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心伤问,清雅,你没爱过我,对吗?虽然你曾对我说过爱我,但根本没爱过,对不对?
清雅没勇气看他,难过的低声道歉,对不起,小衍。
张子衍捏紧戒指,苦笑着转身,清雅,我爱你,不管怎样,不管怎样,我爱你。说完稳住身形离开。
清雅扑进郑绮怀里哭出声,真的对不起,小衍,真的,真的很对不起。郑绮揽着她,静静仰头看那一轮圆月,你在见证吗,见证我有了真心爱我的人?你是命运的转盘对不对?你能告诉我,我们,的,未来——不,不用,我们看不到未来的。
没注意到后面楼阁上一抹高大的身影,无限欣慰叹口气转身进屋。
宴会进行到中途,渐渐趋近高潮,一些忙碌的重要客人也都赶来。音乐欢快,歌舞之声渐渐盖过日常谈笑声,清雅和郑绮跳过两支舞后上楼稍做休息,因为楼下已经高朋满座。
转过走廊偏房,清雅要到正厅去,两人走到门口,郑绮蓦的僵住身形,身上的平淡气息刹时一扫而光,仇恨的暴虐火焰在眼中升腾而起,放开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清雅,走进屋。
屋中央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很有威严的中年男人,两鬓斑白,但脸保养很好,丝毫不见衰老痕迹,额头光洁明亮,眼中的安详宁静之光掩去了年轻时的精明圆滑与轻狂高傲,嘴角挂着老于世故的微笑,脸部略微松弛却为以前过于紧绷的俊脸多添了几分和善,身型应该很高大,因为他坐着都比一般的人高出一个头。黑色西装,格纹领带,端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旁边的同龄人都用敬畏的目光看他,而他已经习惯了支配全局,以一位王者特有的和善笑着与人说话,亲切随和。
看到郑绮明显带杀气走来,脸色也未变,只是笑容变得更深沉,眼睛觑到门边倚着门框紧张看着郑绮背影的清雅,大大的眼含有自然灵气的高贵纯真,白色吊带礼服轻拂地面,黑发绾的是淡雅宁静的发型,发间一朵紫色鸢尾花辉映灯光,几缕发丝垂在胸前。
这样子的一个人,脑中突然闪过另一抹白色的身影,中年人脸色微变,瞬间眼看郑绮就要近身,两旁担任护卫工作的人出现在面前,恭敬地伸手拦住郑绮,郑绮眼光一闪,拳腿眨眼之间几次变换,将两个人打倒在地,手上多了两把手枪,倒也不是那两人的身手忒的坏到这样地步,不费吹灰之力便被打倒,而是刚才对他们的吩咐。
郑绮冷笑,眼神阴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枪直指他面门,“喀嚓”,子弹上堂,我从来没靠你这么近过,你终于可以死了,可以消弭十二年来我对你的仇恨,对母亲的仇恨,你的死多伟大啊!郑绮讽刺的笑开 ,另一只枪对准爬起来的来的两个人。
中年人临危不惧,周围的人都四散从偏门逃离,他却镇定自若,端起茶杯,你恨你母亲?
郑绮两步上前,站到茶几对面,怎么不恨,是她让我陷入这场人伦之战的。杀死你,她也是凶手。我已经忘了她的爱,却无法忘记她的仇恨,她对你的仇恨!
男人的手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搁下茶杯,轻声道,可我却是忘不了的。对不起,阿绮。闭上眼,泪水浸出眼角。
郑绮大笑,对不起,哈哈,对不起,你也知道这个词吗?用你的命来尝还你的债吧!
郑绮,不要!清雅不知何时扑进来的,站在他旁边急切劝说,郑绮双手剧烈颤抖一下,扭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脸上露出极其厌恶,憎恨的表情,举枪对着清雅,滚开!
清雅脸色苍白,慈悲怜悯地看着他,落泪,郑绮,求你,不要再让自己犯罪,不要再折磨自己——
我没犯罪,在赎罪,用他的血来赎罪。
带血的罪恶无法用血洗干净!郑绮,求求你,冷静下来,想想别的方法,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走开!郑绮的手抖得厉害,含泪命令清雅,手指紧扣手枪,随时可能开枪。
清雅摇头,不退反进,不,郑绮,求你,为了我,为了我,放下你的枪,不要对准任何人好吗?
不可能!郑绮满头大汗,扭头憎恶看中年人,不可能,清雅,他是我仇恨的根源,杀死他,我就不会再恨了。
可是你在犯罪,你会内疚一辈子的,郑绮!清雅不顾一切扑上前紧紧抱住他,郑绮,求你——啊!
嘭!嘭!郑绮崩溃的嚎叫着拉开清雅把她甩到墙角,来不及思考,完全不受控制朝她开了两枪,不知是不是那么一点点理智的作用,或者是那份爱恋的牵绊,两枪都没打中,一枪擦过清雅裸露的手臂,嵌进黄绸壁板,一枪打在厚厚的地毯上。
清雅顿时失了心志,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鲜血顺着白玉般的手臂滑下。
清雅!郑绮触电般扔掉手枪,奔到她身边,清雅,清雅。把她搂进怀里,她全身冰冷,眼神涣散。郑绮吓得泪流满面,狂乱的亲吻她的嘴唇,脖子脸颊,她都没反应。清雅,清雅,你别吓我,对不起,对不起,清雅,回答我,快回答我,叫我,叫我呀,清雅!郑绮爱你,我爱你,清雅,求你,告诉我,告诉我你吓着了,哭呀,你快哭,哭出来就好了,清雅,哭啊,求你——可是无论他怎样吻她,拥抱她,拍她的脸,清雅都象透明的瓷娃娃般任他摆弄,眼里一片空茫,郑绮恐惧得大声嚎叫,把她拥入怀中,一个劲呼唤她。
屋子里挤满了人,大家都是有教养的人,禁声悲哀地看着他们。
至原和卢尤子闻讯赶来,好不容易才挤进来,郑绮吓得都快疯了,抱着清雅不停喊,不停哀求。
至原要过去,卢尤子拦住她,毕竟看郑绮现在的举动,怕他也同样失了心志,至原吻一下他的嘴角,手指按在他唇上,眼神温柔如水,安慰他,笑着摇头,回身轻轻过去,跪在两人身后,面对清雅,伸手为她抚去脸上的泪水,轻柔的声音象河岸的一阵微风,清雅。象是圣洁的召唤,清雅全身振动,眼神开始聚焦。
郑绮马上放开清雅,让开,至原伸出双手,傻丫头,吓着了吧。清雅不哭反笑,扑进她怀里,至原!至原抱紧她,咬牙努力不让自己落泪。这人世的苦难啊,到底怎样才能有尽头呢?
郑绮双手抱住头,嘴唇咬出血,悔恨地无声哭泣。
清雅在至原怀里恢复神志之后,连忙爬回去,把郑绮拥入怀中,郑绮,对不起,是我把你逼得进退两难,成了不知该爱还是该恨的怪物的,对不起。郑绮从她怀里仰起头,清雅,清雅,终于换下一身的骨血,我是,你的,你的,清雅。扭头看坐在沙发上仍没动的男人,用一种彻底冷漠,完全陌生的含笑口吻说,我与你,从此毫无瓜葛,无憎亦无爱。
一直无所表示的男人手中的茶杯打翻,怔怔看着郑绮,怎么也不肯相信,眼神有着看穿人世沧桑的孤单寂寥和蹶然一生的痛苦。他宁愿他恨他他一辈子,一辈子的杀他,宁愿死在他手中,也不愿父子从此成陌路。
滚烫的泪水落在郑绮脸上,清雅低头亲吻他的眉,眼,嘴唇,密密的吻将他全部包裹,两人抱着深深纠缠在一起。至原几乎瘫倒,被卢尤子搂入怀中紧紧抱住。
半个小时后,这间客厅安静下来,只剩下该剩下的人。清雅包扎好伤口后无论如何不愿离开,现在坐在中年男人左手边的沙发上,郑绮低头坐在身边,下面是陈靖夙,肖珂和叶林。对面坐着至原和卢尤子,陆克和沙彦,张子衍痛心地看着她。
为了打破僵局,至原站起来,作自我介绍,我叫叱干至原,是他,卢尤子的男朋友。得意洋洋地点头说,有礼有节,众人也跟着她点头。
下一秒,恩,不对!所有人眼珠子都凸出来,她刚才说,说,她是卢尤子的,的男朋友,不对,绝对不对!
卢尤子反应强烈,张着血盆大口冲她喊,什么男朋友?
如同经历一场暴风雨,至原镇定地理顺被吹乱的头发,说,对不起,纠正口误,我是他女朋友,的,男朋友。哦,不对,不对,我是——尤子,我到底是你的女朋友还是男朋友?众人无不受打击地垂头哀叹,搞了半天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
卢尤子面对她,低头,捏住她的下巴抬起,磁性的嗓音低沉而充满魅力,深井般的冷色瞳孔泛出流光,靠近至原,你说你是我的什么人?
强烈的男性阳刚气息喷在脸上,至原被他的眼睛吸引,唰的飞红脸,抱住他大叫,女朋友,女朋友,我是你的女人!说完开心地笑起来,众人不无羡慕地眨眨眼。
老爷爷,我姓沈,您叫我清雅就好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中年男人差点失礼地把茶水喷出口,艰难咽下去,不禁纳闷到,难道我真的老了?放下茶杯,看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微微一笑,我叫郑中,是阿绮的爸爸。你可以叫我伯父,叔叔或者爸爸都无妨。
郑绮,的爸爸!清雅睁大眼,又是吃惊又是慌乱,躲进郑绮怀里一时不知所措。
郑绮捏紧拳头,冷冷看他一眼,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
可是我没说啊!清雅起身调皮的看着郑绮说,美目一转,大方地回头,伯父,您同意我们交往吗?
郑中苦笑,想这恐怕轮不到自己来同意,但还是点头,当然!不过阿绮性子很倔,你可要多包含哟。
恩,恩。清雅快乐地点头,回头对郑绮明媚一笑,伯父同意了,郑绮。
清雅,听话好不好,他和我们是不会有关系的。
清雅难过的低头,郑绮,他是你爸爸,是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轻咬一下嘴唇,又扭头问,伯父,您能告诉我一些郑绮以前的事吗?我很想知道是什么在折磨他,想要帮他分担。
郑绮迅速抬头,眼神虽是警告的但更多的是慌乱,父亲知道他的一切,他知道,所有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所有的该死的不堪和混乱。
郑中自然知道他在害怕什么,笑意更深,换个坐姿,略微一沉吟,没什么好说的,孩子所做的事在父母眼中都是正确的,清雅,伯父告诉你,你没有爱错人,阿绮会很珍惜你的。
郑绮惊讶而不解地看父亲,他杀了他十几年,他们应该是逃避死亡的仇杀者,而不应该是父子,是彼此憎恨的,不可能存在亲情,不可能!想到这里,郑绮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悲哀,明明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报复,可以好好折磨他,为什么?
没说上两句话,刚才两个人出现在门口,中叔,李部长差人来请你过去。
郑中点头,起身看表,对不起,失陪了,清雅。对清雅说,如果真的想知道那种痛苦,试试看冰与水的交融吧,那样你就能明白了。
冰与水的交融。清雅想不出怎样一种感觉,但还是愉快的点头,谢谢你,伯父。
好,以后有时间陪阿绮回家吃饭,郑家的门从此为你敞开。说完再看一眼一直低头不语的儿子,离开。
待他走后,清雅歉疚地看郑绮,对不起,没听你的话,但我想慢慢了解郑绮,和我一起爱好吗?郑绮没回答,淡淡看着脚下地毯的花纹。
卢尤子为至原把拉松的领结重新结好,揉揉她的短发,过两天爷爷七十大寿的日子就到了,至原,你该跟我回家了。
至原的笑容顿时变僵,看看周围,朋友们的笑容都是幸灾乐祸的,谁叫她平时作孽太多。
陈靖夙喝口茶,慢幽幽说,至原,尤子的父母是大律师,所以你得规矩点。
肖珂看天花板,我听说他大姨妈,二表姑看人很苛刻,作好准备吧,至原,老人嘛,看未来卢家的长孙媳妇难免会挑三拣四。
沙彦点头同意,也要添油加醋,至原连忙做手势叫停,已经够了,光那两个混小子说的情况都已经表明此行有多凶险,再加上她这个从小的青梅竹马干脆不要活了。
甜蜜的笑容象涂了三层蜜糖,尤子,能,能不能——
晚礼服和首饰明天下午送到学校。至原,礼服的颜色是你喜 欢'炫。书。网'的黑色。卢尤子忽略至原的痛苦表情,笑着说。
叶林也好笑地点头。
清雅同情地看着遭众人围攻的至原,可怜的至原。
弃绝 第三章 晚宴风波上
黑色一向很适合至原的气质,白皙的皮肤,英气的面孔,闪着流光的双眼,无论何时这张脸都会夺去周围人的目光,就连“精英”七大帅哥都无法夺其光彩。可这一次,虽是巴黎著名服装设计师设计的礼服,至原对身上这件晚礼服并不满意,到处都别别扭扭的,好奇 怪{炫;书;网}的感觉。但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清雅,紫木和沙彦都以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她。吊带的蕾丝花边的百褶短裙,腰上镶银色珍珠片,小巧的钻石耳针,铂金项链,四颗红白黄蓝的宝石手链,衬得浑身上下珠光宝气。
至原看着镜中完全换了个样子的自己,觉得陌生,削瘦的肩和优美的锁骨让镜中之人多了几分单薄无助,看着卸下防御的自己,至原不甚满意,苦恼地扭头看清雅,清雅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把一件中性蓝色外套为她披上,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总不可能穿得随随便便去参加卢尤子爷爷的生日宴会。那样怎么面对他的三姑六婆。况且前阵子我们都这样穿的嘛。
话是这么说,可怎么总觉得不舒服。以前的裙子没这么短呀,还有啊,肖珂的表姐怎么定做的鞋子嘛,跟好高,我真担心会不会摔倒,那样不出大丑了?
你不是一直喜 欢'炫。书。网'高跟鞋的吗?至原,今晚你的抱怨很多哟。清雅耐心劝说,再次为她整装。
嘻嘻,沙彦走到至原身后,下巴搁在她肩上,清雅你还没看出来吗,至原是在紧张。丑媳妇见公婆,这很正常啦。
听沙彦一说,清雅恍然大悟,仔细看至原,表情僵硬不自然,虽说上流社会的各种沙龙,派对见惯了,可那毕竟只是当成一种任务,训练来做,就算有什么差池,大家是陌生人倒也不会被说三倒四的,但这一次关系到和卢尤子两人的未来,不紧张才怪。
紫木浅笑着为至原整弄一下已经定型的头发,和以前一样,至原,不用紧张,这也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
至原嘴硬地一撇头,翘嘴说,谁紧张来着?
紫木为她拿下外套,来,先让咱们楼下的男士们见见你这次装扮的效果。说着拉至原下楼,至原犹豫了一下,紫木对她鼓励一笑。
叶林浅浅地喝一口果汁,与卢尤子悠闲地下着棋,陈靖夙在楼梯口来回徘徊,眼睛滴溜溜往上面瞧,太慢,太慢了,都说了让造型师来嘛,几个小妮子非要自己弄,都已经四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好呢?
肖珂趴在沙发上翻阅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看他一眼,喂,靖夙,你看人家尤子都不急,你怎么象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呢?郑绮手拿一本厚厚的语言书在看,张子衍垂着手无精打采地看着茶几上的插花,陆克嘭嘭地玩电脑游戏。
听到脚步声时,叶林拿棋子的手抖了一下,抬头看向楼梯口,卢尤子站起身,陈靖夙更是满怀期待,趴在扶手上,睁大眼,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暗紫色高跟鞋,修长的双腿,如羽翩然的黑色裙裾,泛着流光的绸缎礼服,玫瑰色珊瑚珠花别针,凝脂般的肌肤,优美的纤细脖子,洗练与柔美线条结合的脸,闪着智慧之光的双眼,饱满白皙的前额。至原象全身笼罩圣洁光芒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