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好了,怎么新娘子还睡着,大姑娘家家的哪能这么赖床……”话音刚落,众人又是一阵哄闹的笑声。
不知不觉的站在门外又是一番好等,原本以为大概是是新娘子在房里梳洗所以一时害臊不便打扰,于是也就耐心的在外面等着传唤。可是,这左等右等又是好一阵子却仍不见莫莉的那扇房门有丝毫的动静,一直笑面迎人的喜娘,渐渐地脸上的满满的笑意一时间也有了些收敛。
又厂前几步,试探的又敲了敲新娘的房门,说道:“姑娘,姑娘……你若再还不起来,怕是真的要误了时辰了,到时候老爷责怪下来,小的们怎么也担待不起的。”
……
依旧没有动静。
这时,喜娘下意识的还是皱了下眉头,又看了下周围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的小丫鬟们,心中的疑虑顿生,可还是客气的说道:“姑娘,我们可要进来了啊。”
有意笑着说着,手已经推来了屋门,谁知……
屋里竟然空荡荡的,竟无一人!!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众人像是不确定一样,慌乱的又是一番细细的大量,见依旧无果。又是仔仔细细的各个角落都找了个遍谁知竟依旧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众人顿时有些慌了,可是更多的是奇怪……这本该新娘子坐在房中的屋子里空空荡荡。
这时只见,放在床上的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嫁衣此刻尤其显得刺眼,还有……放在嫁衣上的那白纸,
纸上写着简简单单的几却忽然让此刻的诡异和冷清,一时间竟有了充分的理由。
只见,那纸上白纸黑字的分明写着,‘我走了’
……
众人有些表情各异的站在屋里,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告诉还一脸高兴地王……
说实话,这是玄麒第一次这么紧张。
有意冷冷清清的,脸上依旧什么也看不出来,可是却只有玄麒自己知道,他心却早就的没有了往日的底气,竟像个初出茅庐处处不懂的小子,小心谨慎却低着期待。
虽然是他一直都喜好穿红色的衣袍可是今天的喜服却还是止不住让他莫名的紧张,生怕沾上一点点的赃物,惹上半分的不吉利。又看了看外面依旧下着的小雨,四周带着一些潮湿的水汽,就连一向不喜欢水的他此刻竟也觉得这场雨下得惹人怜爱。
不自觉地自嘲的笑了下……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玄麒忍不住笑了笑,真没想到他竟也信这些,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他也弄不清楚人怎么会这样,怎么也止不住满脑子都想着她的笑,美的好像盛开繁花的朝着自己而来,就连她脚踝上那串叮叮当当的铃声似乎一时间成了这世上最最好听的乐器,让已经没出息的他听得如痴如醉。
短短的人间几十年,却成了他从未有过的最最期待的几十年。那日,他看到人间书上说的“与子偕老”,他怕是这辈子也做不到,这是他最大的憾事,也是他最最不愿意同她提起的憾事……
也许,几十年,十几年之后,她会离开自己,他也只能无奈的眼睁睁的看着她渐渐地消失。可是,他还是无力抗争的、带着点认命的喜欢上她,谁让那颗冷漠的心没办法再骗人。
若这些就是命,那么他也认了……
不自觉地玄麒还是笑了起来,这竟稍微缓解了之前的紧张。
“老爷,老爷……”忽然门外传来一些高喊声。
忽然只见,几个丫鬟伴着喜娘突然匆匆的从屋外侧院冲了进来,各个脸色犹如土色,显得异常的狼狈。
“做什么这般着急?”玄麒微微皱眉,口气带着点生冷透露着心里一时的不悦:“不是说,是去接新娘子了,怎么人没接招就又折回来了?”
几人闻声,不禁打了个禁声。格外安静的站在院子中,忽然之间竟然没一个人说话。
……
诡异的安静让玄麒脸上的笑容见见的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也就只剩下一脸的再难掩饰的怒气要不是顾念着大喜的日子他早就……,深吸了口气,勉强放松了握着的拳,口气却还是生硬让人忍不住一慌:“怎么忽然都不说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量这些人也没有趁着他成亲的时候,胡闹的本事。玄麒微微皱着眉看着众人,心里却不禁猜测莫不是,院子里来了什么闹事的客人……或者是……玄麒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到今天的事宜,不想承认去而不得不承,他很珍贵今天,小心翼翼的就如人间的每个要成亲的男子一般。
闻声,来人都相互的看了看,神色更显得为难。
“说!”玄麒显然是性子已经磨没了。
“新,新娘子,不见了。”不知是谁忽然开口道。
……
话落,好像周围全都静下来了。
猛地,玄麒只觉得心【炫】恍【书】然【网】像是停跳了一拍!!
好半天,神色却看不出有半分的慌张,可是只有他最清楚,那些分明是因为太过慌乱,慌了神的他一时忘了怎么表达。
好半天,才勉强顿了下,像要克制住心慌故意大声叫嚷道:“这不可能!!”
众人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院子的各个地方都找了没,都看了没,兴许只是,只是出来走走一时忘了时间……”玄麒说着自己都像是没了多少底气。
“看了,也都找了……可,可就是没看见有新娘子的身影。”见玄麒没出生,这才颤颤巍巍的从手上交出那张简单的只有三个字的白纸,还有来不及让主人穿上的喜服。
玄麒看着纸上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走了。
突然,只觉得冰冷刺骨的水像是被谁忽然浇在心口上,竟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走了……
好冷。
忽然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可是却是在不对劲,笑得极美却笑得好像碎了一般。那样的神情,落寞的一清二楚,无所遁形。
她怎么就这么不动声色的走了,一时间竟发现心里好像猛然间变得异常安静,失望,慢慢的失望,混在这一丝难言的讽刺。
猛然,他忽然想起昨晚的那几声脚步声,想起那个被踩扁的蚱蜢。
一片死寂的黯然……
莫非……
她是不是知道了,误会了什么……于是,她一时气恼就躲起来和自己开了个不打不下小的玩笑。
这些会不会只是她对自己的小惩大诫……
是。
一定是。
玄麒自我安慰的说道,她只是误会了,等一切解释清楚就……
看着放在桌上叠得好好地嫁衣,好像是看见她第一次拿到嫁衣的时候,那张笑得几乎眯起来的眼睛。
那个时候,他心里满满涨涨的都是难以言喻的欣喜,好像那种感觉竟带着五彩的光,让人觉得就是那就是幸福。她怎么舍得就这么丢下这个爱不释手的嫁衣,怎么就舍得……丢下他。
怎么会舍得哪?
怎么会舍得。
玄麒手微微颤抖,只是用力的攥紧手上的嫁衣,一时间,表情竟然被一种恐慌而执着的失望所盈满。
那样的情绪,太过厚重……让周围的人都看不清楚也看不明白……
只是觉得这样的王,有些……可怜。
皇城的城郊不远处,一处隐蔽的山林中,却酝酿着一场变故。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像是要遮盖着一切……
莫莉醒来的时候,发现脸上被蒙着布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手脚像是被一种铁锁拴着,几乎动弹不得。
周围一片安静,什么声音都没,除了几声淅淅沥沥的雨声。
这是哪……
她怎么会在这里……
莫莉心里一惊,只记得昨晚的时候,她看见玄麒和那个叫烟儿姑娘的书信,心里很难过,可是还是回到房里,她要嫁给他,谁让她那么喜欢他。而她也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信,在他的心里或许也有他许多的位置……虽然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自欺欺人的成分,可是还是愿意相信他……再信一次……最后一次……
于是,小心的叠好嫁衣,简单的梳洗了下便躺在床上,半夜就这么胡思乱想的睡着了……
怎么,一觉醒来人却……
因为看不见,漆黑的一片,还有对陌生周围的感知让莫莉第一次这么的陷入了这么强烈的害怕。
“来人啊,救命,救命……”本能的朝着喊着。
屋外的雨依旧下得淅淅沥沥的,烟雾缭绕的深山里一见小破的茅草房显得极其不显眼。茅草房外被一种淡绿色的光包围着,之前的那些呼救的声音竟丝毫都传达不出来。
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茅草屋。
56、第56章 劫
几乎已经出动了整个府上的小妖们全都去寻人,可是却至今没有谁回来报信。眼瞅着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来,玄麒变得坐立难安。不知道为什么,整天的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
一个人坐在莫莉的房间,看着屋里依旧喜庆的装扮,心猛地一阵阵的抽搐,她莫不是真的要离开自己……
不!不会的。
只要稍微的想想,那种紧张慌乱的思绪像是要把他全部淹没了一样。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清楚楚的觉得她到底对自己有多重要。那种感觉不是像对烟儿那样的愧疚、无奈,而是真真切切的放在心坎上,只要稍微想起就会觉得再难忘了。
可是,他还是不争气的会犹豫,有时候总是不自知的想起烟儿……几百年来的习惯,改不掉甚至也忘不了。
其实,这些年已经很少想起她,甚至最近若不是看见烟儿写来的信,竟已经忘了该去想她。就这么一点一滴他的生活被那个人这么一小点一小点的渗透着,等发觉的时候竟已经沦陷了,再不可挽回。
可是……
当他真的每日只想着她,想要学习人间的男子,用大红花轿把她娶进门的时候,她就这么简单的留下句“我走了”然后就彻底离开了。
他不准!!
怎么会准……
玄麒低垂着眼帘,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宣纸,微微的有些发抖。
她只不过是一时赌气,就出去走走。,她以前不也是这样,天黑了也自然就气消了会回来的。何况她连包袱都还没有收拾……
就这样近乎玩笑的自我安慰着,反反复复竟然也自欺欺人的相信了。
于是,玄麒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浅薄的得意的笑容。
“一定是最近实在是太宠她了。这次,你个死丫头她晚上回来了,一定要绑手绑脚好好地教训一顿。”玄麒看着手上的宣纸,不知不觉的竟自言自语的说道。
站在屋里,看着门外淅淅沥沥越下越大的雨,刚才才有些放松的身子却又紧绷起来,站在门前紧紧地盯着远方,生怕错过那抹熟悉的身影……
窗外的雨渐渐的越下越大,一惊一天不吃不喝,莫莉显然有些吃不消。早已经哑了的嗓子再也喊不出来半个字,耳边却是越来越大的雨声,嘴里的干渴像是着了火一样,只能听不能喝,是在是折磨人的心性,实在忍不住她小心的抿了抿干裂的唇。
因为蒙着眼被绑着身子,所以听觉此刻人的听觉变得异常的灵敏。只要细微的动静都能比平时来的更清晰地多。
忽然只听见,屋里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像是谁碰了铺在地上的稻草。
窸窸窣窣……
“谁?!”莫莉警惕的喊道,声音透着些喑哑。
“……”
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却能真实的感觉到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未知的恐惧让莫莉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恐惧,忍不住向后挪。
这时,忽然只觉得被绑紧的腿上扶上一个温热的东西,尤其是在寒气逼人的屋里,显得格外的暖和。
“咕噜噜……”那暖和的东西突然发出些细小的声音,很熟悉……
“雪豹?!”莫莉惊奇的喊道。
闻声,那小豹子好像是能听明白了一样,爪子死死地又抱着莫莉的腿,狠狠地蹭了蹭,发出几声近乎讨好的呜呜咽咽的咕噜声。
莫莉更加确信是她的雪豹。
还记得,昨晚她刚要睡下,忽然瞥见门前几个黑影一闪而过,起初她以为自己只是看错了并没有多想。于是,只是拍了拍同样被惊醒的小豹子。那雪豹却一直弓起身子,发出警惕的咕噜声。她一时无奈的笑了笑,走到他的窝旁,顺了顺毛,见它渐渐的老实下来,这才又回床又睡下了。
可是,正当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忽然觉得鼻尖有些怪异的味道,眼皮子却越来越重,模糊中只看见几个黑衣人,还有忽然扑上来一口死死地咬着其中一个黑衣人的一抹雪白色。
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她后来再没了丝毫的知觉。
等人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困在这里。可惜因为蒙着眼,所以甚至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
“你怎么也被抓来了?”莫莉小声的问道。
小豹子又蹭了蹭,可惜莫莉看不到,小小雪白的身上,明显有好几处血痕,一只小蹄子拐拐的显然是折了。可还是在听见莫莉的声音后,发出几声讨好的咕噜声。然后扭扭的跳上莫莉的膝盖上,安静的找个'炫'舒'书'服'网'的为主,窝在莫莉的怀里,眯起了眼时不时的还不忘动了动耳朵。
莫莉感觉怀里的热乎,嘴上还是浮现一丝笑意。
虽然,只是个雪豹,可是因为陌生的环境里忽然出现的一丁点的熟悉,让莫莉一直有些恐惧的心,也有了片刻的安宁。甚至是感觉怀里的热乎,让莫莉觉得至少不那么冷。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风越来越冷。可是,听着窗外的雨似乎没有要小的意思,莫名的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可是嘴边却不知何时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却想起那件好看的红色嫁衣,还有昨晚的情景,玄麒离去的身影……心里的苦涩又无止境的悄然蔓延开来。
也许,有些事情,真的强求不来……
一夜,就这么悄然无声的过去了。
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再加上空气骤冷,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些扛不住,更何况是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身子又被人禁锢着腿脚不能伸展,于是,一晚上下来,莫莉还是病了。
浑身冷得打哆嗦,只能躺在地上蜷成一团勉强留住些热量,可是身上却又突然变得一阵阵的烧热,就这样忽冷忽热的,让莫莉真的有些吃不消。
不到晌午,意识开始渐渐的变得模糊,甚至连一只在身边的雪豹都有点感知不到了。
……
这时,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开锁的声音。
莫莉显然已经早没了力气,可还是强撑着细细的听着门口的声音,无奈的只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是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中年大汉,左臂上带着老鹰模样的刺青,单手提着着食盒站在门前。
忽然,一直沉睡的小豹子从莫莉身上跳下来,本能的发出警告的咕噜声,眼睛瞪得浑圆,有些被血染红的毛甚至也都根根竖起。
那人似乎毫不在意,径自走到莫莉身边,面无表情的放下食盒,正要离开,谁知忽然裤脚被那只豹子死死地咬着,怎么也不松口。
看得出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一脚狠狠地踢走了不知死活的豹子。顺势,雪豹重重的砸在后墙上,陡然没了声息,昏了过去。
撂下句不知死活,正要抬脚离开,谁知却看见依然半死不活的莫莉,人已经进气少出气多,显然在这样下去命不久了。
这下有些糟了!
老大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