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家伙。
若依照以前他与江尚文的对谈,我尚觉得萧家许是有威名在外,也不知能不能搬出他的名字镇镇眼前这恶人。
我见他离我越来越近,我便不顾一切的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解卦先生笑着说,“你是谁又很重要吗?”脚步仍是不停。
“你敢碰我,我爹定不会轻饶你。”我佯作笃定的看着他说,其实脑袋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你爹?你爹又是谁?”仍然轻蔑的语气。
人家不是常说我与他长得像吗?怎么这贼人没有认出来?事实上就算是回到了萧家主宅我也极少照镜子,就算照了也是黄铜镜面模糊一片。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就长着一张
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天音:小白啊,别人说的都是你同爹爹少年时期相像,与现在的爹爹当然是不会一模一样了……况且也没人规定人家个贼一定要认得你爹啊)
反正现下也没有办法能阻止这恶贼,能拖延一些时间自然也算是好的。我心里所想如此,嘴上也胆肥起来。“我爹是萧炎奉天。”
“萧炎奉天……?”解卦先生有些吃惊又有些惊疑,“你是萧无问?”
“萧无问是我大哥。”这句话说出来虽然是无尽的别扭,但也算是事实不错。
解卦先生听我这样讲,居然不信,还笑着说道,“你是萧炎奉天的儿子?那我就是当今皇上的老子了。连皇帝儿子都礼让我三分,萧炎奉天又算是什么东西!”
我就那么不像是他的儿子吗?
“行了,鬼东西,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拖延时间,等到江凤梧来救你。江凤梧轻功了得,也不知现在是否正赶回,我看还是先把你带走为妙啊!”解卦先生也不愿与我慢
慢磨了,快几步上前,空闲的那只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臂。他再一扯,我也被他拽进他的怀里了。
这时候是该喊救命还是该使劲挣脱他?可是看他俨然一副会武功的样子,我怎么挣脱得了他呢?
于是……“救命!”最终只能选择求救了。
“你叫也没有用,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若再不老实,我只好也给你喂药了!”这句话顿时让我心生绝望,难道今天真的就……
那解卦先生一手拿着一个人,居然也未见面有苦色。他见我不再多说话,就以为我是被他吓到了,也乐得轻松,便往院外走去。但正当他一脚跨出院门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
从那棵立在夹缝前的树上传出来。正如我刚才所(炫)经(书)历(网)一般。
“你不要小看那小子,他可真的是萧炎奉天如假包换的儿子。”这是江凤梧悠悠的声音。“他可不能被你带走了,我可不想被他爹追杀。”
正是江凤梧不错。我喜出望外的回头往那树上瞧,就见江凤梧已站在树下笑嘻嘻的看着我们。对应着江凤梧的笑,猜也知道现在抓着我们的人脸上该有多么难看。“江凤梧你
怎么会在这里?!”
江凤梧好笑的看他,反问,“我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
“我亲眼看见你骑上马往清水寺方向赶的!”解卦先生仍然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以为你半夜进来我宅子的时候我不知道吗?你以为你喂尚文迷药的时候我也睡死了吗?你以为你自作聪明的把自己和尚文塞进这破屋与院墙间的夹缝,我会听不到动静吗
?”江凤梧原来是什么都知道的。“哼,我一早与萧白说那话,不过是将计就计,顺势再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样。没想到你真的只是要躲我……若不是萧白发现你,你恐怕也不会那
么快现身吧?你是要躲到我们都出去找尚文了,才好光明正大的把尚文带走!”
江凤梧说的越多,解卦先生的脸色便越加发青。等江凤梧说完最后一句,他已面如死灰。
“解卦先生……你曾记得我们还有个赌吗?若是我抓到了采草大盗,那我便可以讨你身上一件东西了。”江凤梧现在似乎很愉快。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都差点忘了自己还
在那贼人手上。
解卦先生突然笑了,笑得很狂。笑声里还有一种拼死一搏的意味。他手一撒,我和江尚文都直接掉到地上。我尚好,但江尚文这个被喂了迷药尚未清醒之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脑袋朝下,也不知吃了多少尘土。
“哼,能不能抓到采草大盗,还要看本事!”看来解卦先生也是豁出去了。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三枚状若梅花的飞镖,一甩手那镖便直直朝江凤梧面门而去。
江凤梧不闪不躲,只是手一伸,再摊开,三支镖都完好的在他手掌上列着。
解卦先生不死心,又掏出一把暗器,这回的竟是十几枚亮闪闪的针。若说镖还能接,那针撒过去密密麻麻的,要怎么躲的过去?我不禁也为江凤梧捏了把冷汗。
但江凤梧明明看见这一把针,也仍然是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不动,神色宛若挑衅。解卦先生见他当真如此狂妄,手上的针也不多停留,全都朝江凤梧甩了出去!
说时急那时快,江凤梧每手伸出两指,险险的见他那么一夹。接着就听见那些针“擦擦”钉进衣服里的声音。
果然是针太多了夹不完吗?我皱起了眉,若是江凤梧败在这贼人手里,我们的安危也难保了……
解卦先生见他的针都钉在江凤梧身上,自然是很高兴的,“江凤梧,我素来听说你轻功高,眼力好。怎么连这么点暗器也躲不过?我不瞒你,这些针上都是喂了毒的。只要针
扎进肉里碰着血,那毒就会马上发作……”解卦先生看江凤梧的眼神已如看死人的眼神一般了。
“哦,是吗?”江凤梧居然还能回应解卦先生。毒对江凤梧居然没有用。
“那还好我刚才忍住了心痒,没让一根针扎进我肉里。本来我倒真想试试针扎肉的滋味……”江凤梧这么说,四指一送,几枚针就叮叮当当落地。他再当着解卦先生的面爽快
的把外袍脱掉,里面露出一个泛银光的背夹。背夹上面哪里钉有什么针?估计那些针只是扎在江凤梧的外袍上罢了。
这样说来,江凤梧哪里会中毒,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你居然还带着这种东西?!”解卦先生愈发怒了,干脆从腰间抽出一把极软的剑,扑上去与江凤梧厮杀起来。江凤梧手无寸铁,也只能是屡屡闪过,却又不能回击。这样如
何能成!我也不顾江尚文了。直接跑回屋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武器能给江凤梧用。
左翻翻,右看看,不管是江凤梧的隔间还是大厅里都没见到他平时拿着的那把配剑。我听着外边激烈的打斗声,显得更心烦意乱。
江凤梧是练剑的,江尚文是练枪的……江凤梧时常拿着他的剑,那江尚文的枪呢?对啊!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会不把武器带在身上?我赶紧跑回我同江尚文住的隔间,去到处翻
,终于在江尚文的包裹里发现了三根极重的银管子。
这管子应该就是枪杆吧……这枪杆怎么断成了三截啊。我拿起带这枪头的那截,心里想道,有个断的总比空手好。一不做二不休,我抱着沉重的三根断枪杆出了屋子。果然看
见他二人还在打。
不知为什么,照理说,江凤梧就算是空手也该能制服解卦先生的,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江凤梧近解卦先生的身不得。武功的道理我不懂,但这么看来,江凤梧一个没武器和一个
手持利剑的人打斗,怎么算都是亏!
“凤梧大哥,我找到了三根断枪杆!”我朝着江凤梧喊。
江凤梧抽空看了我一下,突然眼放精光,“萧白,把你怀里的东西放在地上!”
“哦!”我把三根断枪杆放在地上,就退到一边去。
江凤梧又躲过解卦先生的一刺,几个横步,就巧妙的离了他的剑圈。跳到了我放枪杆的地方。江凤梧的脚一踩一提,三根枪管便从地上蹦了起来,落在他手里。
“我们江家以夺命枪闻名江湖。但人人都知晓我江凤梧不用枪……想不到今日不查,剑不在手,又要以枪示人。也罢,就让你尝尝夺命枪的滋味!”江凤梧嘴上说着,手拿着
三杆银管,以熟练的手法拼装成一把极长的银枪,看得我目瞪口呆。、
原来这并不是断枪,这枪还要拼在一起才成……
江凤梧有神枪在手,一跃又到了解卦先生的面前。他身影如梭,一拉一刺都快到只让人见着影子,那枪头似乎又是有了命一般,一转一横都应着阳光闪着灼目的亮。局势就在
江凤梧提枪的一刻扭转了。
江凤梧手上不过三招,枪便打掉了解卦先生的软剑。再这么一扫,银枪杆便击中了解卦先生的腰,解卦先生嘴上喷出一口血的同时,身子也像断线风筝般被枪的力道扫了出去
,最后撞在院子的南墙上。
“解卦先生……这下我算是赌赢了吗?”江凤梧把枪往地上一戳,脸上笑得相当灿烂。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解卦先生也是极困难的才吐出这一句。
江凤梧说道,“很好,很好。”一边说着,眼睛里便放着冷冽的光,“入官查案,犯人应缴出犯案凶器……解卦先生,江某不客气的取了!”随着最后一句发狠,江凤梧把解
卦先生掉落在地的软剑踢起,软剑便往解卦先生的胯间插去……
“啊!!!!!!!!!!!!!!!!!”一声惨叫过后,我知道,这件案子是真的结了。从此,再没有这么一个恶贼来害人了。
第四十四章
江凤梧解决了那恶贼后,恶贼似乎是也起了欲死之心,但试问江凤梧会善心大发赐他一死?那是六月飞雪般的奇事发生了,他也不会许的。江凤梧不知从哪唤了人来,把那厮
拖了出去,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
而那杆威风凛凛的银枪仍戳在地上不倒。我问江凤梧,他能不能把枪从地上拔出来。江尚文醒来要是看见他的枪被人这么折腾,肯定很心疼。江凤梧先客气的把枪提了起来,
接着又轻车熟路的掰成三段交给我,最后才告诉我说,其实江尚文很讨厌这把枪,因为这把枪太重了,江尚文根本舞不起来。
我抱着三根枪杆轻手轻脚的放回江尚文的包袱里,随后才去找了面巾给江尚文擦脸。当我擦到第六遍的时候,江尚文就醒了。他说他头疼,我马上喊了江凤梧进来。但喊了许
多遍,江凤梧都没应,我想大概是出门料理那解卦先生去了。
四处没人,我又不知该如何解决他头疼的问题,就说,“睡多了都会晕晕,你忍一会。”
“不对啊,怎么今天特别晕?”江尚文泛着小迷糊问道。我只好老实告诉他,“大抵是因为你吃了迷药的缘故吧。”
“什么啊?迷药?!”江尚文一听这词就跳了起来,但一跳起来,头又更疼了,只能哎哎叫。
江尚文边扯着我问,边扶脑袋的样子让我有些不忍,于是我还是把事情告诉了他。当说到解卦先生就是采草大盗时,他便沉默了。又说道江凤梧提枪的时候,他又一扫郁闷之
色,自豪道,“二哥虽然不耍枪,但也不是说就不会枪法。夺命枪他耍的比我和笨蛋三哥还好。”
听我讲完整件事,江尚文的头疼似乎就退了大半。他从床上爬起来,闹着要去看那解卦先生。我哪里知道解卦先生被带去哪了,就叫他等江凤梧回来再说。
早上江凤梧扔给我的十文钱在慌乱之下竟没有丢。接着我们便到外边去寻吃的,等回来的时候江凤梧已经在了。
“尚文你好些没有?”江尚文一进门就被江凤梧扯到跟前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江尚文被他摆来摆去的看,甚是不愉快。
“我要看采草大盗!”
“他有什么好看的,我拖官差把他押送前往少室山。到时候你自己会见的。”江凤梧见他没事,就摆摆手放开他。
“为何我们不能自己押送他去?”江尚文问道。
“我阉了他,他还需治治才能上路。”江凤梧宛若无事般说道。
“你做何阉了他?”江尚文颇有兴趣的讨要道,“那孽根现在何处?也让我瞧瞧长个什么模样。”
不想听到这的江凤梧仍是神色自若的回答道,“我叫人洗净处理过便装盒,快马加鞭送至恩师处。”
看来江凤梧确实对他的师傅很是尊重。为了挽回师傅的面子东奔西跑追了这贼一年,今时今日落网也确实应该。
“今日且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拜别过清水寺主持便顺路出城吧。”江凤梧如今无事一身轻的样子,我们为查这件案子也确实耽搁了太久时间,是时候该重新上路了。
知道要走,我的心就兴奋的咕咚咕咚直跳,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江尚文死硬把我的脸按在枕头上许久,我才有了睡意。
第二天,天空很晴。江凤梧说很适合上路。我们先到了清水寺,跟住持说明一切后,住持只是来一句“阿弥陀佛”也不再说什么了。我们对住持说声保重,就上了马把马鞭一
甩,启程了。
按照江凤梧的意思,再往前去先是到了符离集镇,才到宿州。这段路颇是好走,一直沿着官道走,每夜还能找客栈落脚。江尚文在休息时跟我说,符离集镇上也住着个武学世
家,若是到了符离集镇,还当要去拜会拜会。
说起来也巧,这镇边上建着的闲情庄,正是江尚文三哥惹下风流债的地方。闲情庄素来以双刀闻名。双刀武艺不单传给庄主自己的子女,庄主偶也会收徒进庄随他学习。闲情
庄庄主姓柳,由于生性豪爽,又被江湖人叫做柳老爷子。柳老爷子膝下有三男两女。五个孩子个个皆能舞双刀,学得很精。江尚文三哥惹上的,就是人称火辣椒的柳家小女柳纤风
。
“你同我说这做什?”我不解的看江尚文。江尚文“哎呀”两声,道:“你急什么?接下来才是重点。江湖的人都知道啊!那柳家的三女柳纤眉喜欢你爹爹!”
什么?这个倒是从未听说。我有点来了兴趣,便催促江尚文往下讲。
“这柳纤眉啊,如今大概虚长我三岁左右。她是年少之时跟她大哥出门,年少无知,无意中不知惹到了什么来头的家伙,几个大汉把他们围在荒郊路边。那柳纤眉和她大哥哪
是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江尚文就是喜欢滔滔不绝的讲东西,脸上的表情还挺生动的,让人百看不厌。
“接着我不说你也知道了,萧哥正好路过就把他们两个笨蛋救了。结果没想到……柳纤眉竟芳心暗许了……”江尚文也忍不住笑意,眉开眼笑的样子简直就是幸灾乐祸。
“那她不知道,那时候他都娶了夫人吗?”我奇怪道。
江尚文直接就回答了,“她哪里知道,她是事后问她大哥,才知晓萧哥就是大名鼎鼎的萧炎奉天的!”
“那她还有什么想法?现在也一直喜欢着他吗?”我一想到有这么一个痴心的女子爱慕着他,心里就不大'炫'舒'书'服'网'。明明他都有两个差不多同她一般大的孩子了,这样的男子还值
得去爱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