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棠棠,我这有巧克力棒。”韩浅一看白晓棠那可怜巴巴的,吃不着红烧肉似的眼神儿,就知道这小色鬼又要犯病——这小丫头犯色病跟犯馋病的表现基本差不多,便及时的掏出一盒巧克力棒制止她接下来的流氓行为。
“谢谢浅浅~”白晓棠一边接过巧克力棒一边仍是目不转眼的看着汪静言,咔喳咔喳的咬着脆脆的巧克力棒,看着好看的汪静言,她那红扑扑的小脸上慢慢的浮起一个大大的,飘飘忽忽又幸福美满的笑容来,就连垂在耳朵边上的小辫子都透着一股心满意足。
幸福是神马?
幸福就是一边吃美食一边看美人。
如此简单。
韩浅看着白晓棠那副没出息的德行忍不住噗哧一乐,然后转头将跑得老远的话题扯了回来:“其他班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大家都谈谈自己的想法吧。”
一位同学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还谈什么呀,我看咱班的情况有点够呛。”
其他人虽然都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都是赞同的。
本来看着本班的情况还怀抱着一份希望,再一听才发现整个一中简直卧虎藏龙,人才济济,各班报出的节目也是各有千秋,各有绝招。而他们班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杀出重围,前景实在是黯淡异常。
韩浅慢悠悠的将手里钢笔转了一圈,握在手里点了点桌面,歪着头一笑:“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们目前已经成功了一半。”
“哪里成功了?”李丰闷闷不乐,唉,本来以为自己的剧本还不错,听了其他语言类节目的情况才发现,前景实在是不怎么乐观。
恰巧刚吃完一根巧克力棒的白晓棠,说绕口令似的顺口接道:“因为汪静言的信息收集得很全面啊,我们知道他们不知道的,而他们不知道我们知道的,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所以,我们就成功了一半呀!”
她的话音一落,其他的同学都跟见鬼似的看着她。
白晓棠眨眨眼:“怎么了?”
没怎么的,只是现在习惯了你成天贪吃好色外带二百五的德行,偶尔打你嘴里听到一句正常且靠谱,甚至称得上聪明的话,都感到十分意外罢了。
除了她的朋友之外的同学们不约而同的想道。
“虽说是这样,但是我们自己的情况搁着这摆着呢,剩下的这一半整不明白也白扯。”钱昊很务实的泼了一大瓢冷水。
“所以……我想我们需要玩一点策略。”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苏岳慢吞吞的说道。
“什么策略?”钱昊受不了苏岳那慢条斯理的样子,用手臂搂住他的肩头,一顿乱摇:“苏大学委,你别卖关子了,痛快儿的,麻溜儿的,说!”
苏岳被他摇得直笑:“就是出奇制胜,套句相声的台词就是——我们要出新!”
大家的眼睛一亮,有道理!
“要怎么出新呢?”李娜马上问。
“哦,这个么……”苏岳摸了一下鼻子,轻轻一笑,带着一点点淘气的慢慢说道:“我还没想出来。”
这回同学们的观点极为一致
“啊——呸!”
77,暗战
节目预选审查的地点就设在正式演出的大礼堂。演员们在台上表演,评审团的领导、老师和学生干部们一本正经的坐在下面,人手一份评估表格,上面附有预演的节目单,让评审们可以边看节目边打分,写观后感。每人面前还像模像样的摆着统一放发的矿泉水和果盘,可以让辛苦观看节目的评审们随时补充脑力、体力和水分。
今年评审团的两位主要负责人,很不幸的是一对冤家对头,在学校里明争暗斗了数年,至今未能分出胜负。平日这二位的爱好就是互相扯皮抬杠,越是重大事件越是斗得厉害,仿佛若不这么做,就突显不了他们的重要性似的。
为了不影响年末的各项重要工作,被他们吵得头都大了数圈的校长索性把两人打发来搞节目评审,你们不是爱吵架吗?得,干脆给你们个地儿,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反正再折腾也折腾不到哪儿去。
两个冤家一个姓王,是位副校长,个儿不高,还挺胖,挺大的一坨,身姿挺拔的端坐在观众席上,满脸的大义凛然,铁面无私,神圣不可侵犯,白胖白胖的脸板得跟麻将牌里的白板似的。不像评审节目,倒像是包青天上身,准备审理冤案。当然,他比包相爷白胖多了。
另一位负责人李书记却笑得一派轻松,时不时的还跟周围的几位老师和同学对着节目单指指点点,谈笑风生,恨不得全身上下都刻意的冒出些名为亲切、和谐的泡泡来。
只可怜夹在两人中间的其他评审们,真是被他们这冷热不均的气场弄得浑身难受,从里到外的不自在。几个学生还好,校领导之间再勾心斗角也勾不到他们身上,只要老老实实的跟着看节目就行了。老师们却一个个的苦不堪言,在心里暗暗的叫苦不迭。
台上的演员还没开演,台下的观众却已自顾自的唱起了明争暗斗的大戏。节目精彩不精彩还不知道,但是今年的评审过程已经可以预见,必定会高潮迭起,波澜壮阔,险象环生。
准备演出的演员们则争分夺秒的在后台做着各种准备工作,对着镜子化妆的,绷着脸对词儿的,拉拉扯扯换服装的,临阵磨枪练走位的……同学们一个个来来回回的忙碌着,穿梭着,跑动着,本来不算小的后台空间一时间倒显得有些拥挤逼仄起来,不时的便有人撞到了一起,碰掉了手里的乐谱,撞翻了粉盒,掉了乐器,然后又是一阵更加紧张的忙乱。一张张稚嫩的青春面庞上,几乎是无一例外的布满或显或隐的紧张、不安、期待和兴奋。
参加过联欢会节目审查预选的人普遍感觉,那时的紧张远远超过了正式演出。因此等到正式演出时基本已是尘埃落定,即使出些小的纰漏也并不可怕,反正只要过了预选,别管将来能评个几等奖,反正保底的加分已经到手。真正激烈、残酷,让演员们恨不得使出全身解数的是审查预选,如果过不了,那么此前的所有努力就全部白费,当然,此后也就不用努力了。所以,此时不努力更待何时呢?
节目预选的审查的顺序是按照年级和班级的顺利来的,首先是初中部,然后是高中部。一年一班,理所当然的被排在了第一个,这个优势和劣势都极为突出的位置。
如果节目本身的质量过硬,演员实力突出,那么这个最初的亮相不仅会给评审和观众们一个极为深刻的印象,还会对后面等待表演的演员们在心理上造成极大的压力。
但是,相对于优势来说,在无绝对的把握和绝对的自信的情况下,第一个出场的演员面对的将是全场评审和观众们充满期待又充满挑剔的目光,以及他们还没有被充分调动起来,并不活跃和兴奋的情绪,想要在这样的形势之下获得一个满堂彩,无疑是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困难的。
一班这次经过集思广益,把原有的四个歌舞类节目整合压缩成了两个,并对其内容进行全面的改变,以求可以取得“不求最好,但求最新”的效果,以出奇制胜为指导思想在全校众多歌舞类节目的围追堵截之中,杀中一条血路来。
此外,沈霞和赵丰也对小品的剧本进行多次的修改。
这样一来,他们最后上报的节目总数就变成了三个。
为了节约时间及公平起见,在节目预选审查时给每个节目的演员准备的时间都是十分钟。由于李娜本人参加了两个节目,一个是歌伴舞,一个是小品,因此不得不把她和白晓棠合演的节目排在了第一个,第二个是男女声合唱,小品排在最末。给她留出相对比较充裕的化妆、更换服装及角色转换、情绪酝酿的时间。
于是,李娜和白晓棠便理所当然的成了他们班打头阵的先锋官,本来就巨大的压力,又被加大了一倍——毕竟,如果她们的节目成功了,对本班排在后面的演员来说,不亚于吃了一颗定心丸。如果失败,带给后面演员的压力不仅会成倍的增加,而且,也容易给他们造成悲观的情绪。
在这样的重重压力之下,怎样的紧张、不安、忐忑都不足为怪,十分正常。如果不紧张,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不过,白晓棠长这么大,按一般人的标准来说,她的不正常才是常态,正常才是变态。就比如说现在。
在一个一时间几乎集中了全校所有漂亮好看的男生女生的地方,指望白晓棠同学的那双色眯眯的眼睛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不东张西望,四处留情?
请问,中国的房价能突然跳水大降价吗?
绝不可能!
请问,人民群众的工资能突然大幅度上调吗?绝不可能!
那么,指望白晓棠看到大堆的美人儿能不心猿意马?
这个……当然也是绝不可能!
白小色鬼身处一团忙乱紧张的氛围中颇为自得其乐,脖子抻得老长,却将脸半埋在一个特大的苹果后面奋力的啃着,只露出一双时而瞪大时而微眯的圆眼,目光有若实质,在后台的花样美少男美少女们身上慢悠悠的转悠着,恋恋的抚过军装少年帅气的面庞,赞叹的刷着宫装美少女纤长浓密的睫毛,快乐的摸着少年在琴弦上划动着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最后留连的停在穿着蒙古袍少女的细腰处,准备用目光好好的摸上两把。
至于,为什么直到现在对美食美色很有行动力的白晓棠还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坐在原地,只用很不老实,很不规矩的目光耍耍流氓,既没用言辞向美人们搭讪,也没用行动揩油?
说到这里,后台的美人们可都得好好谢谢白晓棠的搭档——对此次预演极为重视,极为认真,此刻更极为紧张的李娜同学。
倒不是说白晓棠对这次预演不重视,只是在她这儿,重视是重视,心大是心大。这会儿天还没塌,周围又是一屋子的美人儿开会,白晓棠理所当然的觉得,机会如此难得,更应该在重大演出之前好好的陶冶一下她的心灵,放松一下她的神经,以便一会儿好好发挥。
但是这会儿压力已到临界点的李娜却跟她有着全然不同的看法。她一向相信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一切的努力和付出必然会收到回报。临阵磨枪永远比坐以待毙要来得积极有效——这姑娘这会儿已经紧张焦虑得如临大敌,浑身上下每一寸都紧紧的绷着,仿佛一个发调被调得过满的人偶娃娃,简直一刻也停不下来,自从踏进后台就不停的找事做,拉着各位搭档一遍遍的折腾,对台词儿,复习配合,复习舞步……生怕一没事干就更紧张,更不安。
让她折腾得最厉害的就是白晓棠,也就是这丫头没心没肺,还抗折腾,脾气也好,给她化妆她就乐不得的顺便揩点油,让她配合也很积极,让她调试乐器她就调试乐器……态度良好不说,望着李娜那秀丽的小脸蛋,还能一脸美不滋儿的乐呵。再看那几位出演小品的男生们,一个个叫李娜操练得满脸发灰,很没出息的开始远远的溜边儿,生怕叫紧张得神神叨叨的李姑娘抓过去,再没完没了的对台词儿,练走位。
折腾到后来,李娜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看着手里被她握得发皱的小品剧本,低声问:“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太神经质了?”
作者有话要说:拜个晚年~新春快乐,恭喜发财
姑娘们春节期间收入如何,红包丰满否?
话说,**又抽了,回复完留言,却没有显示,不知道这章能不能发出去。
无论岁月怎样流转,**永远抽抽
78,实在
“是。”
白晓棠是个实在的好孩子,眼望远处的美人儿们,一不留神就把实话给说出来了,回答得一点都不迟疑,那声音跟刚摘下来的秋苹果似的,脆甜脆甜的。
李娜被她的这份实在打击得表情瞬间空白,随即又带着些沮丧、郁闷,不是滋味的纠结。
你那么实在干嘛,就不能含蓄一点?
白晓棠半天没听着声儿,反应过来,转头看了看叫她打击得有点发蔫的李娜,顿时心生怜惜。眼睁睁的看着美人伤心难过,还能无动于衷,那就不是白晓棠了,略一思索,她便从随身背着的小包里翻出两片口香糖殷勤的往李娜手里送:“给,我这儿有口香糖,有柠檬味的,有薄荷味的。网上说嚼口香糖可以缓解压力,你试试,据说挺好使的。你看NBA的球星,他们不都是一边比赛一边嚼吗?还有……”白晓棠一说起吃东西就来劲儿,这毛病一半是天性使然,一半是叫挑食的苏岳给逼出来的。
这叫啥?打个巴掌,再送两片口香糖?李娜没什么精神的接了过来,两片全部拨开,一齐放进嘴里,好吧,谁叫她自己找打呢?
也不知道是精神作用还是确实有效,虽然薄荷和柠檬加在一起挺不是个味儿,李娜觉得,自己的神经确实好象放松了那么一点点。
白晓棠接着说:“其实我也挺紧张的。”
李娜瞅了瞅白晓棠那张红扑扑的,眉眼舒展的脸,再瞅瞅她捧在手上的那个啃了一大半的大苹果,紧张?对不住,她还真没看出来。
白晓棠见李娜的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苹果上,很难得的有点脸红,撒谎可不是好孩子该干的事。半扭过身子,拿着苹果的手在自己的胸前划拉了一圈,白晓棠发现,这个撒谎的罪证即使已被她努力的啃了一半,却还是太大了,想掩盖实在比较困难。再说,李娜早就看到了,自己这么做有点掩耳盗铃,便索性理直气壮的跟李娜解释:“嗯,是这样的,我吧,一紧张就特别想吃东西。”
说完,不由得心里有点小得意,嘿嘿,我又没说刚才是因为紧张才吃苹果的,所以,这可不能算我骗人却不知李娜听了她这解释,更加的无语,你不紧张的时候,也没少吃东西吧?
安慰人也是个技术活儿,得看关系远近,还得找对词儿。白晓棠情商不高,但是对人的感觉却是带着先天的那种小动物的优势。她和李娜这阵子一直傍在一起排练,接触得比以前多,表面上也算相处和谐,凡事都有商有量。
而且,看得出来,李娜一直在尽力的与她好好相处。毕竟,成功的合作还要得益于良好的沟通。可她还是本能的感觉到她们之间看似融恰的表层关系之下那种淡淡的疏离感,有些时候,还带着那么一点点若有似无的别扭。
事实上,她发现,李娜在班里似乎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跟谁都是不远不近的。因此,她这会儿能说的话也很有限。
“也挺紧张”的白晓棠想了想,慢慢的往外挤词儿:“大伙儿都使了那么大的劲儿,要真是过不了该多可惜啊。可这回各班的节目确实都挺不错的。”
白晓棠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李娜,见她半低着头,细白的颈项弧度美好的弯着,真是好看。不过,她不言不语的,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句话到底好使不好使。美人的脸不开晴,白晓棠觉得自己还得继续努力:“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咱们一会儿只要发挥出平时的水平,尽力就行了。如果选不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再说,咱们今年才初一,以后有的是时间让我们继续努力。”
其实这些话,李娜早已在心里对自己说过无数次,这些年来她也一直在对自己这样说:尽力就好。
她也隐约的知道自己的毛病,太过要强,要强到甚至有些苛刻的地步,有时显得不尽人情,让人讨厌。班里女同学在背后对她的议论,她也知道。只是,凡事都极力追求完美,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她性格里根深蒂固的一部分,似乎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