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各大派便起身辞别，一一告别了段皓和青衣门掌门黄百澄。段皓昨夜喝得昏沉，今早又和群雄告别，整个人是非 常（炫…书…网）的疲惫。所以过了中午，段皓便去睡会儿。
只是段皓这一睡，竟然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段皓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就只有段盈一人在身旁，便问道：“姐姐，芸儿他们呢？”段盈说道：“他们已经回文宣阁了，现在你算是醒了，我们也该走了。”段皓愣愣的问道：“怎么？走了？”段盈简单收拾了下，在段皓的床边坐下，笑道：“你这一睡就是一天的，谁还等得了你啊。”段皓发怔了一下，说道：“芸儿，都没有等我……”段盈说道：“哟，还知道芸儿没有等你，你也不看看你，如今可是个大忙人了，哪还顾得了人家女儿家的心思啊。”
段皓想撑起身来，却一阵头痛欲裂，段盈是赶紧的给他靠上枕头。段皓说道：“姐，你就别挖苦我了，芸儿，她有什么心思？”段盈笑道：“还不是你那天在比武台上抱着青衣门的大千金，她吃醋了呗。”“啊，”段皓尴尬的说道：“这，她也要吃醋啊？”段盈顿了会儿，随后说道：“所以说你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了。不过，你可真该好好陪陪她才是，不然姐姐可不会一直帮衬着你。”段皓想想那日，也是如此，群雄一度热情过来，自己跟着高兴昏了头，竟没有理到芸儿，当真是糊涂了。
段皓说着要起身来，无奈前天晚上酒力还未消除，一下子是站不起来了。段盈扶着弟弟，为他穿好了衣服。看着姐姐的精心服侍，段皓心里面特别的温暖、高兴，笑道：“有姐姐真好！”段盈笑了笑，然后给他穿上靴子。段皓是伸伸懒腰，感觉好了很多。只是他盯着段盈的时候，忽然问道：“姐姐，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是谁送我回来的？”
段盈倒了杯水给段皓，说道：“除了你老姐，还有谁愿意把你这头烂醉猪拖回来。”段皓“嘿嘿”一笑，然后又问道：“那我有没有说些什么？”段盈一怔，但随即笑道：“你啊，说得可多了，做了盟主那股得意劲儿……和以前……一个样。”后面的话，段盈吐得比较慢，似乎并不是其想说的话，不过段皓头痛欲裂，倒也没有注意那么多。猛喝了几口水，就嚷嚷饿得慌。还好刚才已有青衣门弟子送来早餐，姐弟俩合着就吃了些。
刚用过早饭，就见李百形来到小居处拜道：“掌门师兄想请盟主和段姑娘到香阁叙旧。”“叙旧？”段皓听得不太明白，不过段盈心里却是十分的清楚，她淡淡的说道：“那我们走吧。”说着随着李百形朝香阁去了。
到了香阁，已见黄百澄和青衣门五者中鲁、常、杨、朱四人坐在那里了。段皓一进门，众人都起身迎了上来，礼敬道：“盟主。”段皓拜道：“段皓见过黄掌门和几位前辈。”黄百澄笑道：“盟主，段姑娘快请坐。”段盈也示礼见毕。黄百澄命弟子奉茶，随后屏退左右，笑道：“盟主前夜喝了好些酒，现在可好些了？”段皓拜道：“已经好多了，有劳黄掌门惦记了。”
黄百澄呷了一口茶，说道：“盟主在群雄中拔尖而出，功夫极为了得，也令黄某开了眼界。黄某着实佩服，从八卦垠中回来以后，我还与几位师弟商讨呢，盟主这么好的武功出自于哪门哪派呢？杨师弟说，盟主的武功源于西域，可李师弟说，盟主的武功出自峨眉，朱师弟却说，文宣阁自有剑术，出于贵派。这各位师弟所说都有道理，黄某实在浅酌，倒是看不出盟主的功夫源自何处。”
黄百澄一席话，说得文雅妥当，恭敬之处不露一丝痕迹。段盈听得出来，黄百澄是要探段皓的话，她知道段皓比较单纯，很容易受制于人。不过，在八卦台上的比武，大部分武林长者都看得出来，段皓和蜀山段家有着莫大的联系，眼下黄百澄这么一问，就是想确定段皓的真实身份！
段皓听到黄百澄的话语，对自己极为尊敬，而且还虚心向自己讨教，如此完全没有掌门的架子，实在是难得，也让段皓内心深处涌出一种钦佩。段皓笑道：“也不满黄掌门和各位前辈，段皓所使的剑术是蜀山段家剑法。”“哦！”黄百澄脸上一惊，相互望了几眼，乃问道：“蜀山段家庄的段歉和盟主……”段盈见黄百澄表露的神情，自是知道他是装出来。
只是段皓毫无芥蒂，当即便说道：“段歉是家父。”此刻的黄百澄显得更是惊讶了，连李、常、杨、朱、鲁五人也都惊叹的站了起来。过了片刻，黄百澄才说道：“难怪盟主的剑法如此厉害，真当是虎父无犬子啊。”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脸上转而浮露出忧伤之情。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到：“只可惜我这兄弟，怎么这么早就去了。”
段皓惊问道：“黄掌门与我父亲相识？”黄百澄挪动着手上的斑竹戒子，余光之下看看段盈。段盈见已经说破，索性说道：“黄世伯与父亲有八拜之交。”段皓愣住了，看着段盈，过了片刻，才对黄百澄道：“那……那段皓曾有得罪之处，还请世伯原谅。”黄百澄看着段盈笑了笑，随即说道：“能看到段歉兄弟的子女尚在，黄某也倍感欣慰。如今段皓已贵为盟主，也算是段歉兄弟的在天之灵的庇护。”
说话之余，段皓越是觉得黄百澄较为亲切，合着他一起拉拉家常，言谈甚欢。只是段盈变得寡言少语，似乎有着别样的心事。正在这时，突然黄沐冲了进来，见到段盈和段皓坐在一起，便是快步上前，手中扔出一物飞向段皓。段皓惊讶中赶紧接住，却是姐姐段盈的手链。它虽然从段皓身边离开了数年，却是依旧光鲜照人，还是那般的漂亮。只是段皓不知何故，就只听到黄沐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倒是说你为什么一再想要回这链子，原来是她的。”黄沐口中的“她”指的就是段盈，如今看到他们俩坐在一起，心里很是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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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留恋（上）
更新时间2011…10…1 19：15：58 字数：2356
第六十五章留恋
黄沐一个冲撞地进门，娇怒的脸色只对着段皓，令他既是不安又是不解。黄百澄见女儿这般样子，赶紧喝道：“沐儿，不得无礼。”黄沐眉眼紧皱，深恶地瞪着段皓。段皓是连忙缩短了身子，不知何故的问道：“黄姑娘这是为何？”黄沐嘟着嘴嘀咕道：“不为什么，你的东西我已经还你了，自个儿收拾好，免得对不起其他人。”说着看看一旁微笑着的段盈。
段皓拿着手链，却不知所措，如此的场面显得有些尴尬，他只得小声对黄沐道：“这手链……是姐姐的，所以……不能丢了。”黄沐一听“姐姐”二字，就愣住了，用十分惊愕的眼睛看看段皓，又再瞧瞧段盈，这回的感觉似乎他们二人有那么些相似。忽然间，黄沐觉得自己唐突过头了，只是本着她那强硬的性格，这样尴尬的场面实在不好做些什么道歉之类的。缓和了神色，低着头压着声音“哦”了一句，显得好似委屈。黄百澄见女儿这般没有礼貌，喝住她道：“沐儿，还不快给人家赔礼道歉。”
段盈在一旁笑盈盈的圆场道：“这便是黄沐妹妹吧，昨日在台上还真的没认出来。妹妹这通身的气质，也是承袭了黄世伯的真传。”黄百澄笑道：“世侄女可别夸她，她就是一个野丫头，只知道舞刀弄剑的，还从不消停。”黄沐嘟嘟嘴，跑到黄百澄身边，撒娇道：“这就叫，虎父无犬女，或者说，有其女必有其父。爹爹，您是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呢？”黄沐这个说法意思就是，你要觉得“虎父无犬女”，那就是说黄沐一切的言行都不该批评，而更要褒扬，但是你要是觉得“有其女必有其父”，虽说可以批评黄沐的言行，却把自己也拉了进去。黄百澄知道女儿一向这样任性，并不计较她的不礼貌，也不会回答她的话，只得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糊弄了过去。
段盈姐弟俩相视笑了笑，她从段皓手中拿出那件精致的手链，起身上前拉着黄沐的手说道：“看样子，妹妹很是喜 欢＇炫。书。网＇这条链子了，那便送与妹妹了。”黄沐看着链子，连忙推辞道：“不行，这是姐姐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段盈笑道：“我爹爹在世的时候，是八拜之交，然而今日见到妹妹，也没什么礼物相赠，既然妹妹喜 欢＇炫。书。网＇这条链子，那就不要拒绝姐姐了。”黄沐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段盈笑道：“那我给妹妹戴上。”段盈小心翼翼地给黄沐戴上了这条曾经最喜 欢＇炫。书。网＇，也是戴的最久的首饰。黄沐看看模样，高兴道：“谢谢姐姐。还不知道姐姐芳名？”段盈笑道：“我叫段盈。”
黄百澄看看二人，押着茶说道：“世侄女和小女如此相投，一见面就送了礼物，世伯这里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世侄和世侄女。”段盈忙说道：“世伯，您就……”黄百澄将手摆起，说道：“呐，可别拒绝哦。”说着命人取了礼物，却是一把银色光亮的宝剑。黄百澄站起身来，将宝剑拿在手中，深深的抒情道：“这柄‘清风明月剑’是当年你父亲和我切磋武艺时留下的。那年你父亲拿这柄剑跟我赌青衣门的三大绝学，我呢，侥幸赢了他一招半式。他很是豪爽的把这柄宝剑给了我，然后跟我说：‘黄兄，今日剑是输给你了，不过，他日等我学成段家最高剑法时，一定给赢回来。’那一年，我们相处的很好，很快乐。只是，没想到他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拿过这柄剑了。”
话语落音，已是潸然伤情，把着宝剑看了许久，然后递给段盈，说道：“如今能看到了世侄和世侄女，这宝剑就当是还给了段歉兄弟了。”段盈接过宝剑，低眉看了一眼，抱在怀中，拜谢道：“世伯的恩情，段盈万分感谢！”段皓也跟着拜谢。
大家在这屋里聊得甚是开怀，特别是黄百澄，言语滔滔不绝，而且甚是豪情老迈，让段皓跟着闲谈了许久。最后段盈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得向世伯告辞了。”黄百澄惊道：“怎么？你们这就要走吗？”段盈轻轻拉了拉段皓，段皓忙说道：“邵堂主和夏侯使已经先行了，我们也得赶紧回去了，然后召集江南各同盟派初议商榷。”黄百澄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如今各大派刚刚结盟，这关系的确很是重要。”在一旁的黄沐嘟着嘴，似有挽留的意思说道：“可是，这……这天都快黑了。”黄百澄看看天色，也说道：“也是，要不明日再走吧。”
段皓说道：“这也……很好……”只是这“很好”二字还未出口，就被段盈打断了：“世伯好意，段盈和皓儿都感激不尽，只是事先邵堂主他们和我们约好在怡城等着我们，我们这会儿走，正好可以赶到怡城。所以，还望世伯见谅。”
黄百澄“哦”了一声，慢慢说道：“那好吧，我命人给你们准备好快马，这就送你们下山。”黄沐拉着段盈说道：“段盈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段盈笑道：“自会有机会再见的。”黄沐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不舍，却也显得无奈，拖着声音说道：“那你们保重。”
黄百澄和黄沐一直送段盈姐弟俩下了青峰山，临别时黄沐说道：“段盈姐姐，有时间一定要来看我。”段盈笑道：“好妹妹，一定会的。”黄沐抬起手来，亮出戴着的手链说道：“还有，谢谢……姐姐的手链。”说话间脸色微微泛红。段盈说道：“黄世伯，黄沐妹妹，保重！段盈和皓儿告辞了。”说着一道与弟弟上了马背，黄百澄挥手笑道：“路上小心点，保重！”段皓勒住缰绳，抱拳道：“黄世伯，后会有期。”说完，两骑疾奔而去。
在青峰山下辞别后，段皓和段盈驰马一路东行而去。路上，段皓问道：“姐，你……是不是……”说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段盈问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段皓悄悄的看了看姐姐的神色，这才说道：“我感觉你有些不对劲，在青峰山时，几番打断了我的话，而且这么晚了，还急着要离开？”段盈勒住缰绳，放慢了速度，顿了顿说道：“你自己鲁莽，倒是还埋怨起我来了。以前姐姐怎么跟你说的，不能说出你是段家后人。可是你就是不听，还到处与人家说这说那的。如今这情况，在哪儿多待都是多一分危险。”段皓自知自己得意过大了，现在想想，姐姐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他还是说道：“那在青峰山上也有危险吗？那黄掌门是父亲的八拜之交，在怎么样他也会护着我们的啊。”段盈勒马停住了，淡淡笑道：“皓儿，别忘了那五台山上的智光和爹爹也是八拜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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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留恋（下）
更新时间2011…10…2 21：38：25 字数：2372
段盈一句“别忘了那五台山上的智光和爹爹也是八拜之交”，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轰”的砸向段皓。他勒马停了下来，内心久久地不能平静，低着头说道：“姐，我明白了。”段盈回头看看段皓的模样，冷峻中带着几分凄凉。秋风在树林间划过，飘零的枯叶落在段皓的身上，让他略显了几分沧桑。
段盈说道：“皓儿，你要明白，世间险恶，无论身在哪里，都要多留一份心眼。黄百澄为人怎么样，我不是很清楚，可是，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城府、心机很深的人，与这样的人打交道，须得步步小心。”段皓仍旧低着头，任凭秋风瑟瑟的吹寒，也不管落叶的垂望。段盈见弟弟不理不睬的，小声问道：“皓儿，姐姐说得不对吗？”沉寂了许久，段皓才拖着哽咽的声音说道：“姐姐说的对。我只是心痛，心痛这样的社会。为什么人人都顾自私自利，为什么要有尔虞我诈，为什么走路都会步步惊心。我本以为可以逃避这些，可还是一点一点的在身边发生了。”
段盈安慰道：“皓儿，你别想那么多了，至少还有姐姐对你是真心的。”段皓缓缓抬起头，眼中已经闪出点点泪花，他怔怔的问道：“如果我不是你弟弟，你是不是也会用那种方式来对我，是不是就不会真心的疼我、照顾我？”段盈听到这话，愣住了，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哀怨和凄凉，可是她却没有说什么。倒是段皓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连忙勒马转过身去，不想让段盈看到自己这般模样。
风吹动着树梢，枯叶间摩擦出“莎莎”的声音。飘落下的枯叶，随着秋风滚向了远处。树林间，姐弟俩都怔怔地伫立在那里，弟弟背对着姐姐，那身影在姐姐的眼里，既是熟悉，却又陌生。两人久久地都不说话，任凭风吹叶落。
“皓儿，”段盈轻轻的一呼，打破了沉寂，她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姐姐的弟弟。”段皓心头微微一震，却是感觉到整个身体酥麻了，竟不知道转身。段盈驱马上前，只手搭在段皓的肩上，说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走吧，不然天黑前就赶不到怡城了。”段皓看着姐姐，他很想哭，但是没有那个勇气。在这小林子间，两骑缓缓而行。
行了数里路，段皓忽然说道：“姐，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那……”段盈打断他的话说道：“皓儿，就不要想那些了。”段皓说道：“可是姐姐，那黄沐她千方百计的为难我，那是不是……”段盈“咯咯”笑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