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游儿应着。
她并不懂市场，却很喜欢这些小玩意。
看起来她虽然不喜欢日本，却有点哈韩。
“不要告诉眼镜他们我在帮吸铁石，他们会笑我的。”表面上，她虽然是画室里骂彬最厉害的那一个，其实却在帮他。
游儿直点头。
“这个是我们最近设计的发夹，你可以试一下。游儿？游儿？”当疯子一转身，却发现，游儿愣在那里。
‘
她看到了一行人，也就是今天的客户。
被保镖们簇拥着的一个标准的日本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穿着日本式的衣服，虽然不是和服，但一看就是日本的东西。留着日式的小胡子，脚下是一双木屐。
“在南京穿成这个样子，找死啊。”疯子嗤了一声。
摆谱也要找地方吧。
鬼都知道南京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仇日情节好不好。
游儿已经愣住……
……
这胡子……
这表情……
这是……
……
记忆。
模糊的记忆……
……
火……
喊声……
有什么东西烧起来的时候发出的烟……
四周是血，都是血……
血……
干涸的血色是那种黑红，那么地刺眼。
很多人站在边上，笑着。
那些人的脸在不停地旋转，放大……
她的意识终止在那些不停放大的疯狂笑着的人脸上的小胡子……
……
‘
整个展品室的温度仿佛骤然冷了下来。
所有人都感觉到背上一凉。
游儿向前走着，仿佛有点不稳，是那种摇摇晃晃的样子，仍然低着头，向着那个带着明显标志的男子走去。
保镖们都僵在那里，没有人动。
“杀我……兄弟……姐妹者……”游儿喃喃地念着。
杀我……
兄弟姐妹者……
死……
杀我兄弟姐妹者，死……
杀我兄弟姐妹者，死！
没有人动，那一瞬间，人们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手脚一般，无法动弹。
那股强大的戾气甚至惊动了在很远以外的阿莉。
阿莉就是这个时候冲出来的。
只见游儿直直地走过呆若木鸡的保镖们，一把把那个中间的男子按倒在地，发出砰地一声大响，随后是木屐甩出去的声音，乒乒乓乓地在大理石的地上留下一串的尾音。
游儿这时候用双手卡着男人的脖子，双目无神，嘴里仍然呆呆地念着：“杀我兄弟姐妹者，死……”
那一连串同样的话在一片的寂静中显得无比的诡异。
……
‘
当游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是疯子在象疯子一样的摇晃着自己。
“游儿，你醒醒！要死人啦！”疯子大约是第一个惊醒过来的人。天，游儿在做什么？那个男人已经双眼发白，口吐白沫了，再这样下去，真会死人的。
失控了。
游儿猛醒。
现在的情况是……呃……她的双手按在那个人的脖子上，而这个人已经晕死过去，不省人事了。
“抓住她。”那群保镖现在才开始反应过来。
然后现场一片混乱。
游儿只记得很多人在喊，有人要抓她，又有很多人在争执着什么。
一群保全排成一排站在她的身前，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大声宣布着：“本厂发生所有事情由我们全权负责，你们不要乱动。”
又有人喊：“赶快送医院。再晚会出人命的。”
于是，一场闹哄哄的事件结束了。
还在头脑晕晕的时候，游儿就被带到了总经理室。
‘
“对不起，对不起，彬……”她知道，她把整个生意弄砸了。
“我的错。”彬把她揽在怀里，安慰着。
他竟然忘记了客户是日本的，也忘记了游儿还在厂里。是他没考虑周到。
可是，他这样，游儿更过意不去了。
“游儿，等会到医院去跟客人道歉好不好？”彬好像想到什么。
她摇头。
她不想去。
她的头还很晕，不过她知道的。她不想去。也不能去。
去了估计那个人会死，被她掐死。
‘
彬出去了，好像是去了医院。
游儿现在有点了无生机，蔫蔫地，疯子在安慰她。
“疯子姐……
“恩？”
“你很喜欢彬吧？”游儿忽然开口，有点肯定的疑问。
“恩。”得到的回答是一个重重的肯定句。
此女做事风格一向与众不同，游儿还以为她会推说一些什么，这么地干脆爽快倒让她出乎意料了。
“送你了。”游儿轻笑着。
疯子耸着肩。要送还得看彬同意不同意吧。
……
‘
阿莉和东方拓是飞车赶到这里来的，时速超过二百，连闯五个红灯。
于是第二天报纸头条是：著名影星闹市挑战F1赛车手。
此后，东方拓的粉丝群又多了一些人，他们是，飞车党。一般飞车党的车开不了这么快，而一般明星也不敢开这么快。
‘
这个厂以前是在东方拓姐夫沈大少的名下，现在是彬在管。
“出什么事了？”东方拓看到门口有点乱。
“大少爷。”门口的门卫认识他，一个敬礼以后回答：“一切正常，没有出事。”
“没出事？”
“是。今天一切正常，绝对没有出女员工打日本客户的事。”那名门卫回答得理直气壮。
囧……
“是游儿。”阿莉歪着头。
不做第二人想。
“那女孩在哪？没有送警局吧？”东方拓比较关心的是游儿现在怎么样了。
自然没有，这不现在正在休息室里反省着呢么。
再见到的时候，游儿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哀伤。
“还好，还没死人呢。”阿莉又恢复了她那种懒洋洋，甚至有了打趣她的兴致。
“阿莉……”游儿扑在她的怀里，不知道说什么。
‘
她对着东方拓道着歉。
在来了以后，大哥一直没有骂自己。可是，这个客户据说很大，他应该很生气的吧。
“不怪你，彬不应该把你带过来的。”东方拓倒是十分护着她。
“可是……”
“对了，你的手没事吧？”东方拓这时候来这么一句让边上几个女生都愣住了。
汗，还真有这个时候关心她手的。
“物理学上说，力的作用是相对的。”他板起脸解释着。
噗嗤一声，游儿被他逗笑了。
“这样才象是我认识的游儿嘛。”东方拓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谢大哥。”
“客户那边怎么说？”疯子有点担忧。
“交给我了。”
‘
医院。
东方拓在解决问题。
客户自然很生气，火冒三丈，大发雷霆。
“北条先生，请说中文。很抱歉我听不懂日文。”东方拓那张笑脸有镇痛作用。一来就让日本客户气焰消失不少。
“东方大少，听说你从日本留学回来。”客户纳闷了，从日本留学回来能听不懂日文吗？
“在日本我是懂的，到了南京忽然又不懂了。”东方拓应对如流。
“为什么？”客户不知道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南京这地方，仇日情绪高涨，我怕被掐死。”他的脸上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笑。
阿莉倒真想不到他是这么解决问题的。
‘
客户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终于按捺不住发作：“请把那个女孩交出来，我要告她人身伤害。”
“不用了，这件事情，我全权负责。”东方拓脸上的笑容扩大，可以直接媲美阿莉的招牌笑容。
“你……”
“是这样，我和沈大少打赌，说你穿那样在南京不到三天肯定会被人掐死。可是，没想到现在的人都这么斯文有礼，和谐有爱，害我只好自己想办法。后来忽然想起成年人掐死你要坐牢，我就带了个未成年的来了。”说着，他还看着边上的阿莉，示意着什么。
阿莉也不客气，抓过边上输液的钢架子就折成了一个弓形。
她从小学的功夫。
汗，效果很直接。
客人直接奔出病房，一路小跑钻进门口自己的小车，箭似的飞驰而去。
这下，连医院的医生都成为东方拓的粉丝了，直夸：“那么严重的病人，东方经理一来，两三句话就能变得生龙活虎，以后应该聘请他来做心理医生。”
汗，这个哪里是生龙活虎了，落荒而逃还差不多。
“东方拓，这样真的没事吗？”阿莉还在玩着那个被她扭弯的输液架子。
这医院里的东西都这么不结实吗？
“没事，我以败家著称，我父亲都习惯了。”他自嘲着。
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看，父亲办公室的电话。
“黎姐，出什么事了？”父亲很少用这个电话，打来的应该是父亲的秘书。
“老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第十九章 父亲
果然很严重。
东方家的总裁，东方英杰晚上的飞机直接到了南京。
‘
没有人迎接他，因为他没有通知这边。
到达的时候，东方拓和阿莉正窝在拓的那个六十层楼上的公寓里。就那个白色的。
这么晚了，他们有正当理由。
那就是——补习数学。
鉴于她数学不好是为广大人民群众深知的秘密，所以，身为家长（自封），补习数学，是他的责任。
汗，干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想跟她在一起直说不就好吗？
“不学了，没动力。”确实没动力了，现在阿莉哈欠连天，趴在那个大白茶几上直想睡觉。
“阿莉，如果你这个学期数学及格了，我就和你约会。”这动力够大吧，想他东方拓乃万千女性的心中偶像，长了一张号称从八岁到八十岁都喜欢的脸，为了阿莉，做出这番承诺，牺牲够大吧。
不过，搞笑的成分更大。
“东方叔叔，你过气了。现在流行小受男。你长得这么攻，不符合现代潮流啊。”阿莉趴在茶几上，并没有抬头，只是举起一只手，晃着她那杆圆珠笔。
东方拓那叫一个哭笑不得，现在的小女孩们都在想什么。
‘
门开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景象，让东方英杰老前辈差点没背过气去。
“东方拓！”他顿着拐杖，身后的保镖秘书们见势不妙，赶快溜之大吉。这个事情，大家自然都是装作没见到的。
他们父子之间绝对验证了一句古话：无仇不成父子。
“你竟然说是你找人打的人 ？＇…87book＇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客户我们争取了多久？你从来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东方英杰直奔主题，这小子太不象话了，还好老太太没决定让他接班，要不直接全部捐献出来还风光一点。
不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大，别发火，发火对您老身体不好。”东方拓悠哉悠哉。
“好吵哦。”阿莉的瞌睡虫一下子被赶跑了。
怎么打雷了吗？好大动静啊。
东方英杰这才注意到我们阿莉。
东方拓一向不大近女色，三十多岁还是独身，虽然理由光明正大，说是偶像明星不应该那么早结婚，可是老太太那个急啊。
还有，谁让他做什么偶像明星来了，他东方集团需要他出来演电影吗？
不过，这个小女孩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说是床伴是打死都不会有人信的。瞧这身材小小不丁点，头发感觉都比身子长了。穿的象是小男生的校服，而她大大咧咧地趴在东方拓的那个大茶几上，身子下面压得满是展开的教科书。
“你又是谁？怎么会在拓的房间？”东方英杰口气并没有太严厉。
“阿莉。”这个是回答。
阿莉？东方英杰脑子就感觉嗡地一声。
这个就是阿莉？闹得乱哄哄的阿莉事件的阿莉？他们家大儿子到底在搞什么。
“爸，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阿莉。”东方拓插了这么一句。
“少给我来马后炮。”
这个气不打一处来啊。
‘
“阿莉，这个是家父。你应该叫……”
呃……叫什么来着。
叫伯父？不对啊，把他们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象是祖孙级的。
叫爷爷？也不对啊，那自己不就比阿莉大一辈了吗。
“妹夫你好。”阿莉冲着东方英杰点头。
咕咚……
东方英杰差点没倒在地上，还好拐杖比较结实。平时他慈善事业做多了，象她这样的小女孩哪个不是爷爷、爷爷地叫得亲热，这一句妹夫实在雷倒一片。
TXT小说： 87book东方拓也有点反应不过来，张大嘴愣在那里。
小“我是林素儿的师姐。”阿莉的声音冷了下来。
说……
网一瞬间好象很静，大家都没有说话，东方英杰惊诧地望着阿莉，又望了望东方拓。
拓点了点头。
……
无语中。
……
“素儿她，还好吗……”一句话说得艰难，他卡了很久。
“托你的福，还没死。”阿莉说话冷冰冰。
“另外，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她说着，把一个白色的沙发搬到东方英杰的身前，然后慢腾腾地站上去，让自己和东方英杰差不多高。
这举动直接吓坏了东方拓，这还了得，他一把把自己父亲拖到了一边，远离阿莉和她脚下的沙发。
“拓，你做什么？”老人家满脸疑惑。
“没什么，林姨她大师姐脾气不怎么好。”东方拓浑身冷汗。阿莉做事一向比较猛，这要真一巴掌扇出去，还真收不了场了。
“请不要接近我三步以内。”阿莉缓缓地说出。
“为什么？”东方英杰不明所以。
“我会直接把你扇回香港去。”
……
‘
“你想把她怎么安排？”阿莉并没有动，她好象并不是太有打人的欲望。
“我……”东方英杰僵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小女孩有一种气势，让他疑惑。而同时，自己对彬的母亲，确实是无法交代的。
于是，很静。
东方拓把阿莉抱下来。
“阿莉，不要把爸逼得太紧好吗？”东方拓暗暗摇头。
‘
有的事情，并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而这中间的纠葛，虽然随着母亲的去世而逐渐淡去，但他们的关系又形成了一个新的奇特的结。
十岁的男孩会喜欢上一个女人吗？
会吧。
记得自己刚见到林姨的时候，就是十岁。
她是那么地温柔婉约，象是爷爷的画。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说不出话。
父亲当时在大学教画画，她是父亲的学生。
“姐姐，你好象是我爷爷的画哦。”他对她这样讲的。
“小拓，你父亲也这么说。”记得当时，林姨是这样笑笑地回答。
爷爷有一副画，是名画，叫《桥上的女孩》。奶奶一向很在意那副画，不让外人随意看的。
那一天，他带着林姐姐偷偷去看，结果被人发现，害他抄了一下午的书。
一段时间过去了，林姐姐变成了林姨。
那时候他虽小，却也知道这称谓的改变会代表着什么。
于是，他整天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不见人。
又一段时间过去了，林姨不见了。
一直以来，爷爷的生意是靠着亲家，也就是母亲这边的资助的。直到现在也是，沈家仍然是东方集团的大股东之一。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爷爷过世，初入生意场的父亲又被人骗，几乎赔了所有的资本。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有人在意林姨的失踪。
可是，他知道。
母亲家是豪门，做事辛辣决断。林姐姐，呃，是林姨，估计不在这个世上了。
很多年过去了。
他大了，直觉的叛逆让他拿起吉他，开始撕吼着心里的烦躁。
也为了纪念某个人。
相对于那些无病呻吟，他的歌声打动了很多人，于是他渐渐成名了，走上了演艺界的路。
有一天，奶奶告诉她，她把林姨安排在自己门派里。也就是说，林姨还活着，在下一代的首徒那里。
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那感觉五味陈杂，有悲伤，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
他借一场演唱会的机会到了南京，也就是爷爷奶奶的故乡。多年过去，林姨仍然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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