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两人都没有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同样不纯粹的眼光,同样想看透对方的心思。
白非衿先开口:“你什么意思?”
在帛宁面前,她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这个男人,时而冷漠,时而优雅,时而残忍,时而温柔,大多数的时候,他是冰山,冻得她瑟瑟发抖。然而一旦他向她熟悉的人开火,她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不是傻子,帛宁代表贡锐,但帛宁不能出面,所以就找小人下手。这种卑鄙行径,这种繁华背后的丑恶,她虽然早已见惯,却还是不能接受。
面对她的质问,帛宁没有回答,反而回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挖你到贡锐来吗?”
白非衿一愣,摇头:“不知道……但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帛宁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白非衿全身立刻进入警备状态,双眼狠狠看着他。
餐桌上除了放着美丽的烛台,一盘餐巾纸,还有一瓶美丽的玫瑰花。红色的玫瑰,清香怡人,花瓣秀美,浓烈如火,插在花瓶里如同火焰,煞是好看。帛宁从花瓶里抽出一支玫瑰,花径上还带着水,一滴滴落下。
帛宁将花瓣放在唇边轻吻,继而拿下,放在白非衿手边。
白非衿不懂。
帛宁将她的手带着,按在玫瑰上,继而十指交叉。白非衿一惊,立刻反抗,却无奈力气太小,根本无法挣开:“帛宁!”
她微微带着怒意的声音,比平日谦卑、装傻时的低语,动听得多。
“文辰予背叛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一个巴掌,一连串质问,一阵的心灰意冷之后,你就躲开了,你想逃,逃到看不见他的地方。然后你觉得不能便宜了他,所以你想让他痛苦,让他后悔。恰在此时,我给你提供了这样既看不到他,又能让他痛苦的地方。”帛宁的声音又冷又柔,直直钻入白非衿的心:“让一个人痛苦,莫过于让他求不得。”
白非衿猛地一挣,想要站起来,她想走,她受不了了,帛宁让她害怕,让她有了从未有过的挫败和沮丧。可是帛宁却按住她的肩,强迫她坐下去。
“为什么听到我对付盛远的消息,你这么震惊呢?白非衿,难道你真的不懂,我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你是故意带我来这里吃饭的!”白非衿抬头望着他,眼睛蒙上一层水汽,晶莹动人:“你对付谁,跟我无关,放我走!”
帛宁的手逐渐移到她的喉咙,慢慢摩挲:“不,最精彩的东西,你还没看到。”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你闹够了没有
三天后,林双起诉白非衿“故意伤害罪”的官司败诉,安暖提供了视频证据和充分的人证,证明白非衿不仅是无辜的,而且有足够的理由告林双“故意伤害罪”。
林双扇白非衿的那一巴掌,确实造成白非衿伤口撕裂,血流不止,且有毁容的危险。如今只要白非衿愿意,只需要薄薄的一张纸,就能让林双吃个大苦头。
这一次局势忽转直下,所有矛头都指向林双。这是林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她白着一张俏脸,怒瞪一旁慢悠悠收拾东西的安暖。
作为曾经的挚友,安暖好心地给了一个建议:庭外和解。
林双不甘心自己败诉,不甘心好处都让白非衿占了,愤然拒绝。闻讯而来的文辰予,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给了林双一巴掌:“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够了没有?”林双顿时流下泪来,失声尖叫:“我都是为了你!你打我,难道就能让那个贱人看你一眼吗?她不会承你的情,只会恨你!只有我才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啊!辰予!”
文辰予大病初愈,瘦了很多,他看着泪流满面的林双,所有的怒气全都烟消云散。
他怎么能够去打人呢?
他又凭什么去打双儿呢?
他病了那么多天,是双儿陪在她身边,给他换药,护他入睡,陪他聊天,甚至费尽心思做出美味的饭菜,供挑剔的他选择。他不是没看到,眼前那个哭泣的人儿,就是今早笑着喂他吃粥的双儿啊。
他眼中突然闪过浓浓的悔意。
林双见状,咬住下唇,声音低了下来:“今天开庭,她都没来,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根本不在乎你。辰予,你爱她,你恨她,她都看不到,你还不明白吗?”
她说的凄凉,泪光盈然,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在强忍着不哭出声来。
文辰予伸出手指,沾了一滴眼泪:“双儿,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辰予……”林双心中大喜,顾不得脸上脏兮兮的,埋首在文辰予的怀里:“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去验证非衿对你的爱。”
文辰予温柔地摸着她的发丝,听到白非衿的名字,脸色阴晴不定。双儿说得对,非衿对自己已经没有爱了,他又何必做出小儿女的姿态,惹他人笑话。以往他总是围着她转,费尽心思讨她欢心,只不过做错了一件事,就被无情抛弃……非衿的心足够狠,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到此为止吧!以后我不会再和她见面,也不会……有更多纠葛。”文辰予淡淡地说,一向情绪化的脸,此刻沉静如水。
林双喜极而泣,生怕这是一场梦,抬起泪脸,柔弱地睫毛沾着小泪珠,煞是惹人怜爱:“真的吗?别骗我。”
“嗯。”文辰予依然很平静,想通了的他,真的决定放下白非衿。林双看到他的眼神,坚毅、淡定、无所畏惧,顿时确定文辰予说的是真话。
她紧紧抱着文辰予,再也不愿放手,像是要把自己也融入他的身体。
从始至终看完整场闹剧的安暖,眼神越来越冷,妖媚的红唇抿起,一点点火焰灭尽。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好色的美财迷
安暖约白非衿到以前常去的咖啡厅,告诉她胜诉,白非衿听了,脸上淡淡的,既没有不高兴,也没有特别开心。
“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安暖冷哼,抽出一支细长的香水烟点燃,淡淡的烟雾弥漫:“失恋后找不到刺穿自己胸口的绝剑,郁郁吐血还强装镇定,斗不过大灰狼生生把自己逼死的兔子样。”
白非衿被她的形容逗笑了,笑了一会儿,又问:“辰予还好吗?”
安暖心中“咯噔”一下,躲在烟雾里,故作漫不经心:“你都没去听审,他当然更不会来,我怎么知道他好不好。”
“我……”白非衿闻言,沉吟了一下:“我有些事耽搁了……辰予没去,那就好,他上次的病,我听说很凶险,不知他担不担得住。”
“你都分手了,还关心他干嘛?!吃饱了撑得,脑子犯傻,先前给人摆脸色,现在又偷偷摸摸关心人家,给谁看。”
安暖气不打一处来,觉得白非衿真是太糊涂了,不懂得退让和抓准时机。如果想和好,就不应该冷脸对人,如果想分手,就痛痛快快别关心人家。人家做的任何事,都与子无关!
“给我自己看啊。”白非衿苦笑,胸口闷闷地疼:“将来他会恨我,而我一定受不了,倒不如现在多想想他……”
“那就去看他!”安暖按灭香烟,眼中透出不明的情绪。
白非衿虚弱地看了安暖一眼,这才体会到真正的心痛是什么。心痛就是明知道任何人都不明白,可是自己却无法解释的心情。那淡淡的痛意不是突如其来,而是扎根在心脏中,慢慢长出藤蔓,伸出枝桠,根深蒂固,无法拔除。
“我不能……再也不能去看他了……”白非衿唇色苍白。
安暖心中怀疑她已经知道文辰予放弃她的消息,但又不确定,也不敢铤而走险提出来,所以就故意放下这个话题,转移到别处去了。
这让白非衿也松了一口气。
白非衿的脑中响起帛宁那天对她说得话。帛宁那天穿着华美体面的西装,布料很有质感,虽柔却不失刚硬,凉凉的贴在她胸口。帛宁的声音也是凉的,薄凉:“我如果是你,就再也不去看辰少,这样当他跌入万丈深渊的时候,会彻底遗忘来自于你的羞辱。”
她当时特别害怕,捶打帛宁的胸口,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最后牙齿狠狠咬着他的手腕,血腥味弥漫。帛宁依旧不松手,在她耳边说出优雅的,带着笑意的,来自于地狱的宣告:“贡锐、盛远都将会是我的,而你,则是见证这一切的最佳人选。”
她真的好难受,胸口被大石压着,怎么也无法移开,以至于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帛宁的声音一直缠绕着她,无处不在。她怕帛宁对文辰予出手,怕帛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更怕他伤害了……伤害了……她爱过的人……
白非衿的头低了下来,压在桌子上,咖啡的苦香在唇边缭绕。对面的安暖一无所知,说着熟悉的话语,比如晚上吃什么?律师费什么时候打过来,最近的帅哥太少……
白非衿闭上眼睛,突然暗暗笑道:“安暖真是个好色的美财迷。”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白玉糖
从咖啡馆出来,安暖突然说白非衿好久没有回家,要不要回去看看。
白非衿脸上露出诧异之色,继而想了想:“回家?先不说我妈妈,在买机票之前,我就会被拦住吧。”
安暖十指尖尖,上前掐住她的脖子,恨声说:“谁说回你妈妈家啦?!是我家……呸,是我们家!你忘了你的小窝了?我就知道你个没良心的,有了金窝就忘了狗窝,还说我拜金,摸着你的胸口,问问你自己是不是!”
白非衿翻了个白眼,连忙伸手护住自己的脖子,一口气上不来:“什么金窝狗窝,你才是狗……放手,我快窒息了,安大律师……我错了,我马上回家!呜呜……”
安暖像是得势的大奶奶,甩手推了一把嘤嘤哭泣的小丫鬟,冷笑三声:“叫你忘本!”
小丫鬟顶礼膜拜:“咱走吧!祖宗!”
回到阔别已久的小窝,看到以前三人一起买的沙发,茶几和一只奇形怪状的台灯根雕,白非衿热泪盈眶。客厅很小,但是却很洁净,暖黄色的沙发垫特别温馨。用旧了的蓝底白花桌布,上面还有一时兴起的涂鸦——白非衿画得爱心,林双画得天使,安暖画得money,扭扭曲曲,却很形象。
白非衿转了一圈,看到自己的小床,乳白色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脚放着几只布艺熊和一只一米高的洋娃娃,泪眼迷蒙“昂”得一声就扑了上去,打滚,翻腾,压、摸、捶、揉,百般蹂躏:“我的小床,我唯一的爱,想死你了!!!我走的这几个月,有没有想我,有没有难受,有没有移情别恋?你说啊!我变胖了吗?重吗?好舒服,真想一直睡下去,再也不醒过来……”
安暖不知何时又点燃了一只烟,默默看着她发疯,最后自己也看不下去了:“你对着一只床诉衷肠,脑子没进水吧?床要是能说话,你都能上树了。”
白非衿一听,琢磨着哪里不对,什么上树?但随后安暖走过来,把她从床上拎起来,坐好,然后把香烟递到她唇边,让她吸了一口。
白非衿不吸烟,但是安暖却是个烟不离手的人,只要她来了兴致,整盒整盒的吸,火警警报就一直滴滴的响个不停。安暖有时也会让白非衿吸上一口,安神镇定,转移焦点。
白非衿只觉得一股呛人的烟雾顺着喉管就下去了,轻微的麻痹,难受,但又隐隐带着快感,云里雾里就喷出来了,隔了几秒钟,她开始咳嗽……呛住了。
“好厉害……”白非衿的眼泪都呛出来了,拿过枕头蹭了蹭脸:“不过还不错。”
安暖吸完了一支,嗓音清哑,略带磁性:“想吃点什么吗?”
白非衿抬头看天,认真思索起来:“随便什么吧。”
安暖扑哧一笑:“你还是没变。每次问你吃什么?想半天结果就只会随便,既然这样不如吃空气配美景好了。”
“因为你每次都选好了固定的菜单,买好了固定的菜,做固定的料理。我的意见无效啦!像你这种强迫症患者,别人说什么?你都不会考虑的。比如这次,刚刚我分明看到冰箱里有龙虾和牛肉,就知道你要做番茄汁牛排和水晶虾球……”
“你居然清楚?我一直以为你傻不拉几的,只会任由别人安排你的生活,不会提出异议呢。”
安暖笑,眼睛犹如深渊,深不见底。
白非衿眼光依然清澈,添上一丝无奈:“异议不见得被采纳……”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安暖似乎在鼓励,又似乎只是随便说说。她移开目光,去看地毯上的一双小拖鞋,毛绒绒的,兔子耳朵长又白。
“不如……”白非衿鼓足勇气,试探着说:“我们吃番茄牛肉汁勾芡的小龙虾?”
“你简直侮辱厨师的智商!” 安暖深吸一口气,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不过我很友善、很温和的接受你的建议,现在我要去做饭,你最好在这间房间里好好理清自己的情绪!看你脸,苍白似鬼,一定好几天没怎么吃饭了吧?!”
“你怎么……”白非衿一下子愣住,看见安暖用一种特别鄙视的姿态走出去,甚至头都没回一下,但是手却向内摆了摆,便住了口。
安暖是知道她的啊!
白非衿有些感动。
她上床裹着被子,抱着枕头,眼睛闭上,想好好睡一觉,可是很久都没睡着,于是她跳下床,从柜子里取出电脑,开始打游戏。自从上次因为打游戏导致身体虚弱晕倒之后,发生了一系列谁都想不到的事,她就再也没碰过游戏了。
今天一定要好好解解馋!
登上游戏,曾经熟悉的界面再次出现,私聊和公聊消息爆满,白非衿全部忽略,直奔主题,进了战斗区。
“白玉糖”扛着自己的大刀,在灰暗的天空下走着,不时有猛兽、半人和妖怪突袭,全被瞬间清除。阴暗潮湿的森林,毒气弥漫,周围寂静无声,寥落旷达。
“白玉糖”开始斩杀大boss,绝杀,加血,绝杀,加血……
她没有注意到,私聊里的某个人一直在跟她说话,兴奋异常,小心脏砰砰跳。
直到这人终于忍不住,拎着条软哒哒的小鞭子,脏兮兮地找到她,蹲在她背后,满面愁容。
画面上“白玉糖”的头顶上有个骚包的、金光闪闪的“师”字,而蹲在一边的小萝莉头上有个同样骚包、金光闪闪的“徒”字。
“白玉糖”发现了“雪月?冰灵”,大吃一惊:“徒儿,你怎来了?”
“雪月?冰灵”的操控者帛湛几乎要幸福地跳起来了!师父发现他了!师父跟他说话了!师父……
帛湛感觉快要血喷了!
他扭头对一旁看报纸的帛宁喊道:“大哥,你看,这就是我师父,漂亮吧!!!”
画面上的“白玉糖”扛着流月大刀,貌美如花,一串流苏垂在肩头,随风飘动,紫衫,铁甲,骄傲寡言,美得不可方物。
帛宁放下报纸,看着站着不动,大眼睛流光溢彩的“白玉糖”,弯起唇角:“的确很漂亮。”
白非衿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摸摸肩膀,看了看周围,奇怪地嘀咕:“谁在说我……”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该死
帛湛因为发烧住院,最近身体好了一些,所以帛宁才抽空去看他。而白非衿也恰好借这个机会才得以逃脱帛宁,去见安暖。
帛湛是在征求大哥的同意后才去玩游戏,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了师父。看见师父的头像亮了起来,他简直是怀着小兔心跳去见师父。
白非衿有一搭没一搭和帛湛聊天,她忙着打游戏,顺手把帛湛拉了进去。等刷完副本,打完boss,她才认真和帛湛说话。
白玉糖:“徒儿,你今天动作怎么这么迟缓?手指抽了?”
雪月?冰灵:“不是,我住院了。”
白玉糖:“又住院?生孩子?”
雪月?冰灵:“……”
白玉糖:“开玩笑的,徒儿你要注意身体,不然师父好心疼好心疼的。”
雪月?冰灵:“真的吗?师父你会心疼我吗?”
白玉糖:“当然,师父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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