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察觉你在跟踪女伯爵。”
“我明白了,老大。关于这件事,你就放心吧!”
“好的,安伯路斯,你负责监视私人侦探艾尼·莫格焦的活动。如果他行迹可
疑的话,你就马上打电话给我。”
“是的!老大。”
“至于冉方和罗伯夫,你们两个就协助麦里绍和安伯路斯的工作,你们四个人
轮流跟踪女伯爵和艾尼的日常活动。”
“是,明白了!”
“好了!你们马上行动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四个人迅速地离去了。
只剩下一个名叫耶汉·赫德的手下仍站在原地。
耶汉和他的胞弟杰瑞,作为精明强干的刑警,私下里却也是罗宾的左膀右臂。
兄弟二人曾经多次向罗宾提供珍贵的资料,而这些消息都是警局对外界保密,且具
有高度机密的内部资料。
曾经有一段时间,罗宾乔装改扮成警察局局长,因而把自己手下的刑警吸收进
组织,实在是一件容易事。
“耶汉,请你把你所掌握的资料都讲给我听吧!”
罗宾递给耶汉一支雪茄香烟,静静地等待着。
“据我所知道的,过去,莫格焦兄弟二人在警务界的名誉很好。他们俩人原来
都是十分能干的警察,但自从改行做了私人侦探之后,却没听说过有什么突出的业
绩,因而委托他们兄弟俩调查案件的人并不太多。”
“这么说,他们并不是特别精明能干的人喽?”
“是的。不过,我认为他们俩人还是比较忠厚老实的。
“昨天午后,我遇上了艾尼,而且和他聊了一会儿天。他告诉我说,因为有仇
人追杀,所以他的兄长哥士度才会被暗杀。
“这件事要追根寻源到哥士度当刑警的时候,一个由于犯罪而被他抓获并投入
监牢的男子,对哥士度恨之人骨。他刑满释放以后,迫不及待地要找他寻仇。说起
这件事,艾尼十分失落、悲伤,而且气愤异常。”
“哦?艾尼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事情呢?”
“艾尼认为哥士度身上放着的三枚路易金币并没有丢,如若是普通的强盗,他
是不会不带走这些钱的。”
“嗯……很有道理……哦,对了,在附近路口的市场内停着一辆大型黑色轿车。
车的后座上满是血渍,也许有杀人案件发生,也许有人受了伤。当然,车牌也许是
假造的,你去调查一下这部车的主人。”
“好的,老大,那么我先回去调查一下这件事。”
罗宾点头首肯,目送耶汉·赫德向门外走去。
“应当密切注意的地方全都布置好了,等他们五个人的消息,希望他们能带回
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罗宾点着一根雪茄烟,然后他把司机保克哈布喊来说道:
“保克哈布,你记不记得昨天晚上我救起的那个班思小姐?”
“记得,她不是住在山特若地区的安信街吗?”
“你去那里一趟,调查一下那座府宅的情况!”
“是的!老大。”
保克哈布走了之后,罗宾紧锁着眉头,想着:
“一连串发生的这些扑朔迷离的怪事,弄得我摸不着头脑,我得慎重地考虑一
下这些事情。
“第一,那几叠白纸,原来我以为是班思小姐设计的阴谋,也许是我错了。实
际上,也许班思小姐也不清楚那些是假信,说不定连她可能也认为那些黄色信封里
盛的是机密文件呢!所以,当艾尼用短剑逼她说出秘密的时候,她也不动声色,毅
然决定守口如瓶,不肯吐出半个字。
“第二,本以为班思小姐与那个揭发女子是一伙的,没准她们不仅不是一伙的,
反而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冤家呢!
“第三,班思小姐也许就是塞茜尔·玛利斯的化名。但是目前为止,我还没有
真凭实据,不能轻易下结论。
“等保克哈布回来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清楚了。”
罗宾正在思忖的时候,保克哈布气喘吁吁地回到罗宾面前。
“老大,我回来了。”
“辛苦了,辛苦你了。你侦查的情形怎么样?”
“那幢别墅是一间空房子,根本就没人在那儿居住。”
“哦,果然如此?”
“还有,老大,那所空屋子的旁边就是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的房子!”
“什么?……保克哈布,快,快点把汽车准备好!”
罗宾的两眼闪闪发光。
保克哈布驾车把罗宾送到了目的地。罗宾下了车,他自己则坐在车上。
罗宾用万能钥匙把大门和玄关的门一一打开。
那是一幢年代古老的两层楼式的大房子。从玄关穿过去,有一个大客厅和一个
餐厅,还有好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垂着窗帘。
房间里面阴郁灰暗,似乎并没有多少家俱摆设,显得十分空旷。地板上堆满了
灰土,甚至通往二楼的楼梯,也布满了厚重的灰尘,显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人打理
过了。
“咦?有人来过这儿……”
观察细致人微的罗宾,发现了地板上有靴子的印痕。
那是一个体态苗条纤弱的女性走过以后留下的脚印。因为地板上的灰土只有薄
薄的一层,如果不仔细观察,是不容易看出来的。但是无论什么,也休想逃出罗宾
犀利敏锐、明察秋毫的双眼。
脚印从一个房间开始,穿过另一个房间然后向厨房那边延伸而去。
这些脚印无论从尺寸、大小、形状上来看,都是一模一样的,可以肯定那是同
一个人走了好几圈留在地板上的。不过,在楼梯上,却连一只脚印也没有。
罗宾小心谨慎地踩在地上的脚印上,踮着脚尖向前走去。
厨房的天花板上有一块盖板。不过,已经被人掀去了,留着一个足够一个人钻
过去的洞口。
罗宾向洞里看去,那儿黑漆漆一团。于是,他把手电筒打开,照见了一座石头
建造的楼梯。
罗宾沿着石阶走了差不多20阶,就来到了一块平地之上。那是一条两边有红砖
墙的狭长地道。
罗宾又往前走了50多步,发现了一座楼梯。罗宾沿着楼梯上去,没走多远,似
乎有什么东西触到了他的头部。
罗宾举起手电筒一照,原来头顶上是一块铁板。那铁板虽然可以活动,但好像
有人已经从上面固定住了。
“这上边是哪里?”
从地道伸展的走势来看,这儿很有可能是隔壁那所房子的地下,也就是坎克斯
别墅的女主人——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的家。
“嗯……班思小姐就是女伯爵本人,亦或她们两个是姐妹俩。目前,关于这一
点,我还无法断言。”
罗宾顺着原路往回走。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循着手电筒的光芒看去,只见地道的墙角处,赫然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
罗宾弯下身子把它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朵枯萎了的洁白的秋牡丹!
“原来是这样!”
罗宾默默颔首,把花儿轻轻用手帕包起来,放入衣袋中。
渐渐出现了曙光
罗宾返回家中以后,发现他的手下麦里绍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他归来了。
“老大,你回来了!你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
“哦,我到女伯爵塞茜尔·玛利斯的家中去了一下。”
“恰好,我搜集到的这些资料也是与女伯爵有关的。”
“真的吗?辛苦了!”
罗宾坐在壁炉的前面,喝了一口比克娣娃奶妈为他送来的热咖啡,悠然自得地
点燃了一支雪茄。
“你说说吧!”
“有些事情怪极了!”
“什么事?”
“女伯爵塞茜尔·玛利斯平均每两天外出一次,而且必定是在凌晨两点钟之前
离开家门,一直到傍晚时分才返回家中。虽然她有一辆十分豪华富丽的高级轿车,
但是她却从不乘车出门。”
“这实在是太古怪了!以后呢?又有什么古怪?”
“每次,她都是徒步走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然后招手拦一辆计程车搭坐。回
家的时候,她也同样搭计程车,但是一到大街口就徒步向家里走去。”
“我明白了。”
反应敏捷的罗宾立刻联想到,那天晚上,班思小姐独身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长
街上,而自己从那两个拦路抢劫的歹徒手中救出她的那件事。
“那她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事情就古怪在这儿了。每隔两天,她都要到女子精神病医院去。
“那个地方并不是用来检测或治疗一般轻度精神疾病的场所,而是专门为病情
较重的患者服务的。换句话说,那是疯子们住院的地方,她们一旦被送到那个医院
中,出去的希望就渺茫了!”
“那是什么地方?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医院?”
“位于哥勒斯街的路口处,院长是蒙杰博士。”
“每次她到医院里去,都要待上好长时间吗?”
“对,从凌晨两点钟一直待到次日傍晚时分。”
“今天,你知道她去过女子精神病医院了吗?”
“是的,去了,和平常一样,直到傍晚才离开。”
“太好了!太感谢你了。日后,我还要劳驾你呢!”
“不成问题!老大。”
麦里绍离开了以后,罗宾走进了他起居室隔壁的小房子里面,这是他的一间秘
密的化装室。
屋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假发、假胡须,还有蓝色、棕色等各种隐形眼镜(戴上
这些眼镜,可以将蓝色眼珠掩饰成棕色等不同的颜色)。另外,在他的衣橱里,分
门别类地悬挂着丝绒制的礼帽、鸭舌帽、以及在不同场合佩带的帽子。除了这些东
西,赴宴会穿的绅士礼服,甚至连破破烂烂的乞丐服,在这儿也可以找到。它们井
井有条地分别挂在衣橱里,而梳妆台上总是摆放着各种颜色的用于不同装扮的粉脂
和腮红。
罗宾经过一番高超巧妙的化装之后,由原来那个神采飞扬的俄国青年公爵,摇
身变为一位70多岁高龄的鹤发童颜、气质优雅的老绅士了。
他有着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夹鼻眼镜的背后隐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断地
有温柔而理智的光芒从他那眼睛里面散发出来。
罗宾的化装技巧简直是出神人化、浑然天成。乔装打扮后的他看上去多像一位
体面而且有修养的老绅士啊!
罗宾搭乘汽车来到了哥勒斯街路口的女子精神病医院,他叮嘱保克哈布把汽车
停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上。
“保克哈布,你就在这儿等我出来。”
说完,罗宾昂首挺胸地向医院走去。
他把自己的名片递交给服务台上的侍者,要求拜见院长。只见他的名片上面清
清楚楚地印着:
博昂大学精神病理学教授
医学博士 坎尔·休布兰哥
博昂位于德国西部地区,在它的东岸,流淌着古老的莱茵河。在那个地区有十
分卓越的大学,又是音乐大师贝多芬的故乡,因此闻名于世。
罗宾被领进了会客厅里等候,与院长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
没过多长时间,蒙杰博士推开门进来了。他大约50岁上下的年纪,鼻梁上佩带
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也许是身为精神病院院长的缘故,他观察外人的目光也是十分
审慎而且犀利的,仿佛要在初次相会时,就要将别人的心理活动看穿。
他们俩人握了握手。因为同是精神病理的研究者,所以很快他们就谈得十分融
洽了。
罗宾操着一口流利、地道的德语与他交谈,不得不让蒙杰院长深信他就是德国
人。而且,由于罗宾丰富而渊博的关于精神疾病方面的知识积累,使得蒙杰院长对
他的博昂大学的博士身份深信不疑。
俩人畅谈了一会儿,突然,桌上的电铃响了。
“哦,我该参加会诊了。我要去重症病房里探视患者的病情了,差不多要一个
小时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不能好好地款待你了。”
“不要紧,您去吧!”
“现在是病情较轻的患者自由活动的时间,你可以到运动场上探视一下!”
“好的,谢谢了!”
在石头墙环绕的运动场上,有几个女患者待在那儿。
她们之中有的面无表情地站立在树底下;有的独自坐在长椅子上,茫然不知所
措地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她们彼此之间都不说话,也没有人手牵着手行走,都是心
无旁顾地把自己囚禁在自己一个人的小世界当中,从不关注别人的事情,仿佛除了
自己以外,世界上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存在一样。
“太可怜了!根据蒙杰院长刚才所说的,住在这所医院里的都是贵族亲眷或者
名门望族。但是,现在,她们与家庭、亲戚隔离开来,无法享受富足的、衣食无忧
的生活,取而代之的是这儿的灰暗阴沉的岁月。”
想到这,罗宾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到那边有个年轻女子神情很惶恐,仿佛在
担忧不安。如果一有其他病人接近,她马上张惶失措地躲到树干后面去,然后睁着
两只神情恍惚的眼睛,偷偷望着别人。她一定是一个十分严重的被害臆想症患者,
老是觉着有人要害她。
罗宾不自觉地淌下了两行热泪,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当他正想转过身折回会客厅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看见对面衬底下的长椅上坐着
两位女子,罗宾看到她们的身形后惊诧到了极点!
两位女子其中的一个,正是那位被罗宾救起的迷人的金发美人班思小姐。她的
身边依偎着一位垂头不语的年轻女性。班思小姐正用她那嫩白如水的纤手握着那女
子瘦弱的玉手。
突然,那年轻的女子将头抬了起来,罗宾一见,大吃一惊!
这女子与班思小姐一样的相貌,仿佛是同一个模型里制造出来的两个同样的洋
囡囡。
这两位女子有可能是双胞胎,也可能是姐妹,那年轻女子一定是班思小姐的妹
妹喽。只不过,她的神情茫然无比,仿佛正陷在痴迷的臆想之中。
罗宾呆呆地站在那儿默默注视着这一对姐妹;而她们似乎丝毫也没注意到罗宾
的存在,她们只是轻轻地相互拉着手,彼此连一句话也不说。
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小姐从罗宾身边走了过去,罗宾把她叫住:
“护土小姐,请问,坐在那边树下的两位女士是什么人?”
护士循着罗宾的手指望过去,笑眯眯地说:
“啊!那两位女子是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和她的妹妹。”
原来真是不出所料,班思小姐正是玛利斯女伯爵,而且她还有那么一位让人同
情、命运多舛的亲生妹妹。怪不得每隔两天,她都要到精神病医院去一次,并且一
直从午夜待到次日傍晚时分。
塞茜尔出身名门望族。如果贵族的亲友家眷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并且将这
消息传出去让上层社会的人士知晓了的话,必定会对她家族的名誉有重大的影响。
贵族人士对于自己的家风和名誉都十分重视。由此可见,班思小姐,不,应当
是塞茜尔小姐每次来去都要乘计程车,而且必定要远离家门下车,这么谨言慎行,
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不过,照蒙杰院长所说的能在自由时间里在室外进行活动的人都是轻度精神病
患者的话,塞茜尔伯爵的妹妹病情应当不太厉害,早晚有一天她会复原的。如果真
是这样的话,那么,塞酋尔公伯爵死守秘密根本就没有必要呀!
这时,院长已经结束了他的会诊了,正向运动场走过来。
他与每一个患者温柔地谈话、打招呼,或是把手放在病人的肩膀上与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