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RA中了枪,头部受到撞击,生命垂危。
刚抱她进来时,她满身是血,粘得病床上一片骇然的血红,触目惊心。
她竟为了少爷挡枪。
想要牺牲自己,去换取那个人的平安。
VEE太爱KORA,她的受伤几乎是要撕裂他坚强的心!
VEE从未害怕过什么,可是这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害怕KORA从此会不再醒来,从此消失不见。
原来,他这双沾满鲜血的双手,在心爱的人的生死面前,也是会颤抖的。
等了七个小时。
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红灯“倏”地灭下来的时候,VEE的身体也颤抖了。
“医生!医生!”眼中布满了血丝,VEE抓着走出来的医生,“她怎么样!?她到底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命虽然是保住了,但头部的那下撞击,她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您……您说什么……”
“子弹离心脏只有几毫米,失血过多,名虽保住。但头部的撞击很严重,最坏的可能,是变成植物人。唉……总之看她两周之内能不能醒来了。”
“医生……”VEE紧紧咬着牙关,“求您救救她!”
“她的体质不是很好,心脏旁边居然还有以前已经愈合的刀伤,命能保住已经是奇迹了。”医生拍了拍VEE的肩膀,“我先去通知社长手术结果了,你去看看她吧,好好照顾她。”
“爸爸!LONA究竟在哪里!?”焦急的怒吼承载了侑司无以复加的担忧,“您为什么派人把她带走!?她受了重伤!”
侑司亲眼看着LONA帮他挡了子弹,在他面前倒下,这时候VEE却来了,不容分说就把LONA抱上了车,驾车就走。
“VEE只是恰巧赶到那里,他原本是要和你们一起去机场的,KORALONA现在还在手术中。”老板说得慢条斯理,好像KORALONA是感冒了而不是中枪了。
“我要见到她!她现在在哪里!?”
“这是你应该关心的事么!?不许再插手这件事!”老板按下了挂机键,电话被瞬间切断。
原本取消了飞往济州岛行程的侑司,却被父亲派来的手下强行带到了那边。父亲宁可让他去济州岛,也不肯答应让他见LONA的恳求。
手机被没,网线被拔,连一日三餐都有人定时定点送进来。
被囚禁了。
还不知道LONA的状况怎么样,处于一种与外界无法取得任何联络的状态,侑司几乎要急疯。
恨自己太没用!任性地因为森爱而伤感,完全没有顾及LONA的感受和想要传达给他的鼓励。
那她在面前倒下的那一瞬,侑司整个心都坍塌了。不知道那穿过她身体的一枪,会不会让她已经……
“少爷。”房门忽然被在外面看守的保镖打开,“属下带您去见客人。”
客人?
被囚禁起来的侑司苦笑道:“囚犯也有客人?”
保镖面无表情地解释:“是您的经纪人来找您,老板同意你们见面。”
侑司心一凛:不会是父亲逼迫公司和我解约吧?
侑司在保镖的护送下来到了一楼客厅。经纪人权哥正等在那里。
“权哥?你怎么来了?”
“臭小子,你玩失踪是不是?害我特地从首尔跑来找你,还险些被这些冰块脸给绑了。”权哥不满地指着侑司身后的那一大排穿着整齐西装的保镖,狠狠地抽烟。
“权哥,我是被父亲软禁了。没法跟你联络……”
“我知道。”权哥翘起二郎腿,“不过我这次可不会再让你窝在这边浪费时间了。”
“也就是说……”侑司从权哥的话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带你出去。”
答得直截了当,正中侑司的想法。
“你父亲那边,我已经协议好了。他说如果你能真正出名,不给苏家丢脸,便不要求你回去继承家业了。”
权哥说到这里,侑司下意识地感到父亲还会提出条件来:“然后呢?”
“没有了。”
没有了!?父亲会做这个只亏不赚的交易!?
“对了。”权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你父亲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嗯。”
“他告诉你,那个叫KORALONA的保镖,已经死了。”
手中的茶杯,就这样无声地摔落。
LONA她死了?
22nd episode 第二十二回「he inal Prison 通往终结的监狱」
VEE寸步不离地守在KORA身边。
架子上的心电图检测仪上的曲线告诉VEE,眼前的这个人,还活着。
即便是被子弹穿过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KORA一点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每天也只能靠注射营养液来维持身体机能。
VEE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也不想看到未来。
他又哪知道KORA比想象的还要脆弱,她以前也受过致命伤。
自己太无力,命运太苍白。
医生说只有两周,或者最多也只有二十天。伤口完全愈合以后,KORA若还没醒来,以后也便不会再醒来了。
即便醒来,也完全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能会再次失忆,可能会因肌肉萎缩而无法走路……最可怕的是,她可能会恢复记忆。
这里是道山财团的私人病原,一旦KORA恢复记忆,这个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传到老板耳中。
那也就意味着KORA会被送进死亡监狱,被折磨致死。
VEE就在这样重重叠叠的极度担忧下,怀着复杂的心情,望着心爱的人沉睡的脸庞。
一枪毙命。父亲这样将LONA的死讯,通过权哥传达给了侑司。
再次给侑司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在前往剧组的航班上,权哥拿了剧本给侑司看——
《甜与蜜的约定》。
之前拍摄过的《青之镜纪》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可是这次经纪人帮他改变了形象。演的依旧是主角。
侑司无心去看,转头望向机窗外的云层。是哪本书上曾写——死去的人的灵魂,都飘荡在浮云之上。
如果说LONA是森爱的幻想,那么这次,连幻想也烟消云散了。
剩下的只是硬生生的现实,真实得叫人害怕。
侑司的表情转换了五六次,最后也只是无言。
两周后。
KORA刚刚有了要赚醒的迹象,却在不在两分钟之内被医生要求立即去做脑电波图。
“她只是有了一点意识而已,还没有完全醒来啊!”VEE不愿过度打扰KORA,“脑电波图迟些日子,等她完全醒来再做不行么?”
医生耸了耸肩:“这是老板的命令,要在她完全苏醒之前确认她没有恢复记忆。否则一旦有闪失,事情就不好办了。”
VEE咬了咬牙,最终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护士将KORA的床推离病房。
脑电波图比手术要快得多,不到半个小时,医生就来通知VEE:“做完脑电波图她就完全醒过来了,现在正在休息。”
VEE惊讶得不敢相信:“这么说……她是醒过来了?也没有找回记忆?”
“嗯,放心吧,她一切正常。”医生笑了笑,“没想到她一醒来状态就这么好,肌肉也没有怎么萎缩,所以复健也不用做了。对了,她还说要吃苹果呢。”
VEE心中的负担终于放下,由衷地绽出了笑容——
“苹果是么?我现在就去买给她!”
目送着VEE幸福的背影消失在了电梯口,医生嘴边的笑容立即被冰冷所取代,他转身对旁边的护士说:“准备车子,把KORALONA送到机场,那里有在待命的私人飞机。”
“是。”
其实,KORALONA已经恢复了记忆。或许,现在应该称她为须森爱。
被检查出恢复了记忆之后,森爱的确是醒来了,但下一秒却被强行注射了镇定剂,昏睡了过去。
为了防止VEE阻挠将须森爱送去监狱,又不得不先行将他骗走。
下一站,等待森爱的,是那座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监狱。
狱卒都已经准备妥当,死神等在那里,等待着让她(炫)经(书)历(网)刻骨铭心的十五天后,再宣判死亡。
满满的一袋子苹果,滚落在地。
KORA不见了!
“医生!”VEE几乎是闯进了诊疗室,看见医生正悠哉游哉地喝茶。
医生抬眼看看他:“你是要问我KORALONA在哪里?”
“你这个混蛋医生!”VEE扑上去揪住了医生的前襟,“她到底在哪儿!?你不是说她一切正常么!?”
“我不那么说你能乖乖地去买苹果么?”医生嗤笑着挣开了VEE的手,“她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了,老版也已派人将她送往监狱了,这个时候人大概已经在老板的私人飞机上了吧。”
“你这个不要脸的狗医生!”VEE一拳砸下去,砸得医生嘴角流血,连连后退。
“你打我也没有用,这是老板的命令!谁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医生贴着墙慢慢站了起来,“你现在的立场已经很不妙了,VEE,我劝你还是不要管别人,乖乖自保吧!”
“混蛋!”VEE一拳砸碎了镜子,又掀翻了桌子,他怒吼,“我现在就去见老板!我绝对不会让KORA进到那种不是人进的地方去!”
“VEE,你要见我?”
VEE身体一凛,老板俨然就站在门口。
“老板!KORA她!”VEE当场就给老板跪了下来,“求您放过她!只要您放过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为了个不值钱的女人你竟敢公开反对我?”老板挑眉,不可一世道,“念在你跟我多年尽忠职守的份上,我不想你也一起被罚。”
“老板!求求您了!KORA她不能死!求您!求您!”昔日刀枪不入的大男人,此时却为了心爱的人,连尊严都可以不要。
“你什么都愿意做?”
“属下愿意做一切事!只要KORA能活下去!我任何事都做!”
老板轻笑:“VEE啊,看你这样,我还真有点可怜你。”
带着侮辱性的字字句句,都扎在VEE的欣赏,流血不止。
“这样吧,你若不想让KORALONA去死,就照我说的去做……”
23rd episode 第二十三回「My earlessness 我的无知无畏」
人的身体,原来是可以这样的顽强。心碎到什么都不剩,我还可以活下来。
意识一恢复,真实的名字已经停在了我眼前。
KORALONA的记忆还停在我脑中,停留在大脑皮层中,像是昨日的记忆。
杀了父母的男人,原来就是侑司的父亲。
我居然还去做了仇人的保镖。
两种记忆重叠在一起,我哑然失笑,然后开始放声痛哭。
我痛。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我的心碎得连碎末都看不清。
这样的心痛,以为自己要死了的心痛,持续地发作。可我的心脏却还是好端端地跳动着,一下一下。
注定躲不过。
是。我躲不过。
我的无知,我的无畏,让命运将我摔得粉碎。
侑司,也许,从见你的面那一天开始,我就应该远远退开。
可惜,没有也许,谁都回不去。
我等待的,或者等待着我的,也只有死神的审判。
可我真不明白。
你我的命运,为何交叉在了这最错误的一点。
我真不明白,侑司。我们的爱情为何错了位。
如今,可能已不容我多想。我是不是只应该张开手臂,等待着匕首的刺入?
你看不到,我也不去看。
侑司,是我错了么?还是我误入了原本属于你的世界?
牢房的门忽然被打开。
走进来一个女人。左手端着一碗水,右手拿着皮鞭。
她不说话,放下手中的东西,将一张纸贴在了墙上。
上面有五个空格。
“你会在这儿呆上十五天。”她面无表情地对我说,“脱下上衣。”
语气平静,透着威严。
我隐约能猜到她要做什么。
手上只是迟疑了几秒,那女人就走过来动手将我的上衣撕扯掉。
鞭子抽过来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不是水。
那是盐水。
鞭子抽过,带着风声。抽过之后,又冷又痛。
第一下我几乎疼晕,蜷缩在地上,用手护着自己。
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抽来。
已经闻得到血味,盐分渗进伤口里面,让我痛不欲生。
嘴唇也已经被我咬破,想要哭,却发现我哭不出。
我什么都没有。痛到绝望处,我想到的只是死。
一百下。
整整一百下。
伤得彻底,火辣辣地疼。
女人在墙上的表格上的第一个空格里挑了一个血红的对号,然后离开。
门被锁上。
我依然是囚徒。
只是多了一身的伤。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身上仍是火辣辣地疼,没有一点减退。
早餐已经送来。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不知道是疼得过分还是怎样,我举起托盘就往门上砸。
“稀里哗啦”,饭、菜、汤,无一幸免。
没想到盐的威力这么大,竟让我疼得死去活来。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几个小时,我约摸着应该已是中午了。
可是该送来的午餐却迟迟没有送来。
无所谓。我被囚禁在这里,还有什么选择?
只是早餐没有,和稍微动一下伤口就抽风似的疼,饥饿感让胃内更加空虚。
他们折磨人的手段,我算是见识了。狠到痛处,将人伤得彻底却不让人吃东西恢复体力。
晚餐依旧没有送来。
我蜷在角落里,背部不敢挨着任何东西。这样的姿势太累,我开始渴了。
我竟这样没骨气,不吃两餐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叫。
我失笑。
也不知道这间牢房里是否有监视器,若是别人看到这个笑容,也定以为我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了。
可惜他们眼中的须森爱,还是有那么一点固执的。
胸口两次被贯穿。头部两次被撞击。死里逃生的我,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饥饿感和口渴感,开始变本加厉,也只有无休无止的睡眠能让我撑得更久一些。
我避开那些鞭伤,小心翼翼地向下趴下。
可能是因为劳累,我睡了很久才醒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墙上的那张表格旁边,多出了一个挂钟。
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三分。送早餐的时间已经过了,房内却没有任何食物的踪影。
嘴唇又干又裂,我开始后悔摔掉那盘早餐。
自作孽,不可活。
我慢慢地将身体弓起来,无物果腹,并不保暖。
真正渴到彻底,饿到彻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我在怀疑特意放了一个钟进来,是不是为了让我更加难熬。
连怎样攻克人的心理防线都拿捏得精准,精准得惊人。
我选择不反抗,那也只是因为反抗何不反抗的结果没有丝毫差别。
我不想玩,也没有资本玩。
牢房中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这都是为了防止我自杀。连死的权力都失去,在老板看来我恐怕也只是箱子里的一只小白兔,性命随时被他捏在手里。
侑司,我求你带我走。
走到哪里都好,求你带我离开。
我常做那样的梦,侑司对我说:“森爱,我带你回家。”
而醒来后,那一切又是虚无。
直到第四天的中午,食物才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墙上的表格又多了一个鲜红鲜红的对号。
我默默地看着那两个对号,外人绝对不会明白,两个简单的符号究竟代表了什么。
只有囚徒和狱卒明白,那代表了一百皮鞭和滴水不进四十八小时。
真是讽刺。
我慢慢去拿碗和筷子,两天的不吃不喝,嘴唇早已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