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中国的法律能特许你养两个老婆吗？”陶蕊气得嘴唇都发抖。
忽而，她冷笑：“如果发生了以下的情况，那么我承认我错了。把我给你的离婚协议痛痛快快签掉，那么我就承认她不是小三，她只是你的情妇！”
魏永旭紧握的拳倏然松开，他盯着眼前与那天晚上一样大无所谓的女人，冷冷丢下两个字：“休想！”
陶蕊从鼻孔里发出轻细的“哼”声，她嘲讽的是魏永旭，也是自己，她明知道魏永旭不会签名，可是还妄想说这样的话刺激他。
“那不就了结了？你好好对待我的女儿，这是交换条件！”陶蕊语气里的嘲讽更深了。
但是当她回过神来看着茵茵眼睛里的水渍，心内的坚硬轰然崩塌——她刚才都做了什么，竟然当着女儿的面跟魏永旭吵架了，跟茵茵最喜欢的魏永旭吵架了！是她的错，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不顾一切跟魏永旭吵了起来……
她搂住茵茵，慌乱地给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哄道：“茵茵乖，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要跟爸爸吵架的，别哭，宝贝儿，不要哭……”
本来这个家庭就没有多少的温暖，可是她竟然那么残忍地把自己亲手为茵茵虚构起来的温暖都敲碎了，她的心痛如刀绞。
可是听到了陶蕊的话，茵茵却哭得更凶了。
陶蕊不明白为什么茵茵还要哭泣，茵茵本不是爱哭的小孩，现在哭成这样，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而茵茵却哇哇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喊：“……爸爸，妈妈，离婚，不要！不要茵茵，不要……”
闻言，陶蕊浑身一颤。
149。虚情假意
魏永旭蹙起了眉，这个小孩知道什么叫做“离婚”？那陶蕊跟他叫板苏佩仪的事情……她都听懂了他和陶蕊在吵什么？
这没什么奇怪的吧，最近的电视剧把小孩子荼毒得个个早熟。
只是这孩子哭得他心肝儿都在颤抖。
陶蕊被她哭得慌乱失措，那女人不是天天照顾小孩吗，这会儿才一副这么无能的表现，看着他就火大——她压根没照顾过孩子吧，所以这小家伙才呆呆笨笨的！
这是茵茵第一次请求她“不要离婚”，第一次戳破了她们母女两个南辕北辙的愿望，这让陶蕊觉得心里头不是滋味。
她抱着茵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魏永旭却走了过来一把抱起茵茵。
“爸爸妈妈不离婚，爸爸刚才不是都跟妈妈说了不离婚吗，爸爸妈妈不会不要茵茵。”
魏永旭竟然笑着对茵茵说出了这番话？陶蕊差点觉得自己眼花了！
茵茵趴在魏永旭的怀里，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裳，小脑袋往他怀里钻，哭着道：“不要我，不要！”
“不会不要。”魏永旭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很鉴定。“跟爸爸说，‘不会不要’。”这小家伙的说话能力这不是一般的差，他忍不住纠正。虽说他能听懂意思，但是外人不尽都能，教她表达才是第一步。
魏永旭觉得跟这个呆呆傻傻的小丫头相处比跟陶蕊相处痛快多了，所以他刻意把陶蕊忽略，转而跟茵茵说话。
茵茵看着他，吸了吸鼻子，竟然张口了，但是说到“会”的时候，她的嘴巴张了又张，却只对了个口型发不出声音。
“会。”魏永旭放慢了语速，拖长了声音认真地教她。
茵茵很委屈，动着嘴唇发不出声音，她只能啪啪掉眼泪。
“得得，先把鼻涕眼泪擦掉。爸爸慢慢教你说。”魏永旭很挫败。
他把茵茵放到椅子上，又拿出纸巾给她擦脸。
看着把她完全摆设在一边的父女两个，陶蕊觉得不可思议。
眼前一副慈父相的男人真的是魏永旭？他没有被什么附身吧？他对茵茵的态度突然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陶蕊觉得自己的脑筋还没转过弯来。
给茵茵擦了脸，魏永旭看着她粉嘟嘟的小脸蛋，忍不住又伸出手戳了戳，一边戳还哄道：“小家伙，别哭了，爸爸没有不喜欢你。”
这一次茵茵高兴地裂开嘴巴笑了，还小心地看着陶蕊。
接收到茵茵的眼神，陶蕊窘迫地红了脸。刚刚她进来的时候看到魏永旭在戳茵茵的脸蛋，茵茵又哭了起来，她还以为魏永旭在欺负茵茵呢，没想到……竟然是在逗茵茵玩。
她尴尬得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板里。
所幸的是，魏永旭顾着跟茵茵玩耍，没空理会她。
※
整个上午，魏永旭都和茵茵在游戏房玩耍，陶蕊担心魏永旭做什么坏事，所以不时地去“监视”。
可是看着茵茵认真地学说话的神色，陶蕊嫉妒得只差咬着小手巾当怨妇了。她也经常教茵茵说话啊，可是不管她教得多么卖力，茵茵总是不肯开口。
果然女儿是父亲前世的爱人，而她是女儿前世的情敌吗？
陶蕊幽怨地目光不时地扫过来，魏永旭不时地感到背脊发凉：这女人究竟在搞什么东西？
吃午饭的时候，自己终于可以跟茵茵在一起了，陶蕊赶紧把茵茵抱到自己这边的位置上坐好，可是茵茵硬要粘着魏永旭。
魏永旭觉得陶蕊看他的眼神都是火焰。他横了她一眼，拜托，明明是她请他过来照顾她女儿的，他也很尽责好不好？现在这样生气地看着他到底是为哪番？
真是莫名其妙，真是不可理喻！
茵茵拿着小勺子给魏永旭舀菜，小家伙勺子也用不好，一勺菜舀到魏永旭的碗里时，已经掉了大半在桌上。
“爸爸，吃菜！”茵茵响亮地对魏永旭说。
陶蕊嫉妒得牙咬切齿。茵茵从来不给她舀菜，对她说话的声音也从没有那么响亮过。
呜呜，她嫉妒得想要流眼泪。
陶蕊看向魏永旭的碗，却发现他碗里的饭菜几乎没动过。
陶蕊的心情本来就很差，看到这里更加生气了，她冷冷嘲讽道：“不好意思呢，我的手艺没你金屋藏的娇那么好，魏先生请将就！”
“请将就”三个字，她发音得特别重，充分显示了她的不爽。其实她更想说“爱吃不吃，没人求你吃”，但是茵茵在场，她不好把话说得特别绝。
更让陶蕊生气的是，魏永旭竟然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却是马马虎虎。”
妈的，陶蕊真想摔桌轰人了！
但是看到晃着小脚丫开心地看着魏永旭的茵茵，她只能把涌上来的火气强制压了下去。
最近市委换届在急，他的应酬一场接一场，几乎天天在酒席上来往，回到跟苏佩仪的处所，苏佩仪工作繁忙，基本上都在外面吃自己根本不煮饭，所以他已经很久没吃过家常菜了。
陶蕊虽然出嫁前是大小姐，但是新婚那会儿她苦练手艺，煮的菜也越来越能入口了。只不过很久没吃过她煮的菜，魏永旭还是有几分不习惯的。
本来以为魏永旭会嫌弃茵茵给他舀的菜，因为茵茵把自己碗里的饭粒都一并舀到了他的碗里，像魏永旭这样有洁癖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吃啊？
陶蕊没祈求他会吃茵茵舀得菜，只求他别当着茵茵的面把菜剔除。
但是更让陶蕊瞠目结舌的是，魏永旭竟然什么都没表示就把茵茵舀给他的菜送进了嘴巴。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是她多心了吧？他魏永旭怎么说也是个“大人物”，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
陶蕊舒了一口气。
但是魏永旭却幽幽开口：“这白菜味道好淡，家里买不起盐了吗？”
陶蕊再一次差点掀桌，她恨恨道：“茵茵还小，吃太多盐对肾脏不好，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忍耐忍耐！她只是嫉妒疯了所以才觉得他做什么都不顺眼，镇定镇定，平常心平常心！
陶蕊自我开解良久才把心里的不爽勉强驱散，而那个天杀的魏永旭竟然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陶蕊挫败地觉得自己内心的种种翻腾简直就是在演独角戏。也对，魏永旭根本不在意她怎么样，她心里怎么想，她不是演独角戏是什么？既然他根本没在看她，那她也没必要为他动气。
午休的时候茵茵说要跟魏永旭一起睡。
有了爸爸连妈妈都不要了，平常茵茵都是粘着要跟她一起睡的。
魏永旭看到陶蕊一手扶墙一手扶额的滑稽模样，对茵茵说：“妈妈在角落种蘑菇了，茵茵快点过去拉拉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魏永旭对茵茵的称呼已经不是“小家伙”了。
茵茵不是很明白魏永旭的话，但是还是走过去拉着陶蕊的手，甜甜道：“妈妈，一起睡觉觉。”
陶蕊委屈得只差泪流满面：整整半天了，茵茵终于想起了她这个妈妈。
魏永旭看着陶蕊跟茵茵从浴室出来，身上那两套一模一样的熊猫卡通睡衣，差点没把正在喝的茶喷出来。
“陶蕊，你脑袋抽了，竟然买这种那么幼稚的睡衣！”他呛得直咳嗽。
陶蕊翻了翻白眼：“童装店买的套装，还有男装，你要不要穿？”入冬的时候她带茵茵去买新睡衣，茵茵看上的这一套可爱睡衣，却是家庭装，老板说只可以一家三口一起卖。没办法，茵茵爱不释手，她只能把三套睡衣都买了。她和茵茵经常穿，但是爸爸装那一套洗过晾干之后就一直压箱底。
魏永旭的脸色很精彩，竟然问他要不要穿男款的幼稚睡衣？开玩笑的吧！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茵茵就朝他转起了圈圈：“爸爸，睡衣好好看！爸爸也穿！”对他说话，茵茵已经不再可以说得顺畅点了，而不是说一个词断一下句。
而陶蕊已经去衣柜把压箱底的睡衣找了出来：“女儿要你穿你就穿，别废话！”
魏永旭恨得磨牙，可是想想现在确实是还她人情，而且这是在室内穿，没外人看得见。
魏永旭给了陶蕊一记轻蔑的眼神，好像在说：穿就穿，还怕你不成？
陶蕊为他那眼神感到不爽，所以魏永旭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她故意笑得夸张，笑到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她女儿拆她台，兴奋地对魏永旭说：“爸爸好可爱。”
虽然是一句赞美的话，但是用在他这个大男人身上……极其别扭。
看着魏永旭一阵红一阵青的脸色，陶蕊觉得自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她拿起手机连续拍了N张魏永旭的睡衣照，一边拍一边幸灾乐祸地点头：“嗯嗯，这个角度不错……这些照片放到网上一定会红的。啊，还可以卖给淘宝童装店当海报！”
魏永旭一把抢过陶蕊的手机，黑沉着一张脸，低吼：“陶蕊，你给我适可而止！”
魏永旭神色愈不好，陶蕊笑得愈加灿烂：呼，这口气出得真爽！
茵茵赶紧拉住魏永旭的手，仰着头道：“爸爸，睡午觉！跟茵茵一起！”
看着那双纯真的大眼睛，魏永旭才压下火气，正色道：“应该说‘爸爸跟茵茵一起睡午觉’。”
茵茵想了想，说道：“跟茵茵一起睡午觉，爸爸！”
虽然说话顺序颠倒，理由大致上是没跟上他的节奏，但是好歹表达的意思也正确了，所以魏永旭没跟茵茵纠结，抱着她就上了床。
没多久陶蕊也上来了，睡在茵茵的另一边。
“你也在这里睡？”魏永旭表示鄙视。
陶蕊冷声嘲讽道：“你以为我爬上来是想勾引你？魏先生，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果然，陶蕊瞥眼瞧见魏永旭脸色不太好。
她满意地勾起唇角：“这是我的床，平常都是我跟茵茵睡的，你要是不想跟我睡呢，可以滚下床睡客厅。”
但是茵茵拉住魏永旭，慌忙道：“爸爸，别走！”
这一下轮到魏永旭笑得得意了：“好，爸爸不走。”
“哼！”陶蕊鼻子里发出冷哼：别以为女儿喜欢你你就自鸣得意！
茵茵往魏永旭那边钻了钻，道：“爸爸，讲故事。茵茵要听……小红帽！”
这一个问题难倒魏永旭了，他努力地想了想才记起小红帽的大体剧情，开口说：“从前有个小女孩叫小红帽，她去给外婆送蛋糕，然后被大灰狼吃了，最后被猎人救了……”
陶蕊一脚把魏永旭踹下了床，低吼：“滚！”
魏永旭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被踹得眼冒金星，他爬起来不爽地瞪着陶蕊，生气道：“你做什么？”
妈的，有这样讲故事的吗？陶蕊都懒得跟他解释什么。
倒是茵茵，拉着魏永旭的手，说：“爸爸讲得不对，妈妈来讲。”
魏永旭郁结，他讲得那里不对了，还简洁又精练呢！
陶蕊深呼吸一口，搂住茵茵，开口道：“从前，在一个漂亮的森林里，住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因为她喜欢戴红色的帽子，所以大家都叫她‘小红帽’。有一天妈妈让小红帽……”
跟茵茵玩闹了一个早上，魏永旭确实有点困了。今天难得地没有任何公务缠身，他能休息就早点休息吧。
魏永旭爬上了床，闻着被窝里浅淡却陌生的香气，听着陶蕊用她糯糯的嗓音说着催眠的故事，他竟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这一觉竟然睡到日落西斜。
不管是陶蕊还是茵茵都没有来吵醒他。
他换好衣服出来，却刚好看到茵茵从房门外探进小脑袋，看到他出来了，茵茵开心地说：“爸爸，去玩！妈妈跟我们一起。”
“茵茵，走了！”外面陶蕊已经在催促了。
“妈妈，爸爸醒了！”茵茵转身就要出去汇报，但是却被魏永旭抱了起来放在肩上。
茵茵发出惊呼声。
“怎么了，茵茵！”陶蕊惊慌地冲了进来，刚好看到魏永旭抱着茵茵出来了。
茵茵从来没坐过那么高的肩膀，吓得搂住了魏永旭的脑袋。小小的身子完全伏在魏永旭的头上，把魏永旭的一只眼睛都遮住了，但是魏永旭还是走得极其稳当。
陶蕊的力气不够大，所以顶多抱抱茵茵背背茵茵，茵茵也很懂事，能自己走就自己走绝不撒娇。这是茵茵第一次坐在大人的肩膀上，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惊喜。
“去那里玩？”魏永旭慵懒地抬眸看着穿戴好，手上还挽着小包的陶蕊。
陶蕊看得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下午空气好，我带茵茵去小区公园散散步。”一天到晚呆在屋里总不好，运动运动还是必要的。
魏永旭什么都没说，抬起长腿往外走。
陶蕊茫然：他这是要跟她们一起去的意思吗？
不过看着茵茵那么开心，她也没有意见。
※
正是周末的傍晚，小区的公园好多家长带着小孩子来玩。
陶蕊和茵茵都经常出入这里，跟邻居也熟稔，所以她们很快就融入了这里的气氛。魏永旭不太习惯，但是茵茵拉着他到处玩，他很快就适应了。
可是魏永旭那张曝光率超级高的脸引得很多人侧目。
“那是经常上电视的市委副书记？”
“我知道他，魏永旭，政坛黑马啊！”
“他住在我们小区吗？”
“那孩子不是茵茵……”
更有些邻居拉着陶蕊询问：“蕊蕊，魏书记跟你们家什么关系？”
“茵茵看起来很喜欢他啊……”
陶蕊嘴角抽搐：“他是茵茵爸爸。”
一句话让众人嘘唏不已。
那个大人物就住在他们小区，竟然还是小区里面人缘那么好的陶蕊的丈夫？每个听闻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不止有左邻右舍，还有一个拿着相机找素材的小眼睛男子。
茵茵拉着魏永旭去玩泥沙，魏永旭竟然当真跟沙池的小朋友们玩起来了。他一身休闲装，被一群孩子们围绕着，看起来很是亲民。
魏永旭能坐到高位，自然也是有能力的，处理人际交往什么的自然游刃有余，不一会儿就跟周围的邻居们相处熟了。
陶蕊还听到有几个邻居小声地讨论说“副书记好亲民”之类的。
陶蕊对这些只是回以微微一笑。
要是他能做到更高位就好了。这样就会跟她离婚了。所以现在这种情形，是陶蕊喜闻乐见的。
从公园出来，陶蕊还带着茵茵和魏永旭去了菜市场买菜。
茵茵说：“爸爸吃什么，茵茵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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