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天于婷婷回到宿舍就神神秘秘地塞给她一张票,然后对她挤眉弄眼地说:“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你不要浪费啊!”她低头看看,竟然是秦帅他们毕业舞会的门票。
于婷婷拍拍她肩膀:“知道你放不下,人就要走了,你去看看也好。还不知道以后再见着是猴年马月呢!兴许在电视上比较容易看到!”
范蓁蓁捏着那张票,眼眶有些热。
她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舞会上看看。不是说化妆舞会么,她就算去应该也没那么容易被人家认出来吧?只是范蓁蓁忽略了,她之前在系里带来了多大的轰动,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在毕业舞会这件事上!
多少人瞪大了双眼等着她再一次像傻瓜一样对秦帅来场“爱的告白”!不是说最后有神秘节目么,好多人把宝压在了范蓁蓁身上,指望着她语不惊人死不休。
直到现在范蓁蓁想起那晚上的事,她还会想如果那晚她并没有去毕业舞会,是不是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那天的舞会范蓁蓁打扮成了赐予辛德瑞拉魔力的老婆婆,她的身形实在太难掩饰。她依靠脸上的羽毛面具,小心翼翼地走进舞会现场。人很多,灯光很暗,每个人都变成了不同的样子,一路上她看到了白骨精和孙悟空相谈甚欢,法海和白娘子附耳交谈。
然而就算这样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超脱于众人的秦帅。他的打扮还算中规中矩,一身黑色的西装,脸上带着和她一样的羽毛面具,手举高脚杯一个人默默地品着。只消一眼范蓁蓁就移不开眼了。
身边有人走过,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范蓁蓁从臆想中清醒过来,环视着唱上的众人。越看她的眉头皱得越紧,直到她将唱上的众人筛了两遍,她才认定林樾并没有来。她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是不是出了问题,但是她看着秦帅一个人一直不停地灌着酒,她的心就像被钳住,越来越疼。
服务生从一旁走过,她下意识地叫住那人,拿了一杯与远处那人相同的红酒。试探着饮下一口,她被呛得直咳。
“别喝那么快,这酒很辣,后劲很足。”侍应生好心地奉劝一句,转身又去了其他需要的人那里。
范蓁蓁呆呆地看着那杯红色的液体,默默地想:他是因为爱人没能赴约,所以宁愿借酒消愁吗?她难受极了,仰头将杯中残酒悉数灌进去,喉咙辣辣的像要烧起来。
再后来的事,她就记得很模糊了。
她只知道等她一觉醒来,再次成了风靡全校的焦点。上随处可见抨击她的帖子,有的甚至刚发上去几分钟就被顶到首页飘红,点击率瞬间成千上万!
因由很简单,她在醒过来那一刻,身边还躺着另一位。而那位不是别人正是秦帅。当时他还没醒,像个婴儿似的侧身躺在他身边,鼻息间的温热打在她脸上,惹得她一阵面红心跳。她有些反应迟钝地左右看看,然后确定这是在酒店,窗外刺目的晨光和房内一水的白色闪得她眼前发昏。
她不敢动,生怕稍微有点声响就会吵醒身边的天使。在她检查完自己完好无损,并没有发生过任何惨绝人寰的事件之后,她就开始一心一意地盯着旁边的男人。他身上的黑西服已经被脱掉了,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开到胸口的扣子正好将他的喉结和锁骨暴露在空气里。范蓁蓁以手抵在齿间,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浓密的睫毛。
她太高兴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更没时间去想自己怎么会跟秦帅躺在陌生的酒店房间里。
没等她陶醉太久,房门就被人破门而入。
范蓁蓁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抓着头发扔到了地上。慌乱地抬头,林樾女王般居高临下地瞪视着她,再看一眼明显刚被吵醒面色不郁的秦帅,朱唇轻启:“贱/人!”然后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提起来,抬手给了她一耳光。
“啪”地一声过后,房内异常安静。
半晌,于婷婷挤过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同学,跑到范蓁蓁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冲着林樾吼着:“你凭什么打她!”于婷婷回身心疼地摸上范蓁蓁肿起来的左脸,气愤地再次爆发,她指着靠在床头的秦帅:“你自己管不好自己的男人,就找别人撒气,林樾,你给我差不多一点!你家男人在那呢,想要兴师问罪找他去,没本事才只会拿着女人泄愤!你敢再动蓁蓁一指头试试!我于婷婷跟你拼了!”
林樾被她一阵抢白气得直喘粗气,她瞪着于婷婷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范蓁蓁,眼睛里像长了刀子,淬了毒似的往她身上招呼。
终于闹也闹够了,秦帅好整以暇地走过来,淡淡地扫过范蓁蓁,然后生冷地说:“够了。我们走吧。”
“你——她——你们!”林樾被他云淡风轻地样子气得语不成句。
秦帅眼皮没抬:“你以为我秦帅的眼光差到来者不拒的地步了吗?”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来者不拒……在范蓁蓁听到他那句话后,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原来他以为这一切是自己倒贴上去的,他以为她范蓁蓁已经贱到不择手段地想要爬上他的床。
“喂!你们——”于婷婷还想跟他们理论,衣角已经被人抓住。她诧异地回头,正好对上范蓁蓁猩红的眼睛,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那场闹剧之后,不光秦帅和林樾没再出现在学校。连范蓁蓁也再也没从学校出现过。不同的是,秦帅他们是毕业了,而她——
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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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想什么呢?快过来帮忙!”秦帅的声音从远处响起,范蓁蓁回忆的阀门就此打住,颇有些茫然地看过去。只见秦帅早已将手里的风筝处理妥当,就当着放上天让它遨游天际了。
她深呼吸然后跑过去在他身边站定,抬手结果线轴。
秦帅不无疑惑地问她:“你一个人在哪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范蓁蓁深呼吸故意让表情鲜活起来,她看着秦帅手上的风筝故意问:“你真会放风筝啊?会不会飞不起来?”
秦帅显然对这个话题很不屑,看白痴一样看她一眼,然后指着天上飞的最高的那只蜈蚣说:“看到没,我一会儿就放得比它还高!”神情像个孩子一样兴奋。
“切!”范蓁蓁不屑。
秦帅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挑眉:“不信?”
范蓁蓁昂头:“不信!”
秦帅被她过于灿烂的小脸闪到,有一瞬间的恍惚,缓过神来不由分说吻了下去!范蓁蓁没料到秦帅突然袭击,当下猛地睁大的双眼里圈是震惊,两手支愣在半空中一下子僵硬了。
范蓁蓁被他吻得差点窒息,用空着的左手拍了他半天,才被他恋恋不舍的放开。范蓁蓁憋红着脸嗔他:“流氓!”
秦帅的心情一下变得很好,他挑眉:“不服?”不服还亲!
范蓁蓁还没来的及还口,旁边传来糯糯地孩子声:“哥哥,你能把风筝收一下吗?缠在我们风筝上了呢!”
两人侧头一看,可不是么,原本应该在秦帅手里的蝴蝶风筝这会儿正缠在那条蜈蚣的身子上,挡住了人家蜈蚣上升的步伐!
范蓁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秦帅看着她笑,自己嘴角也不由地挂上了浅浅的笑纹。
然而开心的时光总是短暂,两人难得的温馨被一阵紧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范蓁蓁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就皱起了眉头。
“……”接起电话没等她开口,对方就迫不及待地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范蓁蓁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终于听到最后,忍不住吼出声来:“你说什么?你在机场?!”
这是什么情况?明明本该在大洋彼岸美利坚帝国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C市的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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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起电话没等她开口,对方就迫不及待地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范蓁蓁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终于听到最后,忍不住吼出声来:“你说什么?你在机场?!”
这是什么情况?明明本该在大洋彼岸美利坚帝国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C市的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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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蓁蓁挂上电话仍旧气愤难平,她两手叉腰大口喘着气,眼里迸射出的火花仍旧火力十足。秦帅一边收拾着飘远的风筝,一边看似不经意地侧头问道:“有事?”
范蓁蓁咬牙:“没事!”瞪着他手里的风筝恨不能灼出个窟窿。这个迈克,一点风声不透,居然就这么跑来杀她个措手不及,他想怎样?!不就是那天晚上跟他提到了某人吗,至于这样一级备战不远万里地坐飞机过来?!范蓁蓁确实很生气,她气他来中国也不通知她,至少她要去机场接他才对,而不是先斩后奏被他抢去先机。
秦帅疑惑:“刚刚不是听你提到机场,有朋友过来?不需要你去接吗?”
范蓁蓁叹气,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抬头看着他:“你说的对,我必须得去。”先不说他远道而来作为东道主范蓁蓁有义务去接他,但凭迈克是个路痴这么一点,她就必须随叫随到!“抱歉,我不能陪你放风筝了。”
秦帅将风筝装进盒子里,牵起她就朝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他的车就停在广场入口处。“无妨,以后想放随时可以过来。”
从莲花广场到机场驱车至少要四十分钟,范蓁蓁从上车之后就一直靠在车窗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外面,这跟她平时很不一样。秦帅几次扭头看她都发现她几乎没有动过,不由轻蹙眉头。她在不安,这是秦帅最先得到的信息,他注意到范蓁蓁只有极度脆弱或者不安的时候才会选择将自己环抱起来,用膝盖抵着下巴,怔怔地出神。这样的她让秦帅无端的心慌,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她。
“来人是你朋友?”秦帅受不了车里压抑的氛围,试图引她说些什么。
范蓁蓁确实在担忧,她甚至开始后悔将自己与秦帅的事告诉迈克。她害怕迈克会告诉秦帅她在美国时那段不堪的过去,让她这段时间的努力立时化为泡沫消散,在她刚感受到秦帅的情意时。可是迈克是她的心理医生,为了早日痊愈她必须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屈辱全部告诉他。
她在毕业舞会之后变得不愿意说话,不愿意与人靠近甚至开始绝食,她表现出了大多数抑郁症病人的相同病状。母亲对她的病一筹莫展,每天几乎以泪洗面,为了她甚至去求了父亲。她知道自从父母离婚之后,母亲从未找过父亲,甚至连他支付的抚养费她都不曾动过一分。母亲是一位要强的人,虽然很多时候别人见到的都是她平和善良的一面,只是一旦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就绝不会心软分毫。
她曾经说过,她的母亲是世界上最高贵的人。因为她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灵魂,永远坚持着自己心中的标尺。
可是为了她,母亲还是去求了苏青海。
于是她被安排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国,接受国外最先进的治疗。从此迈克成了她的心理医生。
范蓁蓁从回忆中抽离,别过头轻声说:“恩,朋友,很好的朋友。”她实在说不出实情,或许潜意识里她还是认为秦帅并非真正的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她,她还是想让他了解最完美的自己。她就是这样矛盾,前一刻还满心幻想秦帅能早一点认出自己就是曾经那个胆小懦弱为了他被万人唾弃的丑小鸭,这一秒她又真心祈祷他不会想起她到底是谁。
“哦?从哪里过来?”秦帅继续问的不动声色。
“美国。”
秦帅点头,他知道范蓁蓁曾在美国呆了两年,跟他相识前刚刚回国。
范蓁蓁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范蓁蓁很快接起:“你再等一下,马上就到了……”
“……”那边好像又说了很多,叽里呱啦含糊不清,秦帅使劲竖起耳朵依旧捕捉不到丝毫的信息,他忍不住向下急踩油门。
范蓁蓁在这边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干脆抢过话头:“stop!你给我老实呆着,哪都不许去!……不行!”那边貌似在据理力争,范蓁蓁直接翻白眼,“不行!我跟你讲,你不认识路,明白吗?!所以不许乱走!在出站口等我,迈克,你要记得,这里是中国,而你——在美国都会迷路!”
范蓁蓁不再跟他废话,径直挂了电话,对秦帅吩咐:“再快一点,我们要马上赶到,否则这家伙永远状况百出。”
她可忘不了当初被迈克成熟的外表所蒙蔽,在后来的日子里被他的路痴搞得有多狼狈不堪又无可奈何。谁能想到华盛顿最负盛名的心理诊所所长表面成熟稳重,实际上从不记路呢?!他可以在走过四百多遍的道路上瞎转几个小时,却看不到不足两百米外自己居住的公寓!
她被他的路痴本领打败是在去美国近半年时,迈克组织了一次家庭性质的聚会,大家在酒足饭饱之后提议远足竞技一番,于是秉着对范蓁蓁这位外来人士要格外照顾的原则,迈克自告奋勇与她组成了一队。范蓁蓁还记得当时大家抑制不住地笑调侃的样子,当时的她太单纯,根本想不明白大家为什么突然笑得如此畅快。后来远足开始之后,范蓁蓁才真正了解,什么是“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那就是你永远无法想象迈克大人的记录本领到底退化到多么惨绝人寰的地步!他们两人这队一个初来乍到对美国地形路线完全没概念的白痴,另一个是明明叫嚣着胸有成竹实际上还不如初来乍到的她对路的记忆深刻的假向导!于是那天下午的范蓁蓁在迈克的带领下,硬是在相同的区域转了近十圈。她很佩服迈克,居然每一次都能对同一个地方作出不同的判断!
秦帅打断她的回忆,语气颇为不满地说:“你很紧张他。”
范蓁蓁有些茫然地抬头,对上秦帅好看的侧脸,问:“什么?”
秦帅被她的无辜打败,赌气回过头专心开车。范蓁蓁心里想着事情,倒也没觉得他有什么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地方。于是两人就这样在一个走神一个钻牛角尖的过程中驶进机场。车子缓缓驶进停车场,还没停稳范蓁蓁就焦急地跳下汽车一边朝里跑一边狂按电话:“我到了,你在什么位置?”心急火燎地样子让秦帅瞪着她的背影咬牙很久。
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串之后,范蓁蓁扶额:“你马上找位身旁的人接电话!立刻,马上,NOW!”最后一个单词怒吼出声,范蓁蓁周围顿时被她的气场惊住,无不侧目。她根本无暇顾及。很快电话转交给别人,范蓁蓁才弄清了他到底在哪。于是顾不上等还在停车的秦帅,甩手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一边跑一边还想:“这简直来了位祖宗,真不让人省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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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范蓁蓁在候机大厅的某个角落逮住了某只不安分的男人!范蓁蓁气喘吁吁地叉着腰,两眼喷火地瞪视着几步外正与美女相谈甚欢的迈克,如果不是顾及他国际友人的脸面,范蓁蓁绝对会拍上他看似英俊的大脸!
男人很快发现不远处的范蓁蓁,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强大的女王气场,顿时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张开双臂疾步向她走来。不消片刻范蓁蓁就被大力地搂进宽厚的怀里,迈克一成不变的古龙水味马上填满她的感官。
“OH,baby,我十分想念你!”迈克夸张地表情逗笑了周围的群众,刚刚与她详谈甚欢的女子也款步而来,在范蓁蓁前面几步站定,表情愉悦。
范蓁蓁挣扎着从他怀里钻出来,脸上不快的神情有了几分缓和。说实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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