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含混的温度,雨把世界打得模糊,莫旋在后面问:“最近是不是遭遇什么事了,这么悲天悯人了起来?”
我笑着不作答,隐约的窗户上的脸虚浮得像是过往的空气一时不甚的错队,“没什么要紧的事,可能,人长大了吧。”
身后的莫旋不置一词的又转身回去收拾那些东西,白纸像是天空的片片层云一样的翻飞着,她笑着答道:“好啊,我帮你联系看看。”
“谢谢。”我礼貌的作答,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时光是无语匹敌的良药,周杰伦唱着说:“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我不喜http://www。345wx。com欢铭记那些过于爱上沉痛的过往,尽管它在某一时刻,会像一直深藏在我心底深处的猛兽一般跳出来噬咬我,把我的那些记忆翻得血肉模糊,疼痛剧烈,但是我一直喜http://www。345wx。com欢用清醒而淡然的微笑或者沉默回忆起它,那是那些是触及严颜的,触及许飞飞的,我也只想低着头,微微叹一口气,再继续远方的征途。
人生中有很多东西都很难说的清楚,我并不豁达,也不乐观,我只是学会了接受,接受自己懦弱,接受自己无能,接受自己不够勇敢却希望勇敢,接受自己自以为聪明实际上却傻得可怜,接受所有的无常和不幸,即使它还没有真真正正的降临在这个世上。
下午的时候,给杜晨回了一个电话,一直在使劲儿的道着欠,我的确是一个太自我的人了,似乎,从来都没有照顾到他的感受,而且还有另一个人,那是我连道歉都说不出口的。
晚上的时候回到顾宇轩的家,很在我意料中的,他不在,据张嫂说,顾宇轩已经连续几天都是只在办公室办公,中午和傍晚根本不回来,只到了十一二点钟的时候,才会一脸疲态的回来洗澡睡觉。
其实,上次我曾经跟他谈过,提出要搬出去的想法,他也同意了,只是没想到后来姐姐又搬进来了,我也不能只撇下姐姐一个人和他一起住,这种想法也就搁置下来了。
但是现在,我忽然觉得我搬出去的必要性,最后的半年,光靠同情心或者说是愧疚感,已经完全不能弥补我和他之间的裂痕,之前我一直都很任性的享受着他对我的宠爱,只是因为我问心无愧,我知道我自私,别人给我就愿意要,但是沉不沉重,能不能够受得住,却从来没有考虑过。
我知道现在的我开始学会成长了,不再如小孩子一般,只懂得为自己考虑,只喜http://www。345wx。com欢对自己好的人或者好的事,很多时候,我都明白,我一直都在挥霍着他们两个对我的喜http://www。345wx。com欢,若是有一天,他们不再喜http://www。345wx。com欢我了,那么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以前的我根本不在乎,总是在说,不喜http://www。345wx。com欢就不喜http://www。345wx。com欢吧,谁怕谁呢,我从来都没有勉强过你们喜http://www。345wx。com欢我,既让坚持不住,那么就放弃好了。
我站在我爬满了爬山虎的窗口回味着自己当时的心绪,不明白自己此刻为什么又忽然变得如此“大人”了,竟会觉得自己当时的话又可怜又可笑。
房门传来了轻巧声,随后姐姐的声音响了起来:“小西。”
我回过头来,把夜色留在身后,寂寥的一片虫鸣的清越声响,和着我的声音:“请进。”慢慢的交叠成了缭乱的丝线,飞散在空气中,碰撞着各色各样的细小分子,你碰着,我碰着,从我这边传过来,又从我这边传过去,姐姐的手扭动着把手的声音,咔嚓的一声响,分子碰撞着,遇见着分离着,终于来到我身边。
“小西。”姐姐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后说道:“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怎么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
我笑着答道:“回寝室去了,我也不能天天住在这里呀!”
我的表情很是淡然随意,仿若一直以来的我,姐姐走到了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告诉姐姐,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我蹙了蹙眉,好笑的看着她:“你从哪看出来的?”
姐姐盯着我笑道:“姐姐是过来人,怎么不知道,你看你天天就是接电话,发短信的,还傻呵呵的笑,这不是恋爱症候群吗?”
我转了转头,背靠在窗子上,手反撑着,冰凉的触感,坚硬些小的银色的管漕,按压住了肌肤的紧凑:“难道就不可以是朋友?”我直视着姐姐问道。
“据我说知,你没有这么要好的朋友?”
“姐姐,我已经离开家六年了。”
“就算再过十年,你的性格也不会变,你很难有一个真心的朋友。”姐姐的话很郑重,也很肯定。
我沉下了微笑看着她:“为什么我不能有真心的朋友?”
“虽然你表面上喜怒行于色,那只不过是因为你想让别人知道你毫不在意,而你真正在意的东西,也从来都是埋在心口不肯说的。”
我蓦然想起了杜旭曾经对我说,我太自我,自以为聪明,其实也不过是软弱,怕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所以宁愿选择自己坚强。
我笑着微扬起脸看着屋顶的白色的天花板,四周精细的兰花的花纹,中间的圆盘的白炽灯:“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喜http://www。345wx。com欢探究我的内心呢?很有趣吗?”
姐姐没有恼我话里的锋芒,只拍着肩膀告诉我:“不是姐姐要探究你的内心,只是你这样的性格真的不好,什么都不说,该在意的东西表现得不在意,不该在意的东西又显得太热衷,你这样很容易误导别人。”
“你想告诉我什么?”我转过脸看着她。
姐姐淡定的笑了笑:“你和顾宇轩到现在都没有同房吧。”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我立刻打断了他。
“小西,你可真笨,顾宇轩要是不要一个女人,一来就是因为他太讨厌她,所以连碰都不想碰她,二来就是太喜http://www。345wx。com欢了,舍不得,你觉得你会是哪种呢?”
我顿觉这个世界勾心斗角的太厉害了,不过是在盛世上了半个月的班而已,姐姐越来越有女强人的气质了,看来真是什么养的环境铸造什么样的人,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懂得为自己打算了。
“姐姐,你说这番话,到底是想安慰我呢?还是只想给我提个醒?”我争锋不让的看着她,已经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以前的姐姐也只能算作一点点的贪慕虚荣,但是现在的她让我觉得不安和害怕。
她在盛世学会了太多的东西。
“姐姐是在给你提醒,不要误解我的好意,小西。”姐姐息怒不行于色的笑着,酒红色波浪卷的头发已经完全不似当初的小家儿女的情态,她的眼神怅然的看着耀着璀璨光芒的白炽灯说道:“你进了向盛世这么大的公司,你就会明白,女人靠自己工作就是假的,要是不过就是一个疼自己,满足自己的好男人,顾宇轩是我在所有的男人中见过的最好的一个,你知道吗?整个办公室的女人都把他当做神话,有一次我坐他的车上班,看见那些女人的眼睛都发亮了,我就觉得。”
没等她说完,我打断道:“你别告诉我,你在打顾宇轩的主意?!”
“为什么不可以?”姐姐看着,嘴里一抹自信的笑容,“反正你又不喜http://www。345wx。com欢他,而且我们这么像,他能喜http://www。345wx。com欢你,也就能喜http://www。345wx。com欢我,最重要的是你们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尴尬!”
我冷笑着看着她:“你是不是考虑得太深远了,还是你一早就做好打算了?”
“我没那么无耻,要抢妹妹的男朋友,只是后来我发现你和他之间有问题,我想既然你都打定主意要离开他,那么与其把他留给别人,还不如留给自己的亲生姐姐。”
我还想说什么,以表示我的愤慨,但是姐姐已经完全听不就去了,她信心满满略显期待的朝着我说道:“小西,明天晚上不要回来。”
第13章 第 13 章
“对不起,杜晨!”我猛然扔下这一句话跑了出去,杜晨在身后喊着:“喂,小西,出了什么事?!”
我回过身看着他,郑重地说道:“我要去处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回去,你——对不起!”
转身拿起包的坚决和果敢,似乎是一如既往的自己,杜晨站在我身后拉住了我的手说道:“我送你过去。”
我无言的摇了摇头,看着餐厅里明亮如同有形的线条,提起包对着他一笑:“下次再补偿你,但是这件事我一定要去完成。”我看了看表,正是七点半,焦急地说道:“我要先走了,你先买单吧啊,拜拜!”
没等他说话我已经掉头跑了出去。
回到了顾宇轩的家里,立刻就冲进了楼下姐姐的房间,竟然是漆黑的一片,心中无限的危机感和不安全感背着黑暗的房间无限的扩大,我猛地把包扔在了沙发上,顾不得换鞋,穿着高跟鞋就往楼上跑去。
果然,等我有些气喘嘘嘘的跑到楼梯口的时候,顾宇轩的房门是紧关着的,而且里面有着明显的光良。
我难以分辨自己心中的感觉是愤怒多一些,还是伤心多一些,明明是自己曾经说过叫他去找一个女人,但是当这件事真正发生的时候,而且那个人是自己的姐姐,我完全描述不出来http://87book。com自己的心里的愤怒是由何而来,忧伤又是哪里催生出来了。
我抿着唇缓步的靠近,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心里似乎在做着极大的准备,然而我在准备着什么,自己却并不清楚。
提了提手,顿立了一会儿,哽咽了一口唾沫,我终于敲了敲门。
寂静空旷的声音像是蚕丝一般的收裹着,渐渐会当成为可以隔断咽喉,缠绕心扉的弦丝,给予我最痛最锐利的触感。
手指上敲着冰冷的房门的触感又一次被加大,他还是没有开门,心中火烧般的愤怒正以不可遏制的速度增长了起来,简直都要把那门都燃烧了起来。
我把敲手的姿势改为了拍门,并且十分大胆而直白的喊起了他的名字:“顾宇轩,顾宇轩!!你给我出来!顾宇轩!!”
此刻我已让瞬间忘却了他一直幽深而沉冗的眼神,烈焰似乎在灼烧着,似乎只要他下一刻不开门,我就会一脚踹了房门冲进去。
就在我思索着这个举动可不可行的时候,房门忽然开了,手扑空的力气的瞬时流失,我微微前倾了一下,他单手扶住了我,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阻挡了我下滑的趋势,“什么事?”
低沉而缓慢的语气带着淡淡的不耐,似乎错的那个人是我,我气不打一处来,猛然直起身子抬起头来直视着他:“你说什么事?!”
他幽深的瞳孔中露出了些许了讶异,没等他开口问出来,我已经怒气冲冲的推开了他的手,跑进了房里。
只见的是他一如既往的整洁而古朴庄重的房间,棕色的大床上铺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我迅速的扫了一眼,似乎没有藏人的迹象,又往洗手间里走去,里面有着淡淡的湿热之气,浴盆上还漂浮着白色的泡沫,旁边的沐浴露之类的也有开动的痕迹。
他一直在旁边抱拳默不作声的看着我,直到我在里面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女人的痕迹,回过头来没好气的看着他时,我才忽然发现,此刻的他正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头发乌黑水亮,整个人身上都是莹润的光泽,睫毛也似乎被水聚拢成了小丛的草簇,鼻尖弧度是光圈般的耀眼。
他微微眯了眯眼,半靠在深棕色的桌子上,水珠沿着他的脖颈慢慢的滑下了领口,我才蓦然发现他那么晚出来,是为了什么!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兰草的气息,静谧的空气来流动着不安的情愫,我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在找什么?”他莫名的问我一句话,我低下头手足无措得像个小孩子,想着也许跟以前一样撒泼或者随便说句谎话就可以过关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心情却是异常的复杂。
我舔了舔唇,抬起头时,对上的正是他近距离乌黑的眸子,我不自觉地微微后退了几步,刚刚想好的说辞又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了,零零碎碎的东西无意识的被吐了出来:“我……我……找……”
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在一步一步逼近。
“你以为发生了什么?有人在这里?”深黑的眸子发着噬人的光芒,仿佛是宇宙间巨大的黑洞,我慢慢往后退着,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说辞,手指捏了一下衣角,又瞬间放开,直觉得就想逃避。
但是在我刚走到门口边缘上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推上了门,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把我逼近在了门的背面。
我只大约在了他鼻子的地方,微热的气流流窜在我的额头,低下头的眼睑正好可以看见他露出白色浴衣的光滑而莹润的脖颈,似乎还有着水滴滑下。
我手指捻紧了微微颤抖着避过了眼睛。
他却微微凑近了一点,居高零下的看着我,香味和热气一时间浓烈了起来,我似乎都想屏住呼吸,再次舔了舔唇,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沉默的看着我良久,说道:“你这么急,到底是在找什么?”
正对着我的眼的是他床脚的棕色花雕,我再次往左移了一点,看到了他床头的台灯和叠得整齐的方块的丝质薄被,脸不禁有些发热起来,把视线沉默的放在了地上褐红色的地毯。
“那个……那个……姐姐不在……还有……你这灯亮着……姐姐一般很早回来……你一向很晚回来……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空白流不出思绪更别说字句,忽然顿住的余音,让我觉得自己就像傻瓜一样语无伦次。
“所以你是说,你以为你姐姐在我这里?”
我不禁感叹他的思维能力真的太好了,空空眨了眨眼,不知道是应该肯定还是否定的,有些不安的吸了几口气,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弯了一下。
盯着我良久却不说话,我不自在极了,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暧昧的气氛,把我的心就跟鼓皮似的被敲得一阵一阵的。
我终于按耐不住,喊了出来:“好了!是我错了,好吧?!”
他微微挑眉,热气喷在了我的脸上:“你知道你错了?!”口气带些调笑和嗔怪,仿佛还有些煽情和宠溺,而他嘴角微微的笑意正以不可抑制的速度加深。
“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低下头说道:“我没想到……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又会再次语无伦次起来,不由得暗骂自己真的是猪脑子,本以为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好,谁知道一个稍近的距离就把我轰得语无伦次起来了!
“你姐姐在我这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跑来干什么?”
“我……”我抬起头瞪着他,怎么会跟我没关系!但是接触到他眼神的时候,又忽然觉得心虚起来,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天天挂在嘴边说不介意的人,真正发生的时候,自己还不是就像一个傻子一样,无理取闹。
我吸了吸鼻翼说道:“是跟我没关系,我……我就是来看看!”
“你想看什么?”
看什么!还能看什么!
蓦然我脸又红了,发觉自己脑子里的思绪正往一个不健康的方向发展,我把已经捻得湿湿的手心,贴在了门背上,冰冷的触感让我有着一瞬间的清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鼓起勇气推了推他:“……我先走了。”
只是轻微的力气,胸前浴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