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二手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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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二手娇妻-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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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打电话来的母亲,居然记得我该上初中了,打电话回来问,还跟他们说她会多寄一些钱,让我上学。

学校离凌家有七八公里的路,他们也没有让我住校,我还是要早早地起床把事情做好,然后天才蒙蒙亮就赶去学校。晚上赶着回来,有时候下课完了,要借着月亮的光走路。那是崎岖的山路,晚上很安静,很久都看不到一辆车。山里的人信奉土葬,所以路边总是能看到一个个隆起的土包,有的还很新。我也会害怕,但是必须回去。于是折一支树枝,一路在挥动敲打,哼着不成调的歌儿,不让自己听到可怕的声音。一年下来,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在学校,不管多累,我都要很认真很认真地学习。因为老师告诉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只有读书才是出路。那时候不曾想过,就算考上了大学,哪里来的学费呢?也许没有想过也是一件好事,因为我就那样努力着,希望像火苗在心里不断地烧着,越来越旺。

也许是天生命贱,竟然就这样无病无痛地过了好几年,身子虽然很瘦弱,但是个子还长了一截。自从妈妈离开以后,就没再买过新衣服。带过来的那些,也被凌家姐妹拿走了,只剩下旧的两套。几年来,衣服就一直是那两套,破了自己拿针线缝上,再穿,破了,再补。很多时候走在路上,别人都会想像看猴子一样盯着看,窃窃私语。我装作没听见没看见,但是心里有一块地方会变得很酸很酸。

最害怕的,就是冬天到来。因为那些能御寒的衣服都被拿走了,得到的只有一件破旧的没有多少棉花的破棉袄。应该是凌家姐妹的旧衣服,因为很短了。幸好身子很瘦,所以还能把手脚塞进去,只是漏了一大截在手脚在外面。

冬天的天黑得很早,学校还没下课天就黑了。拿着手电筒,就这样缩着身子在坑洼不平的路上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风很烈,脸很疼,身子冷得没了知觉。有时候不断地想将衣衫抻下来一些,却因为太短而做不到,会忍不住默默地落泪。在夜晚,让自己的哭声伴随着,慢慢地走回去。很冷很冷,而路好像没有尽头……

凌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也许因为上了年纪,脾气变得很暴躁。说话总是很伤人,我有时候会觉得眼睛很酸,差点忍不住泪水,却硬是被我咬着牙吞回去了。我能做的就是躲起来,装作听不见那些混杂着杂种、野种这些词的话。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有一天自己考上了大学,我就会马上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如果不是遇见他,不知道我的命运会不会是另一番景象。不过,人生没有什么如果,只有现实。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是一个酷寒的冬日。风猛烈得像刀,割得皮肤很痛。第二天就是周末,所以那天只有半天的课,我收拾好东西,飞快地走出教室。一出教室门口,风就拼命地往破棉袄里灌,那种感觉就好像在雪天里,被人拿着雪花往自己身上堆。

我可能没有提到过,我的中学是一座美丽的校园,校道两边立着高大挺拔的树干,但这时已经落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校门是三根粗大的柱子衔接起来而成,两边的柱子雕琢威武的龙,涂上金黄的颜色,在砖红色底子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引人注目。

那天我还没走到门口,就发现校门口附近走动的人都忍不住在停下脚步,不知道在看什么。慢慢走近了,我才发现,他们是在看一个人,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他,好像在等着谁。

他穿着白色的悠闲服,显得高大而帅气。有着一头乌黑的发丝,并不是贴贴服服地向后背梳着,而是很自然的发型。柔软的发丝甚至随着风微微飘动,略微有点乱,但看起来更加舒服。

他优雅地靠着车子,长腿在小腿的地方交叠在一起,悠闲但又不至于狂妄。发丝之下的光洁额头,迎着冬日的夕阳微微发光。高挺的鼻子惹人羡慕,而那如神笔划下的剑眉之下,深邃的眸子正看着校园小道,专注却并不显得烦躁焦急。

但是让我忍不住停下来看的,不是这些,而是他脸上的温柔。像春天的风一样,柔柔和和的,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就那样站在校道中间,静静地看着。直到有人撞了我一下,我只是闪开一点,没有看是谁。然后,我就被几个女生包围了,然后就是撕扯。

一个穿着像乞丐,永远都吃从家里带来的冷饭和咸菜的人,在学校里肯定是会被一些人瞧不惯的。他们说我高傲,我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去跟人交谈,因为从小到大,没有谁想跟我说话。其实我知道,她们也并不是真的想跟我说话,只是找一个找茬的理由而已。总是被捉弄被整得很惨,但我永远都学不乖,每次都要反抗,不能让她们尽兴。但寡不敌众,我总是输的那一个,身上也总是会有一些新旧交杂的伤痕。

有很多手脚在自己身上,或掐或捶或者踩,我只能跟其中一个人扭打在一起,而任凭其他人打我。最无力的,是耳边那些叫着“狗杂种”的甜美声音。还有衣服因为被沙子水泥摩擦,越来越不能穿了。但在当时,我无法去想那么多,只是凭着骨子里的冲动和倔强,哪怕第二天会被学校通报批评,或者被班主任押着在家长校长面前认错。我想,如果不是我成绩很好,学校应该一早就强迫我退学了吧。

在混乱之中,我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大声地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那些人一哄而散,只有路边站着一些不知道姓名的观众。但是,我根本注意不到那些看戏的目光,也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只能愣愣地看着他弯下腰,伸出手,低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见我没有反应,他只好抓住我的手臂,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而我,从头到尾就这样看着他,不会说话,不会动,连眼睛都不会眨。

他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怎么了?不会摔傻了吧?”语气是柔柔的,像风一样直直地吹进我的心里。在寒风中,我完全忘了寒冷,只是这样看着他。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在这样的时候站出来帮我,第一次。

“没有受伤吗?没有的话赶紧回家吧,家里会担心。”确定我没有受伤之后,他扬起一抹笑容,低声说道。然后,他看着我脸上的瘀伤,伸出手想碰但终于没有,而是拍拍我的肩头。“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要躲开呢?那么多人欺负你,你还要跟他们硬碰硬。”

“扬哥,我们走吧。”突然,一个男孩子出现在他身边。我认得他,也是这个学校的。经常能在路上碰到他,每次他都会停下来看我,那样子很像是想过来跟我说话,但是又害怕被人取笑。

我看到他对着男孩子笑笑,揉揉他的头说:“小离,终于下课啦。走吧,我们回去,你姐姐在餐厅等我们。”

那一刻,我深深的懂得什么叫嫉妒。我嫉妒那个叫小离的男生,嫉妒他有这样一个温和的哥哥。从小,我就希望自己有一个哥哥,因为哥哥会保护妹妹不让人欺负。只要有哥哥,别人就不敢随便欺负你,因为哥哥会替你出头。

他转过头,对我说道:“快回去吧,外面很冷。”

我没有回答,他看了我一会,转手搂着弟弟的肩头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听着他问弟弟的功课。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觉得好像有热乎乎的液体要流出来。我知道,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幸福,只能这样看着别人幸福。

我低头黯然垂下眼帘,深深地吸气,然后就像平常一样走回去。但是当我重新抬头的时候,却发现他在向我走来。他扯下脖子上的围巾,挂在我的脖子上。笑笑,没有说话就又走了。

我再次像石化了一样站在那里,看着他走远。脖子上是软软的围巾,很暖和,还有淡淡的味道,不是香气,但很好闻。抬手捞起围巾的一段,托在手里很轻,但真的很温暖。

从那天起,我的心里有了一个柔和的身影,一张柔和的脸,还有柔和的笑容。像寒冷中的一撮小火苗,在我的心底燃烧着。

……

061 请带我走

不管生活是顺心还是艰苦,生活还是那样,日子叠着日子,一成不变。但漫长的一年终于还是一点一滴地从指尖溜走。

又是一个严寒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冷得血液都是冰冷的。我该庆幸这一年,自己并没有长高多少,否则那件破旧的棉袄铁定是不能穿了。虽然就算传在身上,也感觉不到一点温暖的存在。但有时候,人需要假象来安慰自己。

从某天开始,凌家的气氛似乎突然变了。凌家大家长因为病了,身体不好,脾气越来越暴躁了。但是那天我似乎听说他的儿子要回来了,他的心情一下子高扬起来,每天都笑眯眯的,一大早起来就去翻日历。

对于这个家,我所了解的并不多,但我知道现在的凌太太是凌家老爷子的第二个妻子。他原来的妻子因为他的背叛,似乎自杀了。他们的儿子也在母亲去世之后离开了这个家,再也没有回来。那天,他终于鼓起勇气给儿子打了电话,语气很软和,似乎是求着儿子回来,因为马上就要到他的60岁生日了。意外的是,儿子居然答应了,所以他一天到晚都笑得合不拢嘴。

我不知道现在的凌太太和姐妹两是否高兴,只知道这个消息至于我,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我的日子还是那样过,不会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有任何的变化。当然,我所预料不到的是,他的出现会改变我的一生。

那天还要上课,他们千叮万嘱要我一定要早点回来准备晚餐。一下课,我就急急忙忙地往回跑,没想到进门的时候,他居然已经到了。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撞入我眼帘的,居然是那一张斯文柔和的脸庞,还是像柔柔的和风。

我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在门外,就这样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我还能看到他。那条围巾被我收了起来,一次也没有戴过,因为凌家姐妹一定会拿走,所以我只能把它珍藏起来。有时候在深夜,我会拿着它偷偷地在路灯下看,雪白的柔软的毛线,是我心头的希望。

他看到我,似乎也很吃惊,愣了一下,才缓缓地扬起微笑。我以为,我会听到从他嘴里逸出的“是你”。

但是,他还没有开口,凌家家长就开骂了。还是一样的话,不外乎就是我是别人寄放在他们家里的,爸爸是一个赌徒流氓,被人撞死了。妈妈也走了,没有人管,所以没有教养。野得怎样怎样……

我以为,我早就已经对这些难听的话免疫了。但是那天我明白,我其实并没有做到。因为我看到他周皱起了眉头,似乎也厌恶极了我这样一个野丫头。我心头的那一撮火苗,仿佛被人迎头浇了一大桶水,全然熄灭。

他们催着我往厨房走,嘴上还说着难听的话,但是我听不到,只记得他皱眉的样子。进了厨房,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苦笑着开始准备晚餐。那一顿晚餐,是我煮得最糟糕的一次,简直就像第一次下厨的人。当然,我还是挨骂了,就在饭桌上。

我以为,他会像他们一样瞪我,但是他没有。他沉下脸,有些严厉地道:“别人像她这个年龄,还要父母伺候,她能够做饭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可能没有外面餐厅的美味,但也毒不死人。”

我嘴里含着饭粒,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眼眶不断地发热。我害怕自己就这样哭了,只得低头不断地扒饭,但没有夹菜。我在埋头吞咽白饭的时候,几块肉被放到了我的碗里。我吃惊地抬头,瞪大眼睛看向他,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吃过晚饭,他很快就说要离开。走的时候,他从脖子上摘下那条米色的真丝围巾挂我的脖子上。围巾上还带着温热的体温,我别扭的扭扭脖子。看到凌家姐妹斜睨的眼神,我知道自己又要挨骂挨揍了,而且这条围巾,恐怕我也只能摸这么一下子。

他走的时候,我追出门口,手里抓着围巾的两端,看着他上车离去。等车子离开视线,人已经被推倒在地上,围巾也被拿走了。但是,她们绝对拿不走,我心里的那一把火苗。

他的再次出现,并没能改变什么,我的日子还是一样地过。而他,恐怕也早就忘了我这个人。毕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怎么苛求他记着一个不相关的人太久?

过了一个多月的一天,我再次在校门口那条路上被人围着揍。当然,我也毫不客气地回敬给她们。只不过,我同样还是敌不过那么多的手脚。

在我跟其中一个人扭打在一起的时候,再次听到那个沉浑的声音响起。我从身体与身体的缝隙之间,看到他大步跨过来,大声喝道:“你们给我住手!”然后压在我身上的人被扯开了,推到一边。“为什么要欺负她?”

我听到他这样问,身子爬起来一跃扑过去,将其中一个欺负我的人按倒在地上扬起拳头就揍。哪怕明天又要被批评被逼着认错,我却顾不得这么多。也许是因为别的人害怕他的存在,所以即使身下的人被我打得不断地大叫,她们还是没再扑过来。

然后,他把我拉开。身下的人趁机爬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狼狈还是因为疼痛反正就是哭了,还一边骂道:“野种!乡巴佬!”

我正要扑过去,他却拉住我肩头的衣衫,严厉的冲着那几个女孩子说:“你们记住,她有家。我是她哥哥,不会容许她被欺负。如果再让我知道有今天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也许是被他的气势慑住了,其他几个人拉起那个被揍的女孩子走了。我看着她们走远,挣开他的手飞快地跑了。我知道,经过刚才的一幕,他一定会很讨厌我,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那句话。我无法想太多,只是飞快地跑着,直到很远很远才停下来。

我想,我也许是后悔的,因为那天我很狼狈,而且很像随便打架的坏孩子。可在当时,我控制不住了自己。想到他可能从此很讨厌我,我几乎要落下泪来。慢慢地在街上走着,胸口似乎压了一块大石头。

突然,我看到路边有两个人正围着一个大胡子的男人,低声讨论着什么。我看过去,注意到大胡子男人的手一直在挥动。原来,他是现场作画卖的。

我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到一旁,看着他挥笔轻盈,看着客人想要的任何东西在他的笔下栩栩如生。就那样看着客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双腿好像被钉在了那里。一直以来,我都喜欢画画,但学校一个星期才有一节美术课,而且老师总爱讲有些生硬的理论,很少教我们画画的技巧。

直到天黑下来,他也要收摊了,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月光,也没有手电筒。我就这样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不断地摔到,又不断地爬起来。在跌跌撞撞中,我终于还是到了村子里。

在离房子还有一段路,我意外地发现,凌家居然还亮着灯。一进门,就遭到罪犯一样的责问,脸上还挨了巴掌。“还回来做什么?滚出去!不是不想回来吗?野死在外边算了!……”从他们的责骂中,我知道他有打电话回来问我有没有到家,他们还说他开车找我去了。

但是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去找我,为什么?怕我丢了,怕我出事?不可能,他凭什么惦记我啊?有谁惦记过我?可是他下午拉着我的手告诉那些混蛋他是我哥哥的时候,心里真的酸酸痛痛的。一直都知道,有哥哥的孩子不会被欺负,因为他们有哥哥护着。还会拿着哥哥给的玩具零花钱向大家炫耀。常常看见谁的哥哥把弟弟妹妹扛在肩上逗着玩,任他们撒着娇要这要那,替他们把掉在树上的风筝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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