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惊觉,“你是谁!要拉我去哪里?”
拉车的人不说话,而是更加加快了脚步飞速往一处无人窄巷飞奔而去。
柳馥香眸光一阴,见四下无人,迅速掏出口袋里的一只小手枪,对准车夫冷喝到,“停车,否则打死你!”
车子一拐进了小巷,车夫转身,摘掉草帽,露出一张阴沉的脸。
柳馥香惊恐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慌忙下了车,恭敬地鞠了个躬,“是您,您这样出现太冒险了。”
“不冒险还行吗?好不容易到手的药铺又丢了!这可是我们进军江南准备的第一个医药供应点!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那人阴冷的声音透着怒意。
柳馥香惶恐地弯着腰,低声说,“请原谅我,我一定会再夺回来的。”
“哼!你办事太不利了,宛家的那点事还没着落?你究竟要如何向主上交代?”
“我怀疑根本就没有这批宝藏,可能是我爷爷的消息有误,在宛家那么多年,他们一点没有透露,宛家老宅上次也找过了,那两条密道都是空的啊。”
“他们一定转移到了城里。”
“不可能,城里这栋楼我住了十多年了,要是有藏宝的地方我早就发现了。”
“如果没有,不可能各方资料都显示有,所以,一定有,最狡猾的就是那个老家伙!实在不行,抓起来,问清后做掉他!”那人阴毒地说。
柳馥香面色沉了沉,“好,我想想。”
“主上命你想办法弄掉隶军运到北方的三船药材。这件事要快,确保药材要在江南境内消失!按情报,三天内就要出港。”
柳馥香一惊,“三船药?我怎么不知道?是我们的药吗?可我们供应的药不过一船,怎么会有三船?”
那人瞪了她一眼,“所以,主上认为你办事很不得力!百年堂原来的掌柜供应的,可是,龙炎桀为何会和他们联系上,为何会查封你的药铺,你不要好好想想吗?我走了!”那人仿若一股黑烟,一下消失在空气中,地上丢下一个小瓶子。
柳馥香浑身冒着冷汗,赶紧捡了,拧开一看,道出几粒红色药丸,面色方缓和许多,四下看看,赶紧收好,扭身就往外走,见到自家的拉车夫老王正拉着车等在不远处,她赶紧跑了过去。
她刚出小巷,鬼鬼祟祟的身影就落入宛佳眼里,她马上叫停黄包车,将身子缩进车里,悄然盯住那辆车,等他们掠过自己,忙说,“跟上那辆车。”
车在芙蓉阁停了下来,宛佳悄然躲进边上的小巷,伸头一看,老王将车停在芙蓉阁边上,柳馥香吩咐几句便进去,而,老王匆忙拉着车走了。
宛佳奇怪,总觉得有些不对,老王是柳馥香专用车夫,他不可能自己走的啊,按理他应该等着柳馥香出来,除非,他去接什么人。
等了好半响,柳馥香还没出来,忍不住走出来准备进去瞧瞧。
忽然看到老王的车拉着一个男人飞快地往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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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惊魂动魄
宛佳细看,心里一惊,这不是常老爷吗?刚才还在西门广场上看到他,他怎么会和柳姨娘单独会面?
常老爷进去好长一段时间,老王一直蹲在车前警惕地守着,宛佳本想进去看个究竟也是无法。
芙蓉阁的一位伙计走了出来,和老王嘀咕两句,老王拉着车又赶紧走了。
宛佳疑惑更深了,本想走的,想了想,还是停下来等着。
好一会儿,老王拉着车跑了回来,宛佳悄然一看,大吃一惊,居然是青帮老二。
可老王在门口守着,她根本进不去。
二堂主怎么和柳氏有勾结?宛佳在脑海中想了一遍最近的事情,是制衣厂的事情?如果这样,她得事先提防。
芙蓉阁二楼最隐蔽的一间房间外厅,柳氏妩媚地笑着为二堂主斟酒,“二当家的,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二堂主嘿嘿一笑,“馥香别来无恙啊?常大哥,您可是好艳福啊,馥香在北方可是鼎鼎有名的大美人啊。”
常老爷略肥的脸上挂着笑,有些尴尬,“二兄弟,今天我们谈正事,风花雪夜就不谈了吧?”
二堂主瞥了一眼娇媚的柳馥香,笑得很暧昧,“好好,常老爷和馥香一起请客,可是大事情啊。”
柳馥香笑着拿出一个小匣子推到二堂主面前,“这点小意思,事成之后会有重金酬谢。”
二堂主打开一看,满满的银色大洋,眼睛立刻笑眯了,将匣子合上,放在自己面前,“我们在北方就是老相识了,哪用那么客气?有什么发句话就成啊。”
柳馥香一笑,“有你这句话就行,听说隶军有三船药材往背上运输,我想它在江南水域段消失。”
二堂主一愣,“你是开玩笑吧?那可是漕运,要掉脑袋的!”
柳馥香挑了挑眉,“不是玩命的买卖,我也无需请二堂主是不是?就是因为事关重大,您又是常老爷的把兄弟,我和二堂主也有旧识的情谊,这才找您啊。”
二堂主脸色沉静下来,想了想,缓缓摇头,将小匣子推了回去。
“青帮和龙家是好不容易攀上的交情,这单又是第一次的漕运,又恰巧是我负责,你说如果事情出在我手上,我能脱得了干系吗?不行不行,再多钱都不行,我还想在青帮混下去呢,更不想掉脑袋。”
常老爷一笑,“兄弟,哥哥会害你吗?这钱只是一根牛毛,事成后300大洋,够你买房买田过个安稳日子,你看就算在青帮做个二堂主,不也是老二吗?何况青帮哪个买卖不是提着脑袋做的?你难道就不想过安生日子?”
柳馥香接着说,“就是,你常大哥和你都十多年的老交情了吧,他还不想你出什么事呢,有钱了,你也不用看青帮大堂主的脸色了。”
二堂主皱了皱眉,他和大堂主其实一直不对盘,自己是北方下来的,大堂主是上海总帮的人,两人性格各异,可低人一头就矮半截,他也一直憋着气,总想有一天自己独霸天下。
可是,隶军不是很好惹,尤其是那个龙炎桀,那日独闯青帮他就看出来了,这人和陈启航完全是两类人,程启航看重利益可以用钱收买,黑黑联合,但是,龙炎桀似乎不吃这套,导致隶军进了江南,青帮便收敛许多,过得小心翼翼,免得被隶军抓住把柄,若真是对峙起来,青帮捞不到好处。
柳馥香和常老爷对视一眼,柳馥香媚笑着站起来,端起酒杯,“二堂主,你可知道丽都商会马上就要界选了,常老爷可是花了重金铺路的,此次定是当选的,以后有着商会给您撑腰,您还怕没有生意做?来,我敬您一杯。”说着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他的手上,不经意地在他粗皮大掌上轻轻抚过。
二堂主抬眼,柳馥香一对勾魂眼荡漾着妖媚的笑意,顿时勾走了七魂六魄,端起酒杯一口饮尽,重重的将酒杯一放,皱着眉头想了想,“妈的!干他一票大!我想想办法,事成后,500大洋,一块不能少。”他盯着常老爷和柳馥香。
两人同时点头,“成交!”柳馥香笑盈盈地说道。
二堂主色迷迷地看着柳馥香,“馥香,我们可是老相识了,在北方你可是一枝花,那时我不过小麻雀一个,如今,是不是该好好的孝敬哥哥我啊。”
“哎呀,看二堂主说的见外话,常老爷都不爱听了,是吧,常老爷?”柳馥香心里厌恶着,暗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常老爷脸色有些沉,干笑着,“老弟真是见外了,改明儿,我和馥香再好好请你吃一顿。合作的机会多着呢,来日方长。”
二堂主嘿嘿一笑,“好,有常大哥的话垫底,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这里是芙蓉阁,可是香软绵柔的地方啊,哈哈。”说着,站起来,将匣子放在礼帽里,晃悠这就往外走。
柳馥香赶紧跟了出来,对小二吩咐,“去让我家老王送二堂主回去,帮我看好门啊。”说着掏出一张纸币塞在小二手心,小二会意,嘿嘿一笑。
常老爷黑着一张脸,“你以后不要和日本人再混在一起,那帮人心狠手辣,这就是最后一次!刚才我亲眼看见龙炎桀一口气杀了二十多人,手段残忍,要是被追究起来,这件事牵连到我,常家也会跟着倒霉。”
“哎哟,我说你啊,那么胆小,所以总是当不上会长,姓钱的做了多少恶才爬上来,你还以为他真是用钱砸的啊,你忘了前面那个会长是怎么死的?事成之后,就杀了青帮老二,人不知鬼不觉,你怕啥?”柳馥香娇滴滴地靠了上来,扑在他怀里,柔柔的手指在他胸前打着圈圈。
常老爷浑身一震,一把搂住她的腰就往床上推,“你这个骚娘们……”
宛佳回到家里,出了一身的汗,脑子里一直想着柳姨娘的事情。采莲和风柳赶紧迎了上来,采莲端了水,说,“你就这样一个人出去了,吓死奴婢们了,我们让灵芯跟着去,她都没挤进去,围了好多人都说是杀人了,还杀了二十多个,灵芯急得满头汗,后来又被人冲散了,说没看到你,我们都以为是龙大少把您送回来了,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宛佳脱掉外衣,用热毛巾擦了把脸,接过风柳递过来的衣服,柔和一笑,“有什么好担心的,灵芯估计是不怕的,要是你们去,定会吓得晚上睡不着。”
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上,将头发放下,正梳着,门口传来含烟的声音,“大小姐。”
采莲掀了帘子,“含烟,大小姐正在梳头,有什么事吗?”
含烟进来,恭敬地行了礼,“大小姐,有位娄小姐说找您呢,老爷正在陪着说话。”
宛佳笑笑,正是时候,她问,“柳姨娘回来了吗?”
含烟道,“还没有呢,老爷也说奇怪,怎么去了那么久,担心出事,已经派人去找了。”
宛佳笑面掩盖着一丝鄙夷之色,找?恐怕爹是知道西门杀了人吓着柳姨娘吧?可惜,他有没有带上一顶大绿帽,都没有人知道呢。
主楼大厅里,娄会长竟然穿了一套白色西装,带着银丝眼睛,一头短发,正在和宛老爷笑谈着。
宛佳特意化了淡妆,将细眉瞄长,淡淡抹了些蓝色的眼彩,确认娄会长认不住自己,才作罢。穿了一套深蓝色滚着2寸宽白色兰花织锦短的高领短袄,一条冰蓝色百褶裙,额前梳着桃心刘海,脑后一对如意抓,各插着一只白玉吊穗发簪,带着风柳、采莲踩着碎步款款走了进来。
娄会长眼前一亮,忙站了起来,笑着说,“这位就是宛大小姐了吧?真是天生丽质,国色天香啊。”
宛佳诧异地看着她,一笑,“这位是……”
“佳儿,这位是江南女子协会的会长,娄会长。”宛华忠笑着介绍。
宛佳一脸惊讶,“真是久仰大名,不知娄会长找我何事?我们似乎不认识。”
娄会长上前,冲着宛佳伸出手,“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宛佳笑着轻轻和她握了握手,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动作,“娄会长请坐吧。”
娄会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冒昧的来是想邀请宛小姐加入我女子协会的,并想请宛小姐出任理事一职。”
宛佳挑眉,“娄会长说笑呢,我可什么都不懂,怎么能任理事?会误事的。”
宛华忠脸色沉了沉,皱着眉头说,“娄会长,我认为不妥,宛佳尚未出阁,抛头露面不是很好,其实柳氏任这个副会长,我是很不赞同的,不过,她热心肠,喜欢张罗些各大家族的聚会,那也就罢了,你们女子协会也安分点,这个年头宣传女权,实在不太妥当。”
“是啊,娄会长,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宛佳顺着宛华忠的话说,她很清楚,宛华忠骨子里就是个男权主义,听从柳姨娘的话大部分是因为北方的市场,现在他一心放弃北方市场,那柳姨娘的作用就不是很大了。
娄会长一愣,她满以为一下给了宛佳个理事位置,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谁知碰了一鼻子灰。
她尴尬地笑了笑,“宛老爷误会了,主要是今次我们举办的江南刺绣大赛,有人举荐大小姐,我也想请大小姐将您的师父请来作客大赛任评委,我们做的都是有益江南的体面事情,各家太太小姐们也都尽自己微薄之力而已。”
宛佳淡笑,“原来如此,如果是请师父,我倒是可以试试的,只不过她老人家退隐多年,不知是否愿意露面,我会尽力的。”
娄会长察觉宛老爷已经露出不甚欢迎的表情,便站了起来,“那先多谢宛小姐,宛老爷,我先告辞。”
宛华忠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倒是宛佳忙站了起来,跟着出来,笑着说,“感谢娄会长亲自到访,有空我定去拜会娄会长,想您请教。”
娄会长这才缓和下面容,欣喜地说,“那我恭候大小姐大驾光临,您师父的事,还请费心。”
宛佳挂着笑容目送远去的娄会长,目光渐渐凝聚一抹冷冽。
她忽然改了主意,现在不是进女子协会的时候,要等到她以宛佳之命,在丽都强大起来,那时才会事半功倍。
宛佳转回时见宛华忠脸上不高兴,柔声说,“爹,您和她生什么气啊,柳姨娘不也是在女子协会做副会长吗?我想她们不会做些影响宛家颜面的事情的。”
宛华忠哼了一声,“看看这个娄会长像个女人吗?穿着男人衣服,剪着男人的头发,说话盛气凌人,整天弄那些舞会啊,酒会啊,带着一群太太小姐们到处招摇,你想,那些舞会都能干什么?简直就是让人掩藏着祸根的地方,我看柳馥香就是跟着她野了心!你看看,到现在,出去了快4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
“说不定去常家打牌了,最近柳姨娘和常家走得很近,莫不是为爹您会长的事奔忙?”宛佳轻声说。
“打牌?她的心野得很!哪会为了我的事奔忙?全都是为了她自己!”宛华忠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什么,对宛佳说,“佳儿,家里的庶务,你也管管吧,毕竟家里没个主掌的不是个事。”
宛佳刚要推辞,宛华忠已经叫来张成,“以后府里的事都向大小姐汇报,府里的开支明细都由大小姐决定。”
张成一惊,“那柳姨娘哪里要如何说?”
“说什么?这个家是我大还是她大?就这么定了!”宛华忠语气很硬,张成再不说什么,应了,对宛佳说,“大小姐,等下'看书吧:WWW。KANSHUBA。ORG'整 理好家里的账本,马上给您送过去。”
宛佳笑笑,“我哪里懂什么,张管家多辛苦罢了。”
张成笑眯眯地点头,“应该的,大小姐早该掌家了。那张成先下去了。”
宛佳叹了口气,“娘也走了,家里没个主母也是不行,不如就将柳姨娘扶正吧,反正她也把控着家里家外的好多事,这样也名正言顺些。”
“不!我不想要什么正妻,除了你娘,外面的生意本来就不该她管的,我之前是没空,现在可以收回来我自己管,府里的事有你,我就放心了。”宛华忠面色柔了许多,问,“你娘有信来吗?她还好吗?”
宛佳笑了笑,“她很好,外婆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的,她正好服侍着。”
“哎,有空和你一起回去看看她,以前,是我对不起她……”
“华忠,听说刚才娄会长来了?找我有什么急事吗?”柳姨娘娇柔的声音打断了宛华忠的话。
宛佳看着她两腮微红,一脸春色,心里冷笑,真不知父亲怎么就看上个这样的女人?
宛佳站了起来,对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