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道:“他李向南敢!”,但是,但是,这个社会太可怕了,诱惑无处不在。
柳眉看照片看得清楚,虽然照片上那个男人面目不清,但做妻子的怎能不知丈夫的身体?柳眉几乎可以断定照片上和那不要脸的妖精纠缠的男人正是丈夫李向南,柳眉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李向南看到妻子默不做声,心中紧张到了极点,此刻他早没刚才那么笃定了,他有些后悔就这样把照片给柳眉看,他害怕柳眉不信任他,更怕柳眉受到伤害,在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心里原来是这么在意妻子。
很快,柳眉醒觉,她不相信这照片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向南就不会这么坦然地交给自己,柳眉很快在心中回忆了一遍,回忆了他们的以往,在决定跟上李向南的时候,柳眉就已经确定自己的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个光明磊落的男人,他决不会做下这般龌龊的事来的!柳眉的理智一恢复,很快就想到丈夫之所以拿出照片,那一定是丈夫遇到无法解决的事,向南什么问题都愿意自己扛下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这个来刺激她,那么,这个时候,是丈夫最需要她的时候,她这个为人妻有什么理由不站在丈夫这一边呢?
从接过照片到想通柳眉用了不到五秒。
柳眉抬起头说道:“向南,这是有小人在害你,你一定得顶住,不能屈服,更不能按照他们的话做违法乱纪的事!”柳眉立时敏感地想到可能有人要挟丈夫。
李向南顿觉热血沸腾,心中充满了勇气,一把紧紧握住柳眉的手,说道:“谢谢你!”
柳眉心中笃定丈夫遇到讹诈了,笑道:“傻啊你,夫妻间说什么谢谢。”
“不是,不,”李向南有些结巴了,激动地说道:“我真的很高兴。”李向南眼睛有些湿润,老实说,官场的黑暗与阴险,他不是没听说过,但这跟亲身经历是两码事,虽然李向南有过一定心理准备,但事情真的发生,他还真有些慌了神,这下不怕,只要老婆支持他,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柳眉眉毛一挑,说道:“别高兴得太早,这事我们以后再算帐,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啊?!”这后面“啊”字柳眉拖得特别长。
李向南苦笑着把事情的前后说了一遍,李向南心中琢磨了一遍,大概就是那天在河边石椅突然昏睡被人乘机做了手脚。
柳眉一听,觉得事态严重,她可是听说不少这样事的,焦急地说道:“我听好多人说过一些人被人麻醉被骗钱的事,向南,你也可能是被人麻醉了,然后在一个地方拍的这些照片。”
李向南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柳眉嗔道:“你这人,自己有主意,还要问我,不过你得小心,这些人敢做这个,说不定就敢做别的,我怕咱们家都说不定都被人监视了。”
李向南听妻子一说,心中一紧,妻子想得对,自己行事看来小心再小心。李向南争得了妻子的谅解和支持,心智逐渐恢复,心里立时有了主意。
这个时候,身在横山的林晓对于李向南大哥的遭遇一无所知,他并不打算马上去拜会李向南市长,在他到横山的第二天在宋云生的陪同下他去了横山职业技术学校,这一天的行程是先在学校里转一转,然后到温泉去看一看。
林晓和宋云生走进学校,宋云生在旁当导游给林晓介绍着。林晓边听边看,三个月前他来到这正赶上开学典礼,那是既热闹又忙乱,人们的表情既好奇又迷茫,好奇是因为这是一所据说是大力投资新建的学校,环境优美;迷茫是因为这同时是一所前途未卜的学校,连带着学生也感觉到自己前途未卜。
林晓想现在三个月过去了,这个学校能给予他们什么,最直接的应该在他们的精神面貌反应出来。
林晓在学校干道上,在教室里看到的学生,精神头个个都很好,没有那种暮气,没有那种死气,林晓随便拉下一位学生问他在学校过得怎样,学生说学校非常好,他们都把这当作家了。
宋云生在旁说道:“学校许多设施都是这些学生们亲手参与建设的了。”
看来,这个温尔良校长确实是个教育奇才,林晓忽然心中一动,问老宋现在学校都开设哪些专业,宋云生一一做答。
林晓立时想到自己严重的疏漏了一点。原来学校所设的专业大多为沿海各地急需的,林晓却忘了其实腾龙集团也急需人才,特别是建筑施工技术的一线人员,如果按照学校正常招生秩序的话,新的专业得等上一年,那可不行,林晓看到横山职业技术学校一派大好局面,不正可为腾龙大建设源源不断输送人力血液,林晓立时激动了,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可以结合办一些短期的培训班,可以做到劳务输出。
林晓马上想到楚天那边灾后重建工程已经完成,秦大海在楚天的工程队吸收不少当地能工巧匠,这些人正式进入腾龙得进行岗前培训,林晓决定让秦大海带其挑选的骨干来横山,总部派培训老师来对这批人进行培训,同时,秦大海这批人利用晚上的时间,以开选修课的形式给现在学校的学生开课。
让原来的泥腿子们走上课堂当老师,这应该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林晓把自己想法马上跟宋云生一说,宋云生大声说好,说这可是一举两得。
林晓脑袋飞速地转,想着后面应该采取的步骤,口里说道:“走,我们到老校长那去坐坐。”
去老校长丁学良那林晓一是为了正式向伯父发出出席林父婚宴的邀请,二是想听听老校长对学校有什么看法,有什么建议,对于现任校长温尔良,林晓并不着急见他,林晓想先通过他周围的人从侧面去了解他。
第五十四章 林父的爱情往事
上午十点半左右时分,林晓与宋云生走到老校长丁学良家门口。
这半年来宋云生也来过老校长丁学良家几次,他对这位把自己一生都奉献给教育事业上的老人深感敬佩,宋云生跟林晓说见到丁校长就想到他高中时代的那个老校长,这种默默耕耘,平凡而又可敬的人物在中华大地的每一个县市都会有。
林、宋二人看到老校长的门是敞开着的,他们正要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三个学生走了出来。
丁老校长虽然退休,但不肯歇下来,主动请缨,负责学生思想政治方面工作。
老校长做思想政治工作有一套,他不搬教条,说理论,而是与学生混在一起,讲故事,说笑话,这不,学生们一有生活上的难题都会想到老校长,都会跑到老校长家说上一两个小时,说完之后,心中的疙瘩没了,也就亮堂了。
丁学良校长一生坎坷,然而笑对人生,此种风骨,给人无形鼓励。
来横山职业技术学校的学生,大多为传统教育所拒,他们心中或压抑而忧郁,或愤懑而委屈,可与老校长的人生经历比上一比,实在算不上什么。
丁学良满脸愉快的笑容挥手送别学生,正要转身,被林晓唤住。
林晓见老校长眼中只有那三个远去的学生,竟没发现近前自己的存在,笑着说道:“丁伯父,我来看您了!”
丁学良“哎呀”一声,这才看到眼前活生生站着的林晓和腾龙的宋总,赶紧说道:“你看看,老眼昏花了,没看到贵客上门!”说完,丁学良转身对里屋的老伴喊道:“老婆子,林晓和宋总来了,赶紧去买些菜来。”
老校长一日三餐每餐配置都是自家菜地摘来两碗蔬菜,再加上一碟子萝卜干,别无其它,因此平时还真没备上菜,丁学良叫老伴买菜的意思是要她去买些荤菜来。
老伴赶紧走出来,边走边翻点着塑料袋包好的钞票,丁学良从口袋掏出一张二十元的钞票塞到老婆子手中,说道:“快去快回!”
林晓忙说:“丁伯父,别麻烦了,我们到学校食堂吃饭。”
丁学良眼睛一瞪,说道:“小子,有钱了,到伯父家吃餐饭就是遭罪是吧!”
林晓苦笑无语,忙跟着丁学良进了房间。
三个人坐下,林晓递过在骄海买的一些礼物,老校长也没客气,接过来放在一边。
林晓问道:“伯父身体还好吗?”
“好啊!人有事做,心情就畅快,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用,我就高兴。”
林晓说道:“这一次来,伯父大概也知道,本来我爸他要亲自给您下帖,听说我已回来,这在市里的亲朋好友就我这个做儿子的代为下请贴,还望伯父不要挑礼。”
林父丧偶多年,再结连理,亦是人生一大喜事,只是林父脸皮薄,当林晓告知他会提前回来,林父就要儿子代为散发请贴,以免被老友们当面耍笑一番。
丁学良心知肚明,接过请贴,长叹一声,说道:“也是苍天有眼,成就这一段佳话。”
林晓有些不解,抬头望向丁学良。
丁学良心中颇有些得意,这三十年风风雨雨,自己可算一见证,丁学良问道:“林晓,你觉得你阿姨怎么样?”
林晓说道:“阿姨人心地善良,待人温和,和我母亲一个脾气。”
丁学良说道:“你大概不知道,你这阿姨原是和你母亲最要好的姐妹。”
“什么?!”林晓惊道。
丁学良说道:“三十年前,你母亲和你阿姨一起下放在你们乡,而且,正好是住在同一个宿舍,她们俩是一样的心地善良、温柔、漂亮,由于情投意合,很快她们成了外姓姐妹。”说到这,丁学良停顿了一会,颇有些缅怀当年的意味,是啊,三十年前,那两个女孩,可算是山窝里的凤凰,让十里八乡多少青年男子神魂颠倒,意醉情迷。
丁学良发觉自己在晚辈面前失态,尴尬地一笑道:“若是当年我不是已和你伯母相好,恐也要加入追求你母亲与你阿姨的大军当中。”
林晓心中颇有些吃惊,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父亲怎么没跟他提起过?
丁学良继续说道:“那时候,追求你母亲还有你阿姨的人很多,你们也知道,那时候看成分,很多干部子弟,退伍军人,成分三代贫农的小伙子,当然,其中确实也有不少有才华的年轻人,可是她们,惟独都看上你爸。”
“伯父,你是说她们俩?”林晓头发有一种要竖立起来的感觉。
丁学良嘿嘿一笑,说道:“我和你爸最是要好,所以这事最清楚,而且还比你爸早知道,你爸爸那个榆木脑袋,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你爸爸是乡里的小学教师,是山里的土秀才,不过你爸爸的学问也确实挺大,年轻的时候,很是英俊潇洒啊,哎呀,那个年代,也有些可以回忆的地方。”
林晓从未听过爸妈年轻时的事,心中大为好奇,有些急切地问道:“后来呢?后来呢?”
“别急,听我慢慢说!”老校长说道:“你妈和你阿姨就经常借口到你爸房间借书,一来二去,也就熟了,渐渐都有了朦胧的好感,你爸爸更喜欢你妈一些,后来发展,渐渐就和你妈妈在一起,你阿姨黯然神伤,只把一分爱意悄悄藏起,衷心祝福你爸和你妈在一起。后来你爸和你妈结婚了,你阿姨还是独身一人。文革结束后,城里下来的知青都返乡去,你妈自然是留下来,你阿姨算是最后一个走,回到城里,捱不过父母催促,过了几年,也就随便找个人家嫁了。”
林晓忽然想起小时候一次妈妈带他进城回外婆家。
外婆家在老街上,从城北到城南要过一中间拱起的浮桥,在那里碰见了一阿姨,当时母亲停下来和她很高兴地聊了几句,末了招手在桥边上玩水的自己过来叫“阿姨”,那阿姨非常喜欢他,摸了摸他头,还塞给一粒糖,林晓心下(炫)恍(书)然(网),难怪他看上次回家见到阿姨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眼熟。
丁学良说道:“你阿姨的婚姻说不上幸福也说不上不幸福,很平淡,她心里一直装着你父亲,可是她也是个非常传统的女人,也就把这事藏在心底。他男人是矿工,死得早,自己拉扯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也有出息,现在在澳大利亚,你阿姨在那女儿那住了一年,不习惯,前两年又回到老街上住,不想,你堂哥撮合介绍,你爸和你阿姨见上,说起来,那一次才好玩。”
宋云生在旁忍住笑,没想到这一趟和林总来还有这意外收获,回去好跟同事们说说,不过听起这故事来,颇温情感人。
丁学良继续说道:“是林强那小子,说是奉了你的旨令,一定得安排见上一见。你爸也知道是你心意,又见那小子拗,实在是没办法,就答应见一见,那时候你爸就跑来见我,要我一起去见,壮壮胆,我说我去探听一下就可以了。”
宋云生再忍不住笑道:“老校长,您还做过这事啊?”
丁学良老脸一红,说道:“我也是好奇,当时我先进去,往那座位一望,我就看到你阿姨,我说老天,赶紧出来,没跟你爸说,就是一个劲催他进去,准没错,哈哈!哈哈!”说到后面,丁学良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见当时场景有多有趣。
丁学良笑得泪都掉下来了,竖起三根手指头,颤声道:“三十年了,你阿姨一直想着你爸爸,这份感情,现在的年轻人,恐是不能理解。”说到这,丁学良马上意识自己说错话,因为林晓的事他这个伯父也是知道,十年为等韩冰,别人不晓,林父没少跟他说,并要他张罗着在横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孩,丁学良说他不做这个事,林晓这孩子倔,认准的事不会回头。
丁学良见林晓无异样,放下心来,站起身来,来到门口,望了望,说道:“哎呀,这老婆子,现在才回来。”
林晓表情无异,心头却涌上百般滋味。
父亲临老能得佳侣,实在是老天有眼!
林晓听着丁伯父站在门口唤老伴的声音,赶紧站起,走出去,迎上伯母,接过她手中的菜,抢着说他来洗菜切菜。
林晓一个人在房屋后院在水井压上一桶热腾腾的水,蹲下身来,把菜放在水里漂,泪,再忍不住滴落在水中。
林晓十年孤苦,世人闻之不忍,其实,林父心中的苦,远要超过儿子。
林晓丧母,林父丧妻,其悲痛不下林晓,却要强忍悲痛,故作平静,让儿子放心高考;林晓落榜,日渐消瘦,林父看在眼中,心如刀割,每每夜深人静时藏在被窝里,一遍遍唤着爱妻名字,悄声痛哭;林晓舞弊被驱除出考场,林晓魂飞魄散,林父更如遭晴天霹雳,那一棍棍敲打在儿子身上,却十倍敲回在自己身心;林晓南下打拼,固然度日如年,然远方老父每时每刻牵肠挂肚。这些,作儿子的林晓,深知,如今,阿姨仿佛是母亲的延续,他们感情重拾,自己今日的成就,想来母亲,在天之灵,也该含笑了。
第五十五章 乡下的婚宴
林晓在丁学良老校长家呆到下午三点,在宋云生的提醒下林晓才起身告辞。出门时林晓有些尴尬地望了老宋一眼,和丁老校长聊得起劲,差点忘了向老校长询问有关学校的事,要不是老宋插上一句话,把话题引开,林晓恐怕还在津津有味地听着父亲和母亲年轻时候的事了。
其实,那个年代,有许多悲惨之事,只是丁学良没有去讲罢了。
林晓和宋云生出了学校,径直就往学校东北方走去。他们很快出了学校,上了一条曲折的山路。路并不长,穿过两座不高的青山,旋即开始往下走。下行要不了多久,就到温泉所在。
还未等人看到泉水汩汩,就已见水雾弥漫,整个山林飘飘渺渺的,宛若人间仙境。
林晓来过这多次,大多是高中春游秋玩时节,想起那会青春年少,山水竹林之间,追打嬉闹,留下少年们的深浅足迹,留下少年们的信誓旦旦,而今空山迷雾,鸟鸣人稀,转眼就已是十多年过去,人生之短,似在眨眼之间。
林晓和老宋走了约莫十来分钟,转了几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