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没有开口,殇也没有。开口的是同破晓一起站在那个拐角处的鬼医。
由于同牧梓白之间有着一定距离的原因,鬼医嘶哑如破锣一般的声音由于扯开了喊更显得歇斯底里。还好他只喊了四个字。
你是谁啊!
这几个字配合着鬼医张牙舞爪的动作有着让人忍俊不禁的效果,殇不禁偷偷的转过头想瞧瞧牧梓白的反应,那个一向骄傲如同孔雀一般的女孩子此刻主动招呼被人用这种问题堵了回来,却令人惊奇的没有冲过去撕破鬼医那张平凡无奇的脸。
牧梓白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那神色中带着殇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陌生的无奈和宠溺,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不知年岁的老顽童,而是一个淘气的小孩子。在衣服中腰带里翻翻捡捡了半天,牧梓白掏出了一块精致的白玉牌,持在手中冲着鬼医晃了晃。
殇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下一秒她讶异的发现鬼医已经从那个拐角处瞬间闪到了大门前牧梓白的身边,从牧梓白手中掠过那块玉牌,鬼医仔仔细细的翻看了几下还给了她。
当鬼医从那门前转过身来的时候,殇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未认识过这个人。她曾经认得的那个男人,虽然身上偶尔会散发出一些骇人的气势,然而却让人感觉不到敌意。
而此刻这个同牧梓白一起站在门口的人,虽然依旧有一张平反的脸,可那脸上比牧梓白更加傲视天下的表情,同身上散发出的阴邪气息一起,诏示出了一股唯我独尊的味道。
没有给殇更多观察他的时间,鬼医只是平淡的扫视了一圈便转身仔细的察看着那扇石门,“进去看过了吗。”殇知道这话应当是鬼医问牧梓白的,然而那如同珠玉落地一般的音质却实实在在的震撼了殇的耳膜。
并不是因为这声音有多么的好听,而是在被鬼医那破锣嗓子摧残了这么久之后,殇一直以为鬼医的声带是由石子拼凑而成的。突然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么正常的声音,殇片刻惊讶后突然觉得愤怒。
这种愤怒让她一个箭步冲上了台阶,然而就在她的手要拍到鬼医肩膀的前一秒,牧梓白动了。本来是背对着石门的牧梓白腰际以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方式扭转过来,手肘将殇的手掌架开,前臂顺势推在殇的腋下,直直的将她推了出去。
那力道拿捏得极有分寸,殇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然而从台阶上下落的势头却也并不好掌控。
殇也无意掌控,她有些惊惧的发现牧梓白的脚方才一直都没有动,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有转身,那么她是如何够到了自己的手还能够使出这样精准的力道推开自己的?
跌在朱邪怀中,殇的目光同牧梓白的撞在了一起,鬼医依旧仔仔细细的查看着那石门的奥秘,仿佛丝毫都没有察觉方才发生的一切。牧梓白昂着头站在那里俯视着殇,可殇觉得她那双暗沉的眸子中,其实根本就没有自己。她的眼中除了她自己,谁都没有。
殇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在同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在对峙,而是一条蛇。她看着自己的表情,仿佛是在观赏猎物的挣扎,那眼中流露的残忍与冰冷,让殇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在一点一点的凝结,牧梓白变了,她已经不是那个悬崖之上泣不成声的对着圣修说着心事的女孩子了。
而且也不是那个在朱邪压倒性力量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孩子了。殇慢慢回味着牧梓白推开自己那一瞬间身上所爆发的气势,以及对力量丝毫不肯浪费的掌控性。
殇已经完全确定,鬼医当初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他们所路过的那座凭空消失的山,绝对是毁于牧梓白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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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再次扼住的咽喉
更新时间:2011…12…10 22:31:26 字数:2197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最不愿意看到殇与牧梓白这样对峙的人,那么他可能是圣修,而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此刻闯入殇眼底的这个身影。那身影的脚步带着些蹒跚,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一个快到而立之年的男人。殇虽然看不到牧天岚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到他跌跌撞撞过来时候满身的怒气。
“梓白,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妹妹!”殇有些被牧天岚的激动吓到,视线中他的背影微微颤抖,可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
他所用的是一个父亲的口吻,带着些责备却又带着些关爱,隔着他的肩膀,殇能够看到牧梓白的表情,虽然带着几分不屑一顾,却也没有辩驳,反而收起了那种不可一世的目光,全神贯注之下,殇仿佛从牧梓白的眼中看到了那双与她如出一辙的暗眸。
而方才的牧梓白眼中是完全没有自己的。一个晚上同牧天岚的相处,他也从未用这样的口气与她交流过。
他对自己的态度,始终是带着几丝歉疚和,疏离。
殇疲惫的闭上眼睛,窝在朱邪怀中的娇躯更加的贴近了他的胸口,这一生似乎只有这一个怀抱,带着那暖人的温度,从来不曾远离。
似乎是感觉到怀中人儿的依赖,朱邪抱着殇的双臂又紧了紧,殇的睫毛微微颤动,抬眼刚好看得到少年被衣服颜色映出淡粉的圆润下颌,那饱满的唇瓣轻轻的抿着,诏示着少年正处于思考之中。
他在思考什么呢,殇的眼中叠着他如蝴蝶般翩跹的睫毛,这个仰视的角度让她看不到他的神情,所以只能够猜测。
应当是在想如何可以进入到那个门里吧,或者是在想鬼医的异变,亦或是牧梓白为何突然会变强。但这些其实又可以归结于一个问题。那个门中,究竟有些什么?
牧梓白显然不是在这里等他们的,连殇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晚上她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她也没必要跑到这里来等待他们,如果说那门内的东西如牧天岚说的那样神奇,以牧梓白的个性,根本就会将他们堵在陵墓之外不会给任何靠近的机会。
而且她现在似乎已经有了这样的能力。
所以她只能是为了门内的东西而来,刚才鬼医有问她一句,进去看过了吗?说明门内的东西是鬼医想要的,牧梓白是作为鬼医的徒弟才来到这里。那么也就说,牧梓白而今的能力,应当是来自于鬼医。
至少也与鬼医有着无法脱离的关系。
如果按这样说的话,那么鬼医这个师傅,他该有多强呢?殇的心中暗暗的计算着如果发生冲突,他们究竟能有多大的胜率。
“我觉得或许他们会有进去的办法。”牧梓白没什么感情色彩的句子飘进殇的耳膜,将她从思考中拽了出来。殇抬眼看到牧梓白倾身同鬼医一齐查看着那石门,方才的词句表明她还没有进到过里面。
那一瞬间殇的脑中闪过千万个想法,最终聚焦在牧天岚在小屋中的那句话上,她突然知道了自己的机会在哪里。
“在你母亲摔倒后,她身后的石门突然缓缓的开启了。那扇不管之前你母亲怎么拳打脚踢都纹丝不动的沉重石门,开启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托着,缓缓的在我们眼前打开了另一个世界。”
所以无论鬼医他们两个人怎么在石门前查看都是没有用,那扇门的开关,应当是被巧妙地隐藏在这地上众多机关中的。想要开启,不仅要有实力,还需要些许的运气。
运气,这种飘渺的因素殇以前一向都是不会去考虑的,她更加相信的是她自己,所以自打朱邪找了一个靠谱的落点之后,就算试图攻击鬼医的时候,殇都是宁愿耗费灵力飘在空中也不想去测试自己的运气,或者说人品,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牧梓白精准的推了出去。
可此刻殇发现自己不得不去赌一下,她无比渴望去探究那石门内的东西,无论牧天岚现在如何将半夏的死因归结于他自己的懦弱,殇在潜意识中还是期冀着有什么可以证明,半夏的死同她的灵力,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她没有害死自己的母亲。
更何况她相信每一个虚空之镜的人都会想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自己会拥有这样可怕的能力。这能力为他们带来了异于常人的力量,却也让他们失去了常人最普通的幸福。
这是没有人能够去评价的得与失。
而要证明这些,第一个关卡并不是那道石门,而是石门前的那两个人。而要打败那两个人,最大的机会,或许就隐藏在这满地的机关中。
长时间无用的寻找让牧梓白有些烦躁,虽然并没有得到师傅的回应,牧梓白也还是起身看向台阶下的人,再次与殇目光相接,牧梓白的口气中依旧带着那股倨傲。“打开这扇门,我就放你们走。”
冷淡的嗤笑从殇的身后逸出,那冰凉而不带情绪的声音仿佛只是空气与空气之间的碰撞,而不是出自一个活生生的人之后,此刻很好的带着主人的态度从拐角处一直飘落到了台阶之上。
牧梓白显然被这声音所激怒,因为殇发现她的目光中除了倨傲还有这几丝晶亮,那是牧梓白觉得自己的骄傲被触犯的表现。
回头看向自打进了这地宫就没有发出声响,此刻却用一声嗤笑打破僵局的破晓。而此时立在那里的黑衣男人,给殇的感觉除了冷还是冷。
虽然破晓一直以来都是一副那样冷淡的样子,可殇从来都没有觉得过,自己与他之间,隔着这样如此长如此深的银河。
殇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巨大的冰窖。
但殇发现自己似乎不是最惊奇的那一个。牧梓白的反映似乎比方才见到她师傅还要大一些,因为她是直接从台阶之上飞身而下越过了她的父亲还有空城小队,径直坠到了破晓的面前。
因为背对的原因,殇看不到牧梓白究竟在做什么,她的唇边似乎是逸出了一个音节,然而在触及到殇的耳膜之时已经由于空气的阻隔而片片碎裂,只看到下一秒破晓的手指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上了牧梓白的脖子。
如此熟悉的场景,当初另一个男人也在她的眼前对牧梓白做出了同样的事情,但此时的牧梓白早已不同往日,破晓显然是知道牧梓白并不是寻常的女子,否则他不会用那样刁钻到殇几乎没能看清的角度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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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你可真是个祸害
更新时间:2011…12…12 21:20:54 字数:2170
就在破晓的指尖触到牧梓白孔雀一样骄傲昂着的脖颈之时,牧梓白的腰又以极为不可思议的方式扭了一下,这一次殇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牧梓白那柔若无骨的纤腰以及双腿,就那样直直的扭出了破晓的出手范围。
那细长指节的片刻停滞说明这种情况也出乎了破晓的意料之外,然而他也应该没有时间去思考牧梓白究竟是怎么移动的了,因为被激怒了的女人顷刻间发动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已经接踵而至。
“你们不要以为一样的方式可以羞辱我牧梓白第二次!”随着牧梓白被怒火灼烧的有些尖利的声音而来的猛烈攻势让破晓的抵抗显得有些无力。地宫里呼啸的劲风扫过殇的面颊,她却觉得自己已经置身于另一个时空,任凭那激烈的画面在眼前上演着,耳中胸口中却已一片空寂。
从最开始在虚空之镜出发,殇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一方会在武力上落于下风,她总是觉得自己的不容于世是由于特殊的灵力,而现在她已经能够自如的掌控着这种力量,所以她不需要去惧怕什么,也不需要被这世界容纳。
然而事实证明她似乎一直是在盲目的乐观着的,从最开始卡蓝市被破晓死死压制的时候她其实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她并不是最强的,就算在虚空之镜这一辈之中,也有朱邪牢牢地占据着第一把交椅,圣修只是低调善良,不愿伤人,如果有朝一日以命相搏的话,殇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活着的那一个,就连一向懦弱胆怯的梵,握起白虎刀,殇也不知自己有几分胜算。
卡蓝市与破晓的战斗,虽然制住自己的是小白,可是如果不是破晓最后一刻收了攻势,恐怕自己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从纽阳山上他能够将鹿蜀完整的捉回来就可以看出,破晓的能力也似乎并不是当时所展现的那么一点。而当时的他们,在纽阳山巅与白菜的一战,几乎算是机关算尽才侥幸全身而退。
眼中的焦距渐渐拉回,殇看到此刻破晓与牧梓白战的难解难分,被安寂封了泰半灵力之后,殇发现自己的眼力似乎也跟着下降了不少,以至于现在分辨起那纠缠在半空一黑一白的身影都有些吃力。
深深呼出一口气,殇开始慢慢接受自己这方在武力上的弱势,虽然他们人多,然而如果真的发生了冲突,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数量是没办法占得优势的,就像一乘以一,多少个也依旧是一,圣修,梵和自己,大概就是此时此刻的一吧。
牧天岚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牧梓白应当还不会狠毒到弑父的程度,至少不会拖累。
破晓与小白现在算是己方最强的倚仗了,而朱邪,殇轻轻抓了下一直拥着自己的那双手臂,她不能够确定此时的朱邪究竟还剩多少战力,确切的说,她从来都不知道朱邪究竟强大到什么程度,青城一役中的那场大火,就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计。
同样不知深浅的还有楉安,这个一直随侍在慕容初和赫连彬身边的少年从来都没有出过手,然而殇知道他绝对不是善类,否则慕容初也不会这样放心的就让他跟着自己这些人出来。楉安能够和瑾年齐名,掌管了北衙这么多年,他的力量也必定不能小觑。
这样似乎也不是很差,殇不自觉的抿了抿嘴,但为何她的心中还是一点底都没有呢?总是有一种若有似无的不安定感在她的胸口翻搅着,让她愈加的想要去看清楚破晓与牧梓白的战况,而一直战斗的难解难分的二人仿佛听到了殇的祈愿般神奇的放慢了速度,殇慌忙定睛细看才发现二人的额头都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很明显,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殇不知道自己应当高兴还是应当担忧,高兴的是破晓并没有处于劣势,担忧的是,作为徒弟,牧梓白就已经能同己方最强的战力打成平手,那么一直到这时候都没有做声只是专心研究着石门的鬼医,他究竟有着怎样的力量?
如果是同他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一个级别,殇浅浅的叹了口气,那么恐怕自己现在就应当想想怎么逃命了。
“破晓还没有出剑。”温柔的鼻息洒在殇的耳边,那声音中带着一贯的娇宠以及显而易见的安抚,大概是听到了殇的叹息,朱邪靠在殇的肩头轻声说。
殇激灵了一下,赶忙抬头望去,果然那黑衣少年是空着双手与牧梓白缠斗的,方才势均力敌的表象只不过是因为,破晓在那之后根本就没有再出手,单单是凭借着鬼魅般的身法与牧梓白灵活刁钻的攻击对峙。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殇的脑中有一霎那的空白,而后涌上的是些微的愤怒和不解。牧梓白明显来者不善,她不知道破晓这样做除了浪费时间和消耗体力之外还有什么用处,他明知道自己对门内的东西有多么的渴望,却还是在这里像是玩乐一般的耍着牧梓白。
也耍着自己。
刚想抬脚冲过去,殇就感觉自己被大力拉回再度跌入那个温暖的怀抱。“你有没有发现,牧梓白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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