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这船从昨天离岸后到现在为止,并没有靠岸过。所以,那么谋害船老大的凶手,就只有可能是在这几名船员之中。
哎,真没想到,我们才刚出国境,都还没到金三角,居然就遇到这样的事。
要知道,我们现在可不是在国内,由警方等的协助。说句难听的,这里的混乱情况,就算我和慕子寒找出了凶手,又能把他怎么样。甚至,有可能反而会惹恼了他,让他凶相毕露,给我们自己带来大麻烦,影响我们这次的真正目的。
想到这些,我很想奉劝慕子寒不要管这件闲事了。反正,在这山清水秀的“鬼门关”这里,这种事并不是有多稀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相较于“蝴蝶”组织的案件,如果为这种小事妨碍了行动,不免有点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顾小失大的感觉。
但是,话到嘴边,见到慕子寒的神情,我却又说不出口来。
见我欲言又止,慕子寒苦笑着说:“你想说什么我知道,而且我也懂,只可惜,我做不到。别的地方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去管,可既然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就不得不管。不然,正如你以前说的,我会终生遗憾。”
“虽然我不是那种标榜正义法律的人,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而且,说起来这个船老大也算是帮过我们,做人做事,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慕子寒越说越坚决:“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个案件,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见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知道我再劝也没用。更何况,我本来就还在犹豫。所以就只能舍命陪君子,和他一起硬着头皮上了。哎,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昨天遇到方玲的时候,怎么就没问她要点防身武器呢?那样,至少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俩还能自保。
“这船不大,除去船老大以外,一共只有6名船员。现在可以肯定的一点事,凶手一定是在这6人之中。”我沉思着说:“而且,既然决定要查,那我们必须要加快动作,一定要在我们下午下船前,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没错。”慕子寒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早上8点,昨天船老大说他们会在下午1点靠岸,也就是,还有5个小时。”
说着,他站起身来:“思远,我们得加快动作了,既然这6名船员中有袭击船老大的凶手,那么对于他们,我们就不能完全信任。所以,我们得再去仔细检查一遍整艘船。”
“嗯。”我应了一声,同时起身,跟着慕子寒一起离开了船舱。由我们俩亲自重新检查起这艘货船。
幸亏这船实在不大,除了供船员休息的那个船舱意外,船底只有一左一右两个货舱,以及一个控制室。
我们先来到了船尾控制室,见到里面正有一名船员在掌舵。而且,整个控制室很小,只够两三个人站立。
看来一圈后,见到除了那一堆看不懂的按键外,并没有任何其他发现。于是,慕子寒在望着那中年船员问了几个问题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说昨晚他上负责前半夜的,所以,在12点的时候,就回船舱休息了。”慕子寒说:“而且,最后见到船老大的人,就是他。按照他的说法,昨晚和他另一名船员交班后,在回到船舱休息的途中,见到的船老大一个人站在船头甲板上。只是,那时候船老大看起来好像忧心忡忡的在抽烟,所以连他打招呼都没看到。”
“哦。”我一边点头,一边跟着慕子寒走入船底货舱。恰巧,见到一个比较年轻的船员,正好从货舱出来。
经过慕子寒翻译,原来这个船员居然是船老大的侄子,而且,由于船老大大半生都是在跑船,没有娶妻生子,所以,一直把这个侄子当做自己儿子。因此,近几年,也就带他一起跑船,希望等自己老了后,能让他继承自己的产业。
根据船老大的侄子说。他昨天是负责后半夜的执勤,所以大约是在12点左右的时候,去和前半夜负责执勤的船员交班。但是,他表示,在他经过船头甲板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船老大。
同意我们俩自己在货船走动后,我们就话别了这个年轻的船员,或者说,现在在船老大失踪后,他已经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艘货船的临时小老板。
“真是奇怪,两个人都是在12点交接班,为什么一个说见到了船老大在船头甲板抽烟,一个却说没有看到。”我一边陪着慕子寒,在那些货箱中游走检查,一边疑惑的问。
“很简单,他们俩之中,有一个人在说谎。”慕子寒回答。
“不过,就目前来看,我觉得这个小老板的嫌疑是最大。毕竟,如果船老大死了,最大受益者的就是他。”我凝重的说:“只是,如果是这样,那就太明显了。又感觉,没那么简单。”
“没错,我也是这么觉得。”慕子寒点头认同:“而且,现在最主要的是,如果控制室的那名船员并没有说谎,那么,为什么昨晚船老大会一个人在船头甲板,一脸忧心的抽烟呢?他是在等人,还是在解闷?这和他遇害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而又是什么事让他这么担忧,甚至因此引来杀身之祸?可如果那个船员是在说谎的,那他又是为什么要说谎?看来,我们有必要问问其他四名船员……”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突然神情一边,快速的走到一个被放在船舱交流的木制货箱旁,低头认罪的检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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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种种推测()
见慕子寒神情出奇的严肃,我也赶上几步,来到他身边,并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帮他照明。
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货舱的设计是完全密封,即使货舱顶上的天花板,有挂着几盏灯,以供照明。可是由于光线本就不足,再加上罗列着的货柜的阻挡光线,令这个货舱的角落依然十分昏暗。只能勉强让人看清,却根本看不真切。
在我和慕子寒两人手机提供的光源下,我这才终于清楚看到了这个引起慕子寒注意的箱子。
这是一个一米见方的正方体木制货箱,从箱子上用黑漆标明的注释上来看,这箱子里的东西应该比较珍贵,因为我清楚的看到不可碰撞等标记。不过,除了这一点外,我并没有看出任何可疑之处。
“这箱子有问题?”我问。
“有,而且很大。”慕子寒回答:“你看其他的货箱,都是整齐的罗列在一起,排放得整整齐齐,只有它被孤零零的摆在这个货舱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而且,并非是没有空间把它和其他货箱放一起,所以,这个箱子必定是因为有特殊原因,不得不把它和别的货箱区分开了,以免搞混,才会被这么安排。”
“反之也证明,这个箱子如果和其他货箱放一起,就算是把它带上船的人,都会搞混。那就表示,其特殊性并非是箱子里装的货品。不然,只需要打开箱子,检查和确认其中的货品,就能分辨出来,何需多此一举。”
慕子寒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才又开口:“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里面的东西是没办法在众人面前打开确认的,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来区分。”
“难道里面常有毒品?”听完慕子寒的话,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这也是理所当然,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在湄公河上,而且我们即将去的地方是金三角,“毒品”可算是这两个地方的代表词。
“不可能。”然而,慕子寒却一口就否定了我的猜测:“如果这船是从缅甸入境的,那这一箱子东西到确实有可能是毒品,但是,现在却是恰恰相反,它现在是前往金三角。所以,除非是脑子有坑的人,才会从国内偷运毒品去金三角卖。因为,这无异于往大海里撒盐,多此一举。”
想想也是,金三角本就是盛产罂粟,如果从别的地方偷运毒品去那里卖,那还真的只有脑子有坑的人才干得出来的事。可既然是这样,那箱子里的又会是什么呢?
突然,与毒品同样敏感的两个字浮现在我脑海了,我忍不住和慕子寒对视了一眼,幽幽的试探着说:“军…火…?”
“八九不离十。”慕子寒微微点头:“而且,必然是杀伤力比较大,在金三角很抢手的那种。所以,这箱子才会被那么特殊对待,因为,这箱货的价值,远超过这整艘船的货物,甚至,比这货船更贵重。”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那名中年船员看到船老大忧心忡忡的在甲板抽烟了,想必是他也发现了这箱东西,甚至,他应该知道这是谁带上船的。所以,昨晚他半夜在甲板抽烟,是为了等待和质问将这箱东西带上船的船员。谁知道,最后,他反而因此遭了对方毒手。”我沉思的说:“但是,既然这样,那就表示船老大的侄子在说谎。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难道其实是他把这箱子带上船的?”
我的猜测不无道理,毕竟,从船老大曾要求确认我们俩的出境证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虽然在这混乱的“鬼门关”跑船数十年,却从来不干那些违法的勾当。因此,在知道船上居然被偷偷带上了这么一箱东西后,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当然,身为船老大的他,自然一眼就能认出这箱子是谁带上船的,那么去质问对方,也就在情理之中。
“你说的很有道理。”慕子寒点头认同我的推测,不过紧接着就有话锋一转:“但是却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追问:“难道你的意思是,那中年船员有意放出假消息,误导我们,让我们去怀疑小老板?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
慕子寒直起身子回答:“不是很低,是决不可能。因为,他并不可能知道我们接下来会遇到这个小老板,而且从小老板那知道,他昨天交接班时没看到船老大的消息。”
见我点头,慕子寒继续说:“我所说的另一种可能就是,其实两个人都没有说谎。”
“这怎么会呢?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经过甲板,一个说看见船老大,一个说没看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两人中有人说话。”我难以置信的说。
“不,他们俩并非是同一时间。”慕子寒解释说:“虽然他们说的都是12点左右,但是,这毕竟只是民营货船,并非是在军队,前有有个十几二十分钟的误差,却也很正常。不然,为何他们俩同样经过甲板,一个说看见船老大,一个说没看见,但是却都没有说见到对方。所以,他们俩分别去交接班的时间,中间必然有一小段时间差。”
“照你这么说,船老大出事的时间难道是,中年船员交接班后,以及小老板去交班前,这段时间里?”我明白了慕子寒的意思,但是,还是觉得有点不可能:“这中间的时间差到底有多少,够不够凶手犯案,这暂且不说。光是在交班时间袭击站在那么显眼的甲板上的船老大,凶手难道就不怕被正在交接班的其他船员看到?”
“我想船老大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会放松警惕,约凶手在甲板见面。也正是因此,才会被凶手一击得手。”慕子寒回答:“好了,这些暂且都还是我们的推测,先不管这个,我们去见见其余四名船员吧,或许到时候又会有不同的观点。”
说着,就收好手机,准备离开这气闷的货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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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少管闲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慕子寒两人把整艘船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彻底检查了一遍,可惜的是,除了船头那混在铁锈中的血迹,以及那一箱子有可能是走私军火的木箱外,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当然,期间,我们在遇到船员的时候,也都问了他们在昨晚12点交接班时,是否有看到船老大在船头甲板。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所得到的答案,出奇的一致。居然都是说,在昨晚交接班时,看到船老大在船头抽烟。
如此一来,也就是说,当时没有看到船老大的,就只有小老板一个人。这时,不论是我还是慕子寒,都开始怀疑起这个小老板的话。毕竟,三人成虎,所有人都说看到了,为什么只有他说没看到,难道真的是他在说谎?
可却又觉得不对劲,第一,他并不知道我们是侦探,正在偷偷调查这件事。毕竟,我们现在的身份是船老大的朋友,正巧要去金三角,所以搭了个顺风船而已。所以,他有什么必要,要编排谎话来欺骗我们?
第二,就算要说谎,他为什么要说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难道只是为了摆脱自己可能袭击船老大的嫌疑吗?可是,这么容易就被拆穿的谎言,岂不是反而弄巧成拙?
反正,眼下种种迹象都将这个凶手的可能性指向这位小老板。
“已经十一点了,就剩下两个小时了。”回到船舱后,我一边从随身带着的旅行包中拿出些饼干充饥,一边担心的说:“虽然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小老板,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就说看到船老大这件事,我不相信所有人都看到了,为什么偏偏只有他没看到?难道真会那么巧?”
“没错,这中间一定有猫腻。只是……”慕子寒说到这,又停顿了下来,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是什么?”我追问。
“只是,如果不是小老板,那么,思远,我们的处境就真的很危险很危险了。”慕子寒苦笑着压低声音说。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了他话里的意思。没错,其他五名船员口风一致,说昨晚看到了船老大在船头甲板,唯独小老板说没有看到。那么,假如小老板不是凶手,就表示,凶手在其余五名船员中。又根据他们的口供,显然他们有可能是串通好的。既然这样,如果我们继续追查下去,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这时,小老板却走进船舱来,在给自己倒了杯水后,一边捧着杯子,一边在我们俩对面坐下。
“请问有什么事?”看他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我开口问。
经过一上午接触,我已经知道这个小老板虽然年轻,而且也主要用缅甸语,不过,他的汉语也还行。至少还能进行正常交流。
“也没什么事,还有一个多小时,船就到岸了。”小老板犹豫了一下,用生硬的普通话回答我。只是,说完他低头喝了口水后,又说:“至于我叔叔的事,两位就不必调查了。敢在‘鬼门关’跑船,我们走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等跑完这趟船,我会回去一趟,到时候报警处理吧。”
“调查?什么调查?”慕子寒装出惊愕的表情反问。
“两位就不要瞒我了,今天上午你们先检查了船,又问了每个船员,这不是调查是什么?”小老板回答说:“我叔叔曾告诉过我,干我们跑船这一行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所以,我也不会问两位的身份职业,因为我还年轻,还没活够呢。只是,我也要奉劝两位,你们年纪也不大,还是……”
虽然,他最后没有把话说完,不过,我和慕子寒却都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看来,这个小老板,确实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的这些话,也不知道是真的出于好心,还是警告我们少管闲事?又或者其实是在试探我们俩的身份。
“多谢小老板的好意提醒,而且,你也尽管放心,我们知道分寸。其实,我们俩只是一来担心船老大,毕竟他和我们也算是朋友,结果他这么突然在船上失踪,吉凶未卜,我们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二来也是有点好奇,所以才到处问问。”慕子寒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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