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挡在龙炎桀面前鞠了一躬。
龙炎桀站了起来,本想走开,可见她这幅故意不认和对两个孩子谨慎保护的态度,心里冒出一股怒意,冷冷地说,“你不是不认识我吧?”
沫儿一惊,忙笑着,“这位爷……”
龙炎桀摘下礼帽。
沫儿知道躲不过了,故作惊喜,“哎呀,是龙督……龙爷啊,您怎么到丽都城了?”
“我是焱爷。”龙炎桀凉凉的丢下一句,拨开她,往一对孩子走去。
盼盼是左看喜欢,右看喜欢,她就喜欢这种霸气外露帅得掉渣的男人。
龙炎桀笑看一对粉雕玉琢的人儿,蹲下来和他们平视。
“你们叫什么名字?”
盼盼笑盈盈地说,“我叫盼……”
“她是徽家二小小姐,我是徽家三小小少爷。”龙龙忽然抢话,打断盼盼,淡淡道。
“喂,人家问我,你抢什么!”盼盼不高兴了。
龙龙翻翻白眼,扇子敲在盼盼的脑瓜上,白痴。
“女子要矜持,娘教了多少遍了。”他凉凉地教训着。
龙炎桀不禁莞尔,“你娘叫宛佳,你爹……叫徽文轩。”
“你怎么知道啊?”盼盼瞪大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哦,我懂了,你是爹娘的好朋友。”盼盼大大方方的伸出手。
龙炎桀微愣,看着一只可爱的肥短粉嫩的小手,忍俊不禁,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也很正经地说,“认识小姐,龙某真是荣幸。”说着像绅士一样在那只小粉手背上轻轻一吻。
盼盼乐坏了,面上依旧端着,身子微微下蹲,行了个西洋礼,“得龙爷相救,小女子万分感激。”
“哈哈哈,好好,你娘教得真好。”龙炎桀心底又痛又惊喜。要是这对孩子是自己的该有多好啊。
“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小小姐的名字好吗?”
“我叫盼盼。”盼盼飞快地说,生怕龙龙拦住。
盼盼?龙炎桀心里一跳,宛佳还有什么期盼吗?
他看着站在一边脸色黑了些的龙龙,觉得这个孩子更像徽文轩或者说像宛佳,一脸的淡淡,老神在在的样子。
龙炎桀将盼盼拉近些,低声说,“你哥哥叫什么呢?”
“他是我弟弟。”盼盼不高兴了,昂高了脑袋,证明自己高一些。
龙炎桀忍不住嗤笑,“好好,你是姐姐,那你弟弟叫什么?”
盼盼撅嘴,刚想说,手不经意一抹脖子,“天啊,我的玉佩,我的玉佩被小偷抢了。”
众人一看,小偷早就跑没了影。
盼盼一把抓住龙炎桀的袖子,顿时眼泪汪汪,“我的玉佩,叔叔,帮我抓回小偷,玉佩是我妈妈的。”
玉佩?龙炎桀对身后的人了点头,秦君带着人追了出去。
柔了声音,“放心,叔叔一定替你找回来。”
盼盼点头,帅叔叔真是好温柔啊。
“什么样的玉佩啊?”龙炎桀诱导着。
“就是很贵的玉佩。”盼盼一脸骄傲。
“哦?那你弟弟也有一个咯,给叔叔看看好吧,叔叔好帮你找回来。”龙炎桀看了一眼一脸淡定的龙龙。这个小家伙半眯狭长眼眸睨着自己,悬梁鼻下薄唇微抿,很熟悉的表情,像谁?眸光清淡,有些像宛佳,手握纸扇好似沉思又像徽文轩。可那眼底的狡黠和虽然没长开却明显看出长大是个女人杀手的如雕轮廓,让龙炎桀由衷的喜欢。
“这是家传物件,无可随意观看。”龙龙耸了耸肩。
“盼盼,龙……”焦急万分赶来的宛佳一下噎住,怔怔的盯着拉着盼盼小手笑得很温柔的男人。
龙炎桀缓缓站起来,凝视着面前穿着一套干练洋装的宛佳。三年了,每一天脑海里都缠绕着她的音容笑貌,每每梦中和她缠绵,醒来都心痛如绞。三年,无法淡忘,也不想淡忘。
“徽夫人,你好。”龙炎桀一笑,伸出手来。
宛佳有些紧张地将盼盼拉到身后,将手放进他的手心中,轻轻一碰,就要缩回,却被他反握住,紧紧的握着,不想放手。
龙龙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看着那双手,他娘在挣扎,这位帅叔叔死劲握着。可再看娘的脸色居然不怒,而是悄然绯红。
问题很严重。
宛佳瞪大眼睛,死命挣扎,龙炎桀忽然松开手,她一下没站稳,差点往后仰,龙炎桀长臂一捞,握住她芊芊盈腰,彼此熟悉的气息流转,两人心头同时一跳。
宛佳忙站稳,转身拉着盼盼和龙龙,生气地喝道,“两个捣蛋鬼,快回去!今晚打屁股。”
盼盼才不怕打屁股呢,爹一回来,娘就没脾气了,只是,娘好奇怪啊,小脸红扑扑的。
“娘,你为什么害羞啊?难道是看见帅叔叔了?”奶声奶气的声音还一脸正经。
宛佳脑子轰的一下,狠狠捏了一下盼盼的小手,“胡说!”
“我没胡说,娘的脸红了啊,我看见帅叔叔都没红脸。”盼盼扭头,冲着龙炎桀笑着,“帅叔叔,你说是吧是吧?”
龙炎桀忍不住咧嘴一笑,“对,盼盼没有脸红。”
宛佳咬唇,也转身,“焱爷,抱歉,孩子受惊了,我先送他们回去,不知您下榻何处,我自会去拜访。”
“旧督军府。”龙炎桀轻轻的吐出四个字。
宛佳一怔,听说国民政府早就搬了出来,在新的地方办公,而督军府那栋宅院被私人买下了,难道是龙炎桀?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改日登门致谢。”
西院龙龙和盼盼的房间里,两个家伙趴在长椅子上,屁股被剥下裤子,露出雪白的屁屁。
沫儿用手拍着巴掌,每拍一下,龙龙和盼盼就惨兮兮的嗷嗷叫两声。
“弟弟,刚才娘脸红了,你没看见吗?嗷嗷……”盼盼飞快地说。
龙龙白了她一眼,“看到了也不能当众说,娘是什么人啊,是浙江第一女富豪,嗷嗷……”
盼盼扁了扁嘴,“害羞就害羞,谁让人家帅呢。嗷嗷……”
“你叫得太不像了,要惨一点,尖叫点。”
“啊……妈呀……痛死了……嗷嗷……”盼盼狂叫着,接着压低声音说,“这样够惨吗?”
她忽然大叫,吓得沫儿赶紧伸头出去看,“别太惨了,等下小姐担忧跑进来就穿帮了。”
盼盼扁嘴,“真是麻烦,喂喂喂,我说帅叔叔呢。”
龙龙半眯着眼眸,摸着下巴,“你不觉得这位帅叔叔长得像舅舅?”
“啊啊啊,真的,还真是啊,难怪我觉得他面熟。”盼盼激动地说。
“而且,我怀疑……”
“怀疑什么?”盼盼瞪着他,弟弟一向有小聪明,总是发现她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你没听说有人说过我长得很像舅舅?”龙龙摸着没长毛的下巴,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盼盼一愣,眼珠子一转,凑近脑袋,神秘兮兮地问,“你的意思说这个帅叔叔也是我们舅舅?”
龙龙挑眉,“这个嘛……我不告诉你。”
“龙龙!你坏!”盼盼一下跳起来,一巴掌拍在龙龙的小屁屁上,顿时一个红色的肥短巴掌印肿了起来,龙龙痛得跳起来,“啊啊!臭姐姐!欺负人啊!”
盼盼哼了一声,又是一巴掌,“你说不说?”
龙龙也跳了起来,狠狠地在盼盼屁股上一拧。两个小人顿时掐起来,吓得沫儿赶紧拉开他们,“小祖宗,千万别掐架啊,你娘来了要加倍罚的,要是你娘看着罚,你们的屁屁就开花了。”
龙龙哼了一声,抽起裤子,“好男不和女斗。”
盼盼也哼了一声,捞起裤子,“好女不和男斗。”
沫儿无语,“小祖宗,还没打完十板子呢。”
盼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鸡丝饼就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祖宗坐在这里,沫儿姐姐继续打,弟弟会配合的。”
沫儿翻了翻白眼,只好继续拍手。
龙龙一边嗷嗷叫,一边探头出去看,猛然间笑眯眯地说,“爹回来了,不用拍了。”
盼盼一听,立刻跳了起来,花蝴蝶一样冲了出去,一下扑到徽文轩的怀里,腻歪歪地说,“爹爹,盼盼好想你啊。”
徽文轩乐呵呵地拧了拧她粉嘟嘟的脸,“爹也想你们啊。”
盼盼一下搂着徽文轩的脖子,掉在他身上,委屈兮兮地说,“爹,今天我给人绑架了。”
徽文轩点头,“对啊,爹就是听到这个消息,有没有伤着?”
盼盼一双大眼顿时满上水雾,“有啊,我脖子差点断了。”
徽文轩脸色一变,忙拉开她的衣领,果然一条细细的红痕,拉得还不轻啊。看得他心疼得不得了。
“可是,人家受伤了,娘还要罚人家,打了十下屁屁,好痛啊。”盼盼抱着徽文轩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嗒一口,口水中带着鸡丝陷。
徽文轩忍住笑,“我去教训你娘。”
宛佳正拆着一封信,见徽文轩抱着盼盼,龙龙跟在后面,脸色一沉。
“文轩,你别惯着他们,一对淘气包,整天惹事。”
盼盼赖着不肯下来,搂着他的脖子,又是吧嗒一下,吻在徽文轩的脸上。
宛佳瞪她一眼,“还不下来!检查下罚了没有。”
盼盼小脸一变,求助地看着徽文轩。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就那么严厉?算了。”徽文轩笑着凑过来,“谁的信?”
“孟冰的。她……和秋风离婚了。”
徽文轩将盼盼放下,关切的问,“是因为那次枪击案吗?”
宛佳点头,叹了一口气,“她那么爱秋风,为了他宁愿做第三个妾,可还是分手了。”
“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宛佳点头,“沫儿,将龙龙和盼盼带去奶奶那里玩吧。”
盼盼一脸不乐意,还是被沫儿牵走了。
“你脸色不好。”徽文轩看着她,“孩子小,顽皮点没关系,你别太在意了。”
“龙炎桀来了。”宛佳轻声说。
徽文轩一怔,“他见到孩子了?”
宛佳点头,“见到了,是他救了盼盼。”
徽文轩坐下,细细看着宛佳,柔声道,“血溶于水,你也怪不得孩子们。”
“可是,一旦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来。”
“其实,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不是吗?”
宛佳怔怔的,良久,“文轩,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徽文轩一笑,“因为我前世欠你的。”
“小姐。督军派人到公司来找您。”灵芯急急忙忙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东西。
宛佳接过一看,递给徽文轩。
“拜帖?龙炎桀的拜帖?”徽文轩诧异地说,“他说了什么没有?”
“来人就是说要谈下货轮沉船的赔偿问题。”灵芯抹了把汗,“督军什么时候来的丽都啊?”
“别叫他督军了,他现在是焱龙,焱爷。”徽文轩说。
“不说全天下都知道了啊,报纸都登了,说龙炎桀战后失忆,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弃戎投黑,成了青帮老大。”
“灵芯,这些话不要乱说,让孩子们听见不好。”宛佳皱了皱眉头。
“灵芯,你回去吧。”徽文轩给灵芯使个眼色。
“去是要去的,不行我去见他。”
宛佳摇头,“不,我们即便不是夫妻,也是合作者,我不怕见他。”
第37章:计诱儿子
宛佳独自走进督军府,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只是变成了焱公馆。
龙炎桀站在楼台上看着她,就像多年前看着她的时候那样的感触,那时追她真辛苦,可是心是甜的,而现在,心就像黄连一样全是苦的。
宛佳被带到二楼阳台,眼眸渐渐迷离,仿若看到那满园绚丽的花朵间的红毯,那场生日会彻底击垮她心里的防线,对龙炎桀敞开心扉。再次踏足,百感交集。
“本是要上门拜会的,徽夫人倒亲自来了?”龙炎桀笑着说,做了个请的动作。
阳台上的藤桌摆上泡茶的工具,煮沸的水正冒着热气。
宛佳深吸口气,面色淡淡,款款而坐,什么话也没说,动手泡茶。
龙炎桀看着她优美的身姿心头不由一跳。
一杯茶过,龙炎桀掏出一个信封推给她,“50万。”
“不需要那么多,那批货不过20万。”
“按合同,货物出现运输安全问题,2倍赔偿,你们押货的人死了两个,一人五万,不为过。”
宛佳抬眸看他,“你也损失不少吧?”
龙炎桀笑笑,“经济损失不要紧,主要是死了100多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航海遇到暴风雨是常见的。”
龙炎桀笑笑,“多些徽夫人关系。这次来丽都是和浙江青帮会晤谈些事情的,我顺便带了一份礼物送给徽夫人,不知是否会喜欢。”
秦君捧上来一个精致的银色纸盒,便退了下去。
龙炎桀亲自打开纸盒,里面是一件白色真丝缎绣满玉兰花的旗袍,细细的银线勾勒出洁白的花朵,花心镶着耀眼的水钻,美得圣洁,一看绣工便是价值不菲的上品。
宛佳皱了皱眉,“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这不是送给你个人的,是送给你代表中国到英国参加世界茶业大会的。”
宛佳扬眉看他,“茶艺大会?”
“三年前,陌老曾经想帮你到英国开展中国茶业的事业,可惜你怀孕了,而我……”他一笑,“总之,我算是补偿回来。”
宛佳盯着他,冷冷地说,“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失忆!”
龙炎桀强忍着心里激动得的心绪,“是,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宛佳气极反笑,“哈哈,我知道为什么?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宛佳……”
“算了,龙炎桀,我宛佳为了你也算受尽了折磨,如今,我和你毫不相干,之不过是合作者,所以,过去的不用再说了。”宛佳站起来,想了想,“谢谢你帮我安排英国的事情,我回去,至于这件衣服就算了,你可以送给顾小姐,什么样的衣服,我都能买得起。”
“站住……”龙炎桀飞上一步,一把主抓她的肩膀狠狠一扳,逼着她看着自己,“我们没完!我和你还有一对孩子!”
宛佳好笑,“那是我的孩子,和你没关系。如果你真是如你所说对我还算有感情,请你除了公事外离我远点,尤其是我一对孩子!如果伤了他们,哪怕是心,我宛佳都不会轻饶你!不行,你试试!”
龙炎桀激动了,死死的抓住她的双肩,恨不得将她提起来,“你说他们是我的孩子对吗?宛佳,你实话告诉我。”
“不是!松手!”
龙炎桀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中一痛,自己不也欺骗了她吗?
徒然松手,“我的孩子我不会放手的,包括你,我也不会放!一辈子不会!”
宛佳看着他微红的双眸,心中不由悲痛,她实在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日子里,哪怕现在对他每日无尽的思念,可也害怕有一天连自己孩子都保不住。
“龙炎桀,人要往前看,过去了就过去了,再执着对谁都不好。”宛佳声音柔了下来,“其实,这些年你一直默默为了做了很多事,我都心知肚明,谢谢你。”
龙炎桀被她一番软化说得身子微微发抖,眼眶里布满血丝,强忍着不让水雾满上眸瞳,声音低压下来,“宛佳……我真的爱你……我无时不刻不在想你,我努力过了,可三年了,我依旧忘不掉你,你说我要怎么办?”
宛佳扭头不再看他,眼底涩涩,“我们不可能了……”
龙炎桀怔怔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仿若心忽然被掏空了,空落落的,落不到底。
他手心捏着那枚玉佩,自己和桀星的龙家玉佩,既然宛佳让一对孩子带着,那就说明孩子是他的。龙炎桀找到这枚玉佩时,是多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