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夜宝惊呼出声,这点常识他还是懂的。
慕容薇无声,额上已经渗出汗水,一手沿着轩辕澈脊骨尾端往上一节一节地数,另一手取了银针,再第三节处停手,银针侧偏,果断刺入,瞬间,那原本银闪闪的银针变成了暗淡的黑色!
“好狠的毒!”夜宝又惊了,还是头一回见银针这么快便染黑了。
慕容薇没说话,亦没有丝毫停顿,一手继续往上数,另一手再取银针,中号的银针,寻到穴位立马下针,银针又是瞬间黑了。
马车内安安静静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夜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为妈咪擦汗,第三根银针刺入,这一回,却不是黑色的,而是青黑的,有些淡。
夜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是,慕容薇眉头仍紧锁着,咬着唇,继续往上,换了大号的银针,一路而上,直到轩辕澈的脖颈,才停了银针,针了,她还继续,将他的手臂拉直,双手大张,还是用虎口按在轩辕澈脖颈上,寻对了位置,猛地往两壁锊去,原本如冰雪被锊得通红。
慕容薇瞥了这通红的肌肤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定神一看,却又没有发生什么,也顾不上多检查,收起他脊梁上的银针,右腿一跨,竟直接跨坐在轩辕澈后背,双手成拳,抵在轩辕澈左右两肩,用劲地往手掌锊去,她的身子也瞬间贴近。
很快,她就起身,又重复这样的动作,似乎在为他梳理经脉。
夜宝收好黑色的银针,换了一套银,依旧顺序摆放好,母子俩皆是认真而紧张,都没有注意到马车缓缓地慢了,渐渐地、渐渐地停了下来。
直到轩辕澈双臂通红,左右两手五指红肿一般涨红,慕容薇才停止,深深的深呼吸,正要下来,帘外突然穿来了侍从的声音,“王爷,已到东大门青龙门了。”
除了皇帝和太后,任何王公贵族都不能乘车入宫门,必须坐轿。
“妈咪,老白在就好了,他会易声术。”夜宝哭丧着脸,说道。
“想办法拖着,我不能停!”慕容薇说罢,取了五枚银针,竟直刺入轩辕澈的手指指甲!
“我……怎么能……有办法?”夜宝看得心惊胆战,喃喃出声。
慕容薇没有回答他,拉来轩辕澈的另一手,同样是眼都不眨地刺入了五枚银针,轩辕澈仿佛晕死了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怎么回中那么深的毒?”慕容薇说着,将他翻过身来,抱坐了起来,背靠高枕。
“王爷,轿子来了。”车外的侍卫又禀道。
夜宝赌在门帘前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轩辕澈不开口,侍从们也没那够胆上来,先撑着再说。
慕容薇面对轩辕澈着宽阔而硬朗的胸膛,纹理分明的腹部线条,顿时有些移不开眼,看似虚弱的他,身材到一点儿也弱。
她咬了唇让自己淡定,双手果断覆上他炙热的胸膛,方才明明还坐怀不乱呢,这会儿却是有些慌了,总觉得这家伙正睁眼看着她,不自觉地抬头,看到的还是他那苍白俊美的脸。
她松了唇,直接咬牙闭眼,双手虎口张开,抵在他胸膛上,一划而下,直到他裤头,然后,重复,一次次重复。
重复间,侍从又催了,“王爷,皇上被十三爷缠着,东宫太后和西宫太后都催了。”
东宫太后柳氏是皇帝轩辕烈和轩辕离的生母,曾经的贵妃,因儿子登基继位而被立为东宫太后,而西宫太后李氏是原本的皇后,轩辕澈的生母,传闻两位老太太向来不合,几乎从不碰面,路上遇到了都会绕路走,皇帝还未立后,名义上执掌后宫的仍是原本的太后李氏,实权却在柳氏手中。
得不到回答,侍从开始不安,孙公公不在,谁也不敢冒然上车,只得盼两位太后赶紧到。
在慕容薇双手一次次重复由上往下锊的情况下,轩辕澈一身细皮嫩肉早已火红而炙热,烫地吓人。
“夜宝,转过头去。”慕容薇突然出声,一边取了银针。
“为什么?”夜宝不解。
“废话什么,快点!”慕容薇厉声。
夜宝无奈,转身面对车帘,双手抓在左右门框上,面壁一般。
慕容薇深吸一口气,果断解开轩辕澈的腰带,虽然……虽然手真的有点颤,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锊起长袍,拉下他的裤头。
一点点而已,真的,只拉到可以看到肚脐的地方,这厮的皮肤真心的好,比女人的还要好,尤其是这个地方,细嫩得她都不忍心下针了。
“西太后驾到……”突然,侍从高喊,浩浩汤汤的一群人远远而来,随后另一侧,一样的排场,却多了一样后宫至尊象征的凤辇,侍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东太后驾到!”
这两位太后居然同时到了,回宫不久的西太后听得儿子病重,岂会不赶来?只是,东太后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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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咦……
在侍从一而再的高呼声中,慕容薇根本无法停下手中的银针!
夜宝双臂撑在门框上,似乎准备随即阻拦冲进来的敌人!小小的腰板都挺直了。
五枚银针同时刺入轩辕澈腹上的穴位,瞬间全都发黑,竟是黑得冒出了白烟,这究竟是怎么样的毒,能厉害如此!
幸好中毒的时间不长,一个月不到,才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勉强可以强逼出来。
慕容薇看着银针,又检查了轩辕澈身上因刚刚刮擦而留下的红痕,眉头紧锁,还有残存的毒,似乎还不止一种。
“参见东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西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齐声高呼传来,跪拜磕头的声音都是那么清楚。
“妈咪,怎么办!”夜宝骤然转身,看着还打算继续用针的妈咪,话音一落,人却怔了,只见轩辕澈双眸微挣,正盯着埋头在他身下的慕容薇看,狭长而清冷的双眸里是夜宝寻不到词形容的情绪,似乎……似乎还有种隐忍,就是不知道他是隐忍着怒意,还是其他的什么了。
“夜宝,有点奇怪,他身上好像有两种……”慕容薇还低着头,喃喃自语,小手轻轻抚在轩辕澈腹部的红痕上。
“妈咪!我们不用……担心了。”夜宝傻了,不,此时他觉得他妈咪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澈儿,怎么还不下车,不舒服吗?”西宫太后清冷的声音传了来,而轩辕澈冷冷瞥了夜宝一眼,视线又回到慕容薇身上。
“妈咪!”夜宝上前,小心翼翼扯了扯他妈咪的衣角,慕容薇这才缓过神来,不确定道:“他身上还有毒,跟逼出来的毒好像不一样!”
“妈咪,你中奖了,你看……”夜宝故意拉长了那个“看”字,肉乎乎的食指指了指上方。
慕容薇一脸莫名,抬头看去,顿是一个激灵,这才从方才紧张中彻底缓过神来,看着衣衫不整,全身是红痕的轩辕澈,立马知道大事不妙了。
“澈儿?怎么了?”西太后的声音近了。
“逃还是装?”慕容薇果断问道,这时他们母子俩管用的招数。
夜宝一身鸡皮疙瘩,毛骨悚然地盯着轩辕澈看,这厮刚刚明明醒过来了,难道他看错了?
“澈儿,你到底怎么了?”西太后已经伸来来拉车帘了。
夜宝缓过神来,顾不上多想同慕容薇十分默契,一个大喊,“快宣太医,王爷中毒了!”一个猛地掀起了车帘。
“啊……”已经到门前的西太后被这么冷不防一吓,顿是惊叫,好几步踉跄,若不是下人连忙上前来扶,保准会跌倒。
车门大开,隐隐可见轩辕澈一身狼狈地瘫在高枕旁,慕容薇和夜宝跳下车,接是慌张,拉着人就喊,“快点找太医,齐王中毒了!”
慕容薇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素雅清冷装扮者是传闻中先皇最宠爱的冷美人皇后西太后,她直接冲到西太后面前来,一脸惊慌,“太后娘娘,齐王中毒了,刚刚逼出了不少,现在晕厥过去了,赶紧宣太医。”
夜宝也跟了过来,漫天大汗,道:“齐王刚刚逼毒,无法分神才没有答话,太后娘娘,赶紧宣太医,否则齐王撑不住的!”
西太后愣了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倒是一旁赶到了东太后,听了这话,急急道:“来人,宣太医,闲杂人等全都散了!”
下人们不敢议论,纷纷退去,西太后缓过神来也顾不上那么多急急上了马车,亲自抱起了轩辕澈,眼眶一下子湿了,却无能无力,太医来后,她才下了车,至始至终眉头都紧锁着,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当年的清冷冰清依旧。
东太后长她五岁,浓妆艳抹,五十出头的年纪还穿得花红柳绿,比后宫任何一个妃子都要鲜艳,她没有上车,站在一旁蹙眉看着,也不看西太后一眼,低声问一旁的太监,“这不是十三的马车吗?”
“禀东太后,十三爷在城门口就下车了,直奔御书房去,七爷就坐这车送两位公主入宫,让孙德盛送侧妃回王府去。”太监恭敬答道。
“那对母子,是七爷带入宫的?”东太后看着守在车前的慕容薇和夜宝,慵懒地问道。
太监还未答话呢,轩辕七汐几个翻身一下子就落在她面前,急急道:“母后出什么事了?”她们的马车刚刚才到宫门,远远看到前面出事了,轩辕七汐立马大大咧咧翻身而来,而耶律灵蓉乖乖地快步小跑,到了宫里,可不是她能随便放肆的。
轩辕七汐她母妃本是先皇宠妃,东太后的党羽,过世得早,她倒是蛮得东太后疼的,加之皇上对她疼爱有加,再宫里横行霸道已是她的专属。
“你七哥出事了,说是中毒。”东太后还是那慵懒的语气,事不关己一般,她恨不得轩辕澈早点归西了,她儿子的皇位才能做得更稳一些,当年的皇位之争,虽然轩辕澈没有参与,但是先帝最早的决定她是知道了,若是先帝多活两年,如今的皇位应该是轩辕澈这个正宫所出的皇子。
“七哥?”轩辕七汐大惊,急急往车内看去,只见太医一脸凝重地把脉,情况似乎不乐观。
“这不是十三哥的马车吗?”轩辕七汐狐疑着,她们的车队的后头,都不知道前面出什么事了。
“那小子又打扰你皇帝哥哥去了,走吧,母后有事情跟你商量呢,那个耶律公主呢?”东太后笑着说道。
“前面,母后,那女人虚伪死了,别看她现在安分的样子,一路上没少跟儿臣打架!”轩辕七汐低声说道。
“是嘛,虚伪的女人最好用了。”东太后冷笑着,转身,“七汐,把她带我宫里来,今晚的家宴本宫有事交待。”西太后说着,转身就走,根本没有多看轩辕澈他们母子俩一眼,更是没有把慕容薇和夜宝放在心上。
“什么跟什么嘛!”轩辕七汐没听懂东太后的话,却也不敢违令,担忧地看了昏迷在车内的轩辕澈一眼,交待了一旁的太监,“你去告诉皇帝哥哥七哥出事了。”说罢才急急跟了东太后去。
“妈咪,两位老奶奶,貌似关系不怎么好。”夜宝低声。
“没见银玲和阿宝,她俩应该是找老白去了吧。”慕容薇比较关系这件事,轩辕澈交给太医,不会有性命之忧,她暂时可以松口气了。
“这位姑娘……”太医看了夜宝一眼,又改了口,:“这位夫人……敢问你是用什么办法逼毒的?”
慕容薇还远远地看着远去的东太后华丽丽的背影,听得夫人二字,条件反射回头,只见所有人,包括西太后都看着她。
“这个夫人,请问你是用什么办法逼出齐王爷体内的毒的呢?”太医又问道。
“不是我逼出的,是齐王自己逼出的!”慕容薇立马辩解,很多时候做好事是不能名的,不是不要酬谢,是怕麻烦,尤其是这种情况。
“齐王爷身上的红痕明显是外力所致,所有的施针之处都是红痕所经之地,齐王爷昏厥依旧,怎么可能是自救?”太医反问道。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车里?”突然,西太后冷冷开了口,一点儿也没有感激之情。
“太后娘娘,现在重要的不是我是什么人,是赶紧救齐王殿下,残留在他腹部的毒若不及时逼出,一旦渗入血脉,随着血液蔓延到全身,到时候可不是逼出毒素这么简单,而是要找到解药,齐王是孙公公护送回宫的,怕是解药难得。”慕容薇淡定地说,幸好这一路上,夜宝好奇多少跟十三爷打听了些齐王的事情。
西太后一听骤然蹙眉,正要开口,慕容薇又道:“太医,腹部有五处穴道,刚刚我用针的时候还留着针口,一盏茶的时间内定能逼出残留之毒,不信你试试。”
太医犹豫了,看向了西太后。
慕容薇牵着夜宝,面带微笑,很是从容自信,每每这幅模样的时候,只有她的儿子知道她想做什么。
西太后上车,包住轩辕澈,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十分果断,道:“用针!”
“微臣遵命!”太医领命,立马施针,不似慕容薇方才那么娴熟,小心翼翼地一枚一枚刺入。
众人都安静地看着,大气不敢出,西太后的手都握紧了,清冷的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当第五枚银针刺入的时候,突然,五枚银针尽数变了颜色,一开始的是青,渐渐转重,最后变成了暗淡的黑。
“果然是毒!”西太后冷声。
“竟有这样的逼毒只法!”太医却是惊叹,急急又换了银针,一连逼出了几回,直到将轩辕澈体内所有毒都逼出,这时候,都好几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太后娘娘,没有大碍了,毒全逼出来了。”太医挥着汗水,恭敬地推到车下。
“需要什么药材,太医院若没有,尽管到本宫宫里取。”西太后说道,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松了。
“是,微臣明白!微臣有一事想请教这位夫人……”太医说着,缓缓转身看慕容薇,只是周遭哪里还有慕容薇的身影?
咦……薇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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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怎一个混乱了得
正值秋季,御花园里只剩下两种颜色,菊花的金黄,枫叶的火红,相映相衬,胜过五彩缤纷的百花颜色,可谓黄花金兽眼,红叶火龙鳞。
不管是两宫太后还是皇上嫔妃皆爱这富贵吉祥的黄金菊,偌大的御花园中,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婢女在采菊。
慕容薇独自一人气喘吁吁地顿在花丛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夜宝并不在身旁。
她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起身,双手撑在膝盖上,俯下身子藏在花丛里,躲过不远处路过的一群婢女后才转头朝身后看去。
身后同她一样双臂撑在膝盖上喘息的是一个独眼侍卫,一身蓝衣,墨发高束,身子颀长高大,即便是遮了左眼,还是可见五官轮廓之深邃,线条之明朗,眉宇间之清冽,看这样子并不似中原人氏。
从她和夜宝偷偷摸摸离开马车到现在,这家伙已经追了她足足六个时辰了,穿过数座宫殿,绕了三遍御花园,太阳都块落山了,这家伙究竟想怎么样啊!
慕容薇看着看着,突然又做出了准备跑的动作,独眼侍卫随即戒备,慕容薇却立马放松下来,乐得哈哈笑。这家伙真是个呆子,明明轻功了得,却非得这么追着她整个后宫跑,搞得自己累得跟条狗似得,她的耐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她直起身子,挑高眉,很是挑衅地道:“还继续吗?”
独眼侍卫没说话,安静的双眸里全是认真。
慕容薇笑了笑,竟开始原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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