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苦衷,都有过去,只有她没有而已,想到这芦苇颓然地说道:“你不用被我道歉,你又没错,我了解的。”
“谢谢你,芦苇。”
“还有别的事情吗?”芦苇现在没有心思和萧衍聊天,她现在想好好静一静,理一理自己的思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挂了。”
“没什么事了,你好好休息吧,”萧衍忽然想到了什么,叫道:“芦苇,先别挂……”
“怎么了?”
“白天医生开的药不要忘记吃了,知道吗?”
“恩,我知道了,再见。”
挂断电话,芦苇从包里翻出药来吃了两颗,然后继续沙发上胡思乱想着,不过很快她便觉得有些困了,忍不住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芦苇又做那个梦了,她猛然从梦里惊醒,发觉自己又是一身的冷汗。
她吓得抱着自己的双腿缩坐在沙发的角落上,因为这一次她可以看到地面了……
客厅里黑漆漆的,芦苇没有开灯,也不敢离开这沙发的角落,屋子里这样的安静,就像藏着什么秘密一样。芦苇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为什么又会做那个梦?
这一次见到地面了,那下一次呢?芦苇不知道自己再过几次就会砰的一下摔到地上,然后粉身碎骨。
这是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芦苇吓了一跳,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她伸出手拿起电话,一看是程一阳打来的,她急忙接通然后冲着电话喊道:“程一阳,你快回来!”
“怎么了?”程一阳被芦苇的语气吓到了,“出什么事了,别着急,我马上就回来。”
“我做了一个梦……”
“梦?”听到芦苇这么说程一阳悬着的一颗心好歹是放了下来,他哈哈一笑,然后愉快地揶揄着芦苇道:“一个梦就能把你吓成这样?看来我的芦苇是越来越可爱了。”
可是芦苇却没有心情跟她说笑,她都快急哭了。
“你快回来好不好,求你了,你快回来。”
听到芦苇的语气程一阳也不敢开玩笑了,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芦苇这么慌张过,他柔声安慰道:“乖,别害怕,到底做了什么梦这么可怕?”
“我……我……”芦苇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程一阳见她现在说不清楚也不逼她,轻声道:“没事,别怕,我马上就会来了,我回来就好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乖,我先挂了,半个小时内就到家。你先不要慌知道吗?”
挂断了电话芦苇的心情好歹是平静了一点,她先去打开了灯,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方才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黏的,芦苇去卧室拿衣服准备去洗澡,她忍不住庆幸,幸好自己还有程一阳,要不然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虽然说程一阳也不一定可以帮她不做梦,但是有他在身边她便觉得安心一点,好像真的不会出事一样。
芦苇淋着身子,凉水可以让她保持清醒,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接受那些前尘往事,也需要时间理清自己的思路,想明白以后应该怎么做。
尤其是薛云娜的双重人格,这还是让芦苇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很难想象人格是怎样分裂的。一个薛云娜善良得愿意牺牲自己,连刺了自己五刀只为了保护她的冉冉不再受伤害;另一个薛云娜却残忍的用针扎冉冉,甚至还用到在冉冉身上刻字。
芦苇很难想象冉冉是怎样忍受那样的疼痛的,也很难理解“那个人”是怎么忍心一刀一刀地在冉冉的皮肤上刻画的,那不是什么物件,那是一个人啊,一个会痛会流血会挣扎的人。
芦苇就这样乱想着洗完了澡,她站起身来想走出浴缸,可是她没注意到地上的水渍,一个不小心竟然摔倒了地上,肩膀不知道擦到了哪里,刺辣辣的觉得疼,估计弄破皮了。芦苇站起身来走到镜子前,想看看肩上有没有弄破。她缓缓地转过身朝镜子里看去,可是眼见的画面就仿佛是一个惊雷劈在芦苇身上。芦苇双腿一软,轰然地摔坐在了坚硬而冰冷的池砖上。
镜子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背上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丑陋伤疤。
作者有话要说:TAT
龟速爬来更新,然后顶着龟壳迅速爬走~~
昏迷
芦苇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肩上的疼痛了,她只觉得脑子里懵懵的,就像是没有信号的黑白电视机一样,屏幕上都是嗡嗡的雪花。好像瞬间有无数个念头,又好像什么念头都没有,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思绪纷乱,还是没有思绪,她眼里都是背上那晃眼的伤疤,它们就像是毒虫一样在芦苇的眼前爬来爬去。芦苇猛地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用力摇着头。浴室里只听见流水冲击浴缸的声音,和芦苇粗重的喘气声。芦苇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呼吸困难,心脏狂跳。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吓得芦苇一个激灵。
是谁?
程一阳回来了?
原本芦苇是很希望程一阳能快点回来的,可是现在她一点都不像见到她,甚至觉得害怕。
怎么办?要不要去开门?
芦苇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应该怎么办?
门铃声响得越来越急促,间或夹杂着砰砰砰的敲门声,这急促的敲打,每一下都好像是在敲打芦苇的神经一样。芦苇咬咬牙,胡乱的把身子擦干,裹上浴衣就准备去给程一阳开门,可是她心里慌乱,脚下的步子也急促,一不小心踩上地上的水渍滑到了。芦苇后脑勺重重地砸在浴缸的边缘,只觉得一阵锥心的疼痛,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芦苇陷入了漫长的昏迷之中,她又做那个梦了,这一次她即将撞击地面。
程一阳守在病床前,眼前的人额上包着绷带,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那样虚弱,就好像随时会离他而去一样。
三天了,三天她还没有醒过来,医生明明说这并不是危及生命的撞伤,可她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这种状况连医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了一句“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
他不要听天由命,他要芦苇醒过来,还向原来一样可以对他笑,可以抱着他哭。
芦苇,你这是故意在惩罚我吗?怪我这段时间忙着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让你一个人承受胆战心惊的生活?
都怪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芦苇的异样?他还说要娶芦苇,要好好照顾她,可是现在她却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都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芦苇,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是我不好,你醒一醒,等你醒了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这样一句话都不说。”程一阳把脸埋在芦苇的手心里,他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别人,可是现在他在求芦苇,声音哽咽地求着芦苇,“睁开眼睛好吗?求你了,芦苇。”
站在一边的卫淮人也不禁觉得鼻子酸酸的,眼前的程一阳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满眼血丝,眼眶都好像陷了下去,只是几天而已,他便憔悴的像是大病初愈的人。这几天他就这样守在芦苇的病床边,累了就趴在床边睡一会儿,醒了就抓住芦苇的手跟她说话,自己要换他回去睡觉他都不肯。程一阳待芦苇是真的好,如果那个人愿意为自己憔悴成这个样子,她愿意躺在病床上永远都不醒过来。不过即便自己躺在床上,他也不会来看自己一眼吧。
淮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程一阳的肩说道:“三天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要不然身体受不了的。”
程一阳只是摇摇头,沉默不语地继续抓着芦苇的手看着她,就好像他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不见一样。
见到程一阳这个样子淮人也很是无奈,她只能继续劝慰道:“医生不是说过了吗?她的伤并不致命的,很快就会醒过来,不要她的病刚好了,你却又病倒了,你若是病倒了谁来照顾芦苇呢?”
听到淮人这么说程一阳才微微有所动容,可是仍旧不说话。见到程一阳有些松动淮人便继续说道:“你回去洗个澡,睡几个小时,然后换一身干净衣服再来。你也不希望芦苇一醒来就看到你这个样子吧?”
“我想等芦苇醒过来。”程一阳开口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回答道。
“你要是不回去休息一下子的话,只怕就是芦苇看着你醒过来了。”
听到淮人这么说程一阳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那好,我洗个澡换件衣服就来。”程一阳抓着芦苇的手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来,熬了三天再好的身体也会吃不消的。他站定了身子,然后弯下腰冲着床上的人柔声道:“我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你就醒过来好不好?”
程一阳替芦苇掖好被子,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淮人微微一笑,然后礼貌地说道:“那就麻烦你帮我照顾芦苇一下子了。”
“我和她本来就是朋友,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还是要谢谢你,那我先回去。”说着程一阳对淮人感谢地一笑便往门外走去。
淮人走到芦苇身边坐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虽然自己有时会羡慕她,提放她,嫉妒她,可是她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淮人不希望她消失,也不希望她永不醒来。
虽然自己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可是她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失去的人。
也许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友情,很轻易地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但是却还是在乎对方,也许越是在乎所以越是仇恨。
有的时候淮人甚至觉得恨与爱其实是一样的。她有多恨她就有多放不下她。
淮人有些惆怅地想着,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就在这时眼前的人忽然动了动眼睛。
“芦苇!”淮人有些激动地叫道。正准备开门出去的程一阳听到淮人这一声叫唤也立马快步走到床边,见到芦苇微微动了一下。
“芦苇,”程一阳没想到转个身芦苇便有了动静,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激动,可是他又不敢太大声的叫,只能在芦苇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芦苇,你听到我说话就睁开眼瞧瞧我好吗?”
芦苇好像真的听到了程一阳的呼唤,睫毛动了动。程一阳的心也随着芦苇缓缓睁开的眼被提了起来,直到芦苇完全睁开了眼,轻轻动了动嘴,他还不敢完全相信芦苇是真的醒了过来。
见到芦苇终于是醒了过来,淮人也松了一口气,自己方才还在担心她会不会再也不睁眼了,可马上她就醒了过来,淮人心下感动竟不自觉的哭了起来。
“淮人?”见到淮人苦芦苇一脸的不解,接着她又皱了皱眉头,然后艰难的伸出手抹了抹自己的脑袋,很痛苦的龇着牙。
“很疼吗?”见到芦苇痛苦的样子程一阳的心也提了起来,他关切的说道:“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眼前的人摇摇头冲着程一阳堆起笑来,开口道:“还好,不是很疼。只是觉得有些晕乎而已。”
听到她和自己说话,程一阳才敢真的确定芦苇是醒了过来了,见到芦苇并不像还有些精神,并不像状况很糟糕的样子,他一颗悬着的心也好歹是放了下来。他抓着芦苇的手说道:“吓死我了,真怕你醒不过来了。”
芦苇有些疑惑地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一旁的淮人搭腔道:“你都睡了三天了。”
“三天?”芦苇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难怪我也有一种睡了很久的感觉。”说着芦苇又抬头问道:“这几天都是你们陪着我吗?”
“你回头看看程一阳这个样子就想得到他一直都陪着你了,”淮人一脸暧昧的笑道:“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只怕程一阳也要陪着你昏迷不醒了。”
芦苇看了一眼程一阳,低着头轻声道谢,然后直起身坐起身来,在屋里搜索起来,也不知道再找什么,然后便露出了一脸惆怅失落的神色。
“怎么了?”程一阳关切的问道。
“没……没怎么……”芦苇目光闪烁地回答道:“只是……只是有点口渴了。”
“我给你倒水。”程一阳拿起旁边的水壶正道着水就听到芦苇说道:“谢谢你,一阳哥哥。”
程一阳手里的动作忽然一顿,他猛地回过头去慌张地问道:“芦苇,你叫我什么?”
眼前的人也是一愣,她一脸的莫名其妙,然后无奈的笑道:“一阳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叫我芦苇?”
啪的一声,程一阳手里的杯子摔倒了地上,方才眼里的喜悦在一瞬间就退去了,他有些颤抖的说道:“芦苇,你别吓我。”
“你是怎么了?”眼前的人一脸莫名其妙,她嗤笑一声扬眉笑道:“一阳哥哥,是你吓我还是我吓你啊?”
旁边的淮人也变了脸色,她抓住坐在床上的女人的手,激动地说道:“你,你记起原来的事情了吗?”
“我一直都记得啊。”
程一阳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问道:“你是谁?”
“我还能是谁,我是冉冉啊!”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我要出去实习了
TAT
一个月……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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