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么快就和他结婚，太草率了。”马肖附和道。
“唉，其实也不能怪麦芽，结束了一段长达六年的感情，对她的打击相当大。不是说她有多爱那个李仁宇，六年啊！一个女孩子最美丽的时光都给了他了。麦芽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所以那件事几乎让她崩溃，那个肖起罗纯粹是趁虚而入。”
“那她为什么不接受友明呢？她不喜欢他吗？”马肖替林友明感到惋惜。
“你不会明白麦芽的心情，她曾给我说过，友明在她心目中是一个完美的人，而她现在是个遍体鳞伤的人，所以她觉得她已不配和他在一起。”黄雨慧解释道。
“哦，挺有自知之明。”马肖笑着说，却被黄雨慧用力掐了一下手臂。
“不许这么说麦芽，友明也不允许，对不对？”黄雨慧白了马肖一眼。
听完这些话，林友明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沉默着，心情糟透了。
从南城回到北京，林友明一进家门，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任凭客厅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他看着摆在书桌上那些奇怪的玩偶发呆：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猩猩，它会唱令人发笑的歌；一只坐在马桶上的兔子，它会发出恐怖的笑声．．．．．．这些玩偶是每年在麦芽生日的时候，林友明到各个精品店淘来的，虽然他不知道麦芽有没有机会看到这些。
也许不会有机会了吧！林友明叹息道。
2004年12月。
肖起罗要和麦芽结婚的消息被黄雨慧知道后，她马上去找麦芽，一见到她就说：“麦芽，你疯了？结婚啊！是人生大事！希望你慎重考虑清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不祝福我吗？”麦芽看着黄雨慧，表情淡定。
“如果你是和你所爱的人结婚，我当然会祝福你啊！可是我明白你并不是真正的想嫁给肖起罗，对不对？我也说过，肖起罗并不适合你。林友明才适合你。你和他在一起，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明白吗？”
无论她说什么，麦芽也不会改变决定了。
麦芽躺在桔红色的沙发上，听着雨慧不停地唠叨着，她新剪的发型真好看，她熟练着切着土豆丝，偶尔扬起的短发甩出一道道好看的弧线。
麦芽觉得好像睡着了，却又明明看见雨慧的脸在眼前不停地晃动。
“麦芽，醒！”黄雨慧摇晃着睡着的麦芽，麦芽睁开眼睛，笑着说：“我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特别容易觉得累，老睡不够似的。有时候还会突然觉得呼吸困难，难受极了。”
黄雨慧拨开麦芽脸上耷下来的刘海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麦芽靠在黄雨慧身上有气无力地说：“好啊。”
第二天，黄雨慧陪着麦芽来到医院去看医生，医生听完麦芽的描述，笑着说：“你可能怀孕了。”麦芽一下子懵了，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耳边只听得见医生在说：“你可能怀孕了！怀孕了。。。。。。”
“怎么会呢？不会的，不会的。”麦芽紧紧地捂住耳朵。
医生说：“会不会，等一下检验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麦芽紧张地坐在检验室外，焦急地等待着结果，黄雨慧在她身边不停地安慰着她，“不要紧张，也许不是，可是麦芽，如果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麦芽毫不犹豫地说：“当然要生下来。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就算肖起罗不要，我也要留下来。我可以一个人抚养。”
“麦芽，你真是个傻瓜！肖起罗敢不要的话，我去找他算账。你忘了吗？那次你带着我去找马肖的时候，简直就像个女侠一样。我好崇拜你！”
这一刻，麦芽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等着被判死刑的犯人，内心痛苦，焦虑不安。
麦芽觉得快要疯掉了。
我怎么会怀了肖起罗的孩子？拿到化验单的麦芽伤心地哭了。
黄雨慧安慰着哭得一塌糊涂的麦芽，“你不爱他对不对？咱不要这孩子，不要就行了？别哭了。”
麦芽哭着说：“不行，我要，我要的。”
黄雨慧搂着情绪有点失控的麦芽说：“好好好，要要要。不哭了，会影响宝宝的发育呢！”
听到这话，麦芽才渐渐止住了哭闹。
麦芽打电话通知了肖起罗怀孕的事，没想到肖起罗听完之后惊喜不已，他在电话里对麦芽说：“太好了，不要担心！一切等我下班后回家再说。”
下了班，肖起罗便火急火燎地赶回家，一进门，他就看见麦芽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阳台上发呆，他走过去，抱住麦芽说：“麦芽，是真的吗？我们有孩子了，这是件多么神奇的事情啊！我已经打电话告诉我妈了，我妈特高兴，她让我们赶快回老家结婚呢！”
麦芽听到结婚两个字，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肖起罗以为是麦芽喜极而泣，他开心地搂着麦芽说：“亲爱的，不要哭了，怀孕的时候要多笑，这样，我们的宝宝生出来才更健康呢！”
肖起罗和麦芽的婚期定在一个月之后。
因为麦芽怀孕的关系，他们决定结婚了，因为怀孕，没有婚纱，也没有婚礼。
一切从简，麦芽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
在公园里一个人散步的麦芽，不知道应该有何种心情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小生命，这完全是个意外！
听说麦芽结婚的消息后，林友明的心情一直很郁闷，最爱的人就要出嫁了，可是新郎却是别人！
最后，他决定在麦芽结婚前作最后一次努力，希望事情会有转机。
哪怕就像天上的乌云，已经笼罩着，却还要把尿湿的被子拿出去晾晒一样。
“麦芽！你好吗？”林友明的声音像一枚催泪弹，让坐在椅子上休息的麦芽泪如雨下。
“友明啊，我很好。”麦芽仰起头，微笑着，她不想让林友明听出她在哭。
“听雨慧说，一个月后，你就要结婚了！”林友明强忍住心中的悲痛。
“嗯。要结婚了，和别人。”
“我想了很久，要不要对你说些祝福之类的话，可我不想强迫自己说那些违心的话。麦芽，我不是不想祝福你，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可是，人都是很自私的，我希望你得到的幸福，是我给的。”
听到这些，麦芽早已泣不成声，结婚应该是很高兴的事情，可是，和肖起罗结婚，真的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友明，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有一只气球，被卖了一个星期都没能卖出去，商贩很生气，它决定降一半的价钱把它卖出去，被嫌弃的气球诅咒说：‘谁买了我，就让谁伤心。’很快有一个小女孩过来买走了那个气球，她紧紧地握着气球，高兴地走着，和小伙伴玩耍的时候，她也就那么一直握着。机会来了，玩累了的小女孩睡着了，气球努力挣脱小女孩的手，向天空飞去，它飞得越来越高，醒过来的小女孩发现手里的气球不见了，她伤心地哭着，气球看见小女孩伤心的样子，后悔了，它想重新回到小女孩儿手里，可是，它被风吹得越来越远，终于，它再也看不到小女孩了。”
“你是想告诉我要学会珍惜，对吗？”
“不，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我们根本无法预知未来，有些东西错过了，后悔也没用。”
“麦芽，这是你悲观的看法，其实，你可以不用活得那么累。如果，现在，我要你来到我身边，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林友明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在心里埋藏许久的真心话。
“友明，我真的没有办法，我现在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为了即将诞生的小生命，我不能答应你。原谅我，至少，你会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当我回忆起北京的那段日子，你都在那里，陪着我。”
想起林友明那阳光般的笑容啊！麦芽便觉得心痛不已。
一只小船从水面上划过，麦芽不禁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林友明一个人坐在车里，望着外面，不远处的超市前，篮球架下，林友明和麦芽的手里各拿着一个雪糕，开心地吃着。
麦芽冷得直打哆嗦。
“这样好点吗？”林友明从后面抱着麦芽问。
“嗯，好多了。”一滴晶莹的泪珠瞬间落下，滴在雪糕上，也滴在了林友明的心里。
回忆就像是田里的风车，当风吹过来的时候，它就会一直转啊转啊。
林友明从钱包里拿出麦芽送给他的那个小挂件，仔细地看着，“M”上连着的小小铃铛，竟像极了那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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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更新时间2010…9…3 9：14：09 字数：5775
第二十一集
2005年2月。
月牙镇上，大家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春节作准备。
每年都是这样，对大家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对麦芽来说，却是非比寻常。
“想不到拿个结婚证是这么容易啊！”
从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出来的肖起罗，高兴地对麦芽说。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麦芽迎着阳光眯起双眼，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脸上平静得就像路边的公车牌一样。
她没想到就这样把自己嫁出去了，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啊。
她看见了路边一家婚纱店的橱窗里，挂着一排漂亮的婚纱。
坐在回去的公车上，她忍不住想像着披上婚纱的样子。
“没有披上白色的婚纱接受众人的祝福，真是件遗憾的事啊！”麦芽穿着宽松的棉袄，孕味十足，她在电话里这样对黄雨慧说道。
“要是你嫁给林友明，他肯定不会这样对你。”黄雨慧替麦芽感到惋惜。
“结婚证都领了，你还这么说？不能说点祝福的话吗？”麦芽轻轻地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那好吧，我祝你母子平安，永远快乐！”
“谢谢，雨慧，我也祝你和马肖有情人终成眷属。”
黄雨慧却叹息着挂了电话，神情落寞地盯着电视屏幕。
马肖从房间里出来，嘻皮笑脸地凑到她面前，紧紧地抱住她，把头埋在她胸前。
“小哈尼，跟我回北京好不好？”
“不好，你父母会不高兴，要是见到我的话。”
“我不管，我就你跟我回北京。”马肖用头蹭着黄雨慧的下巴，像个孩子似的耍赖。
“讨厌！痒！走开！”她用力推开马肖，起身走进房间，关上门。
“小哈尼！答应我吧？”马肖跑到门口，整个人趴在门上面，像只等待蚊子的壁虎。
“滚！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房间里传来黄雨慧没好气的声音。
“YO，我不怕，到底怕不怕，我不怕，你怕不怕，我不怕。”马肖站在门口手舞足蹈，边唱边跳。
“啊！好吵！”
黄雨慧打开门，气冲冲地把马肖朝沙发那边推了过去，却被高大的马肖一把抓住，反过来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雨慧，我是说真的，你跟我回北京过春节！我们必须一起面对我父母，这次我们一定要把问题解决！我爱你！小哈尼，我要和你结婚！”
不等黄雨慧开口，他已吻住了她的嘴唇。
两个人深情地亲吻着。
北京的春节没有那燃放炮竹时的热烈气氛。
黄雨慧一个人拘束地坐在马家宽敞的豪华客厅里，她已经向马肖的妈妈提出要去厨房帮忙了，却被马妈妈冷漠地拒绝了。
“我们家里已经请了专业的厨师，用不着你去添乱。”
坐在对面的一位八十岁的老婆婆，是马肖的外婆，她板着脸，不时用极其不满的眼神瞪一眼黄雨慧。
黄雨慧觉得她的心比这北京的冬天还要冷。
马肖和爸爸在书房里正在秘密进行热火朝天的“父子谈判”。
“爸，您答应吧！只要您答应了，妈也会跟着您答应的。”
“马肖，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考大学的时候，是你自己选的专业和学校吧？毕业之后，我也没有要求你到我公司去，其实你想做什么，我和你妈都挺支持你，从来没有反对过吧？但唯独结婚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
“爸，雨慧跟着我也有好几年了，我不能亏待了她，总要给她个交待吧！”
“她要多少钱？我们可以给她啊！只要她答应离开你。”
“爸，她不是为了钱才和我在一起的。难道您和妈老到会以为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马肖！太过份了，你怎么能和我这么说话？唉，我就知道那女孩子素质差，你看和她在一起之后，你变成什么样了？”
“对不起，爸！我只是想说我和雨慧是真心相爱，应该得到你们的祝福和认可。外婆说我们生辰八字不合，你们竟然也相信，还因为这个荒唐的理由就阻止我们的结合，太可笑了。纯粹是迷信！”
“你外婆可是《易经》多年的忠实读者，她说的话我们宁可信其有。马肖，我们真的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再固执了，这件事就让你妈解决吧。”
马爸爸的坚持，让马肖无语，“谈判”宣告失败！他一脸沮丧地走出书房。
“大家来吃饭吧！”
马妈妈大声地宣布后，大家迅速地向餐桌靠拢过去。
餐桌上的气氛，似乎缺少了一些节日的喜庆氛围，每个人都怀有心事，哪能好好吃饭呢？
“雨慧，你第一次来我家吃饭，千万别客气。”
马妈妈的＇客套，在黄雨慧看来，那只是因为她不想失了作为女主人的分寸而已。
“哼，一个女孩子家，跑到男孩子家里来过年，你们家的大人放心吗？”
外婆那厌恶的眼神让黄雨慧恨不得马上从这里消失掉。
马肖赶紧化解了这尴尬。
“外婆，这是您最喜欢吃的四喜丸子，看，今天做的特别好。”
外婆笑着点点头，马肖从小就是外婆的开心果。
“我们的肖肖啊，从小到大都很疼外婆。等下吃完饭，你可要陪外婆好好聊聊啊？”
也许外婆恨不能占掉马肖所有的空闲时间吧！黄雨慧恨恨地想。“这是我长这么大，过得最无趣的一个春节！”
吃完晚饭后，黄雨慧一个人坐在客房里的窗边，看着外面纷飞的雪花，自言自语道。
“我是脑子坏了吗？竟然会跟着马肖到他家里来过年！无聊就算了，还要接受他家人对我奇怪的待遇。要是麦芽在这儿就好了。嗯，对了，我可以找林友明啊，他不是在北京吗？”
黄雨慧兴奋地拿出手机，一边按着号码一边说：“快接电话！你可是我的救星哦！”
陪着爸妈在客厅里聊天的林友明，接到黄雨慧打来的电话，不禁吓了一跳。
“雨慧？马肖呢？玩得开心吗？”
“玩？开心？别提了，救星，你快点来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一秒钟也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
“怎么了？大过年的。”
“唉，一言难尽！反正你快点来接我出去。我可是指望你了。快点来哦！”
黄雨慧挂了电话，兴奋地望着窗外赞叹道：“这雪下得真大，好美啊！”
坐在客厅里，陪着外婆和父母聊天的马肖，心不在蔫地不时向楼上张望，心想：等下要怎样哄雨慧开心呢？她一定很生气吧！
一辆白色的小汽车在马家大门前停下，身穿蓝色羽绒服的林友明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大礼包摁响了门铃。
“外婆！伯父伯母，新年好！”林友明将手里的大礼包交给马家的佣人，笑着向大家打招呼。
“友明？你怎么来了？”马肖看着突然到访的林友明，惊喜不已。
“马肖。新年快乐！”林友明给马肖一个大大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