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阴气太重，扰乱自身本身的阴阳，直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最终到了是人非人，是鬼非鬼，只落个孤苦无归的凄惨境地。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功力一项是为师父所不齿，所以根本就也只是像他提过一次，甚至连一眼都不会让他瞧。但是他却记得师父说过，当功力到了第四成的临界点时，人的身体变缓缓的开始变化，首先的就是眼睛，一只眼睛发生色变。
刚才他看到的……
再加上最近听说城外一直有人说最近死去的人大多是痴痴傻傻，像是被人抽了魂魄一般……心中的疑虑便更大了。他一项知道他这个师弟远非表面的那么简单，可是到底还是也不至于……
“……师弟，听为兄一句劝，若是真的沾染些不吉利的东西，若还能抽身就及早抽身吧。”
“……”
燕不遮依旧笑得毫无破绽，抿了口茶，只说了句：“师兄，你多虑了。”
乔然觉得自己接不下去，当初是他拉着他进了朝廷，让他知道什么是入世，什么是万人之上，怎么能料到人都会贪心，最终贪得无厌的连屈居一人之下都再不能接受，只想爬的更得高。
一时之间无话可说的二人，气氛有些沉重。
乔然叹了口气，似是转移话题道，无意说道：“前几天，我见到莫莉姑娘了。”
可是，燕不遮那张笑得毫无破绽的脸上，却因为此时的无意突然闪过一丝裂痕，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项不动声色的他，慌忙端起茶杯挡了去那些不自然的表情，直到消失不见，才最终只是假装无意的询问，道：“哦，是吗？她……最近怎么样？”殊不知，微微发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主人的紧张。
“还行，就是……”
“哦。”燕不遮又浅浅的喝了口，口中的茶变得异常的苦涩，再没了之前的微小的甘甜。
“……听说，她要成亲了。”乔然试探的说道。
“……”燕不遮没说话，只是把手上的茶杯缓缓的放在桌上，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师兄，我也累了，你先回吧，事情明儿早朝后再商量吧。”
本想看看燕不遮能有什么反应，可是既然他都开口下逐客令了，乔然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便不再多留匆匆离去。
渐渐地直到乔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时，燕不遮这才忽然转身，猛然打开衣柜，拿出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药瓶，几乎不敢相信的倒扣了下，谁知却从中掉落了颗白色的药丸……
一时间，世界像是安静了一样。
燕不遮几乎呆呆的看着那粒药丸忽然大笑起来，真是……真是……哈哈哈……他怎么就忘了回来看看，回来看看这个小药瓶！！他以为，药已经没了，以为她以真的把那个该死的人忘了一干二净，她就还只记得他一个人……也只有他。
他放肆的赌气，放肆的无限制的搁置她，有意不管不问……就像儿时手上把玩的纸鸢，只要扯着的纸鸢的线，无论它能飞多远，不都得要乖乖的回来。而那些让自己变得龌龊不堪的药，就是他唯一的线。
于是，他就耐心的等，等她也这么乖乖知足的回来。
这起码能让他可以自欺欺人的说，这一切……不是自己用卑劣的手段强留着她，而是她自己非要回来，非要回来……起码，还有她是心甘情愿的只为自己留下来的。
燕不遮反复呢喃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盈满了少有的脆弱，水蓝色的依旧显得淡薄非常，仿佛一阵风就刮散了……
“啪——”狠狠的摔了手上的药瓶，眼角带着少有的湿润。
辛未渡刚出书房出来，却听见燕不遮房里忽然想起的声响，便匆匆跑去，刚要进屋却看见燕大人的脸色不是很好，所以也本不想多加打扰。可是正要离开的时候，却无意间看见一项只关着的大柜子此时正开着，小孩一时好奇变多看了两眼，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竟在那大柜子里看到了他娘一直随身携带着白玉。
怎么会在哪里？
辛未渡觉得自己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娘亲明明不认得大人，怎么会在大人柜子里……抓了抓头，还是依旧有些不明白。
窸窸窣窣的响声，让燕不遮猛然惊醒。
“谁？！”更像只受伤的野兽，忽然警觉的厉声吼道。
辛未渡慌忙侧身，躲在门口面，不敢多言。
“谁在那！！”燕不遮俨然怒火中红烧，再没了之前的和气模样。
辛未渡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从门口探出头来，小脸上带着些惊吓。
燕不遮皱着眉更深了：“你怎么在这？”
“回，回老爷……我刚才路过，听见这边有声音就……”
燕不遮一看竟是一个孩子，他也没有不堪到和一个孩子制气，兴致缺缺的示意他下去：“……下去吧。”
“……”
辛未渡却站在原地，小身子竟有些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这是干什么？”
“大，大人……我，我想问你件事？”
“……”
“这块玉……”说着，辛未渡上前都到柜子前，踮着脚拿下了放在最上面的白玉，爱惜的摸索了下：“好像……我娘亲的那块。”小孩的眼里带着些少见的湿润。
……燕不遮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孩。
这是他娘亲生前最宝贝的东西，无论家里有多穷她都不愿意当，整日宝贝的放在怀里生怕磕着碰着……可是就是这样爱惜，偏偏在她入殓的时候，他却没有找到这块玉，又因为下葬的匆忙所以他也没再细细的找……
这份愧疚，一直成了他小小的心里天大的遗憾，今天竟然在这儿看到，这些让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时间，竟也忘了身份。
燕不遮却不吭声，只是静静的站在一侧，上下打量着辛未渡，朝着小孩走去，手却不自觉的微微在伸手握着，一道淡青色的光闪现。
辛未渡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只是单纯的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小孩慌忙解释道：“真的，真的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当时因为急着下葬我找不到玉，我也向莫姐姐提过的。”
“莫姐姐？”燕不遮微微一顿。
“恩，”小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炫】恍【书】然【网】大悟道：“兴许莫姐姐也见过……”
燕不遮手掌的青色渐渐隐去，缓缓的垂下手，看了看小孩，觉得万事真的蕴藏着转机。
51、第51章 二皇子
莫莉端起刚的豆腐脑，摸了摸还热乎。端着碗走到的玄麒身边，拍了拍躺着卷成一团的那人：“喂，醒醒再睡，好不容易买来的，不喝就冷啦。”
只见，裹在软乎乎被子下的人，不知足的挪动了下。
玄麒其实一早就没睡，不过只是死皮赖脸的外加极其享受现在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还真是不赖。故意的装腔作势的咳嗽了好几声，有些孱弱的睁开那双赤红的眼睛，湿漉漉的眨了眨，弱弱的说道：“哦，你……咳咳，回来了啊。”
说着，作势要颤颤巍巍的起身。
莫莉见状慌忙，放下手边的碗，扶着玄麒起身，好不忘在玄麒身后垫了一个枕头：“怎么都这么写日子了还不见好？”
玄麒闻声又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莫莉慌忙帮他顺顺气，有些埋怨：“以后，别这么傻！”
“……”玄麒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莫莉。
“我让你跳你就跳，明知道自己怕水……”莫莉小声嘀咕着，边端起手边的豆腐脑，吹了吹。
玄麒有些愣神的看着莫莉，心头觉得暖呼呼的，就跟有股子暖流笼着全身，还带着说不上来的甜在心头。
“啊~~~”玄麒张了张嘴，指了指，眨巴眨巴眼极厚脸皮的来了句：“喂我。”然后又故作无辜的眨巴眨巴眼。
莫莉看着他那模样，只觉得嘴角有些抽搐，最终也只是无奈的皱了下眉，看着他那张完全跟撒娇的小孩一样的脸还是笑了笑，舀了勺豆腐脑吹了下递到玄麒的嘴边。
玄麒异常乖巧的张了张嘴，喝了口，吧唧吧唧嘴，似乎味道不错。趁着莫莉舀第二口的时候，见缝插针，连忙起身，对着莫莉的嘴啵~了下，这才算是满意。
莫莉一愣，看着正抱着胳膊等着喂养的玄麒，老脸还是泛红了，跟个熟透的大苹果似的。玄麒一见，心就跟被猫挠了一样，痒痒的。红色的眼睛微微泛着带你动情的色彩，情不自禁的又低头朝着莫莉的唇吻去……
忽然，门外的侍童忽然进了屋。
“莫姑娘，”忽然门外传来一声不识趣的叫喊声，莫莉微微错开头看向门外，玄麒只觉得牙根恨得痒痒。
那个门童硬着头皮装作没看见接着说道：“外面有位小孩，说有事要找您，我让他进来，他死活不同意……莫姑娘……那个你还是出去看看吧。”门童说完，完全顾不得看玄麒一脸败兴的表情就夹着尾巴一溜烟的跑了。
小孩？莫非是辛未渡。
莫莉想了想，连忙放下手上端着碗，瞅了眼脸色不佳的玄麒：“自己会喝吧？”
玄麒立刻蔫了，有气无力的说道：“……咳咳，心口疼。”
莫莉朝着玄麒犯了个白眼，又不是林妹妹，你一大老爷们哪来的那么多的孱弱气质！
都这么多天就算是挨上一刀子也能乱蹦跶了，更何况还是只万年的妖怪。只不过，她也不想拆穿，因为这些在她看来，就这样有些撒泼耍赖的玄麒也就她一个人能见得着，看的见，这点让却让莫莉觉得很安心。
无奈的放下碗塞进玄麒的手心里，低头，亲了口玄麒有些干燥的嘴角：“这下会了吧？”
玄麒陡然来了精神：“保证会！”
二话不说，跟打了鸡血一样，端着碗呼哧就是一大口。
莫莉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笑出声，这才算是出了屋子。
等出了府，果然就见辛未渡蹲在墙根低着头，瘦小的身子依旧撑不起那身家丁的衣服，像是被一张大大的纸给罩住，干瘪的身子甚至有些空荡。莫莉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愧疚，明明答应过小孩要好好照顾他，答应过的药把他从燕不遮府上要讨要回来，可是却因为最近发生了些事情耽搁了。心里有些不＇炫＇舒＇书＇服＇网＇多了些愧疚……
“你怎么不进府里，就蹲这儿啊？”莫莉走到小孩面前。
小孩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昂着头看着莫莉，一张粉雕玉琢的脸此刻眼睛却是红红的，吸溜了下小巧的鼻子：“莫莉，我见着我娘的玉佩了。”小孩的声音依旧带着稚嫩的娃娃腔可是还缠在着些哭过的沙哑。
闻声，莫莉一紧，慌忙伸手摸了下掖在腰间的玉佩。
幸好……还在这。
莫莉几乎是松了口气。
又看了看小孩，以为小孩怕是看见哪个商铺见着个相仿的，误以为是他娘的玉佩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见小孩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于是也走到墙根撩起衣裙蹲下：“你是在哪里见着的，咱们过会儿去讨回来？”
小孩闻声，抬头看着莫莉两眼通红。
莫莉从腰包掏出小荷包，摇了摇：“这点银子够不够？”
小孩这才算是破涕而笑，小手这才抹掉了快要掉下来的泪，冲着莫莉乐呵了下，刚才焦急的神情这才安慰不少，本来他还以为莫莉会不信他的话……可是，莫莉就是莫莉，全天下除了娘之外，对他最好的莫莉……
本以为小孩会带着她去哪家商铺，谁知道竟只是去了对面的燕府。
“你……不会生气我没有……告诉你，是在大人房里，看到的吧？”辛未渡低着头，他知道莫莉不知道为了什么愿意似乎不想再回燕府，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低着头又不放心的偷偷的瞄了眼莫莉，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局促不安，小心翼翼抠着衣角的问道。
“没……”
其实，莫莉还是不自觉地微微皱眉，其实说不介意那是假的，但是……人总要过了这一关。经过了一些事情，她不想把燕不遮想的过好，认为他还像小时候一样简简单单，处处小心翼翼看人脸色可怜巴巴的小孩，让人看着了就莫名替他觉得心酸。可是，时过境迁，他也长大了，有权有势，人……也许也变得认不得了。但是，她却也不想把他想得太坏，每次他看着她时，那双时不时就泛着一丝落寞的眼睛让她心底有些不安。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她变得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更何况，好和坏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差别。
不知不觉人已经都到了燕府的凉亭，小孩哼着小曲屁颠屁颠的跑去后院去收拾自己的包袱，莫莉则坐在一边，看着异常熟悉的管家还是最终还是礼貌的笑了笑。
“莫姑娘，你先坐着等会儿，小的这就去叫大人。”说完，那管家变依旧如安静的离开了。
“莫莉，你来了……”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
莫莉却不自觉的浑身一紧，深叹了口气，这才回头。只见，燕不遮依旧是一身蓝色的长袍，只是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多了几分沉着和内敛，让人看不清楚心思。
“我还以为你再不会回来哪？”燕不遮大步走到莫莉身边，似是亲近的想握着莫莉的手，被莫莉笑着悄然躲过了。
“好歹是相识一场。”莫莉笑着说道。
“……”燕不遮的神情却明显一顿，脸上的笑意一刹那有些凝固，但是很快还是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只是语气有些难以说清的落寞：“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你知道的……我不是有意要对你用药……只是当时，我，我一定是疯了……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不是有意的……”
“都过去了。”
莫莉低着头，看了看脚边的小石子不自觉地踢了下，脚上的银铃发出些清脆的响声，叮叮当当的很好听。
那声音很轻，却让俩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再说话。
燕不遮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不忍，手不自觉地背在身后竟有些微微颤抖。
……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向你讨一块玉。”莫莉首先开口道。
燕不遮看着莫莉，似是一点也不惊讶：“你看看是不是这块？”燕不遮忽然从腰间掏出一块通体白色的玉佩搁放在莫莉手上。
“……”
莫莉一惊，这玉佩……怎么和现在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像是不确定一样，又仔细看了看玉，莫莉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燕不遮只是看着莫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得到证实一样，心中顿时了然，看来那个叫辛未渡的小孩看来没有说谎。
既然这样的话，燕不遮静静的看了眼莫莉，见过那老宫女最后一面的人只有莫莉和那小孩，找到的那个孤坟里除了几件看得过去的陪葬品之外根本没有玉佩的踪影，这么说来……玉佩怕是在莫莉身上。
倒了杯茶当到莫莉面前，刚才还懦弱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的冷寒，只是淡淡的说道：“那块玉可是大有来头，是当今二皇子识别身份之物。我怕是不能给你。”
闻声，莫莉慌忙收敛了脸上的慌张，尽量放缓语速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强求了。”笑着，作势要把玉佩还给燕不遮。
燕不遮却没有接过玉佩，却端起面前的茶，浅酌了一口，眉梢眼角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此乃皇家之物，不知莫莉是怎么知道这块玉的？”
莫莉一愣，显然没有料到燕不遮会突然开口询问，一时没有办法，只能装糊涂惊讶的看着玉：“皇家之物？若不是听你说起，我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玉佩竟这么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