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庞菲菲的校园是安静的,升入高二的施铮更加帅气迷人。周欣研虽然不能进入这所高中,却安插了不少眼线,本来上初中时关系不好的同学,被她一顿饭一顿饭的收买了。连那个叫吴隽的男孩偶尔也会陪她吃吃饭,拉上施铮,却似乎并不让施铮和她过多交谈。有时周欣研觉得,这个叫吴隽的男生分明是庞菲菲的眼线。可是似乎又说不通,因为吴隽对她挺好,温柔的笑,有礼的接触,似乎,他喜 欢'炫。书。网'是是周欣研这个人。
周欣研故意防风,施铮有个私立高中的女朋友,两家世交,门当户对。施铮从没有正面承认或者否认过这个消息,于是,周欣研经常让司机开着车到施铮的学校门口晃,哪怕见不到他,但是流言已经四飞。
庞菲菲又回学校了,听到流言后又哭闹了一番,施铮这才出声宣布,自己目前学业为重,不谈感情。多么好的借口,以施铮轻松就能考取年组第一的成绩来说,明显没什么说服力。但周欣研没有再来找过施铮了,因为施铮的爸爸找上了她的小舅舅,委婉的请小舅舅让她远离施铮。这个时候周欣研又有些恨施铮的不争气,宁可当个傀儡吗?
是小舅舅的话一棒敲醒了她,小舅舅说:“丫头,施铮不喜 欢'炫。书。网'庞菲菲,可能也没有喜 欢'炫。书。网'你,别做傻事了,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自尊。别成了庞菲菲那样讨厌的女孩,反倒会将施铮推得更远。”周欣研的绝食在这句话后放弃。
上课。放学,谈了男朋友,周欣研的父母不知道,但偶尔会娜话点她,“谈恋爱也不是不对,只是太早的恋爱没有意义也没有结局。像庞家那女儿,这么早就想栓定施铮,傻!”周欣研不想成为庞菲菲那样的傻女孩。
父亲开始为周欣研安排出国,其实也早就定好的,但因为有了施铮,周欣研很抗拒。周欣研只跟小舅舅说实话,她说,“小舅舅,你最疼我,你帮我安排一次,就一次,让我跟施铮说说心理话吧。”
于是就有了那场生日宴上的告白。当周欣研说出那句“我要他!”时,庞菲菲又发疯了,施铮只是扫了她一眼,局外人一般。这时候她讨厌他的淡定,那种冷漠很伤人。呆着怨和不舍,周欣研的告白失败,小舅舅说:“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告白法,你妈要怪我了,丫头,为自己而活吧。”
还小,所以不懂小舅舅这句话。去了英国,高中最后一年及大二,辗转了两个国家,学了不少东西,谈了不少男朋友,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看上去很快乐。只是还是忍不住在小舅舅打来电话时讽刺性地问:“庞菲菲和施铮结婚了没?”每次都被小舅舅笑,所有人都当她是小孩子,于是就当小孩子吧,在别的男人身边想象是施铮,抽着烟喝着酒的时候哭着在异国的街道上奔跑,寻找施铮,可是施铮根本不在这里,失落的清醒后茫然回到租来的房子,大大的家里,冷得像施铮的表情。
放不下施铮,越来越瘦,小舅舅终是不忍,接她回国,安排她参加模特大赛,包装她成为S市的小明星,然后人人见到她都很惊奇,她以为有了与施铮相配的位置,亲自到施家诊所找施伯伯谈话。
“我要施铮。”周欣研从来就是这么霸气外露。
施伯伯笑,“小丫头。”
“我不是小丫头,我要施铮。”还是那样坚持,最后又被家里人带走。
几次三番,因为施铮这个男孩,她丢尽了脸。可是她高兴,觉得自己是苦情小 说'炫&书&网'里的主角,飞蛾扑火,人生就该有这样的历练,到老了也才有回忆。
去施铮的大学找他,缠着他,制造各种绯闻。和庞菲菲的争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已经把这个当饭吃,不吵还觉得太清净。直到,那一天,施铮飞走了,没有告诉庞菲菲,当然,也没有告诉她。周欣研在小舅舅怀里哭了一夜,第二天要赶去美国找施铮。爸爸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说:“脸都被你丢尽了。”可是飞蛾扑火,不死不罢休!
但没想到,死的是庞菲菲,从未建成的楼顶一跃而下,华丽翩然,当听到这个消息,周欣研震撼了。以为施铮会回国,却没有,庞菲菲的葬礼,他为出席。
早该看透的,施铮是个冷血的人。
夏天,施铮回来了,她决定了,这一次走,不要再回来了。没有见他一面,也没有再联系,施铮和周欣研,也许就好似这样结束的。
在美国,周欣研走遍了所有城市,听说施铮在这里驻足过,她要寻找他留下的痕迹。有时候在任何一条河边抽烟,就会笑自己——周欣研,你拿什么和庞菲菲比,庞菲菲可以用命来留施铮,你能吗?不,不能,以为周欣研爱自己。想想,那些年,那么疯狂的举动,也许就是想给自己的青春留了回忆,不想成为庞菲菲那样的人,自己又何尝不是那样的人。也许在和庞菲菲争吵的时候,原因不完全是施铮,而是自己的骄傲。所以,该放手了吧,女孩子应该更爱自己对吗?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周欣研病倒了。在一家医院里,睁开眼,看到了施铮。可是人家一口讲英文,纯正的美式腔,原来不是施铮,是教授,可是那双眼,在一刹那,像极了施铮。于是,疯狂地追自己的教授,全校皆知,大她十五岁的教授本是不婚主义者,却被这个热情的东方女孩打动,结束了单身生活。
结婚之前的一周,周欣研打电话给施铮,没有说过,只是偷偷地哭,施铮问:“周欣研?”他的问话带着不确定,看到美国的号码,直觉是她,周欣研哭得更凶。
一周后,她的婚礼,他竟然赶来参加,还有小舅舅,小舅舅在化妆室说,“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一件事,就是让你青春里的白马王子送你走进人生的下一个旅程。”
西式婚礼,在教堂举行,周欣研在爸爸的陪伴下走红地毯,爸爸和妈妈都白了头发,都哭了,她也哭了,路过施铮的面前,他的掌声换得了她的笑容,然后,从他的身边走过,再见,我的青春,再见,我曾经爱过的男生。
手交到了她的合法丈夫手里,音乐响起,誓言响起,不再回头,周欣研只看着身边的老公,直走,进入人生的下一个旅程。施铮,我是爱你多一些,还是爱当年的自己多一些?这个答案无解。
很多年后,当她的女儿大一些时,她对自己的女儿说:“可以爱一个不爱你的人,但不要让自己进入死胡同,记住,该回头时就果断转身,直走,拐个弯,下个路口的风景会更美。”
女儿问:“妈妈,你是这样走的吗?”孩子还小,不懂。
靠在老公的怀里,周欣研笑,“是呀,否则妈妈怎么遇到爸爸了呢?”
女孩,聪明一点,悲情的故事也要有个结局,要嘛死,要嘛拐弯。死所有都结束了,拐弯,风景大会不同。
也许没有那么爱她的教授老公,但他是最适合的人,最让她有安全感的人,这个世界上,最不愿意她进入苦情戏码的人,这样的人,才是良人吧。
施铮,庞菲菲,我们都长大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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