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吭声,这当然不是一句中听的话。
齐雪偷偷看了看我一眼,嘴角也向下一撇。
这天晚上,班主任来我们寝室坐了一会儿,原来就是白天在教室门口和我说话的那个女老师。我见是她,稍稍愣了一下,她倒毫无反应。她在丁佳的床上坐了下来,慢声细语地说405寝室可睡得真早,刚才敲了十来分钟门,愣是没敲开。丁佳附和道,那个寝室有人吗,一整天也没听见动静,还以为是空寝呢。
我低头看看表都快十点了,谁不睡觉啊。班主任又说,有事就找她,不过平时她不怎么在学校,这学期课程安排得不太满,不过随时都可以打电话。齐雪递给她一张笔和纸,我伸头向下看,她写的不是学生科的电话吗,写了等于没写。后来我才听说原来班主任家里包了辆小公共,班主任一有时间就去车上卖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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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光背后 第四章 滑稽小子
班主任通知到班级集合。
教室里很吵,位置是大家随意坐的,后面几排都坐满了,前面却都空着。我环顾四周,坐在最后一排的林枫冲我点点头。我找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一看离通知的时间还早,就起身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位置被人占了,坐在那里是正是昨天被我踩了一脚的那个女孩,她竟然也在这个班。我想算了,反正空着这么多的座位,可是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竟然瞪了我一眼,我后来知道这个女生叫沈姝,但是我绝没想到这个女生会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了无数次,而她后来夺走的绝不只是一个座位这么简单。
我随便找个位子坐下,齐雪她们已经走进教室,从昨天到现在她们五个人老是形影不离。我向邱妍招手,示意她坐在我旁边,这时身后却突然窜出一个男生,一屁股坐下了。“对不起,这有人了。”我说。这个男生是个大下巴,脑袋奇长,头发也是根根立,长相颇为滑稽。“谁坐不是坐,你咋那样。”他笑了起来,眼角一堆褶子。
邱妍走过来,看了看我旁边的男生,冲我摆摆手,“我坐后面。”
“哎,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咱们认识一下。”那男生把头探了过来。
“那么多位置,你为什么非得坐这儿呢。”我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
“你这么说我脸会红的,是,那么多位置,那我不就是喜欢坐这儿吗,同学,以后别这么说话,幸好是我,要不是别人早臊死了。”他说完还用手捂住脸。旁边几个人偷偷笑了起来。
我哭笑不得,他在扮小丑吗。
“到底叫啥名字啊,也不告诉人家。”他竟冲着我跺了跺脚。
我“蹭”的站了起来,看来我得换位置了,这种人我可受不了。我向前两排坐下,身后那男生又跟了过来,“怎么回事,等等我,走也不告诉人家一声,你坏死了!”说完还作势在我肩上捶了几下。
这下周围“哗”的笑开了。那男生又坐在我的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瞪着他,这小子存心找黏上我,这才是上学第一天,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否则还真让他唬住了。我故意装作露出笑脸,轻声对他说,“哥哥,能不能出来陪人家聊两句。”
“我不,”那男生一扬头,“有话在这儿说,人家才不要上你的当呢。”
这小子还挺倔,我扭过头,不去看他,心中愤怒到了极点。“你怎么不说话啊,明明说有话跟人家说的,又不说了,真坏真坏。”他又要捶我,我瞪着他,他才停住手笑道,“你,你这么看人家,人家不好意思了。”
周围人都在大笑。我再一声不吭,任他胡说八道、惺惺作态去。
过了十多分钟,班主任走了进来,教室里渐渐静了下来,有人推开门,在门口小声问,“周浩仁在吗,学生科找。”一直坐在我旁边跟我捣乱的男生晃晃当当的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周浩仁,我记住了他的名字。
班主任说,以后班里就按这个座位坐,这样挺好。这样一来,周浩仁成了我“名正言顺”的同桌。
我趁着大家轮流在台前自我介绍的时候,跟班主任说我要上厕所便偷偷溜了出来,在门口徘徊了七八分钟,周浩仁终于从楼下走了上来,他连跑带颠地到了门口,“咦,你在等我?”他嘻皮笑脸的问道,“刚才跟你开个玩笑,不介意吧。”
我笑着说,“不介意。”然后一拳击中他的腹部,他痛得脸都变了形,弯下了腰,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当然不介意,你也不介意吧。”我看着他笑了笑,还行,挺禁揍的。我转身进了教室。
周浩仁是躬着腰走进教室的,他一进门的那一刹那,集中了所有人的目光。班主任忙放下手里的教案走过去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抬起头勉强露出点笑容说,是,刚才上厕所拉肚子了。
我若无其事的坐在我的位子上,周浩仁也坐了下来,坐下之后将椅子向外拉了拉。
下课的铃声响起,我刚要站起,周浩仁便站起,我坐下,他也坐下。我再站起,他又跟着站起来,我斜着眼瞟着他,你干嘛,还成了我的影子了?是刚才那拳挨得轻了?周浩仁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是,我是想先等您老人家走了之后再走。
我防碍你了?
没有。周浩仁说。
我站起来,满不在乎的冲他吹了一阵尖锐的口哨,小子,下回惹事时招子放亮点!
没料到周浩仁竟然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有性格,我喜欢。
这天下午,广播找了阮晓晴N遍,阮晓晴一会儿都没闲着,总是在赶往学生科的路上。连一直默不做声的张春夏也忍不住打听,阮晓晴到底出了什么事。后来丁佳回来说,是阮晓晴的学费的事,好像是学校这边没收到。张春夏说,现在银行办事效率很高的,同城的汇款当天就能到。丁佳说不是,好像说到是什么贷款账户,不清楚。接着就开始聊着白天学校里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从昨天入学到现在,她们五个总是形影不离,上食堂,上班级连上厕所都得一起去,就像生怕失散了一样,而我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看着她们难免觉得好笑,又不是小孩子,凡事都得让人领着。她们五个人有空就坐在一起闲聊,我走进寝室也并不和我打招呼,我像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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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光背后 第五章 让人头痛的教官
教官其实并不帅,说话也不怎么逗。但是我还是尽量的为他喝彩,总觉得是出于礼貌应该做的。也许因为这个原因,教官似乎特别愿意跟我亲近。
训练结束,教官说要请我吃饭,我挺奇怪的,也不太乐意去。教官坚持,说好歹给个面子。我想了想,觉得也无所谓便答应了。接着教官又很神秘的笑笑说,不过你得替我保密才行。
我尾随教官进了一家朝族饭馆,离学校不太远,但这家装修较气派,消费水平应该不低,学生一般是很少来的。正在点菜时,朴英爱和另几外几个(应该是外班的同学)走了进来,她们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刚坐下,朴英爱眼尖,一眼看见了我,也看见了教官,不过教官背对着她们,应该没看见,朴英爱眼睛瞪得溜圆,接着快速的拉着她们耳语了一阵,争分夺秒地跑掉了,服务员追到门口,说了一句朝语,我听不懂。
教官说,其实我是想谢谢你。
为什么。我问。
要不是有你,教官不好意思地说,我还真教不了那帮小鬼,他们成天捣乱,特别是那个朴英爱,总嚷着要休息,打也不是,说也不是。
我说,那我可没帮什么忙,我只是跟着附和几句而已。
教官一笑,露出一排大黄牙,不是,也不是,不光是那几句,我看你们班那些男生好像特怕你似的,只要你一开口,他们都不唱反调了。
我笑了,是吗,那也有可能。
菜上来了,占了满满一桌。我说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教官笑笑说,别客气,能吃得完。
教官还要了两瓶啤酒,边喝边说起他们当兵的种种趣事,说着说着,自己又难过起来,说当然了,他也只是个兵,。
我不会喝酒,也不想喝,我吃不贯辣的东西,所以基本上没动筷子,教官说我太不豪爽,说叫了这么多,不吃多可惜,于是自己一个人风卷残云。吃过之后,还拍拍肚子,说撑着了。然后把手伸进嘴里,用小手指甲去抠牙,不一会儿,就从牙缝里抠出好多脏东西,用两个手指一捻,沾在桌子上,还有一几块粘在他的嘴角边。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敢说那是我这一生中见过比较可怕场面之一。教官丝毫不难为情,也不认为在一位女生面前哪怕装也要装得有点绅士风度,至少别让别人觉得那么恶心,也许在他眼中,我还只是一个孩子吧。
酒足饭饱之后,教官有点飘飘然了,竟然哼哼叽叽地唱起来,我心中厌烦,想站起来就走,当然知道不能那么做,饭店的老板娘眼光独到,见此情形,忙上来结帐。教官在自己口袋里摸了半天,迷迷糊糊的抬起头说没有。这让我吃惊不小,老板娘在一旁陪笑,说别开玩笑了。教官又开始在身上摸,裤兜,上衣兜,好一番周折,结果只掏出了二十几块零钱。老板娘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用眼角瞟了我几眼。我这才有点紧张,讨好地笑着说,放心,差不了,这钱我回去取过来给你。
扑哧,教官听到这里笑了,说啥时候吃饭让别人付过钱啊,可别逗了。接着突然把鞋脱了下来,一把摔在饭桌上,那黄绿的胶鞋里,放着几张百元的纸币,只是颜色有点呈黄黑……
老板娘拉长了一张脸,说了一声,有病!
刘伟从窗前经过时,我感到我看到了救星。于是我像见到恩人似的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冲到了他的面前,刘伟正低着头走路,见到是我吃了一惊,但是很快眼里闪过一丝无法捕捉的喜悦的神采。
教官在里面喝醉了,交给你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逃走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早有人把教官单独和我在一起吃饭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寝室里的人也像侦察员破案似的盘问我,我不理采,除了觉得她们没这个资格外,当然更不愿提那件让人肠子悔青的事。
这天晚上教官来寝室检查内务,他似乎早忘了白天的失态,心情很好的教我们如何将被褥叠得更快更整齐,快十点的时候才离去,在教官走后,大家第一次对我表现出了不满,齐雪还算客气,只是指责教官那么大的人了,就是那么不懂事。丁佳却毫不掩示的把矛头指向我,说都是因为我教官才这么晚走,害得别人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我气极,回敬丁佳一句,“是我让他这么晚走的吗。”丁佳哼了一声,“反正要是没人跟他说说笑笑,他早识趣的走了。”我轻声说,“反正要不是某人的被子天天东倒西斜,天天上内务的白榜,教官似乎也不会热心的跑到这来。”
丁佳拉长了声音,“我愿意,我愿意上白榜,不就是叠不好被吗,只能说明我不细心,起码我品质没问题。”
我不再说话,再跟她吵下去,我不知道我会说出什么话来。楼道里突然漆黑一片,熄灯了。齐雪说,“呀,熄灯了,我还没洗脸呢。”
军训生活很苦,偶尔休息一会儿,教官也会坐在我跟前聊这聊那的,他并没意识到此时的我在这个班级成了怎样的一个角色,他每跟我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后背直冒凉风。教官说,刚才开会,团长让把每个班级里表现最好的学生报上去,他报了我的名字。教官说到这儿时,表情有些得意,他大概以为我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很激动,而且会很感激他。我说,为什么是我,很多人都比我优秀的,像钟慧,刘伟,林枫。教官咧嘴笑道,我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我看着他,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当不当优秀没什么大不了,但这样下来更有人会借题发挥了。教官又说,听说可能会发奖品。我笑了一下,那又怎么样,难道学校会发什么像样的东西。教官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什么像样不像样的,这是荣誉。我低着头,我宁愿不要这个荣誉。
我隐隐感到刘伟总用一种很怪的眼神看我,这是我的直觉,也让我第一次感到有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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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光背后 第六章 意见分歧与排挤
直到现在为止,班里的同学相互之间还不算熟识,所以休息时间,基本上都是同寝的人聚在一起,我们寝室也一样,丁佳、邱妍、齐雪她们有说有笑的,只是唯独把我晾在一边。
正如教官所说,我得了一个优秀个人奖,这个奖项更激化了我与班里其他同学之间的矛盾。
教官离校的那一天,只有我一个人送他,当时别的班级都是生离死别的场面,而教官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教官忍不住掉了泪,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既难过又尴尬的心情。别的班级的教官走的时候都是大包小包,又是吃的又是礼物的一大堆东西,而他却是两手空空,除了我竟没有其他的人送他,他还是来的时候背的那个军用书包,轻便简单,再就是他手上那块手表,我告诉他是大家凑钱送的。他只是苦笑了一声没说话。他不知道那块手表其实是我送给他的,本来想发动班里的同学,结果大家都不响应。这块手表虽是便宜的地摊货,值不了几个钱,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教官最后走出校门的那一刻,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为他的凄凉离去,也为我所在的班级里人的冷酷麻木而流,就算钱是我逼着大家凑的,可是有什么理由让一个与此毫不相干的人如此的遗憾,而且他还是一位教过大家的教官,就算他没有太多的文化,就算他只是一个穷当兵的,就算他连一个排长都不是,难道在这个特别的日子,连起码的尊严都不给他吗,只是简简单单的握个手,只是虚张声势地露个脸,只是恭恭敬敬的道声谢,只是假装难过的说声再见,就这么简单就可以让人快乐和感动的事,大家却不做,我抬起头,班级的窗户开着,是朴英爱和沈姝,她们在干什么,在看笑话?真是冷漠。
那位同学,你怎么了。远处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矮胖的男老师走了过来,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出什么事了。
我擦了擦眼泪。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走我上学生科说清楚。他说着一指教学楼,示意我进去。
我说,真没什么,是教官走了我心里难过。
他听了,笑了一下,是这样吗,哦,那我就无能为力了,你是新生吧,还不认识我,有事记得来学生科,我是学生科科长,姓张。他笑了一下,又回过头,对了,你的裙子太短了,学校对这方面有规定,女生的裙子一定要过膝盖,知道吗。
科长,你的电话,楼上四楼的一个人探出头来,科长答应了一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军训生活的结束,也宣布了寝室里她们五个人同进同出的日子结束。五个人在这期间磕磕绊绊的事越来越多,也最终激化了彼此的矛盾。先是邱妍和阮晓晴冷战了几天,起因很简单,邱妍是个特喜欢开玩笑的人,而阮晓晴比较保守,她不喜欢别人拿她开玩笑,也不愿意别人用她的东西,如香皂、洗发水之类的,更不想去解释“贷款帐户”这个名词,所以她没有办法满足邱妍的好奇心,至于齐雪和张春夏,说来有些可笑,有一次齐雪和张春夏去打热水,正好赶上锅炉坏了,结果齐雪的壶里接了水,而张春夏没有接到水,齐雪很大方的说,没事,分给你一壶用。回来上楼的途中,齐雪便半开玩笑的说,你拿一壶吧,我拎着太沉。张春夏说,你拿着吧,都快到了。齐雪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平衡,本来是闹着玩,但现在觉得张春夏很不“仁义”,齐雪坚持让张春夏拿,张春夏说,你就拿着得了,罗嗦什么。齐雪大概在想,你差不多比我大十岁还好意思这么跟我斤斤计较。齐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