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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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诺缘-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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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为这秘密一公开,有了更多的人服侍,十三阿哥的日子会轻松一些,没想到,萱凝在德妃这里绝了迹,十三阿哥也越发见不着了。一日在阿哥营正碰到小宁子,抓了来问,他支支吾吾地说,爷和萱主子在帐子里说话呢。琴雅听了掩口笑,说这真要说出个极天际地来。我也笑了,原以为八阿哥一对儿已是神仙眷侣,没想到跟这俩人比起来只能算是个柴米夫妻!琴雅更随了我耳边说,如今十三弟对待皇阿玛都是不叫不到,连差事都指望不上了。我说是吗?这么黏着萱凝?她笑了,谁黏着谁倒不一定,只知道十三弟前日与兄弟们聚会围猎,都被半路叫了回去,说是不舒服了。琴雅又酸酸地说,不过是有了身孕,竟矫情得自己成了万金之体。我笑笑,没再搭话,心里竟忽然慌了起来,夜里叫了燕宁过来,说了一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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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星淡月总是恨,清云细雨也伤情……
  
  与他的“调情”已经陷入咫尺天涯、相思刻骨的阶段……
  
  我不再整日泡在德妃那里,小女人般安静地待在帐中,弹他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的曲子,品他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的茶……忽而想起前两日与他“鸿雁传书”,忍俊不禁。
  
  那日,沉寂了许久的四爷终于又派人来到福晋帐中,却没有带来只言片语,而是一封薄薄的信笺。
  
  打开来,宣白的纸张,只有一笔而书的“忄”…… 
  
  一颗心,半个字,清清孤伶,兢兢而立,空荡荡,白茫茫,与天不搭,与地不配,谁与相和……
  
  他曾说,不敢落笔,只怕满纸荒唐,却这半字之书,已是浸透了相思……
  
  两年的夫妻,第一封情书,拿在手中,泪眼朦胧,心思百感……提起笔来,知道那一边,他是想让我和成一个字,是什么字?无需多想,一定是这些日子我与他的日夜煎熬……
  
  “惗”,两颗心,一心念……
  
  蘸饱了墨,正要落笔,泪却滚了下来……记得他曾一心想带我来塞外,那时,我无名无分,他却要不顾人言将我宝贝在身边,今天,我做了他明媒正娶的妻,他却劝我留在女眷营,他的苦心,我怎会不知……别人家卿卿我我,郎情妾意,我和他,只能在人前做一对儿清淡如水的 
 132、第一百三十二章 塞外之变数 (二) 。。。 
 
 
  爷和福晋。只剩这一点点的浪漫,若是就这么和成了那个字,该是怎样的心酸……
  
  擦擦泪,重新提笔,想了想,不如佯作不知,跟他逗个乐儿,于是,认真地落下一个“吾”,成就一个“悟”,让他想去吧,呵呵。
  
  果然,四爷接了信,立刻被我的冥顽不化气着了,待我再打开回信,扑哧笑出了声,“悟”的边上多了一个大大的“空”,看来我那可怜的夫君真的以为我不想他,本想就此奔了去哄他,又觉得不如再逗逗看。于是,坐下来,取出羽毛笔,小心地在两个字的边上,画下一幅小像儿:吊搭嘴儿,蒲扇耳儿,贪吃肚儿,九齿耙儿……画毕,大笑着交给一头雾水的传信人。这一去,四爷再也没了回音……
  
  夜里,自己仍是笑个不住,知道他一定咬牙骂着坏丫头,却是一遍又一遍看着那“不解风情”的“相思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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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午后,独自坐在榻上研究着手里的东西,帘子忽地挑了起来,“福晋!”燕宁活泼泼的声音,刚抬起头,人已经到了眼前。
  
  “怎么这会子跑来了?”
  
  “娘娘歇晌了。”
  
  没待我招呼,这丫头已经挨着我坐在了榻上。今天的她一身烟翠纱裙,清爽爽挽了一个丫头髻,简单单别了一支翡翠簪,浑身淡淡的,越显得那毛茸茸的大眼睛灵动可爱。
  
  “呵呵……”
  
  “福晋,您笑什么?”燕宁纳闷儿地看着我。
  
  “燕丫头,你可真成了敦格格口中的茶仙子了,一身的清香。”
  
  “是吗?”燕宁不好意思地笑了,抬起手小心地嗅着袖口,“好闻吗?会不会太冲?”
  
  “怎么会?比那胭脂味儿好多了,这天儿闻了都解暑呢。”
  
  “真的?呵呵……” 她笑了,双唇弯俏,双颊透粉。
  
  “是真的,平日里也有,只不像今儿这么显。”
  
  “哦,”大眼睛忽闪着,“我想起来了,许是刚才捧着沱茶给染了。”
  
  “沱茶?”
  
  “谷花普洱,给您的,还有一包是四爷的,我都给翠儿了。”
  
  “好好儿的,怎么送茶?”
  
  “明儿蒙古王公们就来了,大宴小宴必是少不了,普洱最是清油腻,养肠胃。另有一包葛花,泡了人参煮茶,给四爷解酒。”
  
  “哎呀呀,”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捏住她的腮,“几世休来的福,我们真是养了个好丫头啊。”
  
  “福晋!”燕宁羞红了脸,握住我的手与我闹着。
  
  “呵呵……我们是何等凡俗,委屈了茶仙子了!”
  
  “福晋最是取笑人!我,我再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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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看她真是急笨了嘴儿,我这也才罢了,燕宁没大没小地只管赌气夺了我手里的活计去。
  
  “您这是做什么呢?” 她低头捻着那零乱的穗子。
  
  “唉,”我叹了口气,活动活动酸痛的脖颈,“想打个绦子,怎么都弄不成。”
  
  昨天夜里睡不着,忽想起离京前给他更衣见那束腰的绦子有些旧了,于是半夜爬起来,挑了烛火,翻箱倒柜找了丝线出来,一坐到天明……可我的手工活儿本来就不好,曾经给他那只蝶儿一绣就是一年,后来坏了手,虽然能拿筷子能写字,却是再也捻不了绣针,做不了女红,谁知竟连这最简单的绦子也打不成……
  
  “这是……给四爷的?”
  
  “嗯。”我接过手,左摆右看。
  
  “福晋,您这是想编一个字出来?”
  
  “原是想的,弄不成,”看那歪七扭八的丝线实在不成型,我干脆拆了起来,“算了,就简单结一个带子好了。”
  
  “哎,”燕宁拦着我,“别呀,我看看。”
  
  我停了手,和她一道看着。
  
  “这是个……什么字?”燕宁认了半天,有些羞地小声问。
  
  “呵呵,这不赖你,这个字本就难认,又被我编得面目全非,就是咱们的大才女敦格格来了也不一定认得。”
  
  “您告诉我这是个什么字。”燕宁像是很认真,不似平日教她认字那般挠头。
  
  “这是个‘禛’字。”
  
  “真?真假的真?”
  
  “不是,”我努力把那一笔一划抚平,“是……胤禛的禛。”
  
  “是四爷……”
  
  “嗯。”
  
  不知为何,燕宁红扑扑的脸庞露出了笑,“我……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四爷……四爷和福晋不是看起来那般!”
  
  “哦?”我倒好了奇,“那是哪般呢?”
  
  “其实……四爷和福晋……”燕宁很艰难地说着,脸窘得通红,”比……比十四爷他们……好,就是十三爷……也比不过。”
  
  “哈哈……”我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燕宁!你,你这是从何而来的呢?”
  
  燕宁只管红着脸抿嘴笑,再不肯开口。我却越发好奇起来。我和胤禛的疏冷,上至德妃,下至仆从,在所有人眼中都很平常,因为这与曾经的四爷和福晋如出一辙。实际上,当年的个中原因固然有他们感情平淡,却也是因为舒蕙体弱多病,房事早就力不从心,让她留在女眷营,倒是在真的疼她。可在外人眼中,这不解风情的四爷实实在在是个寡淡之人。所以,如今我的待遇,就算在琴雅眼中都再正常不过。可没想到却偏偏被这小丫头洞悉了出来,这实在是……
  
  “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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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我……”燕宁越发羞红了脸。
  
  “好,你若不说,往后我有什么体己话也不告诉你了。”我佯作生气。
  
  “别……”燕宁咬了咬唇,终于俯到我耳边小声说着,“四爷他……原本每天都是早早就来给娘娘请安,问完安,说几句闲话就走,可慢慢儿的,话多了,时候儿也长了,再后来请安的时间又慢慢往后拖,我猜想四爷他……其实是在等福晋呢,可总也碰不到……每次跟娘娘说话,只要提到福晋,四爷虽总是没什么话,可那神色,那眼睛就是跟平时不一样……昨儿,娘娘留了四爷用点心,我看见四爷给自己的酪子里放了一小勺糖,一边吃,好似,好似悄悄乐了一下…………吃酪子还放糖的人,只有……只有福晋。”
  
  我笑着戳戳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心真细!你是把他当林子里的熊了吧,什么痕迹都看得到!”
  
  她也笑,可脸颊倒没那么了红了,反而轻声问我,“福晋,是四爷惹您生气了?您干嘛总躲着他呢?”
  
  “没有。”我也不再避讳,和她说起了悄悄话,“不是总腻在一起才好。偶尔分开,生出思念,才能长久。”
  
  “这是为何?”
  
  “因为这世上什么都会淡去,唯独思念,越久越醇香……”
  
  “嗯,”她像是听懂了我的话,轻轻点点头,“以前四爷吃酪子从不放糖的……”
  
  “嗯。”
  
  低头继续手中的活计,被那勺糖甜蜜蜜地浸着,再也没了别的心思,燕宁在边上陪着,也不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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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第一百三十三章 塞外之变数 (三) 。。。 
 
 
  蒙古王公们来了。
  
  蒙古草原分漠南、漠北和漠西,而单是漠南就有六盟四十九旗,因此,各部各旗不可能年年觐见,只能在康熙的授意下轮流而来。而每年觐见的人员搭配也很有讲究,一般是几个多年执政一平二稳的老王公,搭配几个初出茅庐血气方刚的新旗主。老王公们多是来叙叙旧,拉拉关系,而新旗主则是要向康熙展示自己的统领和外交才华,以搏支持。可这原本政治意味颇浓的会见,却因为康熙拖家带口而至,又应了避暑的名义,更像是老友聚会,轻松随意了许多。因此,营地里虽然大大增加了警卫,却依然是节日般的欢腾起来。
  
  只不过,这样的欢腾和女人们实在关系不大,我除了衣着正式了些外,其他的生活惯常基本没什么变化。这天下午正一个人无聊,琴雅着人邀我过去说话。来到八阿哥帐外,小丫鬟只是大声回了一句:“四福晋到。”就挑起了帐帘,毕竟,我这样常来常往,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虚礼。
  
  进到帐中,看到琴雅又坐在榻上咕咚咕咚地灌着药。我自顾自坐到桌边,有丫鬟上了茶来。琴雅喝完药也坐到我身边,我冲她笑笑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又有人给她递了一碗过来,仔细看,清水中飘着焦黑的碎片和沫渣,虽然没什么异味,看起来却很让人倒胃,我抬头看看琴雅,她也皱了眉,未待我问出口,她却已经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之后赶紧漱了口,这才算舒展开眉头。
  
  “你,你喝的什么啊?”
  
  “唉,”琴雅长叹了一声,“还能是什么?”
  
  虽然她平常吃药从不背着我,可这心照不宣的理由我们却也从没讨论过,今天这一碗东西让我再也忍不住好奇,“不是药吧?”
  
  她摇了摇头,看我不解,她拉近我,在耳边小声说,“法师的符。”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叫了出来,“你,你喝的是烧了的纸符??”
  
  看我大惊小怪的样子,琴雅白了我一眼,又神秘秘地说,“这个法师据说已是成仙,平常人哪里见得到,我还是几次三番才请了来的。”
  
  她那边一本正经,像是在传说什么神的旨意,我这里却已经扑哧笑出了声。
  
  “你这丫头!”琴雅立刻拍了我一巴掌。
  
  “呵呵……”
  
  “不许笑!”
  
  看她真恼了,我赶紧掩了嘴儿,“这脏兮兮的东西你喝了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他说饮过百日,定会见效。”
  
  “啊?你……八弟他知道吗?”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看着眼前这美丽而忧伤的面孔,我再也笑不出来……她已经成婚五年多了,日日求子,月月求子,年年求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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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疯狂与绝望,没有经历过的人,实在无法想象……求子符,多么直接而又讽刺的诱惑,却成了多少女人走脱无路的希望……
  
  “琴雅,你……真的信?”
  
  她没有回答,眼圈却红了……
  
  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吃了这么久的药,太医究竟怎么说?”
  
  “我自小就月事不调,太医说……不易有孕。不过,这药还是见效,今年初开始,像是大好了,月月都见红,日子也慢慢准了。”
  
  “哦……”我点点头,心里仍是怅然,月经调节与受孕其实没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更何况,古代检验不孕从不查男人,谁知道这症结到底在哪里,一味地让她一个人受折磨,实在是……
  
  “吟秋?”看我半天不语,琴雅有些诧异。
  
  “我问你些闺房里的私话,你能告诉我吗?”虽然我不是医生,可毕竟来自更文明的时代,即便就是常识也可能已经是很多太医尙不知道的医学秘密。
  
  “嗯?”
  
  “父亲有很多西洋的医书,我也略看了看,许是能帮上忙。”
  
  “哦,那你问吧。”
  
  我凑到她耳边,轻声一问,她立刻红了脸颊。
  
  “说啊。”
  
  “这……”
  
  她羞得再难开口,那样子让我也不好意思起来,毕竟那是常见面的八阿哥,我自己也觉得很是尴尬,“要不算了,别说了。”
  
  “哎……”她拉住了我,犹豫一下,终于在我耳边吐字。
  
  “哦……那他是不是……”我再问一句,这一次琴雅很配合地回答。
  
  几个问题问完,虽然都很肤浅,也没有任何科学数据支持,可毕竟说明了八阿哥并没有明显的问题。
  
  “既如此,那我告诉你几个小秘密,每个月啊……”
  
  把自己求孕时挖空心思的小办法都告诉了她,她听着听着瞪大了眼睛,“真的啊?我还当是……”
  
  “啊??呵呵……”听她说完,我掩嘴儿笑个不住,“你们俩可真笨!要是你早告诉太医是如此这般,早就有孕了!”
  
  “哼!”琴雅又羞红了脸,“偏你是个精明的!”
  
  “什么精明?这是学问!”
  
  “呵呵,你呀你,”琴雅戳戳我的额头,“既是有这一肚子的‘学问’,怎么也不给自己求一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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