来,止不住眼泪。
郑绮见她哭,心都揪成一团,怒吼一声,手枪对准手无寸铁的狼,听到没有,放了他,你们这帮混蛋,有本事冲我来!
钟继婕大笑,哈哈哈——,可笑,可笑,郑绮,你爱她,你爱那个弱不经风洋娃娃一般的女人,可笑,实在太可笑了,绮,两年不见,你的大男人主义发展到顶峰了吗?那样的一个女人,怎么能满足你的需要。哈哈——曾经的冷面阎罗竟然为一个女人发怒,郑绮你变得越来越妇人之仁了,竟被人要挟,哈哈,可笑。狼,杀了她,要不然我就杀了你!钟继婕不顾一切地吼,泪水大颗大颗涌出眼眶。
狼闻言变了脸色,这个女人一向刁蛮无情,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看来这着棋走错了,弄得现在进退两难,放了这个女人,郑绮照样会报复“地煞”,而且惹上钟继婕这个女人,日后肯定也没好日子过,杀了沈清雅,郑绮就会杀了她,虽然很危险,但毕竟有“地煞”做后台,他要想伤到他本人也不可能轻而易举。远叔那里,还好想要邀功,这里全都是心腹,没有谁敢泄露半个字。打定主意,眼神顿时一变,脸上的表情消失,推开想要再次劝说的矮子,既然大小姐誓死如归,我们作手下的怎能不成全。郑绮,真的不接受刚才的条件?
郑绮眼中第一次有了慌乱,疼痛地看向清雅,清雅看着他,凄美华丽一笑,郑绮,我爱你。
不——!郑绮举枪朝地面射一枪,再次直指狼,如浪涛的杀气气势汹汹涌出来,逼得狼踉跄后退一步,我不接受任何条件,狼,再说一次,放了她!
狼又开始动摇,犹豫地看一眼郑绮,低头,还真是棘手。
这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拥有决定权的狼和郑绮身上,没注意到高个子螳螂悄悄移步走到钳着清雅的胖子身后,就在狼下定决心的同时,螳螂举枪抵住胖子的后脑勺,胖子,放手。
众人都是一惊,看着这边突然出现的情况。
狼扭头看到拿枪的螳螂,轻松一笑,我就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露出狐狸尾巴。眼睛示意螳螂看身后,螳螂转身,矮子邪恶地笑着,你把我们都当傻瓜,螳螂。
螳螂一耸肩,乖乖扔下枪,向郑绮抱歉一笑。
郑绮,现在是两个人换一个和刚才的条件,怎样?狼摊开手胜利地一笑,矮子抓住螳螂,枪托砸向螳螂,混蛋,这一拳还给你,敢背叛我们。
螳螂吃了亏反抗不得气得满脸通红。
郑绮神色再没改变,逼迫狼改变主意,狼嘿嘿难听笑两声,我又不是吓大的。胖子,让她死得好看点,免得绮哥看了伤心。
胖子领命,袖口出现一把雪亮的匕首,郑绮咬牙,正要开口,被一个开朗却很有魄力的声音打断。住手,狼!
狼恼怒地回头看去,连生手揣在上衣口袋里,身边跟着猫和鼠两兄弟,悠悠闲闲走来。
郑绮眯眼,这个男人他认得,前段时间至原动手术,他和旁边那两兄弟到医院探过病。
远叔已经和“天盟”达成协议,两家和平共处,互不侵犯,狼把兄弟们招回去,放了这个女人。看连生神情,不像说谎,而且他肯定参加了这次谈判,狼看他一眼,嫉妒憎恨,没想到又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这里的人一直是他的暗中势力,现在不仅完全暴露,而且远叔那里又被他捷足先登,抢了头功,还得罪钟继婕,天哪,想想头都大。不甘心地挥手让胖子放了清雅,矮子也被螳螂一拳打趴在地上。
另一边,郑绮也放开钟继婕,钟继婕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身狠狠给郑绮一巴掌,伤心道,我爱错了人!
郑绮不闪不避生生承受下这响亮的一巴掌。
清雅叫着郑绮,开心地哭着奔向他,却没想到在与钟继婕擦身而过时被她一把捉住,人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刹时反手被制,一把匕首横在咽喉处,在场的人刚松一口气,情况又是陡转直下,郑绮一时没稳住开枪扫射在地,与此同时一直隐在暗处的几十个持枪黑衣人突然出现,站在高处,目标一致对准场中制住清雅的钟继捷。
“地煞”的人都吓懵了,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什么时候把这里包围的,为什么悄无声息?狼脸色泛青,刚才如果胖子真的下手,那么死的人绝对不会是沈清雅,而是周围这百八十个弟兄了。
开枪啊,哈哈!绮,害怕吗,如果我杀了她,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害怕吗?钟继婕笑着威胁郑绮,匕首在清雅脖子边反光,应该是平时防身用的,为什么刚才没用它自救呢?
郑绮持枪上前,冰冷的气息冻结空气,放了她!口气是不容反抗的,钟继婕软弱恐惧地后退,别过来,绮,你了解我,不要逼我,否则——刀尖象征性的滑破清雅脖子上柔嫩的肌肤,清雅被钳,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但还是咬牙忍受,清凉的眼泛着奇异的光彩,郑绮看她那样,更是心痛得无以加复,再次命令,放了她,钟继婕,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是啊,绮。钟继婕再次泪水泛滥,深情注视郑绮,甚至对我们的孩子你都不肯手下留情。绮,我现在还梦见他,小小的,圆圆的粉嫩的脸,伸出手来咿咿呀呀冲我笑,绮,你还记得他吗,我们可怜的孩子?
清雅如遭雷击,脸唰的变白,孩子,郑绮有过孩子?
郑绮也同样惊恐,脸色苍白,苦涩地看着钟继婕。
少年不堪回首的往事啊,那段曾毁了一切的感情,到最后谁也救不了谁呀!
钟继婕看清雅的反应,恶狠狠地笑,不知道吗?他不感告诉你,他曾有过一个孩子,他亲手杀死了他,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个男人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亲人的,爱人的。
不——不——不是这样!清雅不敢相信痛苦地呼喊,使劲摇头。郑绮的勇气也渐渐被抽离,手缓缓垂下,一动不动,木然看着清雅喊叫。
周围人群一片唏嘘声,这件事虽然大多数人知道,但都讳莫如深,不敢提及,现在听钟继婕亲口道出,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持枪的几十个人发出喀哒的子弹上堂声,威胁他们闭嘴,现场气氛再次冻结。
受不了吗?才告诉你他真面目的冰山一角,就怕成这样,真是脆弱,你也配爱他?哈哈,简直是个笑话!钟继婕轻蔑地笑,有勇气爱,却没勇气面对!还有,很多,他八岁就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信不信,他亲口告诉我的,戳穿自己母亲的腹部,看着她死去。很无情,对吗?现在知道了吧,看清了吗?他是野兽,不是人,拭父杀母,他的父亲有多怕他,就象躲瘟神一样避着他,他们父子从来不敢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因为他要杀他的父亲。绮!钟继婕抬眼看郑绮,泪水落进清雅的颈窝,凉凉的,郑绮眼神迷茫痛苦,钟继婕得逞地笑,放缓声音,魅惑如一首直击灵魂的迷幻曲,绮,你逃不掉的,你的罪孽,别想忘记!你是我的,我的!我为你付出的一切,别以为都是没有报偿的,我的孩子,我差一点死去的父亲,我这么多年来所受的折磨,我决不会轻易放过你。绮,别再做梦了!生在泥沼中的人怎么可能离开泥沼!来,让我们让她像你的其他女人一样消失吧,让她从这世上蒸发,就可以忘记今天的事,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在一起。你怎么能爱上别人呢,绮,让她消失吧,消失了我们的青春梦就还可以继续,尽管支离破碎,但还可以挽救不是吗?来吧,一会儿就好了。钟继婕的瞳孔放大,闪出愉悦残忍的光芒,缓慢郑重用力地举刀,圈内圈外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大家都像重了魔咒一样,看着钟继婕举刀,谁都没有阻止她。
嘭!
啊!钟继婕随着枪声尖叫起来,刀子落下,手上鲜血淋漓。捂住受伤的手看向枪声发出的方向,惊讶喊道,是你!恐惧而敬畏,连连后退。
来人露出中年人特有的的含蓄温和的笑容,很是松了口气,看来正好赶上。
清雅瘫倒在地缓过气来,抬头看郑绮,他面无表情,眼神涣散,手连握枪的力气都没有,垂着不动,爬过去,抱住他的双腿,嘤嘤哭出声来,轻微的,断断续续,身体发抖。
持枪的人整齐划一收好武器,恭敬地对走进场地中央的人低头,齐声喊,中叔!
狼和连生一干人等吓出一身冷汗,这位就是这几年震惊黑白两道,能够呼风唤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盟”首领,郑中!天!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郑中亲自出马。
郑中远远看着儿子,低低叹口气,刚才的话他隐约听见一些,可是作为父亲他早就已经失去劝说安慰他的资格,在他八岁那年,在他被满身血污的救出来,在他满眼兽性狰牙裂齿扑向自己时,在他第一次向自己举枪时,早就没有了那样的资格。低头看到抱着他的清雅,清雅,你会怎样拯救他呢,他深陷的污秽灵魂还能洗干净吗?他还如此年轻,甚至没来得及绽放真正的生命光彩。
郑绮意识麻木,纠缠在过去的痛苦回忆中,钟继婕说得对,生在泥沼中的人怎么能够洗掉与生具来的肮脏,我是没有人性的,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和孩子,杀死了所有爱我的圣洁的人们,我是罪人,我应当赎罪,应当付出代价。可是,可是——眼前浮现她无助的眼神,干净的面孔,明朗的笑容,可是,这样的女子,到底是不是一个梦幻呢,我爱上的,爱上的,会不会是一个梦幻?一阵尖利的疼痛划过心脏,灵魂颤动,周围的景物变得真实起来,哭声,哭声,是清雅的哭声,她在哭,她在哭,清雅,清雅——
郑绮全身一震,急切搜寻声音的来源,低头,看见抱着自己吞声哭泣的清雅,内心的疼痛再次加深,哽咽地叫她,清雅!
清雅抬头,眼神是那么脆弱无助,让人心疼,郑绮蹲下,清雅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哭出声来,不停叫他,郑绮,郑绮——我怕,我怕,不要听,不要听这些事,郑绮,不要,不要呀!
对不起,清雅!郑绮难过地低下头,脸色苍白,嘴唇颤动。
钟继婕愣愣看着郑绮,这样温柔的他,从来没看到过,即使当初看着孩子小小的尸体,他都一副冷若冰霜,事不关己的面孔,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到底,到底——放开手,任鲜血流下,钟继婕绝望地转身,双眼无神,失去信仰,带着突然空洞的身体躯壳走出人群,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他已经有了爱人,他早就已经不要她,抛弃了她,她现在成了真正的孤独病弱的呻吟者。
清雅抚摩着郑绮的脸,不停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郑绮,都过去了,我们再也不要过去的孤单残忍,有朋友们在身边,我们会幸福的,郑绮。
郑绮的沉默表现出一种否定的神色,他是不相信的,但不说一句话。
你要带她到哪里去,不回去吗?郑中希冀地看着儿子,郑绮淡淡看他一眼,露出无谓的冷笑,回哪里?我从来都不会回去。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无论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郑中垂眼掩饰住受伤的眼神,说,别执着于过去,阿绮,她深爱你,会包容一切的,试着诉说好吗?
郑绮看着车中疲倦闭着眼睛的清雅,竟然讥诮地笑一声,你要我怎么说,说出来就更脏了。我带她回园村。说完上车绝尘而去。
郑中叹口气,回身看看不远处的两个年轻人,皱眉,向螳螂招手让他过来,螳螂受宠若惊,连忙过来。
狼捏把汗看着螳螂几次看他与郑中说着什么,之后便与郑中一起上车离开。
连生笑笑,狼,你这次算是捅了大篓子,想想怎么向远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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