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后日吧。”
“可是陛下可是确定了封仙名单?”
“你明日拟一份来给朕瞧瞧。”
“回禀陛下,您手边的第一封奏折就是名单。”
“知道了,退朝吧。”
比殇说罢拿起手边的奏折,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众仙纷纷议论,挚景看着比殇离去的方向,眼神很是冰冷。
涯戟一直没有回来,秕稚无聊的躺在天地柱顶端,使劲的吹气将自己面前的云团吹开,忽闻身边有脚步声,以为是涯戟回来了,迅速的蹦了起来,刚想叫却发现自己面前是一位并未见过的将军。
秕稚赶忙行礼,不敢做声,就听那人声音洪亮,听不出来任何情绪,“你在这里做什么。”
秕稚心中一慌,心想不好,莫非是还有人来监工,赶忙思考了一下,说道,“护立天地柱。”
“便是躺在这里护的么?”
秕稚一听这人的问话,心想定然是监工无疑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惹恼了他呀,便堆了个笑脸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继续保持着微笑。
“和先前一样,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谁知这招似乎很是受用,那将军竟然脸一红,手一甩,扔出这样一句话来。
“先前?大人您可是认得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总之称呼大人总是没错的。
“不认得!”
“哦,我倒是觉得大人有几分眼熟。”虽然有套近乎的嫌疑,但是秕稚确确实实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有点眼熟,就是如何都想不起来。
“你还真是脸皮厚。”那人说罢一拉秕稚就要走,秕稚呀呀的叫了几声,拖着不肯走,那人不耐烦的回过头一脸鄙视的看着她,问,“你干什么!”
秕稚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委屈的看着那人,“我?我干什么,大人你无缘无故的对我连拖带拽,你问我干什么?”
“我是带你去见一个人!”
“那你好好说不就是了,何必这么拖拖扯扯?”
“我!”说着那人扬手作势想打她,却被一掌架住了手,涯戟面色不善的看着秕稚身边的男子,虽然没有言语,眼中的杀气却是如何都掩饰不去的。
“告辞。”那人也不多做纠缠,瞪了秕稚一眼,显然很是生气的转头就走了。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没有的事,是我偷懒被那监工看到了,我还是和你一同去护立天地柱吧。”秕稚说罢便要化原形,却被涯戟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不用啦,已经都好了。”
“什么?”
“这天地柱摇晃并不是根基不稳,我们去探究了方才知道,这天地柱贯穿六界,最底层乃是在无极深渊,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发现一只红色的狐狸正在疯狂的扑打天地柱,自己虽然撞的头破血流,但是还是不肯罢休的。”
“啊?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将它带出了无极深渊,还在周围做了结界,应该不会用问题了。”
“那那只狐狸呢?”
涯戟此时眼色一暗,回到:“这还真是奇了,起先她还是好好的,谁知经过鬼界的时候,她突然神经一样的发起疯来,还鬼叫起来,我想去制服她,谁知道她一头撞进忘川河水,不见了。”
“忘川?是不是那个说是神仙进去了都尸骨无存的地方?”
“恩。”
“她为什么这样…”
“好了,你也别多想了,我们还要赶去复命,你太累了就别去朝见了,好好休息。”
涯戟将秕稚安顿好之后,便赶去复命,比殇一脸清淡的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涯戟,神采奕奕的样子,秕稚却没有跟来。
“你们此次做的甚好,这样一来,朕便可以高枕无忧了。”比殇很是客套的带着官方的笑容看着涯戟。
“回陛下,此次的功劳介是因为神龙秕稚,我们方才如此成功。”
“哦?这么说朕更是应该嘉奖于她了?不知她现在何处呀?”
“回陛下,前些时日臣身体欠佳,一直乃是秕稚照顾,如今护立天地柱又伤了不少元气,故臣斗胆让其回去休息,还望陛下海涵。”
“朕嘉赏你们还来不及,怎可能怪罪,来人呀,赏赐按一品大员三年俸禄封赏,封比殇喂神龙将军,秕稚为神龙大将军。”
“陛下,秕稚乃一女子,怎可担的起大将军一职?”
“神位都还没册封,你们现在就因为这样的名号和朕较真了?”比殇不知为何显得很是不正常,脸色表情也比平时多了不少,这让朝下的大臣看了都很是奇怪,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是忧,只得纷纷说了,“不敢。”
众臣虽然安静了不少,但是挚景却明了于心,知道涯戟没说实话,站出来一抱拳,称呼道:“陛下。”
尚未开口,却被比殇止住了口,“今日之事,不必再谈,挚景将军若是有话,待下朝再谈吧。”
“恭送陛下。”众臣看着比殇又是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连涯戟都没有平身,不知道天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到底是对涯戟的赏还是罚,一时都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该去笼络笼络。
涯戟也没有多想,见天帝走了,站起身来,对身边的大臣们淡淡笑了,转身便回去了。
“挚景,你今日朝上想说什么?”
“陛下,那秕稚…”
“其实并没有涯戟说的那样,而是偷懒了是么?”比殇说道这里,脸上却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挚景心中明了,也便不再多言。
“朕让你查的事,可都查清楚了?”
“陛下,龙母的力量似乎不在秕稚身上。”
“这我知道。”挚景听到比殇的回应很是奇异的看着比殇,比殇回眼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解释。
“那卷轴,属下现在都没有查出来,但是根据黑蛟军师所言,说那卷轴乃是由秕稚自生的克制她灵力的说法,倒是无从查据。”
“此话怎讲。”
“凡事都应有因有果,如此因果颇显牵强,属下会继续努力调查。”
“我明白你的意思。”
“陛下,您贵为天帝,朝中已经议论一片…”
“天后的事,是么,我自有分寸。”
“臣斗胆,那秕稚确实不适合…”
“挚景,朕不想谈论此事,你下去吧,好好查,倘若真是有人要害她,定要查清到底是谁,别的,你就别多操心了。”
“遵命。”挚景虽然心中千百个不愿意,还是不得不退下去了。
天宫无风无雨,任何天气的变化都是仙官自己在自己的居所上造出来的,秕稚此时拿着把铲子在院子里不停的挖着坑,将前几日剩下的桃子核丢进去,打算看看能不能种出桃树,天地柱不得有差池,涯戟一早就去巡视了,秕稚来看他正巧扑空,便打算种种桃子。
将土埋好之后,秕稚拍拍手上的土站了起来,回头一看,一只形似狐狸又不是狐狸的白色的毛茸茸的动物坐在院内的石桌上,一脸愤懑的看着自己。
秕稚觉得很是好玩,见它也不怕自己,便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伸手想摸摸它,又怕将它吓跑了,便僵在那里。
“想摸就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矜持了?”那伸手瞪了秕稚一眼,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你,你会说话?”秕稚听闻它的话大步的后蹦了一下,瞪大着眼疾磕磕巴巴的看着它说。
“谁告诉你的我不会说话?”
“没,没有人说。”
“你真是笨的无可救药了。”
“你是谁啊?哪位仙家的仙宠?”
“仙宠?你说我是仙宠?”那毛茸茸的家伙显然很是生气的蹦了起来,大吼了一句,吓得秕稚继续后退了一步,谁想它突然换了个情绪,“算了,你说是仙宠就是仙宠,不和你计较。”
“嘿嘿,你迷路了么?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秕稚傻笑了一下,看它不生气了,自己也放松了不少。
“我说,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秕稚很是好奇的看着它,显然没明白它问的意思。
“你记得我是谁么?”
“你是谁家的仙宠啊。”
那毛茸茸的小东西显然又要来火,刚要发作期间却突然停了下来,眼睛一转,张开嘴照着自己的爪子就是一口。
“啊!”谁想这一口虽然没咬到秕稚,却见她捂着胳膊蹦了起来,显然很是吃痛。
那神兽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她,从台子上跳了下来,一扭一扭的朝着门口走去,表情说不出的开心。
“站住!”秕稚快步的跑到门边挡住它,见它一脸贱相,很是得了便宜样的看着自己,“你为什么咬人!”
“我咬的是我自己。”那神兽慢条斯理的回到。
“也对啊。”秕稚想了想指着自己的胳膊,很是委屈的问:“那我为什么会疼!”
“那就对了。”说罢那神兽一吐舌头,一溜烟就不见了。
涯戟没多久就回来了,秕稚没有和他说方才的事,但是自己内心却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十九章
秕稚一大清早就被提了起来,原因很简单,昨日涯戟来说今日是神帝的封神大典,自己和涯戟因为护立天地柱都被封了神,这倒是很奇特的事,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去那打了个盹就能被封神,心里想想其实也不错,封神说明有了官位,有了官位兴许调查一些自己不明白的事就更容易了些。
头发一阵揪痛,秕稚龇牙咧嘴的伸手去捂,为自己打理头发的侍女赶忙跪倒在地道歉,这不道歉也就罢了,一道歉秕稚反而发现,这侍女不是自己宫内的,原本伺候自己的小丫头虽然也在,也只是给这些大侍女打打下手。
“你们这是哪来的?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上仙勿惊,仙婢们都是按照仙籍封赏给上仙的。”
“那也不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再说了,不是还没封仙呢么?”秕稚心中有疑惑,但是听了她的解释也便没有多想,只是嘴里还是嘟嘟囔囔的,鼓着腮看着那仙女将自己的头发不停的用木梳梳理着。
“已经很顺了,不用再打理了。”
“你别把那个金钗插上去,我不喜欢那么多金子。”
“哎,我说,你怎么不明白我的话呢!”
秕稚看着自己的头发被一缕缕打点起来,整个头上都插满了金色钗坠,自己怎么样拒绝,身边的仙女只是浅笑着继续自己手中的活计,完全不理会秕稚。
“喂!这么重的头,让我怎么出去!”秕稚见周围的人都不理会自己,曾经照顾自己的小丫头脸色很是窘,满眼可怜的看着自己,却也不敢做声,“统统给我去掉!”
秕稚闭着眼睛大吼了一声,身边的仙女倒是都停了下来,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又继续忙碌起来。
秕稚叹口气,心想是不是涯戟也在被如此折磨着,心中压着一顿气,却不知道该冲谁发,只能用手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额头。
“你本来就笨,再打下去,就不怕彻底傻了?”
秕稚听闻一声嗲里嗲气的声音,回头望去,见门边站着曾经自己见过的那只白色神兽。
“你来的正好,快来帮帮我,我脖子快要断了!”秕稚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哀求的看着神兽,见他晃晃悠悠的漫步到秕稚身边,轻盈的一跳落在了镜子旁,一脸笑嘻嘻的看着秕稚,仿佛没听到她的请求。
“你快告诉她们,去掉一些,我实在难受。”
“想不到你收拾收拾还是能看的。”
“你说什么?”
那神兽看看秕稚又回头看看镜子中的秕稚,轻轻恩了几恩,抬起爪子指了指自己的右边头顶对秕稚身边的仙女说,“这边再加几根钗子。”
那仙女应了一声,从身边的木盒子中又拿出了几根金钗子,准备往秕稚头上插去。
“喂!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她们都疯了!”
此时,谁都没想到的,秕稚闭上眼睛抬起头竟然仰天长呼了一声,那神兽原本正在舔爪子,听到她呼叫,噗嗤一声,趴在镜台上大笑起来,秕稚因为它的笑,满脸异样的看着它。
“你干嘛。”
“你,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我就不明白,到底是你脑袋哪里坏了,怎么就偏偏不记得他了呢。”
“谁?”
“行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快快收拾好,一会你见了就知道了。”
还未等秕稚答应,那神兽一转身就不见了,身边的仙女也终于开口说了句好了,秕稚如获大赦一般的站起来转身就想跑,却被那仙女们扯了回来,七七八八的扒了身上的衣服,十几只手齐用的将一套很是华丽的朝服套在了秕稚身上。
总算打扮停当,秕稚已经完全没了反抗的力气,很是顺从的被那些仙女摆弄来摆弄去,最终站在镜子面前,仙女们介是一片赞叹之词,秕稚对着她们苦笑了几下,回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这一看,倒是迷了不少。
镜中的人,头上盘着流云飞蛇式云髻,每一发缕都被细细的金丝缠绕着,隐隐约约的闪着光,却完全不显得浮华,云髻右侧按照神兽的说法,斜插七根精致的发钗,每一只的顶端都是一只模样不同的吉祥兽,刘海平贴在额头前,上面佩着一条龙形的金吊坠,左侧垂着一缕发,流水般的顺至腰间,在左后方的发髻上,并排插了一个小扇型的小金钗,每一只上面都镶着莹绿的翡翠,周身一件紧贴的丝质衣裳,银白色上面闪着墨绿色的暗色花纹,腰间缠着一条银灰色的裙带,裙摆处飘逸怡然,隐隐约约露出银青色的小靴尖,此时面前的仙女将两颗闪亮的珠子轻轻按在秕稚眼皮上,只感觉微微一凉,再次睁开眼时,那两颗珠子竟然化了一般的平铺在眼部皮肤上,璀璨的亮着光,看起来很是诱人。
身后的仙女将一件轻薄宽大的纱衣轻轻披在秕稚身上,银白色的纱衣周围自主的飘着几根飞扬的丝带,这样看去,整个人彻底具有了仙风,最后曾经伺候秕稚的那小丫头手捧托盘呈上了一颗红艳艳的珠子,秕稚不解的看着它,身边的大仙女浅笑一下,拿起来轻轻压在了秕稚唇上,一瞬间的温热,那珠子活了一般的铺满了秕稚的唇,显得莹润饱满,娇嫩欲滴,红却完全不艳俗。
“你们折腾完了?”秕稚看着镜中的自己,身后的仙女已经都没了动作俯首站在一边。
“上仙可以移步了。”
“你们给我眼睛上和嘴上放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奇怪。”
“禀上仙,那两颗银色的珠子乃是东海鲛王小女儿的眼泪分化而成,在眼部不但可以闪亮异常,是最上等的眼妆,也可以宁神明目,上仙可以借此看的更远,更清楚。”
“我又不想做千里眼,要这个干什么!”秕稚说罢抬手碰了碰自己的眼,那眼部的皮肤冰凉冰凉的却很是舒服。
那仙女并没有回应,而是继续接着说,“上仙这两颗珠子乃是神帝称帝的时候,鲛王进献的,前些时日赐给上仙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秕稚惊呼一声,伸手去摸自己的眼,原来这两个东西这么珍贵,神帝赐的东西因为涯戟说无所谓,自己从来没去看过,却不想竟然如此珍贵,看来有时间还是要去看看到底都给了自己什么,想到这里秕稚心里的不安又冒了出来,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特殊对待自己呢。
“您唇上的那颗乃是难得一见的血石,是凤凰血中炼化而出,传凤凰涅槃的时候需要集齐九滴这样的血才能顺利出世,您唇上的乃是鸟族祭祀进献的。”
“我问你,神帝封赏都这么大手笔的么?”
“仙婢不知。”听到秕稚的问话,那仙婢瞬间闭了口,后退了一步,不再说话。
“算了算了,时辰到了么,是不是该走了。”
众仙婢浩浩荡荡的随着秕稚向着天宫正殿行去,一路上也能看到大大小小的神仙都不停的向着那里走去,但是没有一个是像自己如此大手笔的身后跟了二十几个仙婢,穿着打扮也都没有自己这么夸张。
秕稚越走越心虚,突然猛的站住了脚步,身后的小婢女险些撞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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