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是很镇定吗?”梦忱讥讽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倒打谢氏一耙是我做的!”高言转过身不在看她。
“你是谢氏的副总!”梦忱强调着,声音虽轻却不失力度。
“这么说内部交易的事情是你做的?”真相已经如此明显。
“是!”高言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似乎既不愿承认,却又承认得斩钉截忒。
“Edward 这是犯法的!”梦忱有些痛心疾首。
“M,这里没有几个人是守法公民!你以后就会明白!”他并不为自己辩解,只是陈述事实。
“别人怎样我不管,可是为什么你也要趟这趟浑水!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你是高家的人!你进谢氏不就是为了加强联盟吗?如果着被人发现……”梦忱没有再说下去,这后果大家都知道,高言会难免牢狱之灾,如此一来他的留洋学历,宏图远志都会化为泡影。
高家和谢家相互依赖,没有谢氏高家就会失去经济上的优势,没有高家谢家就会政治上的支持,舒梦忱虽然不韵世事,但是这点关系还是弄得明白的。
“谢家?高家?梦忱,这个世上已经没有高家了!”高言突然笑出声,笑声凄厉。
“你……什么意思?”
“高家早就被掏空了,现在不过是个空壳。不过是谢家控制下的傀儡!”高言神色凝重,足以显现事态的严重。
“你是要报复?可是这样很危险的!”梦忱上前抓住高言的肩膀。
“谢衍和高碧蓉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我不会让他们过的这么舒心的。梦忱,你知道为什么当年我会那么快离开吗?”
梦忱有些茫然,那不是她的往事,无从忆起。
“因为父亲当时被传唤,可能是经济方面的问题,为了我不受牵连才让我早早出去,所以我来不及告诉你,事情安排的很仓促。”高言柔声对梦忱解释。
“后来虽然把事情压了下来,却从此失势,我从来没想到安排这一切的既然是我的好姑母。”
“我父亲到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幕后操作了这一切,可笑还临终托付她照顾我。真是可笑啊!!”
“Edward ,我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就好!这些事,能不能放下?”梦忱面上虽然要劝他迷途知返,心里却在推波助澜。
“放不下了,从我为康重光做事的那天起,我就没有回头路了!”高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绝望。
“梦忱,我原本想等到事情完结之后告诉你,然后我们去英国,可是我忘了,我随时都会声败名裂,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个满腹奸险只想着陷害人的商人。”
“这仇,你一定要报吗?”梦忱抬眼看着他,却已经坚定了某种决心。
“对!”高言虽然不忍却毫不拖沓。“你会明白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整天担心受怕,看着父亲承担万般职责和压力,而且我却无能为力。”
他从小就是生活安逸的世家公子,锦衣玉食的生活,每日所做的不过是跟着太子党们飞鹰走狗,却想着要做名律师,匡扶正义,去做那些现在看来近乎高尚的事情。可是那场劫难,将他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弃法从商,以法律顾问的身份进入谢家,装作毫不知情的懵懂青年,这些岁月,在他们间留下了无法逾越的鸿沟。似乎从那一刻开始他能在随心所欲了,但是他却企图留住那抹自己最后的阳光。
“高言,这次的活动,我加入!”梦忱终于说出自己的来意,没有威逼利诱,之前的计划统统不作数,临场应变,这形势似乎来一场舍我其谁争入地狱的戏码更合适。
“不行!”高言拒绝,他不想她加入这场厮杀。
“我代表的是恒嘉,不是我个人,父亲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由我来处理,那次你问我你姑母的事情,不就是为了从我身上获知信息吗?”梦忱自嘲地笑了。
高言神色一滞,原来聪明如她早就看出自己的意图,可笑自己还希望她能置身世外。“M,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高言,你必须让我加入,和你并肩作战,不然,这些录音会成为呈堂证供!”梦忱拿出会议的录音磁带。
“你不想让那位康先生知道对吧!”梦忱眼中的坚持让高言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她不是舒梦忱,她是另外一个商人,可是眼里的深情却看的很清楚。
“傻丫头,商场如战场。”高言不想放弃劝告。
“可它也是赌场,我把赌压在你身上,你撑不撑得起?!”她仰头,眸中信任和爱慕交织。
“这次父亲的意思就是放弃谢氏,要我找到可以信赖的对象,我觉得你就是!”
“是不是霍子穆威胁你加入的?”高言问道,霍子穆的个性他自认还是清楚地,凡事都要握有筹码。
“他只是骚扰我而已,没有什么其他的。”梦忱低下头,谁威胁谁还不一定呢!
“我觉得他可不是想毁我形象这么简单,你进来必然……”会对我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高言把后半句话吞进肚里,负担,这个词太沉重,她不能承担。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造成困扰的,我不是谢氏的核心股东,只不过我有一部分股份,这次让渡的份额也不大,所以我只是做个参与者,你不必管我。”梦忱侧过头,“你要是不管我,我就让霍子穆引荐我好了!”
“不行!”高言知道霍子穆太危险,“那好,我引荐你,只是你不必场场露脸,想霍子穆那样就好,越不起眼越好,行不行?”高言沉吟道,到时候恒嘉还可以做一步伏棋。
“好,你,不许反悔!”梦忱的孩子气一览无遗。
“放心,我怎么敢呢!”高言笑了,霍子穆的威胁却还在,他会对自己对梦忱做什么,他不得而知,只能小心防备。
“高言,从今天起,我们就在同一条战线上了。“梦忱伸出手,高言缓缓握住,小心翼翼。
“好,我罩你!“他揶揄了一句,可内心却无比沉重,那种压抑无法排遣,最后她还是卷了进来。似乎他们生来就是为家族厮杀的,一旦踏入就无路可退,可是她不能生活在真空里,世事艰难,人心险恶,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生存,这些技巧她必须掌握。不然一夕风云变,只怕会无处安身。
“我会当好小喽啰的。”梦忱保证道。高言却并不接话,凭恒嘉的名头和财力,只怕康重光不会轻易忽略她。
梦忱看着高言悲喜莫辨的脸心中却在暗自盘算,既然康重光要暗中掏空谢氏,那么KX计划只怕也是掩人耳目,内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待弄清。康重光,霍子穆,谁比较值得合作,还有待考证。但是有一点她必须明白,不管与谁合作,都是与狼共舞!!!
她向来不惧危险,这一次也不会。谢衍,等到你四面楚歌原来不用那么久啊!
“M,如果可以全身而退,我们就去英国,远离纷争好不好?”高言知道这些不过是奢望,到时候她和他能不能离开并不是他二人之力可为。
“一切听你的。”梦忱微微一笑,到时候,这时局会是什么样子谁有说得清?全身而退?他未免太过天真了,更何况她早已不是以前的舒梦忱,接收这份感情本就不是她的义务。结束一切心结她要靠自己和舒家的力量回到自己从前的高度。就算是重新活一次,她也会选择和危险厮杀为乐,而不安于平和柔静。属于燕子的道路有一千条,属于鹰的道路只有一条。
她从来都是要翱翔苍穹的飞鹰,平庸的燕子只会是衬托她的配角。
高言拉着她走出房间,只见霍子穆正站在路口似乎在等着他们。
“还有何指教?”高言语气不善。
“兄弟,你是否该感谢我替你和你女朋友解开心结呢?”霍子穆语气欢快轻松。
“你这个东西还能瞒多久啊!这次请舒小姐来,是我的意思,不过我可没图谋不轨,我只是壮大队伍而已,并肩作战,好事啊!”霍子穆语气诚恳,似乎这一切他都是好心而已。他扮演这种为兄弟两肋插到的角色,并不合适。
看来他们都给自己留了余地,一个痴心追随的恋人,一个两肋插刀的兄弟,高言是不是该庆幸呢?梦忱看懂了霍子穆眼中隐含的笑意,他们都不会为了某个人奋不顾身!!!
高言知道现在还不能和霍子穆闹翻,既然对方给了他台阶,他倒不如拾阶而下。“我明白,我们都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不是?”
“那么还要感谢霍先生了!”梦忱笑意甚浓……
信任
似乎一切的密谋和暗策都是在黑夜里进行,梦忱和高言走出会所的时候已经夜幕深至,高言正准备发动车子送梦忱回家的时候他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哥?什么事?”高言强打起精神想让自己听上去只是玩乐了一番而已。
“好的,我马上到!”
事情看来有些严重,不然高言不会毫不推脱的答应,梦忱正在猜测高言的电话内容时,高言一脸歉意的开口,“M,我有急事,和你不在一个方向……”
“没事,我打车回家就好!”梦忱体贴地回答,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自己路上小心!”高言临走时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
“你也是!”梦忱并不拖泥带水,马上走出停车场,准备拦车回家。
“回家电话我!”高言开出好远可还是放心不下,突然把车倒回。
“知道了。”该有的惊喜和甜蜜梦忱表现的一分不差。
“护花使者怎么跑下你走了?”梦忱目送高言离开,身后的声音在高言消失在拐角的时候一分不差的响起。
“你跟踪我?”梦忱回头看着身后一脸幸灾乐祸的男人,笑容邪气凌然。
“没有,只是关心一下你而已。”霍子穆走到梦忱身边,扬了扬手中的钥匙,“不如坐我这辆顺风车?”
“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就勉为其难了!”梦忱斜眼上挑看着霍子穆,像极了得志的猫。
“高言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蒙蔽的人物,你小心点!”霍子穆边开车边提醒着。
梦忱一笑并不接话,这里的人哪一个对人心不是半信半疑怎么么会全盘托付?更何况是高言,隐秘的身份,复杂的背景,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怎么会完全相信自己,她舒梦忱还没有自信到这个地步。
“你的意思是高言其实在怀疑我?”梦忱道出弦外之音。
“你觉得呢?”霍子穆玩味的注视着梦忱的表情。
“你怎么解释的我们的关系?你确定高言对此全不知情,对你听之任之?”
梦忱仔细回忆着并没有多大的漏洞,但是自己毕竟是局外人难不成霍子穆听出了什么不利的东西?
“你不会是无意中说漏了嘴吧?”梦忱眯起眼,无意有意,谁说得清呢!
“我并没有想透露半分的意思,只是,被无意中看到了!”霍子穆解释的小心翼翼,担心任何的措辞不当都会让争执一触即发。
“什么时候?”
“法式深吻!”霍子穆回答的极其简洁,“我还挨了一巴掌!”
梦忱自然不会忘记,还好自己当时打了霍子穆一巴掌,若是羞羞答答落荒而逃只怕高言会误解更深。事情扭转起来很容易!
“那一巴掌打的很合适啊!不然可就解释不清了。”梦忱得意的扬起眉,有些耀武扬威。
“你把我解释成登徒子了?”霍子穆难以想象自己一副潇洒公子的样子,怎么就成了死缠烂打的宵小之徒了呢?
“骚扰,我用词很准确的!”梦忱摊开手极度自信。
“哎,不过你给我的角色设定本就如此,我没办法!”霍子穆认命的叹了口气。
“你最后还不是跳脱了剧本,做了高言的亲兄热弟.”梦忱早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可以受人摆布的人。
“你不最后也成了为爱紧紧相随的痴情女?连威逼都没有用上,我还真是佩服啊!”霍子穆把着方向盘,看似用心开着车,却毫不放弃反攻的机会。
他们都给自己留有后路,当然这后路是截断别人的的才会获得,他和她都不用担心对方会无路可走,像他们这样生死不动炫&UМDтχт。còm&书网,心机深沉的人自然会从旁的人手中抢夺自己的后路。
梦忱有些乏了,一路上不再多说话,而霍子穆也只是沉默着听着音乐,那些嘲讽背后是深深地无奈,也是某种隐含的轨迹和某种结局。
回到家已经有点晚,郑叔为她开门,“少爷回来了,在客厅坐了半宿了!”老人的提醒让梦忱心下生疑,慢慢向客厅走去。
“回来了。”舒庆之没有换衣服,西装有些皱了,刚才似乎睡着了。
“是,”梦忱在他对面坐下,“今天谈工作弄得有些晚。”
“从巴黎带给你的。”舒庆之指着茶几上的礼盒,示意她打开。
梦忱拆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尊漂亮的琉璃人像。那个女孩的头像分明是……自己!!
看出了妹妹的震惊,舒庆之嘴角戴上了些许笑意,“一个搞艺术的朋友做的,我觉得还挺像的!”
“很漂亮!”梦忱由衷赞赏着,琉璃的光彩映的她肤色莹白,晶莹剔透。
“喜欢就好。”舒庆之起身伸了个懒腰,“对了,谢家是不是最近找上了父亲?”
他虽在法国,但是家里的事情知道的还是很详尽的。“那个和谢家的让渡计划,是你负责?”舒庆之关切地问道。
“对,父亲说,由我全权负责。”梦忱说的恭敬,像是那个计划全然是父亲的决定。
舒庆之微微有些不悦,眉间有些淡淡的怒色,她太过年轻,太过单纯,父亲这次完全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让她接触到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并不是明智之举。
“吃力吗?”舒庆之缓下神色,柔声问道。
“还好。”梦忱极尽简洁之能。
“若是不顺,记得告诉我。”舒庆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仿佛不管怎么握住怎样温暖都不会有温度。
“谢谢哥!”梦忱真诚地抬眼看着他,眼中还有些难得的感激和敬重。
“早些睡吧!”舒庆之拉起她,“睡得太晚对身体不好。”
梦忱依言上楼,“阿忱。”舒庆之在她身后叫道,有些迟疑。
“怎么了?”梦忱回头,声音里难掩倦意。
“和霍少相处的如何?”舒庆之觉得这个问题如此难以启齿。
“还好!”梦忱只能含糊回答,霍子穆和她的关系,那可着难说啊!
“如果太辛苦,就和他保持距离吧!”舒庆之沉下声,似乎败给了自己的心绪。
“哥,你……”梦忱不解,之前让自己对霍子穆友善些,现在又这么说,兄长的意思怎么如此前后不一。
“霍子穆,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还是不要……”不要被蛊惑,陷进去才好。
“放心吧,”梦忱觉得有些好笑,难不成担心她这个物质少女被霍子穆诱拐?“我并不喜欢他。不会陷进去的。”和霍子穆的关系,很难一言以辟之,但是她知道和感情无关。
“晚安。”梦忱走上楼梯,留下舒庆之看着空荡的楼梯口发呆。
不知为什么,听到梦忱的答案,他居然松了口气,心中莫名其妙的轻松起来。
人倚楼?
回到房间,梦忱把自己摔进king size的床里动也不想动,最近真的很累,从头到尾都有一口气提在胸口,可是一旦结束那口气就松了,紧绷的弦就松弛下来。不想再做过多的回顾,困意来袭,她眼皮也开始打架,可是手机却在不停地震动。是短信,梦忱想要看看内容,可是却懒得连指头也不想动,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手机的声响渐渐消失了。
疲惫是常态,那些智勇双全的称赞背后不过是劳心劳力的无奈,用尽一切去达到自己的目的,算计一切,包括自己。因为身处于此,所以心早已苍老,看透太多,明了太多的黑暗,明明如此却还要义无反顾地投身其中,这才是真正的悲吧!!
梦忱知道自己不能深究,那些理想和信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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