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这么一说,冯氏兄弟立即响应,就这样林晓和冯国放一起回横山,而冯国青则留下。
林晓初步的想法是由他出资办一家幼儿馆,由冯家子弟充当教员,教学内容以国学为主,兼顾现代知识。这花不了林晓多少钱,却可以实验一种伟大的模式。
林晓不介意“实验”的说法,其实每一种教育模式都是一种实验,只不过现今奉行的大多是既出不了大差错也不会太有成果的实验。
君不见现在中英文双语幼儿园遍地开花,说是与国际接轨,这难道不也是拿中国一代一代的儿童做实验吗?
林晓想办国学馆的念头出自童年的记忆。
念过私塾的爷爷没少跟林晓讲他小时候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干到一半就被村里知乎者也的老夫子揪着耳朵回私塾念“知乎者也”地故事,这等有趣事爷爷说了不少,在林晓心里存了许多,遥远对旧时的私塾有一种神秘的好奇与欣羡。
林晓偶尔在报纸期刊看到一些城市开办私塾的报导,看到老师与学生都穿着古装摇头晃脑念,心中又觉得不对。林晓把冯国放请到横山,一路走来也想听听冯大哥的意见,冯大哥是见过世面的,看看他对国学教学方式有什么建议。
当冯国放提出国学启蒙教育应结合现代儿童心理学研究成果的时候,林晓有些放心了,冯大哥是熏陶与国学,却并不排斥新学。一味追求古代形式,只会适得其反,落人话柄。
林晓回到横山,中国新农村建设论坛临近。全市上下都以这个为中心展开工作,林晓知道他归来后很快要被李向南抓壮丁,林晓赶紧抽空带冯国放在横山到处选址。
转了一圈。他们便来到老街。关起门来可读书,打开门来可看高市井百态,进退之间转圜余地大,不像大城市处处压逼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在林晓眼里,老街被市场经济的浪潮冲刷得很有些面目全非。
两个人转了一遍,初步定了几个地方。
随后林晓又跑到市政府办找到老街的一些资料,比如老街地历史、人口分布、交通状况等等。腾龙也存有一些关于老街调查资料,林晓把它们一起都拿来,和冯大哥两个人开始研究起来。
看了两天,林晓心头就有了开发老街的想法。但他意识到这样去做并不会给腾龙带来多大的经济利益,所以他得拉上政府一起来做,在这个方面,政府显然负有更多的责任。
老街与其说是开发不如说是保护。
至今林晓还记得横河两岸以前还有古色古香的城楼的,结果被领导一声令下拆了干净。那时候,林晓还和同学们在河边看,心里觉得惋惜。
林晓走南闯北,家乡这条的老街在其他地方还真是很少见的,这是历史的见证,更是体现横山厚重的地方,林晓见多了新兴繁荣城市背后的轻浮。
划出一条街来,那既有私塾,又有古代的商铺、药房,这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想干就立即着手干。
林晓立即召集手下大员,这些人已经在横山生活了一段时间,对横山很有些认识,听林总这么一说觉得是条路子,他们纷纷马屁式地赞扬林总的家乡人杰地灵,有着浓厚的文化积淀,可以考虑挖掘整合起来。
林晓听取众人的意见后立即着手做了一个计划,先是让冯大哥在横山开一家国学馆,接受四到六岁的儿童就学,师资冯村出,学校方方面面的事林晓解决。林晓列出计划后赶紧激动地给韩冰汇报,韩冰回信表示支持,并说林晓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在横山特是一个人物。
林晓听得一机灵,忙问韩冰是什么意思。
韩冰回信说大舅子李向南是市里的一把手,他的腾龙在横山是最大的企业,政府商界他可是都吃得开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晓意识到韩冰在善意地警告他不要得意忘形,林晓赶紧说他会根据横山人民喜好,不会强加给他们什么的。
林晓听懂了韩冰的潜台词,当他回到横山的时候,以他的理想与激情促进横山发展的时候,他林晓有没有扪心问过,发展快了,这样的发展,这是不是横山人民想要的?
林晓自信自己是公平而富有远见的,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冯国放大哥回楚大了,到那后他递交辞职报告然后回冯村如今人马过来。李向南已经知道林晓回来,大喜想找林晓,会议的事进行到计时了,他很想听听林晓的建议,可是林晓这个时候却找不到人了。
李向南找宋云生,结果宋云生也不知道,只是说林晓这几天下乡了,好象是在展开一个项目的调研。
李向南有些生气,太见外了,回来也不来见他。李向南已经知道林晓与表妹韩冰的事,感叹他们之间的故事,心里想到林晓从前一力帮他原来是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心里感觉到温暖,可以这么说,没有林晓,就没有横山现在这个局面。
就在李向南焦急地想找到林晓的时候,突然接到省委书记的电话,说主管农业的副总理要到横山视察,时间就在两天以后,李向南惊出一身汗,他连忙搁下找林晓的私人念头,赶紧要拟好副总理的视察路线。
省委书记的电话刚完,省委农业厅宣传部门的两个领导作为先遣队就赶到了横山,而这个时候,林晓正一个人悠闲自在地在葛村进行着他“漫无目的”的考察了。
第六卷 第三十一章 葛翁
葛村有一个葛翁,是当地出了名的老中医,个年九十四了,典型的鹤发童颜,心更如孩童一般。
林晓看到葛翁就不愿走了,这是一个非常好玩的老头。有生意做,林晓不愿走,这是他后天培养出来的;看到有趣的人也不愿走,有趣的人身上往往能学到东西。林晓对这老头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老家有这样一号人,自己居然到这个时候有发现。
其实,林晓小时侯没少听过葛翁的传奇逸事,譬如什么三根银针救孕妇之类的。
正如韩冰所说,他林晓现在在横山可谓大出风头,家喻户晓,可再怎么着他也盖不过他老人家。
小地方人实在,再出名的人来横山走一遭也就是发发感叹,没把他们当自己人,可对于葛翁,那可真是发自内心,这民间的威望不到老百姓之间是不能感受,很多所谓的人上人指手画脚,却不知道老百姓往往当他们所说的是放屁。
葛翁也觉得和林晓很投缘,这个小伙子很对白己味道,和他说话不费力,又听林晓说他是积云大和尚的入室弟手,心头更觉亲近。
葛翁特别善谈,医学理论这是不用说,就其他事物,譬如一些热点问题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网络、宇宙飞船,什么新鲜说什么。
林晓这一次出来转转并没有明确目的,他只是想弥补这些年来漂泊在外心头对横山的隔阂感。
现在的横山人都在想些什么?
他们对什么感兴趣?
林晓对这个感兴越,或者说通过这个过程,他耍重新再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横山人。四处云游了一番的游子,以为见了不少世面,就觉得家里是小山小水,呵呵,哪是这么回事?
林晓认为韩冰的提醒非常正确和及时,那就是他凭什么来决定横山发展的方向?现在。貌似历史给了林晓参与横山发展洪流的机会。
轻济地腾飞必然会伴随着生活方式地改变。而这种改变是否是人们所接受地?当然。有些改变是必须的,但不能给人和过去硬生生断裂的感觉,说穿了,横山的发展应该与其原有的文化特色相结合起来,而横山源源流传的文化有两大:一是药文化,二是佛教文化。
在轻济发展的同时,怎么保持原有文化中的优秀特质不丢失,这实在是一个重大课题。
所以,林晓首先来到葛村。
阴阳,五行这些深奥的中医理轮在葛翁侃侃而谈之下变得具体而生动起来。林晓深深地被吸引了。
他原本粗通太极,知道天地万物无非阴阳,知阴阳之理,而明动静变化之道。现在听葛翁娓娓说来,其特有的阐述方式,更觉生动有趣起来,原本玄妙她似乎一下变得触手可及了。
林晓在葛村转悠,发现这里有保存相当好的古代的制药工艺,这今他很是好奇,其实。这些李晚熙半领的考察团当时都巳轻考察过,她也是叹为观止,这里地一切深深吸引住向来喜欢民间文化的李晚熙,要不是这样,李晚熙会有更多的时间缠着林晓的。
林晓无意之间杖着李晚熙的足迹探访着葛村古老的中医药文化。
闲聊之间,林晓知道葛村在市里老街有一间老药铺。一直轻营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中断,现在那里发租给好几户人家住了,葛村人到市里办事那也成为落脚点。
林晓听着心里一动,想着可不可以把那老药铺重新拾掇出来,让老宇号的药铺重新开张。
林晓把自己想法跟葛翁一说,葛翁将着胡须没说话,他心里可不做这个打算,一大把年纪还挤到人多车多地城市里去,那可真是不可想象的糟糕。
林晓连忙说住在城市的人更需要葛翁这样的济世名医。
葛翁问为什么。
林晓说道:“乡下人虽然艰辛度日,但每日赤足而行,风吹雨淋,反锻炼得身体强壮,这应该是素承天地之气吧,而城市人,乘必有代步,居于钢筋水泥堆砌的楼房之间,筋骨神气越发差劲,还有啊,葛翁,现代人添了许多从前没有的病,作为医生,难道你就不想去一查究竟?”
葛翁点了点头,说道:“林晓,你说得也有道理。”
林晓一拍大腿,说道:“就是啊,葛翁药铺重新开张,既是救死扶伤,更主要地是向市民宣扬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人要求健康其实并不需耍借助那么多复杂的仪器,这些其实在我们老租宗的书里面都讲到了。”
葛翁将着胡须笑道:“这样说来我去得的?”
林晓应道:“去得!”
葛翁虽然这天应承了,但第二天却好象忘了有这么一事,林晓一提葛翁才(炫)恍(书)然(网)记起。
林皖这些天就缠着葛翁,他越发觉得葛翁是个宝,他脑袋里记得那些东西不知有多珍贵,随便一个药方,可以治疗腰椎盘突出,可以对付中风,功效种奇。林晓直觉到葛翁脑袋里记得这些药方有非常广阔的前景,不是,是钱景!林晓悲想就忍不住激动起来,他作为商人的个性完全被葛翁充分调动起来,要知道,医药是暴利啊,而林晓面前的是真正解除人疾病痛苦的方法,再没什么比一个宝库在眼前而自己却不懂得怎么开启更让商人难过的了!
可是,葛翁却总是没再给林晓一个痛快话,这让林晓颇有些抓耳挠腮,这老头子油盐不进。
终有一日,葛翁忽然对林晓说道:“人为什么会得病?”
林晓抓了一下后脑勺,觉得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想了想说道:“中医讲外邪、内邪。”林晓觉得在葛翁面前从中医角度讲是班门弄斧,又说道:训有遗传因素,有人生活习性不当芋芋。“
葛翁点了点头,说道:“病实际上并不完合是坏事。如果一个人因为过去生活放纵而轻易得上病,而又因为我轻易地治好他的病。你说他还会不会回到过去的生活?”
林晓喃喃道:“应该会吧。”
葛翁说道:“所以病的作用是在提醒人你过去做错了。你要知错就改。身体是自己的,医生不可能照料人一辈子,我虽一辈子行医,但就算每天坐馆看病,一辈手算下来所救之人其实在有病之人里算少之又少,所以,我冶病有条件,若是病人没有真诚悔恨以往之心,我是不会去医治他的。”
林晓有些惊讶,葛老翁的思悲着实有些前卫啊。不过仔细听听还真是有道理,身体是自己,最终还是要自己珍惜自己。
葛翁继续说道:“试想一下,我们已经解决癌症。解决爱滋,解决那些绝症,想想人类会怎样?”
林晓想了想,说道:“会更放纵自己,会不珍惜生命。”
葛翁点点头说道:“绝症的存在就是让人珍视生命,而对于任何医生而言,他再高明。他也有医治不了的病,一个独立地个体,充满朝气地人最后散尽化为尘土这实在是自然之道。”
林晓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地观点,而且是从一个九十对岁的老翁口中说出,林晓不禁说道:“葛翁,难道医生所为就是逆天而为?”
葛翁眼睛微闭。沉浸在遥远的想象,过了一会有说道:“所以我不坐馆,因为我知道,虽然门庭若市,可有几多是真心求医的人?”
林晓知道这是葛翁的肺腑之言,这个角度无法说服就换一个角度,林晓说道:“中医是中国文化的璀璨明珠,可是不懂中医之人视其为巫术,半懂之人又在歪解中医,现在的体制有根本不利于中医人有的培养,这种局面葛翁难道不感到痛心,难道不担心中医之木绝迹。”
葛翁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担心,中医若真有魅力,自会感召一代一代国人,别忘了,汉字不灭,自会有有心人追溯以往,现代的问题用现代方法也许会越来越糟糕,所以,老租宗的方法也许又会想起。换一个角度来,把中医视作一生命,它自有其生命力,良医不再,轻典犹在。”
葛翁说着站了起来,脸上地神精给人充满希望,林皖忽然觉得自己多余去说,很多道理葛翁已经想得很是通透了,林晓挣扎着说道:“葛翁,你的境界是顺其自然,可我怎么看像消极等待。”
葛翁嘿嘿一笑说道:“你我算是有缘,若你不是心中牵挂太多,我倒是想收你作为弟子。”
林晓大喜道:“正式的不行,记名的也行,葛老好歹教我一些。”
葛翁摇了摇头:“学中医不容易,非得有大毅力和大智慧有行,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你没时间,你舍得抛下你现有地一切吗?”
林晓楞住了,在一瞬间,他感觉冲动,他真的想说就跟随在这个老头身边好好学一学,五年、十年,可林晓知道白己无法应承,他心头一动,说道:“葛翁,我看这样,我找人专门给葛老录制录象,您就讲讲中医。”
葛翁哈哈一笑,说道:“好啊。”
林晓又说道:“我有一朋去因落水之后一直有偶尔咳嗽的毛病,有空你给她看看。”林晓说的是韩冰。韩冰自那次落水之后偶尔咳嗽。医院说没什么大问题,可林晓老不放心,韩冰也说没事。
葛翁听林晓说了详细情况,说道:“我给你写一个药方,因为没见到人,但对她肯定有益处。”
林晓马上记下葛翁写的药方,心里想着哪一天把韩冰抓过来到神医这好好看一看,林晓有些吃不准,又说道:“葛翁,这个,像你们这种级别的,自己那个,应该是预先知道吧。”
“哪个啊?”葛翁先问了一句,旋即明白,哈哈笑道:“有感觉的,到时候我会通知你,老汉我一定会在翘辫子之前告诉你,但你是否能把你地女朋去带来给我看那就是你的事了。”
林皖也洽给笑道:“是你说的死亡有是生命的正常程序。”
“是啊,没错,尘轨尘,土归土,不亦乐乎!”
林晓说道:“葛翁,老街的药铺还是交给我来做吧。”林晓说半天又回到原主题,葛翁说道:“好啊,到时候我会派人过去帮忙,我老人家就不去了。”
林晓又在葛村呆了几天,老街的葛翁药铺以及冯氏国学馆她想法基本成熟,回去市里就可以开始。既然韩国大方集团在横山发展药业,腾龙没有理由不分一杯羹,一枝独秀的局面总归不好吧。
林晓不知道他离开的这几天,市里热闹得很,大方集团投资横山的正式签宇仪式,紧接着就是雷总理考察横山新农村建设成果。
林晓这些天走村过乡,自有一番感慨,十多年了,农民生活过得不错啊。
林晓看到一些不对的地方,就是有些乡镇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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