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若是小阿哥,那如画就可以马上抬妾了。”
“哦,我倒不是说那个。”
“嗯?”
“儿子会像额娘多些,如画长得那样俏,若是小阿哥,一定又漂亮又可爱。”
“像十哥不好吗?我家十哥也不难看啊。” 某姑姑护起了自家的短儿。
“他是不难看,可你看他的鼻子,”我努力压扁自己的鼻子给她看,“若是传给女儿,往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啊?我可不要做那个丑丫头的姨娘!”
“呵呵……”温琳笑着用力捏了我的腮,“真是敦儿说的,吟秋最坏了!看我赶明儿告诉十哥去!”
“你去吧,我怕他!”想着十阿哥气急败坏地扑上来爷长爷短地和我理论,自己也笑个不住,“呵呵……”
“姐姐,吟秋!你们又笑什么呢?”在外间看书的敦琳终于抵制不住我们笑声的诱惑,半个时辰内第三次进来掺和。
“你好好
68、第六十八章 四府之大喜 。。。
儿读书吧!”温琳嗔她一句。
“唉,”敦琳一屁股坐下来,有气无力地长叹一声,“都怪十三哥!皇阿玛布置的功课他总是早早儿就完了,我哪里赶得上啊!”
“皇阿玛给你的功课不及十三哥的一半儿多,你还发牢骚?”
“可,可我也比他小多了啊!”
“他的也比你的难多了啊!”我也和温琳一起打压撅着嘴儿的敦琳,完全不记得她有今天都是拜我所赐。
“哼!”敦琳终于闭了嘴,却一拍用力合上了书,“横竖我今儿是完不了,明儿找十三哥帮我!”
“你明儿去阿哥所找他吗?”
“那还能去哪儿?如今他难得来趟怡情殿,总是说忙、忙!若是日后出宫建了府,咱们哪还见得着他!”敦琳皱着小眉,十分不满。
“说的就是!”一向温和的温琳也随声附和。
我低头专心裁着,不再搭话……
自那天后,十三阿哥再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甚至为了躲我,他连两个格格也不再常见,即使在上书房偶遇,他总是远远地看见就走开。从此,我也知趣,躲在父亲书房,直到上书房的人散尽我才露面。四阿哥劝我说,这是好事,这说明他当真下了决心,再不会旧事重提。可我心里却有些黯然,我没有被康熙放逐,却被他放逐了……
“哎,姐姐,后儿玉珠就要出宫了,我刚听嫣翠她们几个商量着要送玉珠,咱们是不是也该准备些什么?”敦琳托着腮有些无聊,又挑起了一个话题。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一对儿玉镯子,算是咱们两个送的。”
“嗯,这样好。玉珠自进了宫就在额娘跟前儿,跟咱们也常一处,这真要走了,我会挺想她的呢。”
“呵呵,这一走可是成了亲,不是更好?”温琳抿嘴儿笑。
“什么亲啊?一个庶福晋,最多乾清宫家宴远远地看一眼罢了。”
我边忙着手里的活儿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姐妹俩说闲话,原来是德妃的贴身侍女玉珠要出宫嫁人了,我一天到晚待在上书房,若不是现在晚上跟温琳泡在一起,怕是连这点闲事儿也听不到了。
“你若想她,让她常跟着四嫂来看你不就是了?”
“可四嫂子入秋就病了,听十三哥说这次好像越发重了,一直卧床呢。”
四福晋又病了?难怪最近四阿哥也见得少些……嗯?我猛然一惊,赶紧抬头看着姐妹俩,认真捕捉她们说的每一个字……
“不能跟着四嫂,可以跟着两个侧福晋啊。”
“可我听十三哥说,四哥府里规矩严着呢,除了四嫂,两个侧福晋都不能随意进
68、第六十八章 四府之大喜 。。。
宫,更何况玉珠呢!”
“这回可不一样,”温琳笑着,脸颊竟然微微泛了红晕,“你别看玉珠过门儿不过是个庶福晋,她可是四哥亲自张口跟额娘讨的,破天荒头一遭儿呢!”
心仿佛被什么猛地拖拽了下沉,快得……让我再无法均匀地呼吸……
“呵呵,”敦琳也笑了,“是啊,谁能想到呢,四哥竟然也会动心了呢。玉珠真是不一般。”
“玉珠人柔和娴静不多话,伺候额娘这么些年,额娘也疼得很呢,若不是四哥难得开次口,额娘断不舍得就这么放她走。”
“哎,姐姐,你说四哥是早就看上她了吗?怎么这会子才去讨?”
“嗯……四哥行事谁能猜得透。可我想必是早就看上了的。”
“你怎么知道?”
“你还记得吟秋受伤的时候吗?玉珠来看,咱们想着要做做她的人情,不是四哥说不必,她断不会乱说的。我想着那会儿他们已经要好了呢。”
“嗯,有道理。不过,我有一次看到过四哥问玉珠额娘身子如何,还是那副样子啊,没觉得有多动心。”
“你懂什么?在宫里,在人前,总不好太过。可我想四哥必是疼她的,你看,刚向额娘讨了,后儿就要玉珠出宫待嫁,说是连吉日都选好了。”
“呵呵,也是。”敦琳笑着点点头,忽地想起了什么,撑着双肘凑近些,又学起了舌,“今儿我在额娘那儿给皇玛嬷抄经文,听着额娘跟玉珠说闲话儿,额娘说做庶福晋确是委屈她了,可那边府里一应迎娶布置都是跟两个侧福晋一样的,虽说住的院子稍小些,却紧邻着花园子,单门单户一个独套,不与府里人打混,可见是精心预备下的。”
“是吗?”
“嗯!额娘说是四哥亲口说的,要不额娘贴身的人,怎么能只是个不比妾大多少的庶福晋呢!而且啊,听说那院子里还特意栽了梅呢!”
“特意栽了梅?”
“是啊,姐姐不知道吗?玉珠在娘家时,闺中乳名是梅儿啊!”
梅儿……原来,他日夜守在身边,偎在窗前,那晶莹的娇美,是他的梅儿……可我……竟然折了一枝来插瓶,真是……真是讨人嫌……鼻子一酸,轻轻咬了唇……
“那可真是费了心思了啊。” 温琳禁不住赞叹。
“是啊,是啊。”敦琳不停地点着小脑袋,越是兴奋,“额娘也这么说,若不是看他如此心思,我怎么舍得呢!玉珠听了,脸红得什么似的,嘴里只说,让娘娘费心,给爷添麻烦了。额娘说,添什么麻烦?他心里不知怎么乐呢!一日都等不得,这就要你出宫去!若不是禛儿破天荒头一次开口跟我
68、第六十八章 四府之大喜 。。。
讨人,我断不能就这么委屈了你。还说,你是我身边的人,福晋又是个好性儿的,即便越过去些,谅那些侧福晋也不敢多话。”
“哦?额娘这是明着要给玉珠宝撑腰啊。”温琳越加惊叹,想了想却也点头,“不过也是,除了四嫂,额娘一直不大待见那两个侧福晋,原也说过李嫂子性子虽好,却太憨,小家子气,年嫂子嘛,嘴儿倒是甜,却人前背后总想拔个高儿,额娘也是看不得。这一回,玉珠过去了,正可了额娘的心了。”
“嗯,虽说身份不高,却已然得了四哥和额娘两份宠,待日后再生个小阿哥,在那府里,还不就是正经的主子啊。”
“何止正经主子?再给她抬了侧室的位子也未可知呢。”
“嗯。说的就是。”
抬位子……已经是全部了……还用再抬吗……
“吟秋,吟秋?”温琳轻轻拍拍我的手臂,“愣什么神儿呢?”
“……哦,没,没什么……”慌了眼神,赶紧低头做活儿,手却一抖,铛锒一声掉了剪刀。
敦琳俯身帮我捡了起来,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身子又不适吗?”
“哦,没,没有……我,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也该送送玉珠?”
“嗯,是该送送。你受伤玉珠天天都来看,这要走了,总得有份人情。”
“嗯,”我赶紧点头应下,“好,好,我,我明儿就预备。”
“你人在宫里又没什么首饰,能预备什么呢?”敦琳想了想说,“依我看,不如就和嫣翠她们凑个份子好了。”
“哦,好。”
“嗯……倒是四哥,确是于你有恩,该有份厚礼才是。”
“哦,好,送,送什么?”
“吟秋,你别听这小丫头的!她懂什么?”温琳笑着拍了敦琳一记,“他是爷,娶妻纳妾,咱们作妹妹的都不送什么,于你就更无碍了!”
不知为什么,温琳的笑让我很窘,低了头……
于我无碍……于我……能有什么碍呢……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总要给四哥道喜吧?虽说不是正妻,却是四哥真正的大喜!吟秋怎么能不贺一贺呢?礼数总得周全。” 敦琳依然理直气壮。
“嗯……”温琳想了想,也点头称是,“说的也是,吟秋,这几日若是见着四哥,道声喜吧。”
“哦,好。”
裁剪的绸料下,突起的疤痕被指甲狠狠地嵌进肉中,心里念着,要记得……要记得给他道喜……
作者有话要说:
伤了,残了,以为已经到了极限,可总还是可以一再有“惊喜”……
69
69、第六十九章 掌心的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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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谁是解铃人 。。。
这几日天阴沉沉的,郁结着黑云,总像是要风雨大作,却总也不见动静,人烦燥,空气中的阴郁也越浓,仿佛都在蓄积着什么,只等那最后一刻,便是覆天灭地的倾泻……
我依然是早出晚归,机械来往,每一步的距离和节奏,时钟般准确,可人在,神却散,坐在书桌前总是呆呆的,书稿的进度也越慢,几乎……止步不前……
四阿哥不再常见,公务,婚事,他忙得无暇抽身,至于师傅的书稿这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拖几日也实在无妨。谁知昨天,他竟难得地来到书房,我却走了神儿,他进门半天,我都不曾察觉,直到他轻咳一声,我才惊醒,实在尴尬,赶紧起身行礼。看看周围没人,本想问一句手伤可好,可抬头正遇到他的目光,那样的疏远和礼貌,陌生中,我竟恍惚了那伤口的记忆……又想遵从格格的嘱咐给他道喜,斟词酌句,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可终究……什么都没有出口……
他看了看书稿的进度,微微蹙眉,公事公办地斥了几句,我静静地听着,心不慌,却有些凉……送他走后,我又是发愣,半晌,狠狠抹一把眼角的泪,坐到桌前,奋笔而书……
这天下午终于又出了一章,抄写工整,与新(霸气书库:www。87book。com)整 理出的章节一起摆放在桌子右上角,等张德和四阿哥看过后可以归入之前的成稿。看看时间还早,打开房门,院子里静悄悄,皇子们早已离开,只有几位上书房的师傅在安静地备课。回头看看自己的书桌上那越来越少的资料,心是黯然,等到那一天,就这么走了吗……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我该去看看他了,总不能就这样走了。
轻轻关上门,出了上书房,一路往北五所去。谁知还没到阿哥所就碰到了常跟着他的小太监。
“张姑娘!”打千儿见礼。
“宁公公,十三爷在吗?”
“回姑娘,奴才也正找呢。”小宁子一脸的愁容,“爷晌午陪着万岁爷一起进的午膳,下晌回来就闷闷不乐的,躺了一会子说是要去长春宫看娘娘和格格们,可奴才刚才过去,才听说爷根本也没去,奴才又去园子里看了看,这冷天儿的,也没在。”
“会不会是跟四爷出宫去了?”
“不会,”他摇摇头,“四爷今儿下了朝就来看我们爷,说要带他到贝勒府上去,可我们爷说不去,四爷就走了。”
“哦……”
“张姑娘,您有事儿?”
“哦,没有,你去吧。”
“那姑娘走好,奴才再到别处去看看。”
小宁子打千儿告别,我也抬步离开,心里却也有些纳闷儿,今天这样的日子,他陪过了康熙,却没有去长春宫,也没有答应跟四
70、第七十章 谁是解铃人 。。。
阿哥走,那还能去哪儿呢……
不知不觉,一路缓步竟站在了琼苑东门口,微微一怔,想起那个初春的上午,第一次随父亲进宫……
走进御花园,仲秋时节,松柏葱茏,阴沉的天空下,仍是不减繁茂。沿着鹅卵石的甬道,幽静无人,只有嗒嗒轻敲的脚步声。沿着记忆,一路走着,路边又见那块山石,想起那天,我就是藏身这里,却还是被逮个正着……他清冷冷的脸庞掩不住眼中点点温暖的笑意,轻轻点头为我解开心头第一个小小的结……
就是这个时候,远处奔来了那白袍的王子……
……你就是刚从西洋回来的那个女孩儿?……
……这个西洋的女孩儿有些意思呢……
……哼,这还了得,一个女孩儿家,这么坏……
……这园子有什么好逛的,不如,我带你到别处看看……
耳边恍惚着那清朗的声音,眼前又见那骄傲的神采,不由得露出了笑,这个家伙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沿着那天的路,一个人静静地走着,回想曾经的过往,心中淡淡的伤感,如果……那天没有随父亲进宫,如果……我从来也没接近过这座皇城,如果……我从未和如画偷跑出去,如果……我听话地早早回了法国……一个个缺失的如果成就了现在的结果,回去的路,早已不见……
青石砖地,光滑、冷硬,我慢慢地走着,一成不变的宫墙,一成不变的甬道,一成不变的景物,可我的每一步却仍是在前进……曾经以为我已经一无所有,没想到,却还能感觉到失去的苦……
不远处,隐约传来叮咚的琴声,我的心一颤,记得那天也是走到这里,被琴声所引,我第一次见到了尙在懵懂初恋的八爷和福晋,抚琴而奏,是那曲《恰似你的温柔》……停住脚步仔细聆听,断断续续,正是这首美丽的曲子,心头一热,是啊,这样的日子,他还能去哪儿呢……
拾级而上,吱嘎嘎,推开厚重虚掩的门,琴凳上的人应声抬起了头……这张英俊的脸庞我已多日不见,今天的他,眉宇间没有了往日 逼人的光彩,少了一份英气,多了一抹温柔,淡淡的惆怅,宛若雨雾朦胧的水墨江南,牵人心肠……我站在门边,轻轻咬着唇,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迈步。
“吟秋,”
一声熟悉的轻唤,我竟噙了泪,努力露出笑容,走了过去。
“来。”他让开些,我犹豫了一下,也坐在了琴凳上。
“会弹了吗?”看着我写给他的曲谱,轻声问。
“刚认识了琴键,弹也只是一节一节的。”
双手抚着黑白的琴键,凉滑的触感,淡淡的木香,轻轻按下,满是疤痕的
70、第七十章 谁是解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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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四爷的良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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