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了。”皇后在敖诗儒身后福了一福。
“朕回寝宫了。你早些歇息吧。”皇上转身道。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心不在焉的说。
敖诗儒不禁有些难过,这皇后怎么不然自己留宿东宫,言语间竟一点都不在乎,真是的,莫非朕的魅力不敌以前,想了自己初次见铭烟的时候,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自己,眼神热情,似有无数的情愫。萱儿这丫头,却是沉静如水啊。
“来人啊。”皇后低头思索了一会叫道。
只见鲜儿急匆匆的跑进来道,“娘娘,什么事?”
“鲜儿,叫静兰进来,我有事问她。”
“知道了。”鲜儿转身离开内室。
皇后倚在桌前,想着今日事情的种种细节,心中有好多疑惑,这德妃和华妃之间的矛盾,惹恼了敖诗儒的贞妃,还有一直沉默的惠妃,这后宫啊,真不是人待的,老是算计着,看来得好好补补脑子了,皇后暗想。
“主子,你有事找奴婢。”静兰轻声的走了进来。
“静兰,你没什么话跟我说。”皇后伸手倒了一杯茶放在桌边上示意静兰,眼珠都不转的看着静兰道。
“奴婢不敢,主子有什么尽可以问,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没有什么话要说的。”静兰见皇后为自己倒茶,吓得跪在地上。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皇后疑惑的看了看静兰,心中的疑惑又多了一分。
“回主子,太后嘱咐过奴婢,若是主子有话问,奴婢无不禁言,若是不问,就什么都不要说。”静兰说罢,低下头来。
原来这样啊,看来太后是有意在考我啊,皇后暗想,“起来说话吧,先说说德妃跟华妃,她们怎么这么夸张的针锋相对呢”
“主子,您问得具体些。”静兰站在桌边,小声道。
皇后将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茶喷了出来,静兰急忙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茶水,拍着皇后的后背为她顺气。“静兰,你说什么?”
“主子,请你体谅这些用心良苦。”
“真是的,那就简单点,华妃是个什么出身?”皇后想到华妃自称“奴家”,毫不符合皇室的规矩,声音发嗲眼神媚惑,举止有些轻浮,不像是什么名门之出。
“主子是怎么认为的?”静兰注意到了皇后脸上变化问。
“这也得先猜啊?”皇后有些无奈地问道。
看着有些孩子气的皇后,静兰轻声笑道,“主子,都是为你好的,以后的很多事都要这样去想的!”
“我觉得这华妃不是什么名门闺秀,更像是烟视媚行的女子,可是……”
“主子猜对了,铭烟就是青楼的女子。”
“什么?”皇后大惊的站了起来,“青楼女子!怎么能让她入宫为妃呢?”
“主子息怒,这事还是皇上是皇子时候的事呢。”
“皇子就能娶青楼女子了?静兰,你坐。”皇后急急拽过身边的木凳。
“主子这使不得。”静兰吓得连连摆手。“这么没体统的事情,若叫人见了,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鲜儿,你来。”
“来了,小,娘娘。”鲜儿进来内室,却差点忘了称呼。
“死丫头,什么小娘娘,谁是小娘娘啊?!”皇后听见她不伦不类的称呼,不禁莞尔。
“又忘了,娘娘。”鲜儿冲皇后调皮的一笑。
“给我做点好吃的,补补脑子,还有没我的话,任何人不得进来。”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双手,进了皇宫,这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倒是平素拿剑的手闲了下来。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见鲜儿离开了内室,皇后拍了拍凳子,“放心吧,没人知道的,再说坐着说话方便。”
静兰知道拗不过她,只得坐了下来,慢慢道来“这铭烟本是青楼中的青倌人,那时皇上还小,碰巧出去玩,偷偷溜进了妓院,正碰见了刚刚被老鸨逼出来的铭烟,不知为什么,皇上坚持要纳她为妾,还与太后争执了好久,最好太后拗不过他,只得为铭烟赎了身,偷偷纳为侍妾,太后至今也不喜欢华妃就是因为这样。”
皇后听了点点头,又更加相信自己的眼力了,“那德妃呢?看样子她曾经是颇得圣恩啊。”
“主子说的对,德妃是皇上第一个娶的女子,德妃的父亲又是先皇的旧部,德妃自视过高,那时皇上初经人事,便宠了她很久。自华妃来了,德妃难免有些失宠,便与华妃不和了。”
皇后想了想,又问“那丽妃呢?”
“丽妃是她们三人之中,最后入宫的。父亲是德妃父亲手下的指挥使,有些受德妃牵制。为人嘛,据奴婢看倒是乖巧,给皇上育有一女。”
皇后屡了屡思路,不禁暗叹,敖哥哥娶的老婆怎么都这么让人操心,到最后给自己留了个难题,真是讨厌,狠狠的用手砸着桌子。静兰见了,又是感叹。
“静兰,那现在的这两个呢?”皇后有些无力的问道。
“主子,这就又是个难题了,她们的背景奴婢正在查,可是究竟怎么样,还得你自己琢磨。”
“知道了,静兰,我想吃好吃的,能补补脑子的东西。”皇后转身扑到床上,大喊道。
“奴婢这就给您弄去。你等着吧。”看着孩子气的皇后,静兰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14以静制动思己过
“娘娘,夜了,怎么不加件衣服。”鲜儿提着披风站在皇后身后悄声道。
“不觉得冷。”
“主子,你在担心什么?”静兰捧着杯盅进了内室,“主子,刚刚熬好的金丝烧圆鱼,给你补补身子。”
“放下吧,我突然想哥哥了,不知道前线如何了?”
“主子,”静兰急忙掩住皇后的檀口,“您是后宫之首,切不要谈论朝政和什么想啊念啊的!这可是犯了大忌的。”
“我省得,可是那是我血脉相连的哥哥啊!我怎么能不闻不问呢?”皇后望着窗外的明月有些焦急。
“主子放心好了,林将军能照顾好自己的。”
“这萧天启程有些时日了吧?”皇后披起鲜儿捧着的披风问道。
“近半个月了。”
皇后点了点头,“希望能给边疆战士带去希望和动力才好。戍边的将士太辛苦了。”
静兰微微点头,“娘娘,鲜儿已将床铺铺好,你赶紧休息吧。”
清晨的阳光总是柔和温暖的,纵是有些微凉的秋季也是一样的。橙色的阳光照着有些枯萎的安花,另一边却是正绽放的白菊,潺潺的小溪自脚下溜走,散发的热气的久久停留在身边,远远望去,宛如仙境。皇后带着鲜儿和静兰在凰栖阁的后院不知忙着什么,微冷的秋天却是满头大汗。
“娘娘,行了吗?”鲜儿抹去额头上的汗珠问道。
“笨丫头,你又不是没做过,你自己看看啊。”皇后直起了腰身,望着远处的鲜儿娇嗔道。
“主子,干嘛要这么早,还要你亲自来啊?”静兰捶了捶自己的腰满是不解的问。
“因为我干净啊!你们真是笨,”皇后朝她们走近,“两个人才比我多一点。鲜儿这丫头定是偷懒的!”
“冤枉啊!”鲜儿不服气道,“这跟丞相府能比吗?再说,这院子里的花也不多啊。”
“偷懒还敢顶嘴,”皇后将鲜儿手里的小瓶抢过递给静兰,搓了搓冻得微红的双手,“臭丫头,看招。”说时迟那时快,捡起地上枯萎的树枝,抖了抖双手风似的朝鲜儿袭了过去。
“主子!”静兰见了连忙要阻止。
却见皇后甩开了披风隔开了静兰,娇喝道,“梨花带雨。”朝着鲜儿而去。
鲜儿却毫不示弱,双手成杯状将已到面前的枯枝隔了开来,“臭丫头,还敢还手!”皇后一跺脚,将树枝折成两段,冲着鲜儿插了过去。
鲜儿微微低身闪开了皇后,双手却拿住了皇后的腰身,“娘娘,你有退步啊!”皇后被人拿着了软肋,又听见小鲜儿的调笑,想动又怕痒,只得垂下双手,“不玩了。穿的衣服太多了,舒展不开。”
见主仆两人不再打闹,静兰连忙上前为皇后披好衣裳,“主子,这深宫内院,你又是母仪天下的人,可不要这么孩子气了。差点吓死奴婢。”
皇后见她满脸关切的神色,只得悻悻的点点头。
“鲜儿,你将这露水放进瓷罐中,埋在那棵榕树下,等入了冬再拿出来用。”皇后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道。
“主子,你要这露水做什么用啊?”静兰不解道。
“天机不可泄漏。”皇后故作神秘的走开了。
“静兰,你不用理她,天天都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大。”鲜儿悄悄的跟静兰咬着耳朵。
“哎呦。”鲜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眼睛看着皇后,“娘娘,你干嘛拿石头打我啊!”
“我的功夫没有退步啊!坏丫头,让你说我坏话。”皇后笑眯眯的望着鲜儿,“静兰,你跟本宫进来,本宫有事。”说罢,故作威严的朝内室走去。
静兰跟鲜儿笑了一会,就忙着做皇后娘娘吩咐的事去了。
“静兰,暗中打探贞妃的背景,还要安插眼线。”皇后捧着热茶悄悄吩咐道。
“奴婢省得。主子放心吧。”静兰用力的点点头,心中不禁开心,娘娘总算要有行动了,在这宫廷内院,若不懂进攻的人,也没法自保。
“还有,从今日起,凰栖阁所有人等全部闭门思过。”
“什么?主子恕罪啊。”静兰闻言急忙跪下。
“你这傻丫头快起来。”皇后见静兰跪在地上,急急伸手去扶她,“我还没说完,你倒是会想,只是吩咐宫人们尽量不要出去,若是有人问起,就说皇后自知年岁小,说了众妃,心中难过,苦闷不已,整个凰栖阁都在思过。”
“这招好,是不是就叫以退为进啊?”静兰拍手乐道。
皇后摇了摇头,又道“对所有人都这么说,也包括太后,姨娘心疼我,自会来看的,到时再与她解释好了。也是要借着这事不与她们来往而已,我烦。”
“奴婢明白,主子放心,这凰栖阁都是自己人,可以善用。”
皇后点点头,“没别的事了,你忙去吧。”
——暗处
“主人,我们现在要对付谁?”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问道。
“皇上颇宠华妃,先不从她下手。这林皇后似也很威风,暗地观察着。不可怠慢了。”一个尖细的女声阴□。
“是,主人。”
已是初秋,却见还有绿色的院中,一个着白衣的女子用已冻红的小手抓着绳子,在荡秋千——就是林皇后了。
有力的小腿不停踢着地上的小草,荡高的身体和单薄的白衣划出一道弧线,单薄孤单的有些落寞,唯一有色彩的就是那双小手,只见她微闭双眼,似乎在享受这忽高忽低的快乐,像是孩子的手般的风从脸上,发梢划过,抓乱了原本盘好的发髻,擦白了俊俏的脸庞。已经冻得没颜色的小嘴还哼着前朝的《念郎君》。
“主子,你下来吧,天冷了,别冻坏了。”静兰在树下叫道,望着秋千上只着中衣和诃子裙的皇后暗自担心。
“静兰,你是想看我飞下去还是跳下去呢?”皇后不再用力,只是随着秋千不停的摇摆。
静兰的脸都吓得变了颜色,“主子,你先停下来再说吧。”
“静兰,跟着我你胆子可不能这么小啊!”皇后嗖的跳了下去,笑嘻嘻的望着为自己提着衣服的静兰。
“主子,你就别吓我了,奴婢胆子小,快穿上衣服吧,天寒了,莫要伤了筋骨。”
“好,回去穿衣服。”皇后拿起披风往身上一罩,匆匆的跑进了屋里。
静兰服侍皇后穿好大袖,就听小磊子在屋外悄声道“主子,太后跟德妃正往这儿走呢。”
“主子。”静兰警惕的看了皇后一眼,“虽说太后是自家人,可是这德妃呢?”
“急什么,去,将我那件黄色的唐衣和玄色的下裳拿来,今天穿那件。”皇后显出了出奇的镇静,又让静兰佩服了一把。
“给太后,德妃请安。”屋外的宫人请安的声音传入了等在佛堂的皇后耳里。
“小磊子,你们娘娘呢?”太后由一位宫娥扶着,焦急的望着小磊子。
“请太后恕罪,自那日娘娘训了几位娘娘后,就整日闭门不出,还要我们这些奴才也跟着闭门思过,奴才们百般劝说却毫无作用,请太后恕罪啊!”说罢,磕了一个响头。
佛堂内,皇后紧紧拉着静兰的手,坚定道“苦了你们了。”
“快带我和太后去佛堂。”德妃急道。
“德妃恕罪,娘娘说了,所有人不得打扰。”小磊子鞠了一躬低声道。
宫娥急忙将太后扶进主座,太后眼眶微湿“我苦命的孩儿啊!”拭了拭眼泪,“小磊子,你带路,哀家请皇后出来。”
“太后使不得。”德妃和屋内的宫人急急跪倒在地。
“这……太后,您,奴才去看看吧。”小磊子一咬牙转身进了后堂。
“哀家的萱儿啊,”太后痛心疾首的敲着自己的额头。
“太后,使不得啊,都是我们姐妹的错,请太后责罚。”德妃提起下裳跪了下去。
太后脸上略有愠怒,猛地一拍桌子,“皇后教训了你们,反而要闭门思过,这事怕是历朝历代都不曾有的!你,你们真是气死哀家了。”
德妃只得低头不语,心中暗自盘算,都怪贞妃,说是要去给皇后请安,却得知皇后闭门思过,让自己做个手段示弱。明明要和自己示好,却让自己挨了太后的教训,这贞妃怕是交不得了。
“母后。”还未听见脚步声,就只听得娇弱的呼唤声,太后转头,只见皇后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急忙起身上前,拉住皇后的手,却更加惊怪,这双素手似从冰中抽出一般,冰冷刺骨。“母后,”皇后又唤了一声,“都是孩儿的错,劳动母后大驾,孩儿知错了。”说罢,便要跪下。
太后急急拉着她,“我苦命的傻孩子啊!都是哀家的不是,让你吃苦了。这些妃子不听话,却连累了我孩儿。”
“母后,不是的,都是儿臣做的不对,不该那么严厉的说姐姐们,我心生难过,才入佛堂谢罪的。与众姐妹无关。”皇后见太后眼中带泪,急急辩解。
太后正了正神色,“萱儿,跟母后说,究竟怎么回事?”
“母后什么事都没有的。”皇后说罢,低垂着头,
“德妃,你说吧。”太后怒指着德妃。
“回太后,这都是误会。”
“母后,确实是有误会,您先去内厅坐坐,我跟德妃姐姐说说话就好了。”皇后轻轻拍了拍太后的手。
太后微微颔首,瞪了德妃一眼,随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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