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价值不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完成生存的价值。一个生命的降生我们该高兴,一个生命的辞世我们也应该为之高兴,可是这种高兴却往往被悲伤所覆盖。因为这个生命留下了价值,却带走了多少人对它的思念。人之所以比动物更高一级,是因为人有着情感,达尔文只看到了生物上的进化却没有看到情感上的进化。而我们该做的又能是什么呢?值得每个人深思!”
一大早我去了学校,找到舒芸的班主任,说明了情况,这老师很通情达理,批准了舒芸的假期,我想只要是个有情感的人都会批准的。没有功夫逗留,回来时舒芸仍在她的房间。我悲伤背包叫上舒芸步履沉重的踏上去杭州的火车,而这次却没了上次的欣喜,完全被一种黑暗给笼罩着。舒芸一路上都不说话,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我看的苦不堪言,却只能压在心底,因为此刻说再多的安慰话甚至连放屁的不如。我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肩膀让她安心的依靠着。火车开的很快,可是我却感觉比蚂蚁爬还要慢,舒芸靠在我的肩膀上,两只眼睛暗淡无光。我握住她的手,攥得紧紧的,希望给她一种鼓励。
此刻我不敢想象,我只是告诉舒芸她爸爸生病了,甚至没有说明到底是什么病,她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真相后会成什么样子。可是这些事实都必须接受,我们都是平凡的人,我们都必须接受自然给与我们的任何悲与喜。我们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火车到站了,我和舒芸一夜都没合眼,却又是看着天色已晚。我颤抖的拨通了阿姨的电话
“喂,阿姨,叔叔再哪家医院呢?我和舒芸下车了”
“XXX医院,你们赶快来吧”阿姨没有多说
我挡了辆出租车就去了扶着舒芸上了车就直奔医院而去,舒芸似乎意识到噩梦的临近,整个人都钻进我的怀里,呼吸变的低沉,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我只是抱紧了她,欲言又止。车在医院门口停下了,还没有走进去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就已经透过大门袭了出来,黑白无常好像在门口向我们招手,恨不得直接把我们落下地域去。
我到窗口查了下叔叔的病房,便提着行李去了病房。看着医生护士匆匆忙忙来来往往我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舒芸越走越慢,手心也失去了温度,冰凉无比。
推开病房门,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叔叔躺在病床上罩着氧气罩,无力的半睁着眼睛。而阿姨则是坐在病床边紧紧的握着叔叔的手,看我们俩推开了门,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此刻舒芸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痛苦,泪水夺眶而出,拼劲最后的力气跑向了叔叔身边撕心裂肺的喊着“爸爸,你的女儿回来了,你别离开我啊,我不能没有你”
还不到一会功夫舒芸已经完全哭成了一个泪人,而我则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伤感,一滴泪水不争气的掉在了手背上。阿姨对于这样的场景已是预料之中,她放开叔叔的手拉我出了病房,只留舒芸和叔叔在病房里面。
“潇然,阿姨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事情真的很糟糕,我害怕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当初让他早早治疗,可是他死活都说没事,可是现在……。却只留我们母女俩了”阿姨忍不住泪水哭着自言自语道
我也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碰到,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可是却完全没想到会这么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身边,对于一个从来都不擅长安慰人的我来说,完全没了下文。
“阿姨,你别难过,说不定还有得治,您等等,我去问问医生,我对这个还是有点了解的”我思量了半天说道
“没有用的,如果有的救的话医生怎么会不肯救呢”阿姨绝望的说
“您先别着急,去安慰下芸芸,我怕她会支撑不住,我这就去医生那里”说完我就扶着阿姨进了病房,看着舒芸握着叔叔的手仍然哭泣不止我真的不忍心再看下去,关上房门径直去了医生那里。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医生问道
“我是204病房的王建平的家属”我说道
“噢,请坐,你想了解些什么呢?”医生给我倒了杯水问道
“我想具体了解下他的病情,还有救治的具体措施”
“他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左右心室不完全分离,所以动脉血和静脉血分离的不完全,除此之外冠状动脉还有一定程度的粥样硬化,随时都有梗塞的可能”医生拿过病历资料给我念道
“那就没有救治的办法吗?”我心急如焚
“本来是可以救治的,不过他这已经是晚期了,治疗已经不起作用,现在我们医院也无能为力”医生一脸无奈的说
“医生求你了,你就尽力救救吧,即便有一线生机也要试试啊,钱不是问题”我恳求道
“不是我们不想救人,我们是医生,本职就是治病救命,可是病人的病情已经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现在就连器官移植的黄金时期都过了,暂且不说能不能找到配型了”
医生说道这种地步我也是没什么可说了,我了解,一种病器官移植已经算是最后的办法了。
第109章 临终托付
绝望的从医务室走出来,心里乱如麻,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的这么感性。也许是舒芸的感染,也许是我良心发现,以前对生命结束的快感完全失去了。走在阴冷的医院走廊,安静的让人窒息,我不敢再进病房,因为我不想看到舒芸那凄惨痛苦的表情,我承认我不会安慰人,更何况在这种生死离别的关头。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出了医院,望着远方宁静的夜色,点燃了最后一根香烟。一边抽烟,一边流泪!曾经坚强的我却无法忍受这此刻的伤感,我问自己Why?一个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我居然为他流泪了,可是这就是事实。抑或我不是为他流泪,而是为她的女儿流泪。烟灰在我手中不经意的被弹掉,擦去眼角未干的一抹泪水我掐灭了烟头。
再怎么伤感我也必须接受,此刻舒芸需要人,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她爸爸即将离她而去,而这个重任也就会落在我的身上。我不能袖手旁观,我不能!
回到病房,舒芸已经泣不成声,阿姨只是一直站在那里,很显然泪水已经流干殆尽了。我走到舒芸身边先是轻轻抚摸她的头,然后把我坚定的手放在舒芸和叔叔的手上,叔叔用他那即将睡去的眼神注视着我,似乎感受到了我手心的那种坚定。
就在此刻阿姨叫住了我
“潇然,你跟阿姨出来一下,阿姨有话跟你说”
我跟随阿姨出了病房,随手关上了门,只留他们父女俩呆在一起。
“你跟舒芸还没吃饭吧,我把钥匙给你,你们俩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你们也折腾了一天没有休息了”阿姨沉默了片刻说道
“可是……”我刚要说舒芸肯定不会愿意走的,阿姨就打断了我的话
“没什么可是的,芸芸也见到她爸爸了,她要这样一直哭下去会挺不住的,我看的于心不忍”阿姨刚刚干涸的眼睛此刻有湿润了起来,我赶紧答应她。
“好吧,您先劝劝舒芸,我现在说什么她肯定都不会听的,我理解她此刻的感受”
“这个你放心,她会听我的话,今晚舒芸就拜托你照顾了,她刚知道这事情可能会受不了打击”阿姨拍着我的肩膀嘱咐道
“阿姨,我看今晚还是我来照顾叔叔吧,你也好几天没休息了,你就跟舒芸回去休息,我一个大男生精力还是很充足的”看着阿姨黑黑的眼圈我心痛万分,想劝她回去休息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叔叔剩的时日也不多了,我想多陪陪他,你只要帮我把舒芸照顾好我就很感激了”阿姨和叔叔的感情这么深一刻也不肯离开,我知道再劝下去也只是徒劳,于是任阿姨自己抉择。
“恩,会的,你就放心吧”我紧紧的握住阿姨的手
目送阿姨进了病房我却又陷入了沉思:舒芸会跟我回去吗?我该怎么安慰她呢?可是疑问终究是疑问,没有尝试自己却仍然是无法知道答案的。我坐在走廊冰冷的椅子上看着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的走着,就像是再宣判最后的死刑。有一会工夫舒芸和阿姨一同从病房出来了,虽然止住了哭泣,但是泪水已经把整张脸洗得泛白。看的我痛彻心扉,不觉的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安慰道
“丫头,先跟我回去吧,让妈妈和爸爸多待会”
舒芸看着我根本说不出一句话,阿姨把舒芸的手交给我再次嘱咐道
“你们俩先回去吧,路上小心,饿了的话冰箱里有吃的东西,有什么事我再给你们打电话。”
“恩,阿姨你就放心吧”我翻遍整个脑海却只找出了这句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阿姨才会放心。
拉着舒芸的手,她靠在我的身子上,已经完全失去了支撑。我回头给阿姨挥手道了别就朝着漫长的走廊尽头挪动。
“潇然,你先等一下”刚走没多久阿姨忽然又叫住了我。
我转过头来有点莫名的看着阿姨,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叔叔想跟你说几句话,说完了你再走吧”阿姨站在病房门口声音嘶哑的喊道。
就这样我和舒芸又回到了原地,不同的是,这次叔叔找我单独谈话,所以阿姨和舒芸都是在门外站着的。我很不解,毕竟和叔叔只有那几面之缘,但是为何叔叔却有什么话单独找我谈呢。我看着叔叔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真的不知道他会跟我说些什么。
我坐再床边,用手握着叔叔的手,趴在他耳边说道
“叔叔您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就直接说,不用顾及什么的”
我生怕叔叔对我拘谨,要说的又不打算说,于是先打消他的顾虑道。
只见叔叔缓缓的把另一只手从被子里面抽了出来,准备摘去他的氧气罩。我一看一下子急了,这不是饮鸩止渴麽。就在我刚要阻止叔叔的时候却听到他使劲力气的摇头,我明白了他有话要对我讲于是缩回了手。叔叔摘掉氧气罩后第一句话就说道
“叔叔知道自己时日不长了,可是不忍心看到芸芸孤苦伶仃的,这对她打击太大”
这句话说完他已经是喘的不成样子了,我赶紧帮他带上氧气罩然后说道
“叔叔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就说出来吧,我一定尽我的能力,不让你失望”此刻我只能说这些话,无论有没有用,这些话是对病人最好的强心剂。
叔叔又摘下了氧气罩说道
“我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也肯定会有前途的,我只想你好好的对我们家芸芸,这样我才能安心的去天堂,你一定不要辜负了叔叔的期望”这句话说完叔叔直接咳了起来。我一点也不敢迟疑的给他带上氧气罩,生怕他再摘下来。
“叔叔,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我会好好对芸芸的,不会让她受伤的”我哭着说,刘备白帝城托孤,而此刻叔叔却是病危托女。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当然不能犹豫,更何况我已经算是舒芸的男朋友了,叔叔此刻已经化身为我的父亲,或者说是更多人的父亲。
第110章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叔叔看我坚定的答应了也不再说话,他知道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也只有静静的等待死亡的来临。我不忍心看下去,出了病房,舒芸和阿姨依偎在一起,看我出来了,却是没有话要说。
“阿姨,我想我还是先带舒芸回去吧,您好好照顾叔叔吧”我的心快要被医院的这种气氛冻碎,此刻只想赶快离开。
“恩,你们俩开车回去吧,车在门口挺着呢”阿姨手里攥着车钥匙递给我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坐Taxi回去,晚上开车太危 3ǔωω。cōm险”我回绝了阿姨的好意,其实并不是我开车水平不好,只是以我现在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真的会怕出车祸。
“那好吧,这样也好,你们俩回去早点休息,别太难过了”阿姨料到我们俩此时的心情是无法入眠的,所以叮嘱一番,可是这样的嘱咐显然是没有多大的用处。
“恩,知道了,您也别太操劳了”我关心道,阿姨已经憔悴的不行了。
我扶着舒芸走出了医院门口,挡了辆出租车就回去了。一路上我们俩相互无语,只是彼此依偎,谁也不知道谁在想什么,也没有必要去猜测。
“先生,到了”
我被司机的话打断了飘渺的思绪,甚至没有感觉到车已经停下来了。我扶着舒芸下了车,看着黑色的房子像是一座死亡的城堡,甚至有了不敢进去的恐惧。回头看看舒芸,她已经跟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了意识。我开了门打开灯,扶着她坐在沙发上。
“芸芸,吃点东西吧”我起身准备去冰箱取吃的,虽然我知道此刻她肯定什么也不想吃,可是我还是问了,我不忍心看着她这么糟践自己,不为自己,也为了叔叔给我的嘱咐。
舒芸没有回答我,只是一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景。我打开冰箱,看到了曾经和叔叔一起喝过的JOHNNIEWALKERWHISKY,而放在冰箱的却是一瓶还未开封的。此刻我又想起了叔叔,躺在病床上的叔叔,也许再也不能和他一起喝酒了。
翻遍了冰箱发现自己并不想吃什么,于是又关上了冰箱。回到客厅坐在了舒芸的身旁,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把她紧紧的抱进了怀中,希望用心去温暖她。这样大的宅子里此刻冷清的快要冻结。
“潇然,我想喝酒,我心疼的厉害”舒芸突然说道,颤抖的声音顺着她的身体传到了我的心脏,我先是一惊,然后平静的说道
“算了吧,喝酒伤身体,咱们好好的”
我并不想让她喝酒,并不是单纯因为她是女生,而是因为她爸爸就是因为这个进医院的,不是直接也是间接的。
“可是我心疼的受不了,我想喝,就这一次,行吗?”
舒芸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看到她空洞的眼神我有点犹豫。
“好吧,不过少喝点,酒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虚伪的说,虽然知道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自己却总不会去主动戒掉,现在却还要让别人少喝点。
“恩,你去取吧,顺便陪我喝吧”
我回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刚才看到的那瓶威士忌,顺便取了两个玻璃杯。来到客厅开了瓶塞给我倒了一大杯,给舒芸倒了一小杯,我不想看她喝太多。
只见舒芸一口气给喝完了,这下差点没把我吓死了,喝完就开始咳,要知道她从来没沾过酒,最多也就是抿一点点啤酒。我赶紧给她捶了几下,她抬起头来继续说道
“再给我倒上”
我本想劝他,可是欲言又止,因为此刻她只求一醉,没人可以拦住她,既然这样又何必需要再拦她,何不让他畅快的醉一场,这样也可以减轻她内心的痛楚。
一瓶酒你一杯我一杯不一会就喝的丁点不剩,这酒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一瓶根本醉不了,可是舒芸却不行,喝完她已经开始胡言乱语,本已经干涸的眼睛似乎补充足了水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泛滥。泪水散落进了酒杯里面然后再何进肚子,不知道是苦是咸。
我把舒芸搂进怀里,她渐渐的哭不出来了,然后借着酒意睡去在我的怀中,我则是思绪如潮,借着酒兴我倒是清醒了许多,我已经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员,不管以www。③ü ww。сōm后会不会是,但是现在我必必须这么做,设想两个女人无依无靠,有再多钱又能怎么样呢?
晚上舒芸不停的喊着爸爸,甚至有时紧紧抓住我的手,生怕我离开,这一刻我成了她的“爸爸”。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一个人伤感了起来,在黑夜中等待白昼的来临,摆脱阴霾的缠绕!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子射在我的眼睛上,我从梦中惊醒,看着舒芸在我怀中酣睡,抱着她上了楼平放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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