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咳，就是有点浪费点卡。”
老师你就打消了爬塔的念头吧！
凌沙沙衷心祈祷，却忽然觉得不对——“恩……？老师怎么知道我是冥溪教的？”
“呵，很简单啊。”叶涵指着图画上碎溟沙手中那一对环圈笑道：“除了冥溪，似乎没有别的门派会用环圈了吧？”
“呃……”
凌沙沙立即将自己会问出这白痴问题的原因全部归咎到了“和老师说话会紧张！”上，并对自己这不明智的问题追悔莫及——不仅是因为这问的有点傻，还因为叶涵的手指顺势从环圈的位置滑向了浮空的女子。
“那这个人是？”
这什么也不是
凌沙沙纠结了半晌，回答道：“这……是剧本里一个配角……恩，临时想到就加上了，其实还没想好……”
“以锁妖塔为背景的故事？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叶涵微笑着说道。似乎是弯腰站了太久累了，他直了直身体，轻轻靠上桌沿——教室里的座位刚好够上学生的数目，并没有多出来的椅子可以让老师坐。
凌沙沙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
动画系教室的采光一向做得很好，阳光从窗口倾洒进来，倒也不似正午时分般慵懒，只让人觉得明净清爽。
叶涵斜倚在桌边，安静地翻看着手中的画稿，也许是阳光有些刺眼的缘故，他微微蹙着眉，脸上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凌沙沙才一抬头便看到了如此静谧而美好的画面，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目光顺着他被阳光勾勒出的金色轮廓蜿蜒而下，从随意搭在眉前的几缕碎发，到垂着纤长睫毛的眼睛，再到挺拔的鼻梁和微微抿起的嘴唇，甚至一路向下到敞开的衣领下的锁骨——
呃……
为什么会看这种地方……
凌沙沙猛得回神，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忐忑地看看叶涵手中那叠画纸，又悄悄瞄向他的脸——
“在看什么？”
映目是叶涵似笑非笑的表情，凌沙沙一个激灵挪开了目光，脸顿时热了起来：“呃，我想看看……你看到哪了……”
说着她又看了眼叶涵手中的画纸，想证明自己刚才一直在看这里。
“叶老师！”
凌沙沙正心慌着，门口突然传来了老周的招呼声，叶涵应了一声，把画纸放回到了桌子上，说道：“周老师不是让你们每人都设计个剧本吗，好好画吧。”
“恩……”
虽然凌沙沙知道老周肯定不会用自己的剧本，却不敢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接过画纸，偷瞄着叶涵的身影从教室里离开，她这才拿起笔修改起画来。
“咳咳！”
吴悠悄然摸到了凌沙沙的身边，“沙沙，叶老师最近很关注你呀！”
袁晓也猫了上来，嘿嘿一笑：“沙沙，老师和你说啥？”
凌沙沙拿起橡皮，狠狠瞪了她一眼：“要不是上次迟到你闹出那么大动静，他怎么会注意到我们……”
“不对！”袁晓猛摇了两下头，“按你这么说，为什么他只找你不找我？”吴悠笑着接道：“是你那形不准的人设把他吓跑了吧？”
“呸！少取笑我，”袁晓嘟哝道，“别转移话题，目标是沙沙，沙沙！”
“咳……”
凌沙沙无奈道，“你们太闲了，我决定无视你……”
“沙沙！说不定叶老师对你有意思呢！”
袁晓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凌沙沙听来依然如此高亢，强忍住把她掐死的冲动，凌沙沙噌噌噌几下把锁妖塔顶那两个小人擦了个干净，然后缓了缓情绪道：“汝等想像力之 （炫）丰（书）富（网） ，吾甘拜下风——拜！”
说着她做了个拜大神的动作，然后手一抬，“拜托，画你们的画去吧——拜拜，画你们的画去吧！”
“切，走着瞧~”
袁晓跳回了自己的座位，吴悠也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溜回了位置上。
凌沙沙摇摇头，把视线落回到画纸上，打算继续做设计——然而四周安静下来之后，不知为何脑海里竟全是刚才叶涵斜倚在身边低头看画的模样，然后是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想到这个，凌沙沙就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这说法挺老的，但太符合她现在的心情了。
还好有些事情只要不主动想起来，过不了几天，当事人就会摆脱尴尬的情绪了。
……
也许吧…。………
……
事实上对于凌沙沙来说，漫展也好上课也好，都远比不上课下在寝室玩游戏来得吸引力大，参展动画不出意外选用了某个十分和谐的校园趣闻题材作为敲定的剧本，其他人的设定和剧本则临时收了起来，根据老师们的建议，全部留待毕业前的模拟设计和正式毕业设计时再用。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为决定的剧本做人设和分镜头，一旦上手，后面的工作也就熟悉且顺手了。
很快周四便到来了——这个时间有两个意义：一是凌沙沙一周的专业课告一段落，可以好好休息了；二是《墟城》半个月一次的城市争夺战将在这天晚上七点准时开战，游戏中必然是一片热闹景象。
经过几天的清扫任务和刷副本，凌沙沙的等级已经达到了七十七级，虽然这个等级在城战中那就是个炮灰，但由于历次的城战都没有青墨什么事，她也就做好了看热闹和帮无双加油的准备。
虽然七点才是城战开始的时间，可不到六点的时候游戏中就很热闹了，且不说各个参展势力的主力人员已经按捺不主，时不时在野外制造一两起血战，像祀天这种一直拿不到城战资格的势力也都蠢蠢欲动，一时间游戏中冲突不断，但由于某些心照不宣的原因，玩家们就算连着被杀好几次，也没人在世界频道开骂。
一上线凌沙沙就被拉进了无双的YY，频道里乱轰轰一片，也不知是多少人开了自由发言，只听里面对话声笑闹声之间还夹杂着尖叫和粗口。
“米饭米饭，这边儿呢！”
“我擦，有个贼偷袭我，等我干掉他！”
“三哥！”
“米饭你快点！他跑了！”
“三哥，吱一声啊……”
“老大，大刀老大，没人组我啊，哪个团组我啊？”
“三哥！”
“吱！叫魂呢你！”
“米饭！”
“来了来了！叫魂呢你！”
“哈哈哈……”
……
凌沙沙被这一片轰鸣声震撼的同时，立刻把耳机摘了下来拿得远远的，待到把音量调小，这才重新戴上。
“团长都来下面的频道，我有话要说。”
大刀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频道，接着有不少人跟了下去，频道里立时清静了不少。
“米饭，右边儿！右边儿！”
“看到了~杀了杀了，啧啧空血了还想跑掉……”
“米饭你不是团长啊？”
凌沙沙好奇地问了一句，频道里突然安静了几秒。
米饭有毒先反应了过来：“哎哟，沙沙你来了？我当然不是团长，这么麻烦的事儿我才不干呢~”
刚才那个一直招呼米饭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语气间颇有兴奋之意：“有姑娘？谁呀谁呀？美女否？有主否？”
“没听米饭喊人家沙沙么，”一个陌生声音说道，“肯定是黯夜媳妇啊，喊嫂子吧赶紧的。”
米饭有毒大笑着接道：“朋友妻不可欺，和尚下手先看好目标啊，小心黯夜削了你，哈哈。”
“哎哟，罪过，”
那被米饭喊作和尚的人打个哈哈，“嫂子见谅，千万别告诉黯夜啊！”
凌沙沙笑了，正要答话，却没成想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我在呢。”
阴谋浮现
黯夜漫步简单的三个字说完，yy里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半晌，米饭有毒的大笑声才突然响起，接着是众人七嘴八舌取笑和尚的声音——無雙YY频道里向来人员密集，进出频繁，许多人为此直接关闭了进出提醒音。
也正因为这样，一直在频道里却没有说话的黯夜漫步便被众人直接默认成了不在的状态——突然一开口，效果很惊人。
凌沙沙的YY设置为按键发言，如今发现黯夜漫步在线，她按了好几下发言键，却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YY里黯夜漫步招呼了一句“沙沙，来九风台”，她这才回过神来，一面应着，一面想了想问道：“你也不去下面的频道吗？”
“大刀交代组团的事，我不是团长，不用去。”
听到他的回答，凌沙沙更加奇怪：“不是团长，你也和米饭一样嫌麻烦？”
“不是~”这次回答她的是米饭有毒，“黯夜有别的任务，团长什么的都是劳心劳力指挥的，个人实力强当然要担任其他职位拉——比如我~”
一直没吭气的花非花哼了一声：“你可不要太得瑟，我等着看你一会儿悲剧呢。”
“切~”米饭有毒哈哈一笑，“一会儿看你米饭哥哥的英姿吧，花妹妹~”
“我要负责军前将领单挑，”黯夜漫步简单回答道，“先来九风台，有东西给你。”
“哦……”
凌沙沙哦了一声，频道里几个八卦的人很快开始嬉笑着猜测黯夜漫步要给她什么，这时大刀忽然回到了上级频道：“一会儿要单挑的几个人也下来，交代点事。”
“知道了。”
“唉，真麻烦……”
“嫌麻烦你去凿城门怎么样？”
“呃……不……”
“虽然死太多次会有阴影，但無雙是很人性的势力，会替你报销心理损失费的。”
“不不，老大我错了，这活还是留给其他兄弟姐妹们做吧，我闪了！老大你也快下去吧！”
“恩哼……”
“噗，米饭你来吧，炮灰团欢迎你。”
“米饭已经闪了……”
“炮灰团，这名字好，哈哈。”
“城战死亡不掉耐久吧？”
“不掉。”
“不掉~”
“貌似凿城门的炮灰都在这个频道？”
“下面都是精英团的专署频道，就咱们只能在大厅里野生，不过话说回来，咱炮灰团团长也去开会了——想想看其他团长接到的任务都是‘正面冲锋，干掉他们’或者‘侦察小路，各个据点要道都看好’，就咱们团长要一脸郑重地接受老大‘别怕死，目标只有城门’、‘活着走到城门边就是胜利，哪怕能在活着的时候打到门一下也成’的鼓励，真是太悲摧了。”
“三哥你在偷听？”
“咳，是咱团长在和我吐槽而已——他说他需要安慰，咱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安慰’他，都懂吧？”
“嘿嘿，明白！”
“沙沙我先到下面频道，游戏里聊。”
黯夜漫步留下这句话，也匆忙换了频道，凌沙沙有点走神，等到想起来应答时频道里早没了黯夜漫步的身影。
有哪里不大对劲。
虽然和上次听到的声音没什么区别，可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今天黯夜漫步的声音听起来既陌生又熟悉：熟悉的话，还可以说是上次听过的缘故，那么陌生……难道是因为这次和上次语音之间隔了接近一周？
凌沙沙一边操作着角色上马往九风台而去，一边仔细回想着黯夜漫步刚才的每句话，这样分神想了许久，她忽然明白是哪里不对了——
是称呼。“沙沙”，他刚才说“沙沙”！
以前他都说“溟沙”的，这样礼貌谦雅的称呼，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亲昵的“沙沙”？
貌似……貌似好几天前就改口了吧？
凌沙沙开始回忆最近和黯夜漫步的聊天内容——一直以来都是用文字交流，要不是今天直接听到所以敏感地察觉到了，不然凭借她一向对文字的不敏感体质，想发现这点变化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可惜能察觉这点已经是凌沙沙的极限，由于记忆有些模糊，她并没有想起黯夜漫步第一次改口是在什么时候，而他改口的原因，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城战在即。
此时游戏中的几座主城聚集了大量的玩家，虽说游戏服务器很强大，可依然会有电脑配置不高的玩家会觉得卡。
九风台是一个传送地图，只能通过与野外npc对话的方式前往，却没有副本地图只有同队人才能遇见的限制，所以对此时无法组队的黯夜漫步和碎溟沙来说，这是约见彼此最好的地点。
凌沙沙的号本来停在九十五级的某副本门口——上次下线前黯夜漫步刚带她在这里升过级。她还记得那附近的野外确实有个前往九风台的传送npc，于是凭着记忆摸索而去。
沿路很不和谐……
时不时便能看到一两具尸体躺在大路中央聊天，又或者看到两个以上武器冒光的敏捷身影追打着从画面上掠过——凌沙沙跑得心惊胆战，生怕半路遇到哪个开了杀戮杀得兴起的高级玩家，顺手就把自己给秒了。
还在紧张着，才跑到半路的凌沙沙还真就遇到了一名开了杀戮的高级玩家。
某头熟悉的黑豹自后而前追了上来，坐骑主人头上顶着鲜红的“狂”字，却并不像其他开了杀戮的玩家那样连名字也变成红字——“黯夜漫步”那四个字，依然是友好的浅绿色。
＇密聊＇发送给黯夜漫步：==！
您的夫君黯夜漫步对您使用特殊夫妻技能：夫妻同心，是否接受？
是。
画面陡然间一转，凌沙沙屏幕上画面的视觉中心再次跳到了黯夜漫步身上。
＇密聊＇黯夜漫步：这样安全一点，到九风台了你再解除状态吧。
＇密聊＇发送给黯夜漫步：好
＇密聊＇发送给黯夜漫步：上次听你说城战要用的工具，卖家不出货，现在解决了吗？
＇密聊＇黯夜漫步：算是解决了，虽然数量比预计要少，不过工具只是辅助，重点还要看人。
＇密聊＇发送给黯夜漫步：恩。
正说着话，画面上骑着坐骑的黯夜漫步猛得停了下来，只见他头顶旋转着眩晕特有的状态光芒，这是被潜行埋伏的冥溪给晕了。
黑豹身侧漂浮着的人形黑影在原地闪烁了一下，接着出现在了不远处，挥刃便是一击，一名穿着褐色皮甲的冥溪弟子被打出了潜行，却在显形后立刻影遁，摆脱了首席坐骑的自动反击，然后重新潜行准备伺机对黯夜漫步再行攻击——然而这一会儿的时间黯夜漫步已经摆脱了晕眩状态，从黑豹背上一跃而下便是一招遮天蔽日，吃痛声中，周围竟足有四名冥溪被打得显出身形。
＇密聊＇发送给黯夜漫步：可能还有没打出来的，小心点
凌沙沙猜测这几人是埋伏在这里伏击过路的高级玩家的，却不像是针对黯夜漫步——如果有针对性，此时他们直接在他晕的瞬间上前自爆就行了，刚才那被打显形的玩家也不用忙着躲藏起来。
＇密聊＇黯夜漫步：没事，是认识的。
＇当前＇嘲风：别打了，自己人……
＇当前＇很是忧郁：……
＇当前＇残烟：汗，我就说看那坐骑奇怪……原来是大师兄，都别打了
＇当前＇黯夜漫步：嘲风……烟也在，你们在干吗？
＇当前＇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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